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沁歌看著窗外的風景背對著袁兆鋒搖了搖頭,她早就說過自己不喜歡肖薇這樣的女人,也不會因為現在自己和宋康正在一起了就決定要改口。說到底如今袁兆鋒所承受的非議與質疑,都是因為當年肖薇的咄咄逼人。
她看著窗外的風景沉思了良久之後又轉過身來,笑著解釋自己只是希望袁兆鋒和肖薇之間能夠有一個結局——不管是怎樣的結局,把這件事情晾在那里總歸是不對的。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個道理在孫沁歌很小的時候袁兆鋒就已經教會了她。
袁兆鋒看著前面的路說道,「我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這個案子我已經決定接下來了。」
孫沁歌點了點頭,又再次問道為什麼那麼多年前袁兆鋒要選擇離開肖薇?
「那個時候的我,一窮二白,全身上下唯一擁有的就是對未來的信心、對自己的信心,肖薇不同,我們兩個人用門不當戶不對來說再合適不過了。」袁兆鋒說道,拿出了每次會回答孫沁歌的措辭,話語中免不了悲涼的情緒,卻總有種令人難以信服的感覺。
孫沁歌不解的皺了皺眉,問袁兆鋒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什麼會在一起?
「你少操心我的事情,」袁兆鋒在車里兀自的笑了出來,話鋒陡然停在這里不打算繼續對孫沁歌解釋下去,「你處理好自己和宋康正的關系就行了,我和肖薇怎麼樣你就少操心了……」他說著把車停了下來,已經開到了他們小區的地下車庫,「我這一生竭盡全力,就是希望給你一個配得上任何人的家庭環境,這樣當你要和一個人開始一段戀情的時候,你唯一需要考慮的只有你愛不愛他這一個要素。♀」
做父親的方式有很多種,每一種都在盡力的保護自己的掌上明珠。
孫沁歌抿了抿嘴,用手語很正式的打出了一個「謝謝」。
「上去吧?」袁兆鋒說罷就推開了車門,帶著孫沁歌大步的朝著樓上走去,袁兆鋒覺得自己和肖薇之間的確需要有一個結局了,不過這個結局不會是像大多數人預測的那樣,和肖薇在一起或者至少給她一個解釋,而是讓肖薇明白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可能性了。
……
白天孫沁歌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捏著手機發了好一陣的呆,阿玲湊過來看著她問道,「你在干嘛?」
孫沁歌猛地一驚,趕緊把手機收了起來,搖搖頭,神情顯得有些慌亂。
「唐宇……」阿玲回憶著自己剛才看見的手機畫面,使勁兒的瞅著孫沁歌,「孫姐姐,你不是吧?你都已經和宋康正在一起了,現在是要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嗎?」
孫沁歌叫阿玲不要亂說,自己只是有事兒找唐宇。
「只是有事兒?」阿玲不相信的撇了撇嘴,「只是說事兒的話,誰會拿著手機一直這麼發呆?孫姐姐,我是不喜歡宋康正了,因為他做事情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掉著你那麼久不說個喜歡也不說個不喜歡,看著你要走了,趕他們出去了才想起你最珍貴……但是,比起他我更不喜歡那個死胖子啊!一臉沒安好心的樣子,說什麼是警察,你看他臉上那堆肉,把眼楮都擠得沒地方呆了,那小眼神一看就色眯眯的……」
孫沁歌無奈的笑了出來,叫阿玲不要在人後議論別人。
「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在別人背後說壞話是種樂趣!」阿玲插著腰大聲的嚷嚷著,身後響起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那我真是覺得榮幸,我人不在點擊率也還是這麼高啊!」
阿玲渾身打了一個激靈,訕笑著轉過頭去看著唐宇眨了眨眼楮,滿腦子都是該死的髒話,她下意識的就拉過一旁的茶壺,「我要去添水了,那桌的客人又開始叫我了,真麻煩,你們聊、你們聊。」
唐宇扭過頭看著沖出去的阿玲,徑直坐在了吧台的椅子上,對著一切能夠反光的物體看了看自己的樣貌,「真的有色眯眯的表情嗎?」他不等孫沁歌答話就繼續說道,「你不知道,我剛剛畢業那會兒無間道正是熱播的時候,我一直申請讓組織叫我去做臥底,我上司說不行,我長得太正派了,不適合臥底這行當。」
孫沁歌笑了出來,叫唐宇不要在意阿玲的這番話。
「怎麼你們兩個人忽然會討論起我?這還叫人覺得怪受寵若驚的。」唐宇說道。
孫沁歌晃了晃還在自己手里攥著的手機,示意自己正準備給唐宇發短信,這叫唐宇更加驚詫了,「你要給我發短信?今兒什麼日子?十一已經過了,聖誕還沒到,節日祝福也趕不上趟啊!」
孫沁歌從桌子上拿出了一張紙,是前一天晚上她順手寫下的人名和公司名,就是之前賣給宋濂那個爛尾的地產項目的經理人,孫沁歌在紙上繼續寫道自己想要去見一見這個人,不知道唐宇方不方便安排一下?
