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代嫁王妃 91 傷他者,本姑娘必殺之

作者 ︰ 納蘭靈希
!一個多月之後,五月二十六,今日是北月皇朝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

因為,這是十年來,唯一一次有凌王殿下參加的狩獵,場面尤為的盛大!王城之中,六品以上官員極其子嗣均可參加!

御林軍與皇宮禁軍伴駕而行,百官並進,儀隊延綿近百里,天未亮時便已從王城官道出發,直奔狩獵之地——曼珠山脈。

辰時左右,隊伍便已到達曼珠山脈,狩獵為期三天,是以,會在山下安營扎寨。

「今日是我朝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朕很是高興,有這麼多的後起之秀,青年才俊前來參加!你們都是我朝未來的希望!今日獵場便是你們一顯身手之地!各位都不必拘束,把你們所有的本事都拿出來!」慕容天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在百官的簇擁下,看了一眼到場的所有人高聲說道。

「臣等必定全力以赴!」皇帝一語落,四方頓時響起嘹亮的呼聲。

「呵呵——這才是我朝的好男兒!」慕容天看了一眼那些躍躍欲試的前王孫公子,官宦子弟們,威嚴的臉上劃過幾分笑意,沉聲開口。

「不過,今年的狩獵可是有我們的戰神參加!我看啊,這狩獵之王的封號非凌王殿下莫屬!」百官之中,有人開口說道,一臉的笑容。

「不錯!往年的狩獵我等僥幸奪冠,那是因為凌王殿下遠在邊關戰場,無暇來此,今年可不一樣了啊!有凌王殿下在,我等啊,還是不要去想那狩獵之王的封號了!」那人話音剛剛落下,便又有一人開口道,亦是一臉的誠摯之色。

「那也不一定!這狩獵可比不得行軍打仗,凌王殿下運籌帷幄,用兵如神,的確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將才!可是,這狩獵與打仗卻完全不同,講究的技巧與戰術也全然不同,凌王殿下十年來都未曾參加了,難免有些生疏,所以,花落誰家現在定論還為時尚早!」听著百官你一言我一語的夸贊著慕容燁,慕容齊心下很是慍怒,一雙陰鷙幽暗的眼,看向不遠處那個一襲黑衣如魅,一身冰冷孤高的男子,陰陽怪氣的開口,自從一個月的那件事之後,他便不再假扮兄弟情深,也不再維持表面上的客氣,本來面目一點點的展露無余。

而慕容燁,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就仿佛根本沒有听到他的話一般,連眼皮都不曾抬一下,這讓慕容燁恨得牙癢癢的,陰鷙的眼中劃過一抹陰狠幽暗的光芒,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也隨之浮上嘴角,有一種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獵場本來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俗話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雖然,今年的狩獵有燁兒的參加,可是,你們的機會卻是平等的,都要全力以赴去爭狩獵之王的封號才行!」皇帝見狀,看了看一身冰寒的慕容燁,又看了看一臉笑容的慕容齊,皺了皺眉頭,朗聲開口。

「陛下聖明!臣等定當全力以赴!」將眼前的暗潮洶涌看在眼中,百官之中誰不是人精?皇帝話音方落,便齊齊的高呼出聲。

「那好,御林軍留下安營扎寨,你們隨朕進入曼珠山脈月復地,天黑之前在這里匯合,切記!」世間從未有人進入過曼珠山脈深處,傳說,在曼珠山脈的密林深處,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神秘力量,凡是進入曼珠山脈深處的人都會離奇失蹤,神秘而詭異!也曾有人不相信傳說,孤注一擲的闖入曼珠山脈深處,可是,卻再也沒有出來過,世人對這座神秘的上古山脈均是敬畏有加。

「是!」皇帝一聲令下,眾人皆翻身上馬,跟著皇帝緩緩朝山林中挺近。

「喂!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做這狩獵之王啊?」風月笑端坐馬上,邪魅的黑眸看向身邊的慕容燁,挑了挑眉,俊美的臉上滿是邪魅慵懶的笑意。

「還用問麼表弟,二弟隨便動一動手指,這狩獵之王的封號也是非他莫屬,有他在,你覺得誰還能搶的去嗎?」慕容燁尚未開口,一邊的慕容澈便搶先一步開口,魅惑勾魂淡淡桃花眼中光彩瀲灩,秋波無限,嘴角噙著一絲優雅迷人的笑意,魅惑的嗓音之中帶著幾分明顯的的促狹。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怎麼說,我也是十幾年沒有參加這個狩獵了,還想著要一展身手,奪個狩獵之王的封號呢!澈你這樣說豈不是打擊人麼?」風月笑聞言,模了模好看的鼻子,一臉煞有介事的表情開口道。

「感情你問燁有沒有興趣奪冠,打的是這樣的心思呀?」慕容澈聞言,故作恍然的點了點頭,一臉鄙夷之色的看著風月笑,輕笑著開口,無盡揶揄。

「呃——你知道就好了!干嘛還要說出來?不知道這樣很讓人不好意思的麼——」聞言,風月笑不由得怒了努嘴,一臉不認同的表情看著笑得一臉優雅的慕容澈,有些不滿的開口抱怨道。

「哦?這倒是奇了,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麼?可真是太意外了!」見狀,慕容澈一臉不客氣的反駁過去,外加揭底。

「你們兩個很閑?」慕容燁被這一左一右的二人夾在中間,不停地忍受著他們的眉目傳情,蹙了蹙寒眉,寒眸冷冽的瞥了二人一眼,冷冷的開口,嗓音如魅冰冷,落下一地寒涼。

「呃——不不不!絕對不閑!燁,我們今日就比試比試如何?你這一羽穿楊箭,百步射落霞的威名我可是早就听過,一直都想要領教一番,卻苦于沒有機會,如今,千載難逢,豈能錯過!」二人被慕容燁那幽若千年寒潭之水的眸光一掃,頓時停止了抽風,慕容澈一臉正常人的表情看著慕容燁開口問道,滿臉是興味。

「你?領教他的箭術?哎——你還是先做好陣亡的心理準備吧!」一旁的風月笑聞言,頓時一臉古怪之色的看向慕容澈,涼涼的開口。

「……你就不能說句人話麼?我這還沒開始比試呢!」慕容澈聞言,優雅迷人的笑容有些僵硬扭曲,嘴角微微抽搐的看向風月笑,魅惑勾魂的桃花眼中滿是幽怨之色。

「呃——我什麼都沒有說——呀!兔子——哪里跑——」風月笑見狀,有些無辜的模了模好看的鼻子,似乎受不了慕容澈那般幽怨的眼神般,驀然高呼一聲,便打馬向前沖去。

「兔子——兔子——」慕容澈嘴角抽搐的重復著這兩個字,拜托!這人能不能有點出息,有點追求!就為了一只兔子,跑的倒是像只兔子!

「二弟,我們今日可要——咦?人呢?」慕容澈月復誹完畢,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身邊,不知何時,身邊已經是空空如也,哪里還有慕容燁的身影?

呃——這兩個人!居然就這樣把他給拋棄了!簡直就是小人!現在慕容澈已經不止是震驚抽搐了,連整張臉都在抽搐了!

