祝中原走到了少年的對面,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很平靜,亦有一種蔑視,不屑。
這讓少年憤怒,從來都是他這般對別人。曾幾何時,自己卻被人這樣對待了?
他的冷笑不見了,面se變得十分yin沉,說道︰「沖出來想要英雄救美嗎?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實力。」
「動手試試,不就知道了。」祝中原站在那里,白衣不染塵垢,安然與沉靜中,有一種難言的氣勢。
他雖年少,但實力超群,且心有自信。經過磨礪,不知不覺間身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威儀,讓人不敢違逆。
「我要用劍,剜下你的肉!」少年語氣中帶著殺機,毫不掩飾。
「化玄一重天,也敢這般與師弟叫囂,簡直是找死。」後方,一個少女不在意地笑道。
其余三人不發一言,但從表情上來看,顯然是同一個意思。
少年有著化玄三重天的修為。他此刻面容yin沉,甚至猙獰。從小到大,即便是在青雲宗內,又有幾人敢與自己那樣說話?
然而,面前的白衣少年這樣做了,所以,他要他死!
劍出無情!
少年長劍抖動,朵朵劍花迸發,如同在虛空中悠然盛開,花朵上,帶著點點的斑斑血跡。
血花劍,青雲宗的著名劍法之一!
「你,根本不值得我出劍!」
搖了搖頭,祝中原並指如劍,在空中遙遙一劃。
驀然間,一道犀利的劍氣猛然she出,洞穿了那虛空中的朵朵血花影子。它似一條天蠶絲線,穿引間切金斷玉,極快地襲向少年。
「啊!」
少年痛叫,惶然後退幾步,面se蒼白。他的胸口已被洞穿,正汨汨地流著鮮血。
「虛指生劍氣!」後方,那為首的鷹鉤鼻男子大驚,不由出聲。
須知劍道一途,共有幾大超凡境界,能得以入者,皆是天資高絕之輩,且越往後便越難。♀
而這虛指生劍氣,就是其中的第一層境界。
據鷹鉤鼻男子所知,整個青雲宗,領悟了這一境界的,很少很少,至多不會超過五個!
而對面的白衣少年,竟在化玄一重天就已領悟?!
另外三人同樣心中大動,皆一臉震驚地看著祝中原。
「你,你居然領悟了虛指生劍氣?」受傷的少年不敢置信,眼中有驚訝嫉妒,還有殺意。
「運氣好,昨天跟人比劍的時候剛學會的。」祝中原不在意地說道。看著自己細長的手指,那態度渾然未將幾人放在眼中。
他這話不假。這一境界,確實是他在與快劍方信的比斗中領悟的。
只是此刻听在那幾人耳中,卻變成了**luo的輕視與侮辱。
你昨天剛領悟,今天就拿我們試劍?!
這是把我們當成你測試的工具嗎?
「朋友,我們是青雲宗弟子。在此奉勸你一句,出門在外,別仗著有幾分天賦就以為可以忽視一切。」
鷹鉤鼻男子yin測測地說道︰「遲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祝中原忽然笑了起來,但態度卻變得更加強勢,說道︰「青雲宗?你是想要威懾我嗎?以為我會因此而害怕,後悔之前的出手?」
「可以這樣說。除非你敢與青雲宗為敵!」鷹鉤鼻男子負手而立,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敢嗎?」
回應他的,是一道森寒的劍光!
「噗!」
鷹鉤鼻男子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這道劍光洞穿了胸膛,倒退幾大步,大口咳血不止,臉上滿是不敢置信與憤怒。
其余幾人大驚,皆愣愣地看著祝中原。
來到此地,站在暗處觀望的艷寡婦等人亦是大叫出聲,完全想不到祝中原竟是這樣的干脆。
「你,你竟敢……」之前受傷的少年驚叫,看著祝中原,不知為何,心中居然隱隱有一種恐懼升起。
似乎,今ri惹到了一個煞星,那種不管不顧的煞星!
「你問我敢不敢,現在,你覺得呢?」祝中原笑了笑,忽然向著鷹鉤鼻男子走去。
「大膽!」
「找死!」
其余幾個青雲宗弟子,眼見祝中原如此狂妄,呆楞之余俱是大怒,紛紛大叫出聲。
曾幾何時,青雲宗的招牌變得這樣不堪了嗎,居然唬不住一個化玄一重天的小武者?
「大家一起出手,殺了他!」
幾人怒極而出手,刀劍揮灑,道道玄氣光影出現,化成了各不相同的奇異景象,齊齊朝著祝中原襲去。
場中,一片肅殺之氣。
他們幾人皆不弱,最差的都有化玄三重天的修為,且戰力高于境界。放在平時,這般對一個化玄一重天的武者出手,早已將對方轟成了渣!
但祝中原卻是個異數!
他劍術高超,戰力遠遠高于表面的境界,能與同境界的快劍方信一戰,甚至略佔上風!
又豈會懼于眼前的幾人?