「這個人?」唐宇從桌上捏起了那張紙,滿面的愁雲,「怎麼會忽然想起見這個人?」
孫沁歌寫道「你應該知道」,然後將紙條遞給了唐宇。
「宋康正什麼都和你說了?」唐宇有些不可思議,他以為宋康正說自己放得下只是說說而已,沒有想到他能為孫沁歌做這麼多,甚至到開誠布公的地步,唐宇在想換做是他自己的話,是不是也能對孫沁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孫沁歌點了點頭,在紙上向唐宇敘說道自己只是希望幫助他們調查出事情的真相,不用擔心她會去破壞什麼人證物證,之前她得知的消息都是通過杜鶴林的采訪而來,現在她想親自去問一問這個人,不帶有偏見的結論才能夠最接近真相。
「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唐宇有些不解,「你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對你爸爸都十分不利。」
孫沁歌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來都不會相信袁兆鋒有做過這些違法、違規操作的事情,既然不相信,她就要向唐宇和其他所有人證明她是對的。而能夠說明誰對誰錯的最快方案,就是叫真相盡快的浮出水面,知道是誰在背後搗鬼,知道誰才是推動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到了那個時候,袁兆鋒自然會洗淨嫌疑。
「你就不怕自己調查到最後發現這個人就是你爸爸?」唐宇捏著孫沁歌遞過來的紙條用十分凝重的口吻問道。
孫沁歌搖了搖頭,她不相信。
「好!」唐宇收起了孫沁歌寫給自己的紙條,「就沖著你不見棺材不落淚的精神,我就讓你看看棺材什麼樣。探監的事情我來安排,你想好你要問些什麼。」
孫沁歌點了點頭,比劃了一個謝謝的手勢。其實她並沒有面子上表現的那麼篤定,她時而確定袁兆鋒不會做這些事情,可是時而又不確定了,惶恐不安的心不停的在自己的意識中推倒結論和重建模型……這樣的不安只能夠讓真相來畫上句號,所以她必須要找到這個答案。
唐宇將這件事情安排在了第二天的下午,孫沁歌既不打算告訴袁兆鋒也沒有要告訴宋康正,自己給阿玲說了一聲下午要出門就和唐宇一並離開了,這叫阿玲有些瞠目結舌,看不懂當前的劇情播放到哪一段了,嘴里喃喃的說道,「我也沒拖進度條啊,怎麼看不太懂了呢?」
唐宇專門安排了單間的會客廳叫孫沁歌向對方詢問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基本上和杜鶴林調查出來的結果相去不遠,對方對事實的陳述基本符合之前宋康正給自己的轉述。孫沁歌又問道,為什麼他在原先的公司工作的不順?
「袁總好像處處都在針對我,一心想要將我擠出公司,你也知道我們公司本來就有融資部門,我是負責進行融資和開發市場的經理,肯定是我覺得決策干涉到了袁總的利益,所以他才會急于將我鏟除,獨攬融資的大權。融資這件事情……」男人看著孫沁歌喋喋不休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懂多少啊小姑娘,經常是可以叫一個人一夜暴富的,只要這筆融資項目你談成了,中間抽成最後拿個千分之一那都是一筆十分可觀的數字了。」
孫沁歌問對方袁兆鋒到底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男人想了想,「還能做什麼?在老總的面前詆毀我,說我的壞話,叫老總不再信任我,最後我手里既沒有市場的項目也拿不到融資的錢,只剩下辭職一條路可走了。」他說罷靠在椅子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孫沁歌覺得沒有必要再繼續問下去了,便向唐宇點頭致意,表示到這里就可以了。
從監獄里出來,唐宇看著孫沁歌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孫沁歌搖了搖頭,她需要找第三方對自己采集到的信息取證,這個人堅信袁兆鋒對自己有偏見,而袁兆鋒一定會堅持自己沒有任何私心,所以現在就需要找到一個第三方來確認當時發現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