「能不能不要這麼的來無影去無蹤——傳說中的鬼魅神功?」嘀咕了一句之後,慕容澈便也飛速的打馬向前追著二人而去。

白雲悠悠,風清日朗。

月河城,尚書府,書房,暗室。

昏暗的燭火搖曳著暗淡的光影,落下一地斑駁繚亂的影。

「大哥,此番西域之行,可有所獲?」幽暗之中,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柔媚之中帶著幾分陰森的幽暗冷意。

「西域骷髏教主已經和我打成協議,會鼎力相助我們成就大事,至于條件,便是將西方五座城池劃分給他們。」中氣十足,聲沉如洪鐘,此人正是一個多月未曾上朝的雲尚書。

「呵呵——他們的胃口倒是不小!一口氣就想吞下西方五座城池?大哥,答應了?」女子聞言,不屑的嗤笑了一聲,柔媚的嗓音之中帶著刻骨的幽冷。

「權宜之計,只能暫且答應!待我們王途霸業唾手可及之時,一個小小的西域骷髏教還會放在眼中嗎?呵呵呵——」雲尚書聞言,如鷹般銳利的眼中緩緩的劃過幾分精明幽暗的光芒,那笑聲,在這滿室昏暗的燭火之中,別樣的恐怖驚心。

「大哥的意思是——?」女子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心中已然知道了答案。不過是利用完了之後便一腳踢開罷了。

「不錯!正是小妹所想之意!如今,他們已經派出了一千上等教眾隨我秘密回京,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十幾年,終于要等到了,心里,還真是緊張的很那!」雲尚書雖然是嘴上說著緊張,可是,那臉上與眼中分明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一千上等教眾?現在何處?」女子的聲音之中明顯的帶著幾分欣喜,急急的開口問道。

「已經按照原先的計劃,埋伏在曼珠山脈深處,哼!慕容燁,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縱然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絕對逃不出老夫精心為你設下的天羅地網!」見女子問起,雲尚書不由得得意一笑,語氣陰狠的開口,帶著,志在必得的狂妄。

「哦?已經布置好了?大哥做事果然是神速的很!不過,只有區區一千骷髏教眾,怕是不能取了慕容燁的性命吧?」這上等骷髏教眾固然是很可怕,一般的人也絕對難逃他們布下的殺局,可是,慕容燁卻絕不是一般人!思及此,不由得擔憂的問出口。

「自然不會是只有一千的骷髏教眾,還有南疆巫蠱教,他們對慕容燁可也是恨之入骨呢!再加上曼珠山脈深處的詭秘力量,慕容燁絕對是插翅難飛!」相較于女子的擔憂,雲尚書顯然是成竹在胸,有著萬分的把握。

「大哥都這樣說了,那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只是,大哥為何會突然改變計劃?」昏暗的燭火打在女子的臉上,依稀之間,可見,那是一張異常柔美的臉,雖然,光影搖曳,看不真切,可是,卻仍然可以辨出那正是幽居禁宮,深入檢出的雲貴妃!

「哼!慕容燁如此狂妄囂張,實在讓人忍無可忍,本想讓他多活幾個月,是他自己找死!只要慕容燁一死,可以調動火狐與黑騎的便只剩下那枚玉佩,一個拈花公子不足為懼,只要我們拿到那玉佩,火狐與黑騎自然就要听從我們號令,到時,再逼宮,讓慕容天廢了太子,改立齊兒,我們便可順理成章,名正言順的掌握這萬里河山!」原本的計劃是要控制慕容燁,進而控制火狐與黑騎,可是,如今,他卻恨不得慕容燁立刻死去!只要慕容燁死了,他便可以奪下拈花公子手中的凌王信物,到時一樣可以控制火狐與黑騎,放眼天下,又有何人可敵火狐與黑騎呢?

「原來大哥早有了天衣無縫的計劃,那小妹便可高枕無憂了!至于廢立太子一事,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還需從長計議!」呵呵!她終于不用再屈居于那個女人之下了!她的齊兒也不用再屈居于別人之下,她要讓她的兒子成為這個世間地位最高的那個人!那麼她,也便是這個世間最尊貴的女人!

「不錯!在等著慕容燁死訊的時候,我們就來好好從長計議一番!」聞言,雲尚書陰陰一笑,開口道,暗室之中,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味道。

明日高懸九天,本應普照眾生,可是,卻依然有陽光所不及之處,一如,這暗室幽幽,陰謀暗涌!

凌王府,夜華殿。

已近正午,靜兒卻依然舍不得離開她那溫暖的被窩,紅綃一臉幽怨之色的站在床前,將眼神的專注與執著發揮到了最高境界!

「你要是再用那種熾熱的眼神看著本姑娘,本姑娘就一口吃了你!」靜兒懶懶的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在外面,眼楮都沒睜,撇了撇嘴,嗓音慵懶的開口,明目張膽的威脅。

「……熾熱?小姐——你不能不能睜開眼楮看看!我這是幽怨的眼神好不好!」紅綃聞言,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一臉無語之色的開口解釋道。

拜托!你來眼楮都沒有睜開看一下,就知道我這是熾熱的眼神麼?明明是哀怨的不得了的眼神好不好?

「幽怨啊?本姑娘膽子最小了!還是不要看的好,免得做噩夢睡不著!」靜兒聞言,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腦袋又往被子里面縮了縮,整個人仿佛一只慵懶的小貓。

「小姐——說話可不能昧著良心的!你若是膽小?那普天之下還有膽大的人麼?」紅綃聞言,忍不住在內心哀嘆一聲,天哪!她家小姐能不能不要這麼無恥好不好?

「本姑娘是柔弱女子——說話從來都是憑著良心的——」好吧!某女她其實不是昧著良心說話,可能,她根本就不知良心是什麼東東!

「……小姐——這太陽都快要下山了你還舍不得起來嗎?難不成你想一直睡到明天早上?」拜托!為什麼她家小姐會懶成這個樣子?南宮焰那家伙說的還真是一點不錯,她家小姐真的是已經懶到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的地步了!

「那又如何?反正起來了也沒事做!」靜兒聞言,卻是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懶懶的開口說道,生活太無聊,睡覺便是她最大的樂趣!

「……」她還能再說些什麼嗎?她已經徹底的敗給了她家小姐的懶了!

殿中兩人,一個蒙頭酣睡,一個,鍥而不舍的站在床邊,死死的瞪著那個慵懶的不像話的女子,如此怪異的畫面,讓一陣風似的卷進來的晴兒狠狠的一愣,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公主殿下!您來了?哈哈——您來的可真是時候——」紅綃听到腳步聲,回頭看去,看到晴兒時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一臉興奮的沖到了晴兒的身邊,那嗓音中的激動,連蒙在被子里面的靜兒都听得一清二楚。

「哦?為何?」晴兒被紅綃這滿臉的激動和莫名的話語搞得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您快去拯救我們家小姐吧!您若再不來,她可就要這樣一覺睡過去了——」紅綃听晴兒問起,立刻一臉哀嘆之色的看著晴兒,語氣哀婉而悲憫的開口道,一臉夸張的表情。

「呃——一覺睡過去?什麼意思?」晴兒聞言,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看向軟榻,一抹明燁的笑意劃過眼底,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樣,二嫂真的沒有起床!

