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沁歌夜半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在袁兆鋒的懷中睡著了,也許是經歷了這一天的喜怒哀樂之後自己變的過于疲憊不堪了。袁兆鋒手里拿著報表,仰著頭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孫沁歌爬起來,仔細的端詳著自己父親的臉,微微的笑了笑,事實上一點都看不出他老了。
孫沁歌在袁兆鋒的面頰吻了一下,袁兆鋒一把抱住了孫沁歌的腰,緩緩的睜開了眼楮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睡醒了?」
孫沁歌比劃著干嘛不叫她醒來?
袁兆鋒把手里的文件扔在了桌上,「沒想到你能睡著,以為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你應該輾轉難眠才是。」
孫沁歌掩嘴笑了出來,比劃著質問袁兆鋒他是在嘲諷她沒心沒肺是嗎?
「說真的,」袁兆鋒拉著孫沁歌坐了下來,「你真的舍得宋康正嗎?」
孫沁歌的面上強撐著笑意,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乎這件事情,她對袁兆鋒比劃著所有的事情總是會過去的,等他們到了美國,這些問題就都不再是問題了。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說要結束這里的一切和我去美國嗎?」袁兆鋒問道,對先前孫沁歌的提議恍然大悟了,從一開始她就被夾在朋友們和父親之間左右為難,而最終她的選擇是他,對于袁兆鋒來說這就足夠了。
孫沁歌抿嘴笑了笑,催促袁兆鋒快點回床上去睡覺吧,第二天還要去公司,又是一場硬仗。
袁兆鋒點點頭,拍了拍孫沁歌的腦袋從沙發上下來,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第二日一早,唐宇就趕了個大早來見一見孫沁歌,對他來說孫沁歌就像是一塊芝士味道濃郁的蛋糕,品嘗了第一口就忍不住的再吃一口,然後再吃一口……只是今天的情況比較怪異,他朝左一步,阿玲就擋在他的面前朝左一步;他朝右一步,阿玲就擋在他的面前朝右一步……最胡他只能站定看著阿玲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杜鶴林、唐宇、宋康正和……」阿玲特意強調了一下最後一個字,「狗!不得入內。」
「為什麼?」唐宇問道。
「這是我們袁總開的店,一切要與袁總為敵的人都不得入內!」阿玲插著腰說道。
「狗也得罪你們袁總了?」唐宇問道。
「關你屁事!」阿玲啐了一口唾沫。
「你現在不讓我進去,居然還問我關我什麼事兒?」唐宇好笑的說道,「我就是來看看孫沁歌,沒別的事情,大俠你行行好,放小的我過去吧!」
「沒門!」阿玲皺著眉頭說道,「孫姐姐不想看見你們這些閑雜人等。」
「真的不讓進?」唐宇問道。
阿玲點了點頭,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人一扭然後朝著一面偏了過去,整個人都被推進了咖啡店,雙手被人抓住壓在了背後,「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hellokitty啊!」他把阿玲朝著吧台的位置推了一把,「好好站你的台,接待客人,別一天總想著怎麼破壞店里的生意!」
孫沁歌看著強行進門的唐宇遞給了他一張字條,上面說明了阿玲這麼做是她授意的,關于十幾年前袁兆鋒的事情,如果她們有調查的思路歡迎調查,但是如果沒有也希望他們不要來店里尋找線索。
「我查我的人,和我來你們店里有什麼關系?」唐宇看著字條問道,「退一萬步說,就算袁兆鋒真的殺了人,真的是我的殺父仇人,人不是你殺的,和我怎麼對你又有什麼關系?」
阿玲不滿于剛才唐宇的動粗,從齒縫里蹦出了「道貌岸然」四個字。♀
唐宇瞥了一眼阿玲,又轉向孫沁歌笨拙的爬上了吧台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雙手放在了吧台的台面上看著孫沁歌十分認真的說道,「你也有父親不是嗎?」
孫沁歌抬起頭看著唐宇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有一天你的父親忽然失蹤不見了,你只知道一點點的線索,可能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找出事實的真相,你會不會為了這千分之一的希望竭盡全力的努力?」唐宇看著孫沁歌問她,對他來說孫沁歌是孫沁歌,袁兆鋒是袁兆鋒,在他的思維中從未將兩個人之間劃上任何聯系,他怎麼對其中的一個人,並不影響他怎麼對另外一個人。
阿玲擔心的看了一眼唐宇,這張親情牌打的真是太絕了,她擔心孫沁歌會被唐宇說服,因為想想自己在這一剎那的感情就發生了很大的轉折,她咕噥著提醒孫沁歌,「真是巧舌如簧。」