祝中原悠然而走,細長美好的兩指在空中連連劃動,看上去那麼的輕柔而愜意。
一道道透明劍氣從他指端出現,蜒折而動,若縮小的利劍,犀利而鋒寒,刺向那幾個青雲宗弟子。
「不!」
幾人大叫,近乎于呆滯。
那道道細長的劍氣,仿佛能夠穿透一切,輕易地瓦解了他們聯手的攻勢,又在頃刻間刺向他們。
「啊!」
鮮血飛濺空中,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合共四人,包括那之前受傷的少年在內,皆是被劍氣洞穿。
這種傷不致命,但很可怕,讓他們痛不yu生,倒地哀嚎,鮮血怎麼也止不住。
血紅染在了石鋪的地面上,向四處慢慢擴散。與之相對應的,是四人臉上那驚駭yu絕的表情。
「你,你死定了!」那鷹鉤鼻男子殺機盈然,語氣微微顫抖,既有無比的憤怒,又有淡淡的驚訝。
「光說不練有什麼用,好歹向我出手啊。」祝中原笑了笑,溫文爾雅,狀若俗世書生,行走間有種翩翩風度。
光是看他的笑臉,又有幾人會相信,這個出塵少年出手竟會這般的果決狠辣?!
將四個人洞穿重傷後,根本不看一眼。仿佛對方只是喪家之狗!
鷹鉤鼻男子大怒,化玄六重的修為釋放開來。他一拳擊出,竟帶著淡淡的金se,整條手臂仿佛由金屬打造而成,散發一種狂暴的氣息。
「鐵金拳!」
他其實算得上強大,即便放在天瀾宗內門,也絕對排的上前五十。
但是,一切都無濟于事。
祝中原出劍了。
今ri的他,與昨ri的他相比,似乎又有了一層新的蛻變。那種鋒銳的氣質,在出劍的那一刻盡展無余。
不遠處,看見這一劍,艷寡婦等人俱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連背脊都生出了淡淡的寒意。
劍光像是凝成了一個點,由遠及近,急速地推進。幾乎只是在眨眼之間,便已刺穿了鷹鉤鼻男子的拳勢。
噗!
那是劍入肉中的聲音,而且是毫無阻滯的進入,像是穿透一層薄紙片一般。
「啊!」
鷹鉤鼻男子慘叫出聲,痛得就連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不已,額上冷汗涔涔而落,幾乎快要昏厥過去。
抽回長劍,玄氣一掃,抹干了上面的血跡。祝中原又將劍收進了儲物戒中,淡淡地看著鷹鉤鼻男子。
「啊,啊!」
一手抓著另一手,男子跪倒在地上,渾身都痛得濕透了,他手上的血不要命地流出,淌在了地上。
「千萬不要怪我,其實,我也不想這樣。」沒有誰料到,祝中原開口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樣說道。
不遠處,艷寡婦等幾人嘴角抽搐。
不要怪你?你把人家穿胸的穿胸,透拳的透拳,現在來一句輕飄飄的不要怪你?
果然,青雲宗的幾人聞言皆是氣得臉se通紅,又是大吐幾口血出來。
你不想這樣,那你就別這樣啊!誰逼你了?
「觀你們今ri行跡,不用想也知道,之前一定有許多無辜之人被你們所害,或死,或殘。而女子,則……」
說到這里,祝中原身上忽然爆發出驚人的殺氣,駭得幾人面se蒼白,不堪的甚至就連身軀都在顫抖。
「我不算慈悲之人,不敢說有俠義心腸,但最基本的天理良心,卻還是有的!」
「仗著修為,欺凌弱小,殘害無辜。這樣的人,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
祝中原的目光從幾人臉上一一掃過,說道︰「是不是想問,為何到現在我還不殺了你們?」
「不要誤會,絕不是因為你們以為的狗屁青雲宗。我只是想要讓你們知道,自己為何會死。」
「畢竟,死者為大嘛!」
話剛說完,祝中原兩指微微一劃,劍氣she出,襲向五人。
噗噗噗噗噗!
點點血跡飛濺,五人眼楮圓睜,倒在地上不動聲息,已然失去了生機。
臉上,依舊是滿滿的不敢置信之se。或許,他們到死都不敢相信,這個白衣少年竟真的敢殺了他們。
場中,五個不動分毫的身影,邊上是一地的鮮血。而一個白衣少年靜立在其中,衣不染塵,飄然若仙。
這是一幅讓人難忘的畫面。
白月生父女,艷寡婦等人皆怔怔不語,神情呆滯。
這個少年,真的如此果決,說殺就殺,竟絲毫無懼青雲宗?!
白水心目光復雜,似有異彩閃過。
遠處,站著三個人,男俊女俏,是牟家三兄妹。
「中原這次似乎惹麻煩了,那死去的五人中,有一人是青雲宗大長老之孫,平ri里極受寵愛。」牟中閑苦笑說道。
「若是我們來得早一些,或許能阻止事情的發生。」
「哼!照我說,殺得好!早前听說過那人,囂張跋扈,仗著爺爺的威勢作威作福,葬送了許多女子的清白。該殺!」牟月茹說道。
「這祝中原,真的是越來越對我的胃口了。真的值得我結交。」牟中玉依然是玩世不恭的樣子,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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