「哎——就是一覺睡到天昏地暗、世界末日!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公子殿下你要是——啊——小姐——你居然偷襲我——」紅綃搖頭晃腦的說著,一幅恨不得捶胸頓足扼腕長嘆的樣子,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一只橫空飛來的枕頭砸回了肚子里。

紅綃手里抱著那只不偏不倚砸在了腦袋上的枕頭,眼神幽怨而控訴的看著那個懶懶的坐在床上的女子,微亂的發,微亂的衣衫,微微眯著的眼楮,微微歪著的腦袋——呃——第一反應︰剛剛從奈何橋逃出來的女鬼——

「二嫂,今天天氣這麼好,你在殿中睡覺豈不是可惜了?怎麼可以浪費如此良辰美景呢!」見靜兒終于肯起來了,晴兒頓時笑得眉眼彎彎,三兩步跳到床前,眼神晶亮的看著靜兒,滿臉興奮之色的開口道。

「哦?那怎麼才不算是浪費良辰美景呢?」靜兒見狀,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輕聲問道,一看著丫頭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鬼!

「嘻嘻——二嫂,今日可是我朝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獵哎!難道,二嫂不想去見識見識?」聞言,晴兒又將腦袋湊近了幾分,眨了眨靈動的雙眼,一臉向往之色的開口道。

「狩獵?可是,不是有規定女子不可以參加的嗎?」秋水明眸之中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原來這丫頭是想著這事啊?

「嘻嘻——二嫂,我們又不是這個樣子去!可以女扮男裝嘛!應該還很好玩!哈哈——你看,這是什麼?」晴兒聞言,卻是一臉的不甚在意,看著靜兒,神秘兮兮的開口說道,一看便知是早就預謀好了的!

「呃——」靜兒看著晴兒獻寶一般拿出來的兩套男裝,有些錯愣的眨了眨眼楮,這丫頭準備的還真是周到!她就這麼確定自己一定會去?

「嘻嘻——二嫂,我是不是很聰明啊?換了男裝之後肯定沒有人認得出我們的!那里那麼多的人,誰會注意到我們啊!」晴兒那一臉有恃無恐的笑意,仿佛,只要換上了這男裝之後,她們便可高枕無憂的潛進獵場。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去呢?」靜兒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當然了!二嫂這麼好怎麼可能會忍心晴兒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呢?」誰知,晴兒听了靜兒的話之後,卻是將頭一揚,滿臉神采飛揚的表情開口說道,清婉如山泉的嗓音帶著滿滿的自豪與得意。

「你都知道很危險了,那你還要去?」靜兒聞言,不由得啞然失笑,這丫頭還真是了解自己,她的確是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的!

「二嫂,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二哥在獵場之上的風姿嗎?二哥可是神射手呢!一羽穿楊箭,百步射落霞!難道二嫂你就真的不想親眼見識見識?」晴兒聞言,卻是干脆將腦袋湊到了靜兒的面前,雙手很是自然的抱住了她的胳膊,眨了眨眼楮,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說道。

「呃——你這丫頭!鬼靈精怪!」靜兒聞言,先是微微一愣,親昵的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寵溺的輕笑道,好吧,她說的的確是不假,她還真的是很想見識見識他的箭術呢!

「那,二嫂是答應了嗎?」晴兒嬌笑著揉了揉被靜兒點過的額頭,一臉期待又緊張的神情,可憐兮兮的看著靜兒開口問道。

「如你所說,我呢,既想要見識一下慕容燁的箭術,又不忍心你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自然的要隨你一起去了!」有些無奈,有些好笑的揉了揉晴兒的頭發,靜兒輕笑著開口,卻是肯定了她的問題。

「耶——就知道二嫂最好了!果然最疼晴兒的!嘻嘻——」晴兒聞言,卻是驀然歡呼一聲,一把摟住靜兒,在她的臉上親了一下,一幅興奮過度,得意忘形找不到北的樣子!

「小姐——你真的要去麼?我也要去——你不能丟下我——」紅綃見狀,抱著枕頭一步跳到了床前,眼神切切的看著靜兒急急地開口問道,一幅,你若的不答應,我就一頭撞死在這枕頭上的表情!看得靜兒與晴兒均是一臉的黑線!

「呃——可是,紅綃,我只準備了兩套男裝哎——」晴兒看向一臉哀怨之色的紅綃,無辜的眨了眨眼楮,有些歉然的開口說道。她只想著二嫂了,倒是把她給忘了……

「公主殿下——」紅綃看著晴兒,那表情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這公主殿下也太會打擊人了吧?

「呃——呵呵——這個——」被紅綃那幽怨無比的眼神直直的盯著,饒是晴兒這般粗線條的人也不禁覺得脊背發涼。

「多大事呀!不用換男裝,都能去!」靜兒頗有些無語的看著那兩個表情怪異的丫頭,撇了撇嘴,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啊?什麼?不用換男裝?真的麼?」異口同聲,非常的默契。

「就你們那樣子的長相,穿了男裝也不像男子——」秋水明眸好笑的看向那兩個表情一致的人兒,靜兒忍不住挑了挑眉,嗓音略帶揶揄的開口,她們的相貌和行為舉止即便是扮作了男裝也會被人一眼認出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麻煩?

「呃——小姐,最不像男子的人是你——」紅綃聞言,拼命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看了看靜兒那張柔美縴弱的不像樣的臉,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是的!二嫂這般弱柳扶風之姿,怎麼看不不像是男子!」紅綃話音方落,晴兒便滿臉認同之色的開口說道,要說,她們三人之中最不像男子的人,根本就是二嫂她自己!

「你們兩個何時變得這麼有默契了?」靜兒聞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兩丫頭是擺明了合伙欺負她?

「嘻嘻——沒有啦二嫂——晴兒最喜歡的人永遠都是二嫂——」靜兒話音還沒有落地,晴兒便動作神速的搶到靜兒的身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滿臉諂媚的笑容,急著表明立場!

「……」紅綃嘴角抽搐的看著那個一臉諂媚的少女,嬌俏的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三個字︰牆頭草!

長空浩渺,天地浩大!

城外的古道之上,一行三人正悠閑的走著,一副不急不緩,愜意悠揚的樣子,只是,不知道以她們這樣龜速的移動方式,何時才能到了了曼珠山脈呢?

「小姐,你是餓了嗎?還是沒有睡好?」紅綃一臉的黑線,側身看向身後那個閑庭漫步般晃悠著的女子,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不死心的開口問道。

「睡好了!也不餓!怎麼了?」靜兒聞言,滿臉疑惑之色的看向紅綃,不解的開口,只是,那瀲灩如秋水的明眸之中分明劃過幾許促狹的笑意。

「以小姐這樣的速度只怕我們天黑也到不了曼珠山脈——」紅綃見狀,狠狠的抽了抽眼角,她敢肯定,小姐她一定是故意的!

「不急!狩獵不是有三天嗎?總不能咱們大老遠的來了晚上就回去吧?再說,天黑之後比較不容易被人發現!」靜兒看了看一臉幽怨之色的紅綃,又看了看一邊的晴兒,雖然她沒有開口,可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和紅綃同樣的郁悶!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好整以待的開口。

「哇!原來小姐(二嫂)早有打算啊?太好了!」又是異口同聲,異常的默契!連表情都如出一轍!看的靜兒很是郁悶。

「哎——」一聲嘆息,滿滿的都是郁悶!