「你真是很喜歡用成語啊!」唐宇吸了口氣,不滿的看著阿玲說道。
阿玲皺了皺鼻子。
孫沁歌趴在吧台的桌面上一筆一劃的寫著什麼東西,很長時間之後才遞給唐宇,她說「你也有過父親,如果有一天你的父親被人指控是殺人凶手,你會不會竭盡全力去保護自己的父親,盡管你可能什麼都做不了。」
唐宇捏著手里的紙條,認真的看著孫沁歌,「為什麼我們不把一切都交給事實呢?」
孫沁歌反駁著寫道,她從他一進來就已經說過這句話了,如果事實是袁兆鋒殺了人,並且他們找到了證據,那麼就請他們來抓人,如果不是這樣就不要再繼續無理取鬧,請求不該諒解他們立場的人諒解他們的立場。
唐宇拿著兩張字條看著孫沁歌問道,「也就是說即便是袁兆鋒真的殺了人,只要我們沒有證據,你也一樣會不遺余力的保護他?」
孫沁歌點了點頭,目光冰冷。
唐宇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地面再次震動了一下,他輕聲「嗯」了一下,轉身從咖啡廳走了出去,把兩張字條壓在了遮光板上,靠在自己的駕駛艙坐著,仰頭看著被擋住的刺眼陽光,他發現他錯在了什麼地方,一直以來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認為袁兆鋒和孫沁歌是兩個人,可是他絲毫沒有問過當事人是不是這樣想的。
唐宇自嘲的笑了笑,發動了車朝著遠處開去。
阿玲看著孫沁歌湊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問情緒並不太好的孫沁歌,「孫姐姐,袁總不會真的殺過人了吧?」
孫沁歌條件反射般的比劃道︰袁兆鋒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動手殺人。
表達完這重意思,孫沁歌才猛然的清醒了過來,就像是遭到了別人的當頭棒喝整個人醍醐灌頂,她看著阿玲企圖通過向她解釋來理順自己的思路,她比劃著如果說當年的袁兆鋒利用了非法手段將宋氏企業逼到了破產的絕境,那麼對于調查他的唐警察管他也許會痛下殺手來避免自己被懷疑的命運。
但是反過來說,如果當初的袁兆鋒根本就沒有利用非法的手段進行這次的收購,那麼他為什麼要殺害唐警察官?
阿玲點了點頭,「袁總的實力我是相信啦,但是檢察官調查他的話也不是空穴來風吧?」
孫沁歌點點頭,又提出了自己的下一個疑問,如果袁兆鋒真的被檢察官懷疑的話,唐檢察官一死,他的嫌疑就更大了,理論上應該是有更多的人來調查他才對,為什麼反而因為唐檢察官的死偃旗息鼓了呢?
阿玲也沉默了,她的確為這件事情想不到一個更好的解釋了,最後也只好認可孫沁歌,點點頭,「好啦,總之我是不會懷疑袁總的。」
孫沁歌笑了笑,為自己曾經懷疑過自己父親而覺得好笑,她去檢查了一下後廚的冰箱,出來草擬了一下一會兒的菜單,叫阿玲給自己打下手,她要給袁兆鋒好好做一頓飯。遠處的宋康正透過這層透明的玻璃,將孫沁歌的懷疑與辨析全部都看在眼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這個案子調查的**越來越低了,不知道駐足多久,他終于轉身,朝著遠方走去。
袁兆鋒打算出手公司股份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不論是誰,只要接手袁兆鋒的股份,這個人將會變成公司新的合伙人,宋康正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另外一位合伙人找宋康正去談過幾次,袁兆鋒不急于用錢,錢的事情可以慢慢來,宋康正在猶豫的事情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在這一行工作多久,畢竟肖薇一直以來的希望都是他能回公司去。
肖薇早晨出門發現宋康正已經走了,心中免不了一陣失落,不管怎麼做出讓步,母子心中的心結已經變得難以解開了。她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到了前一日杜鶴林帶自己來的這家咖啡店,她推門而入,看著阿玲瞠目結舌,張大著嘴看著孫沁歌問道,「這……需要轟出去嗎?」
孫沁歌看了一眼肖薇,對阿玲搖了搖頭,示意她去問問看肖薇需要什麼?
阿玲點點頭不情不願的挪著步子過去,向肖薇打了聲招呼,「您好。」
肖薇看著阿玲點點頭。
「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阿玲問道。
肖薇抬眼看了看咖啡店的招牌,然後問道,「隨便上一種咖啡吧。」
「啊?」阿玲看著肖薇發出了一聲疑惑的句子,肖薇已經朝著昨天選擇的地方走了過去,她悻悻的回來,對孫沁歌比劃了一個鬼臉,「她要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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