「嘻嘻——二嫂,我們今晚要留在山中嗎?那不就是露宿野外了?」湖水般清澈的雙眼之中滿是興奮與期待,話說,她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呢!

「當然了!這曼珠山脈如此遠的距離,辛苦走來,不留宿一晚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話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在山中留宿了呢!還真的是有點懷念!

「嘿嘿!小姐——你就不要再找這麼多理由了!你之所以想要留宿在山中是不是因為有殿下在啊?嘿嘿——」一旁,紅綃滿臉古怪之色的看著靜兒,眼中分明劃過幾許曖昧的笑意。

「胡說八道——山中那麼大,本姑娘又不會去找他——」靜兒看著紅綃那一臉怪異的笑,忍不住仰天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不以為意的說道。

「嘻嘻——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呢!二嫂與二哥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二哥才離開一天,二嫂就開始思念了!」靜兒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晴兒那滿是篤定的嗓音便清晰的響起,清婉如山泉流轉,異常動听。

「……」算了!她還是不要再解釋了!有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丫頭在,只怕她是越描越黑!不過,只要一想到三天都見不到小凌子,心中似乎還真的有那麼點淡淡的不舍呢!

不知不覺間,已是夕陽西墜,紅霞漫天!

曼珠山脈,叢林深處。

淒艷的落霞灑在叢林幽幽的山林深處,幾許幽深,幾許神秘。

原本安逸的生活在此處的動物們,此刻卻是驚慌的四處逃散著,避開那些自四面八方飛射而來的箭矢。

一只受驚的小鹿驚慌的逃竄著,很快便沒入密林的深處。

「二弟!這只小鹿是我的,你可不能和我搶!」一道魅惑的嗓音響起,緊接著便是慕容澈打馬沖進密林之中的身影。在他身後,慕容燁看了一眼前方在淒艷的落霞之中有些幽深詭異的密林,下意識的蹙起寒眉,陡然一提韁繩,順著慕容澈的身影追了過去。

越往里走,那種詭異幽深的氣息便越濃重,密林深處,叢林蔽日,終年光線昏暗,此時,又值黃昏,只讓人覺得陰冷而幽森!

「別再往前追了!」慕容燁很快追上前方的慕容澈,冷冷開口阻止。

「為什麼呀?眼看著那只小鹿就要成為我的囊中之物了!」聞言,慕容澈有些不以為然的回頭看了一眼慕容燁,開口道。

「不對勁!」幽若千年寒潭之水的黑眸緩緩的掃視過四周遮天蔽日的叢林,雖然是暗夜下,密林也不該如此的沉靜!竟然連一絲蟲鳴鳥叫的聲音都沒有!除非,那些鳥獸早已被人驚走!

「你的意思——」經慕容燁這樣一說,慕容澈似乎也發現了不對,魅惑勾魂的挑花眼中頓時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掃了一眼死寂的密林,沉聲開口,話中之意已經很明顯。

「哈哈哈哈——不愧是名震宇內的凌王殿下!這敏銳程度與警覺性果然非常人可比!本想再讓你們深入一些再動手的,看來是不可能了!」慕容澈話音剛落,自四方的密林之中忽然竄出數百名手持彎刀的黑衣勁裝男子,將慕容燁與慕容澈二人團團圍住,那些人均是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陰冷是眼楮,在他們的周身彌漫著一種若有似無的幽暗氣息,暗夜密林之中有種恐怖陰森的感覺。

「你們是何人?竟敢埋伏在皇家獵場?」魅惑的挑花眼中冷光乍現,慕容澈冷冷的的掃了一眼四周的黑衣人,俊美的臉上一派肅殺之氣,絲毫不復平日的優雅不羈。

「南疆巫蠱教?」幽若千年寒潭之水的眸子不帶一絲溫度的掃過那些人,薄唇微動,嗓音冷魅冰沉。

「什麼?南疆巫蠱教?」慕容澈聞言,卻是微微一驚,轉頭看向身邊的慕容燁。

「果然還是凌王殿下見多識廣!既然你認得我們,那你就該知道我們出現在此的目的!」聞言,那為首的黑衣人陰笑一聲,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你們倒是不嫌麻煩,千里迢迢從南疆跑來就為刺殺本王?」眸光冷厲,緩緩的掃過那數以百計的黑衣人,眸中,卻無一絲波動,慕容燁薄唇輕勾,冷魅開口,沉若冰霜的聲音帶著絲絲嘲諷,落下一地寒涼。

「可以殺得了凌王殿下你,別說是千里迢迢了,就算是萬里關山也一點都不嫌麻煩!」被慕容燁那恍若千年不化的極寒之境風雪的眸光鄙視著,縱然那些黑衣人人多勢眾,也不免心下微驚,不自覺的想要逃離他那般冰寒蝕骨眼神,那是一種源于靈魂深處身體本能的對于危險的畏懼!

「是嗎?只怕,要讓你們失望了!」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地,慕容燁眸光驟冷,身形幻化為一道黑色的光影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卷向黑衣人的戰陣之中!

一瞬間。寒光乍現,金戈之聲交織著濃郁的血腥味彌漫在暗夜密林之中,隨著潮濕幽冷的夜風很快的散開,蔓延至整個密林深處!

「二弟,我來幫你!」慕容澈微微一怔,許是沒有想到慕容燁出手會如此快,不過,也只是一愣之後便很快回過神來,唰的一聲抽出別在腰間的軟劍便殺了過去。

當,最後一縷夕陽沉入地平線,密林之中的夜,深得仿佛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密林之中詭秘幽暗的氣息交織著漫天彌漫的血腥味讓人有種窒息的壓抑感,但,卻絲毫未曾影響到這一場精心布置的暗夜密林之中的廝殺!

「有刺客——快護駕——護駕——」密林中的廝殺還在繼續,遠處的叢林之中卻傳來驚慌失措的呼聲,那一道道焦急不安的聲音仿佛一記悶雷砸在人的心中,沉悶而厚重。

「你卻護駕,這里交給我!」寒眸之中劃過一絲冷冽冰寒的光華,看了一眼僅剩的一百余人,反手一劍解決自身後撲上來的黑衣人,一個縱身躍到慕容澈的身邊,冷魅開口,不容置疑。

「可是,這里還有很多的黑衣人,而且,這密林之中極是古怪,連空氣都透著古怪,要盡快離去才行!」慕容澈手中的動作未停,抽空扭頭看向慕容燁,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俊美的臉上漫過幾分擔憂之色。

這密林之中的空氣幽暗濕冷,交織著漫天的血腥味,讓人幾乎要沉悶的窒息!須盡快的解決掉黑衣人速速離開才行!而,這些黑衣人個個身手不凡,且善于使用一些詭秘的巫蠱之術,讓人防不勝防,實在是不好對付!

「你去護駕!」堅定,決然,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伴隨著最後一個字音落地,慕容燁驀然出掌將慕容澈的身形逼出戰陣之外,自己,卻如疾風般卷向了黑衣人。

「那你自己小心——」被慕容燁的掌風掃到了戰陣之外的慕容澈,俊美的臉上表情微微有些扭曲,這家伙出手之前也不先打聲招呼!不過,卻還是忍不住關心的叮囑道。

回應他的是殺伐決斷的金戈之聲和更加濃重的血腥味!

曼珠山下,當靜兒與晴兒幾人趕到的時候,眼前一片混亂,御林軍和禁軍手持著兵器正與無數的黑衣人戰在一起,叢林之中一片金戈鐵馬之聲!

「啊?二嫂——這——這里發生了何事?」晴兒有些被眼前的情形嚇到,不自覺的抓緊了靜兒的衣袖,脆生生的問道,嬌俏的臉上滿是緊張之色。

「可能是遇到了刺客襲擊!」靜兒看了一眼眼前的形勢,淡淡開口道,不是可能,是肯定就是!

「刺客?那些黑衣人是來刺殺父皇的?父皇——父皇人呢?」一听到刺客,晴兒的神情瞬間有些激動起來,焦急的環視著四周,想要搜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你們是何人?怎會在此?不會是和刺客一伙的吧?」恰此時,也有御林軍發現了靜兒幾人的到來,瞬間有幾人手執兵器涌了過來,厲聲喝問道。

「放肆!本公主豈會是和刺客一伙的?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再說!」被那御林軍一吼,晴兒頓時吼了回去,一臉的怒意。

「什麼?你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不是應該在皇宮嗎?怎會來此!休要胡說!冒充公主殿下可是死罪!」那名御林軍打量了晴兒一會,一臉懷疑之色的沉聲開口說道,顯然是不相信。

「怎麼回事?」遠遠地,一道魅惑的嗓音傳來,慕容澈正打馬朝這邊奔來,而他的身邊還有被禁軍簇擁著的皇帝!

「大哥——父皇——」晴兒卻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迎了上去,若是平時,慕容澈可是很難享有這樣的待遇的。

「晴兒?你怎麼來了?」慕容澈打馬行到了近前,才驀然看清了這邊的幾道身影,桃花眼中寫滿驚詫。

「晴兒!誰讓你過來的!你不知道獵場很危險嗎?」皇帝,一臉緊張之色的看著晴兒,急急的開口,略帶責備。

「父皇——我這不是沒事嘛!父皇你沒事就好!」晴兒聞言,不由得吐了吐舌頭,笑嘻嘻的開口說道。

而那幾名御林軍在見到眼前的情形之時就已經確定了晴兒的身份,趁著眾人說話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退到了一邊去,剛剛他們可是吼了公主殿下!這還了得!

「慕容燁呢?」靜兒環視了一眼周圍,皇帝與慕容澈都在,去唯獨不見慕容燁的身影,心中微微一緊,急急的出聲問道,秋水眸中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關憂與急切。

「恩?怎麼?二弟還沒有出來?」慕容澈聞言,卻是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問道,這麼久了,按理說,二弟早已經將那些黑衣人解決掉了才對!思及此,桃花眼中不禁劃過幾分擔憂。

「他在哪里?」靜兒將慕容澈那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心中驀然一驚,沉聲問道。

「他在密林深處——」被靜兒那般清涼的眼神逼視著,慕容澈竟然是下意識的回答了她的問題,仿佛在那樣的一雙眼楮面前,任何事,任何人都無所遁形!

「紅綃你留在這里!」靜兒聞言,卻是淡淡的交代了一句,便一把搶過慕容澈手中的韁繩,一個縱身,躍上馬,驀然一提韁繩,那匹通體雪白的戰馬猛地揚起前蹄,高高的嘶鳴了一聲,如離弦之箭般沖向了密林深處!幾乎只是一個眨眼,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經迷離于那一片叢林幽幽的夜色之中。

眾人呆呆的愣在那里,半天沒有回過神來,就那樣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滿臉錯愣與震驚!

「這——她?她真的是柳凝嫣嗎?」半晌,慕容澈才呆呆的回過神來,看著空空如也的右手,桃花眼中劃過滿滿的不可思議,俊美的臉上尤自帶著幾分恍惚之色,喃喃的出聲道。

「二嫂——她會騎馬?」晴兒也是一臉的呆愣,良久都沒有完全自那震驚之中緩過神來。

眾人之中,表情還算得上是正常的怕也只有紅綃了!就連那些御林軍都是一臉怪異的表情看著靜兒離去的方向,她剛剛上馬的動作,瀟灑漂亮,他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絕對是深諳御馬之術的高手才能做到的!還有那速度,連他們恐怕都做不到吧!

這邊,眾人各懷心事,而密林之中,卻是昏天暗地,廝殺不斷。

還是之前的密林,還是一樣的金戈之聲交織著漫天的血色,將密林之中原本就詭秘陰森的空氣渲染的愈發驚心駭人。

只是,此刻的殺手卻不是之前的那一批人,那些黑衣人早就已經成為了慕容燁的劍下亡魂!現在的這一伙人,均是身著暗紅色緊身衣,臉上帶著一個骷髏面具,手中所使的兵器是一種類似于判官筆的東西,可勾可挑可刺!變化多端,極是詭異!而且,他們的身手也極為的詭異,有時候,明明是一劍刺過去,可是,眼看著便可將其斬于劍下,對方卻突然消失了身影,宛若鬼魅!

「哼!慕容燁!今日這密林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密林之中早已被布下玄陣,你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而且,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的可都是索魂香,人呆在里面一個時辰便會七竅流血而亡,你已經被困于此處半個多時辰了!哼哼!當日在雲山讓你僥幸逃月兌,還折了我教那麼多兄弟,今日,便讓你血債血償!」一人滿臉陰狠之色的看著慕容燁,狠聲說道,目露恨意。

「是嗎?想殺本王的人太多了,只可惜,成功的,還沒有!」慕容燁寒眸幽深,不染一絲溫度的掃過將他圍得水泄不通的數百名西域骷髏教殺手,薄唇冷冷的勾起,嗓音冷若飛雪,沉若冰霜,仿佛一記寒冰落在眾人的心中,頓覺如墜寒冰!

「哼哼!你也不要太猖狂了!你已經憑著一己之力滅了南疆巫蠱教的數百名高手,體力早已消耗了不少,我們一千人,就算累,也會把你累死,更何況,你只剩下一刻鐘的時間,不能在這一刻鐘之內走出密林,就算你僥幸殺了我們,也一樣是死路一條!」聞言,那殺手統領卻是一臉的有恃無恐,仿佛慕容燁早已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一般!看著慕容燁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只被逼到懸崖之巔的雄獅般,縱然是百獸之王,也絕對沒有飛天遁地之術!

「那不妨試試看!」冷冽的眸光沉如千年不化的極寒之境的冰雪,一語落,驟然提劍,身形如翱翔九天的飛鷹般瞬間掠向那些殺手,揚起漫天血光!

一輪明月,遙于九天,月色蒼白,清涼,透過層層的枝葉,淡淡的灑在密林之中,落下一地斑駁的月影,更顯迷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無數的骷髏教殺手倒下,再也沒有爬起來過,而,慕容燁那一襲冷魅如夜的黑衣也漸漸沾染了淡淡的血色,完美如神袛,魔魅似妖邪的臉,在斑駁破碎的月影之下有著些許的蒼白之色!慕容燁出手的動作與力道沒有絲毫的異樣,均是一招斃命,狠厲,果決!然,他微微抿緊的薄唇,卻仿佛是在壓抑著某種痛苦!

該死的!這密林之中那詭異的索魂香居然可以引發他體內的寒毒!原本,還可以用內力強行壓制,而今,已然消耗了不少的內力,在加上在這密林之中呆了太久,正常人都會受不了,更何況,他的體內本就有著那莫名而詭異的寒毒!

漸漸地,體內寒毒的發作越來越嚴重,那漫天而來的蝕骨冰寒幾乎要破體而出一般,竟讓他無法在壓制的住!

「哼哼!慕容燁,雖然本座也不知道你的體內究竟有什麼玄機,不過,那人已經和本座說了,這密林便是你最好的葬身之地!而那索魂香便是你的催命符!所以你,還是乖乖受死吧!何必要多受那麼些痛苦呢?」見狀,那殺手統領似乎也察覺到了慕容燁的不對勁之處,忽然想到雲尚書和他說的那些話,陰冷的眼中劃過一絲了然,難過他們要在這密林之中動手呢!若是,換作別的地方,恐怕,即便他們是骷髏教最上等的殺手,也會統統死在慕容燁的劍下吧?

「那人是誰?」直覺的,那人必然是知道內情之人,而且,似乎還醞釀著不小的陰謀!

「呵呵——凌王殿下莫不是在說笑?本座豈會告訴你那人是誰?你若想知道,還是自己下去問閻王爺吧!」聞言,那人驀然嗤笑一聲,陰冷的開口道,隨即,對著那些屬下猛地一揮手,卻是下了絕殺令!

驀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只听那聲音便知來人是又快又急,暗夜之中,那一聲聲馬蹄撞擊地面是聲音,仿佛像是撞擊在人的心髒一般,驚心動魄!

眾人不自覺的回頭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不遠處,一道白色的光影如疾風過境,流星橫空般極速而來,幾乎只是在眾人微微愣神的時候,那來人已經近到了身前,眾人,也終于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一襲素白的輕紗長裙,如墨的青絲在夜風之中輕舞飛揚,幾分恣意灑月兌,幾分張揚不羈,那女子生了一張異常柔美的臉,可是,那雙恬若秋水的明眸之中卻是盛世凌人的淡漠風華,驚世瀲灩,風姿卓然,恐怕,任何一個男子在那樣的女子面前都會忍不住抬頭仰視著她,尤其是她此刻看到場中情形之時,那秋水明眸之中一瞬間乍現的冷意與殺意,讓人不自覺的心底發寒!這種,身體與靈魂對她不能的畏懼讓他們忍不住驀然心驚,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竟會有這樣強大的氣勢?

「你怎麼來了?」慕容燁在看清來人之時,幽若千年寒潭之水的眸光微微一凝,寒眉下意識的蹙起,這麼危險的地方她不該來的。

「我擔心你!」靜兒直直的凝視著臉色蒼白,表情隱忍的慕容燁眸光微微一顫,心疼,擔憂,後怕,慶幸,眸光竟是萬般復雜,若是她再晚來一會,她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結果,還好!還好她極是趕來了!心,竟是不自覺的舒了一口氣,一句話便那麼自然而然的月兌口而出,卻是那般的真切。

因著她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他的心微微一窒,凝視著她的眸光愈發的幽深與輕柔。

「西域骷髏教?不好好呆在西域卻跑來這里生事,你們,是太閑了麼?」秋水明眸緩緩自他身上移開,掃過那一群手執彎刀,詭異而陰冷的骷髏教殺手,母後淡漠清涼,無形之中一股盛世凌人的威壓罩向那些殺手,靜兒緩緩開口,嗓音恬若秋水,卻暗隱著幾分凌厲的殺氣。

「小美人,你居然還認識我們啊?呵呵——真是想不到呢!」靜兒的話讓那些微微怔愣的殺手們驀然回過神來,目光陰冷的看向靜兒,陰陽怪氣的開口道。

「看不出來只能說明你們太蠢!一群入不了台面的渣渣也敢出來招搖過市!你們是急著去投胎麼?」靜兒聞言,娥眉輕蹙,冷冷的開口,淡若秋水的明眸之中劃過幾分冷冽的殺意,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調戲她?小美人?听著這個惡心的稱呼她就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打的魂飛魄散!

「小美人生的如此貌美如花,說起話來卻是這般的不客氣!這脾氣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呢!不過沒關系,這等姿色,若是擄回去進獻給教主,他老人家一定會聖顏大悅的,到時必會有重賞,說不定他老人家一高興就將那——」那人滿臉不懷好意的看著靜兒,雖然眼前的女子看起來的確是不簡單,可是,畢竟是一個弱女子,他們可都是骷髏教最上等的殺手,更是千倍于對方,怎麼算都是穩操勝券吧?只是,他得意的話語還沒有來得及說完,便被一只金箭直直的穿透心髒!後心入,前心出,一箭穿心,當場斃命!

那人甚至連驚呼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便直直的倒了下去,睜著的雙眼中尤自帶著一絲殘留的困惑和不解!死不瞑目!

在他身後的不遠處,慕容燁一身仿佛來自寒冰地獄般恐怖駭人的寒意站在那里,幽若千年這之色的黑眸不染一絲溫度的緩緩掃過四周的殺手們,眸光如千年不化的冰箭般射向他們,讓人生生的心底發寒!手中握著那對銀弓金箭,周身殺氣四射,讓人莫敢直視!而他,緊抿的薄唇分明壓抑著一絲怒意!

這些人,都該死!竟敢妄圖冒犯他的靜兒!全都該死!

一念起,驟然抬手,彎弓如滿月,三箭齊發,恍若流星破空,帶著湮滅一切的力量射向那些殺手!頓時,慘叫之聲不絕于耳!一羽穿楊箭,百步射落霞!金箭一出,彈指間,煙花盡碎!

靜兒有些錯愣的看著那個一身寒氣四射的男子,他那一身凜冽的殺氣仿佛都已經化入了空氣中一般,連她都清晰的感覺的到!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楮,在他緊抿的唇線中,她分明看出了一絲極深的怒意!她就那樣愣愣的站在一旁看著他彈指間,金箭出世,骷髏教眾紛紛倒地!

此時的他,完美如神袛,魔魅似妖邪的臉,微微有些蒼白,一聲黑衣如夜,一聲冷冽冰寒,墨發隨風肆意張揚,有種讓人莫敢直視的狂瀾霸氣,倒還真有點像那來自無間地獄的索命阿修羅!呃——他這個失控震怒的樣子,都是因為她?

「燁——我來幫你——」不自覺的心中劃過滿滿的甜和暖,靜兒一個飛身離開了那戰馬,身姿翩若驚鴻,輕靈似飛燕,一個輕旋,便落在了那些骷髏教眾的戰陣之中。

慕容燁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回頭朝她看去,而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白綾,長袖翩飛,白綾在她手中恍若靈蛇般,毫不留情的襲向那些殺手,看似輕靈飄逸,柔美異常的白綾,在她的手中卻成了瞬間奪人性命的神兵利器!

心,微微一窒,她是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了麼?她是願意以真實身份面對自己了麼?她,是完完全全的已經願意在他的面前坦露一切了麼?

就在他恍神的時候,有留疤彎刀自四面而來,以四方合圍之勢襲向他的周身要害!力發千鈞之勢,快若驚雷之速!

而他,卻仿佛迷了心智一般,根本就未曾察覺到那瞬間逼近的殺招!

靜兒驀然回頭望去,呼吸,倏地一凝,來不及多想,幾乎是出于本能的,驟然一個旋身,長袖翩飛,出手如電,左手銀針,右手白綾!

銀針漫天而去,恍若自天際隕落的流星,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刁鑽的不可思議的角度襲向那些殺手,那些對著慕容燁直直砍去的彎刀尚未來得及觸到他的一角,便已無力的垂落,砸在滿地的落葉之上,發出沉悶的寂響。

而她右手中的白綾如有意識般的盤旋而去,形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護住了他的後背與右方,那些呼嘯而來的彎刀在撞上柔韌的白綾之時,竟然生生折斷!

所有人,都是一幅見鬼的神情看著靜兒,腳步無意識的後退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到底是人是鬼?若是人的話,為何會有那般恐怖的內力?以天下至柔的白綾震斷天下至堅的彎刀!這得需要多高深的內力?恐怕連他們教主都無法做到吧!而她,居然只是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在眾人畏懼著後退之時,靜兒已經一個飛身落在了慕容燁的身側,眸光略帶責備的看著他。

「喂!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發呆啊?你不要命了麼?」不自覺的,語氣之中多了幾份怒意和責怪!若不是她反應夠快,武功也夠妖孽,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及時救下他!

「你——」慕容燁一驚之下回過神來,眸光有些復雜的看著靜兒,張了張嘴,卻終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什麼你啊!你這個陰險小人!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柳相府千金小姐麼?哼!你居然還不告訴我,一直都在騙我!小人!陰險!」看著他那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他那沉如墨海的眸光之中那彷徨,緊張,又有些欣喜激動的神色,她就知道他是在想什麼!不錯!她的確是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了!她無法做到,為了隱藏自己早已暴露的身份而眼睜睜的看著他涉險!不過,說起此事,靜兒卻仍是一肚子的火氣!

「呃——靜兒?我——」慕容燁有些無辜的看著眼前這個怒發沖冠的女子,她不是早就告訴過她,自己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麼?從始自終,他就沒有想過要騙她任何事情!只是,他似乎真的沒有膽量告訴她,自己知道她就是拈花公子這個事實——好吧!也許,他真的是懼內!

「我什麼我啊!你自己說說,你是不是很陰險!明明都已經知道了本姑娘的身份還要在那里演戲,害的本姑娘——」害的她一直以為他對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因為柳凝嫣,害的自己一直都心不安里不德的感覺虧欠著柳凝嫣!是以,現在一說起這事,靜兒瞬間就影響激動。

「靜兒——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對不——」或許,即便靜兒此時發再大的火,慕容燁都只會覺得開心與幸福吧?你看看他此時那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和那黑如點墨的眸子中的輕柔笑意便知道了,只是,慕容燁的話尚未說完,表情卻倏地一凝,沉如墨海的眸子驟然間乍現的冷光幾乎要將空氣都凝結一般。

在靜兒的身後,有一把彎刀直直的拋射而來,直指她的後心!那些狗急跳牆的殺手,居然將彎刀當飛刀使用了!

沉浸在某種憤憤情緒中的靜兒尚未來得及反應,人便已經落入他冰冷的懷抱中,一個旋身,他與她互換了位置。

待她驚愣抬頭之時,卻只看到他背後揚起的漫天血光,仿佛一場從天而降的櫻花雨,迷離了她的視線……

慕容燁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在利刃刺入身體之時,微微悶哼了一聲,然而,那雙幽若千年寒潭的眸子中卻漫過幾分欣慰的笑意,那麼的安心。

還好,她沒事!

「你……」靜兒張了張口,卻只覺得聲音干澀的厲害,心,仿佛被一把匕首狠狠的刺中一般,生生的痛。

「靜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原諒我,好嗎?」他此時關心的不是他背後的傷,卻是她會不會原諒他!

「你這個白痴!笨蛋!誰讓你幫我擋的?我又不是什麼柔弱女子!你……我從來就沒有真的怪過你啊!」她現在只怪她自己!若不是她此刻說起此事時如此的激動,或許,他就不會……

「那就好!就好!」他聞言,卻笑的像個孩子一般,那麼純粹的笑容,映著那張完美如神袛的臉,竟讓人無法移開視線,不過,靜兒此時卻完全沒有心思想這些,只見她飛快的揚起右手,玉指翻飛,點了他周身幾處穴道,那些都是止血的穴位。

「燁,你先等我一會!」靜兒靜靜的凝視著他的雙眼,輕輕的開口說道,秋水眸中是從未有過的柔軟,說話的同時她已經飛快的自袖中取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倒出幾粒藥丸送入他的口中。

未等他回答,她已然轉身,看向那些骷髏教的殺手。

秋水明眸之中是從未有過的冷意,仿佛珈藍雪山的湖水,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讓人只覺得漫天的寒涼,而那寒涼之中卻有一種凌人的殺氣呼嘯而來,原來,她也有如此冷冽殺伐的一面。

「傷他者,本姑娘必殺之!」一字一頓,淡漠清涼而殺伐決斷!素手虛空一抓,一把閃爍著霍霍寒光的彎刀便已落入她的手中,靜兒緩緩的朝那些人逼近,秋水明眸之中有著嗜血的寒涼,蒼白的月色透過厚重的枝葉落下一地斑駁的殘影,密林的風,帶著詭秘與血腥的氣息,揚起她素白的衣袂,她就那樣一步步的走來,墨發翻飛,衣袂獵獵,眼神嗜血而寒涼,仿佛,一不小心墜入魔道的九天仙子!

那些人看著眼前一步步逼近的女子,腳步不听使喚的後退著,這一刻的恐懼感竟是他們行凶多年來,最強烈的一次,連教主都無法讓他們畏懼成這樣!此時,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心思去想那什麼見鬼的任務,他們只想著逃!逃開眼前這個如魔一般的女子!

就在他們拼了命以畢生最快的速度逃竄之時,女子的身影突然憑空消失在原地,而下一秒,狂奔著逃竄的人們,卻驀然頓住了腳步,眼神恐懼!

「想跑?除了地府你們哪也別想去!」冰冷的聲音自前方傳來,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寒光交織著斑駁的月色如一張死亡之網,漫天罩下!

慘叫之聲,不絕于耳!密林之中,血色彌漫!

林中的一處,慕容燁的視線一直未曾離開過那個殺伐決斷的女子,彎刀在她的手中仿佛變幻出了無數把彎刀,鋪天蓋地編織成一張網,那是死神之網,于瞬息間結束著人的生命!

無法看清她的身影,依稀只能看到一抹白色的光影穿梭在那一片暗紅之中,白影所過,血漸漫天!而場中,那淒厲的慘叫聲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反而愈演愈烈!只因,那些被她手中彎刀所傷的人,並不會立即死去,但是,也絕對活不了!

他們竟敢一次次的傷害他!之前在雲山便是這些骷髏教的混蛋,如今,又是!敢傷害她的人,她必會讓他們付出比死更沉痛的代價!

雖然看不清她的樣子,可他還是一直固執的看著,心中是點點的波瀾,他不是沒有見過殺伐決斷的她,只是沒有見過如此時一般瘋狂的她!若說那一次在雲山,她以桃枝誅殺那些人時,恍若九天仙靈,那麼,今夜,她便是那九幽之境的魔女!揮刀狠辣,讓人受盡痛苦而死!可是,此時的她,卻只讓他覺得心疼,是的!那麼淡若風月的一個女子,應該是他為她擋去世間的一切陰暗,她只需要沐浴在那一片碧水藍天之中便好!

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她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那般急切,連手中的彎刀都忘了丟掉。

感覺到她的氣息,他驀然抬起頭來,淡淡的月色下,她看著他的眼神中滿是心疼與一種很深很堅定的情!或者,那便是愛!

心,倏地一窒,她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可這,不正是他畢生最大的祈願嗎?

場中那些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滾著,扭曲著,只是,那慘叫聲卻越看越弱。

「干嘛這樣看著我?你不會是被本姑娘血腥陰暗的一面嚇到了吧?」發現他一直凝視著自己,眼神有種說不出來的意味,卻又久久不曾開口說話,靜兒不由得挑了挑眉,淡淡的問道,秋水明眸驀然落在手中那把依舊滴著鮮血的彎刀,微微一頓,手一揚,彎刀飛走,不偏不倚,落在一個殺手的脖子上,頓時,哀嚎聲消失,身首異處!

「靜兒——」她在說什麼傻話呢!什麼陰暗血腥的一面?在他心中,她永遠都是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他開口輕喚著她的名字,心中卻是一種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感覺。

「怎麼了?沒有被嚇傻就好!」說話間,靜兒已經很自然的抬手敷上他的脈搏。

「靜兒——」他靜靜的站在那里,任她為他把脈,黑如點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雖然已經被體內的蝕骨而來的寒氣與身上的傷折磨了半日,可是,他的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勾著一抹輕柔的笑意。

「恩!」靜兒低頭專心的把脈,娥眉不自覺的蹙起,似乎遇到了什麼困惑的事情。

「靜兒——」他只是笑,仿佛根本就不覺得痛,也不覺得冷,似乎,只要看著她,他便只能感覺到幸福與滿足,再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其他。

「恩?」是有什麼話要說嗎?不過,靜兒並沒有抬頭,只是嗓音之中帶著一絲疑問。

「靜兒——」而她,卻仿佛是入了魔怔一般,只是喚著她的名字,只要這樣喚著,心,便覺得異常的滿足,他,終于可以在她的面前,堂而皇之的喚著這個縈繞在他心底多時的名字!沒有人可以說不清他此時的心情,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

「你傻了?」靜兒終于抬起頭看向他,蹙了蹙眉,問道。

「靜兒——」回應她的仍然是那句傾注了所有柔情與深情的低語,還有他,純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笑容。

「呃——」雖然他的笑容很好看,可是,此情此景此時,她只覺得他是被發燒燒壞了腦子!

「靜兒——」沒有理會她微微抽搐的嘴角和微微扭曲的臉,他依然自顧自的喚著那個早已刻入靈魂深處的名字,仿佛永遠都喚不夠一般。

「……」好吧!她就當他是受傷外加那個詭異的寒毒發作,所以腦子有些不好使。

「靜兒——」

「……」

「靜兒——」

「燁,我們要快點離開這片密林!」低頭診脈的靜兒忽然抬起頭來,秋水眸中劃過幾分急色,之前她只顧著殺人了,卻沒有注意到這密林之中的異樣,雖然密林之中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可是,卻有一股淡淡的異香混雜在那股血腥味之中,那異香是索魂香!也是來自南疆的一種引子!又是引子!還是出現在這密林之中,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只是,這索魂香對正常人並沒有多大的危害,而敵人不可能如此無聊,那麼這索魂香是針對燁兒來的?心,突然一種=窒,難道是與他體內的那寒毒有關?

「好!」對于她眼中的急色,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卻是微微一笑,低語道。

「要快!你能走嗎?」相較于他的輕松,她的心底卻是一片凝重!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

「可以!」看著她緊蹙的雙眉,眸光微微一凝,正色說道。

「好!先離開這里!」被心中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猜測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靜兒的心神有些恍惚,一邊扶著他快速的走出密林,一邊思考著這所發生的所有的的事情的前因後果,想要從這千絲萬縷的訊息之中理出一條線索來。

寒毒,索魂香,引子,引子,千年墨蓮,梵香……

密林之外,視線豁然開闊,一輪明月高懸九天,盈盈月色灑滿人間!

一股清涼的夜風吹過,空氣之中彌漫著淡淡清淺的花香,前方,是一片宛若紅色海洋的曼珠沙華,風輕輕拂過,花枝搖曳,恍若淡淡飄灑的紅雲,美艷,妖嬈!

「想不到這里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靜兒不經意的抬頭,被眼前的美景所驚詫,月色之下,那片妖紅如火焰般的曼珠沙華美的近乎夢幻之姿。

「靜兒喜歡嗎?那邊似乎有座亭子。」慕容燁亦抬頭看去,然而,世間千萬種美景在他眼中都不及身邊的女子。

「喜歡!我們去那邊的亭子,你的傷需要再處理一下。」離開了密林,連呼吸都似乎暢通了許多,而眼前的曼珠花海更是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

欣賞美景固然令人愉悅,可是,靜兒此刻的心情卻是依然凝重,他體內的那寒毒太過怪異,一般的毒是不需要什麼引子的!而,她也從未見過世間有哪一種毒可以讓人發作起來如墜寒冰,他身體的冰冷,連她都清晰的感覺的到,那仿佛是自他的五髒六腑之中散發出來的寒意,蔓延自他的周身,這種厲害的寒毒與其說是毒,倒更像是蠱!

「燁,你體內的寒毒有多少年了?」前行中的靜兒忽然抬頭,直直的看著慕容燁,焦急的開口問道。

「十七年了。」有些不甚在意的回答,這個寒毒無藥可治,也無跡可尋,他也早已經習慣了,只是不明白,她眼中的急切與緊張是為何。

「十七年?一直都沒有醫好嗎?」靜兒聞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最慢性的毒也沒有十七年那麼久!心中的答案竟是呼之欲出!蠱!真的是源于南疆那神秘的巫蠱之術嗎?

「沒有。」黑如點墨的眸子中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黯然,他並不擔心自己的毒,他擔心的是自己無法與她相守白頭!此毒,尋遍天下名醫,也沒有找到解救之法,若是,忽然有一天,他死去,那她,要怎麼辦?

「燁,你眉心的那抹幽蘭煙羅的印跡是自出生時就有的嗎?」借著清淺的月光,靜兒忽而凝眸看向他眉心處那抹魔魅妖嬈的印跡,眸光閃爍不定。

「不是……是七歲那年突然生了一場怪病,病好之後便有了這個印跡,也是自那時起,寒毒開始發作的。」許是心中那抹深深的隱憂,寒眉不自覺的蹙起,他一直也覺得此事很蹊蹺,可是,多番調查均是無果而終。

「是這樣嗎……」他說的很是平淡,而靜兒卻是越听越覺得心驚,一種強烈的不安緊緊的包圍著她的心,有些壓抑,有些沉悶,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曼珠花海盡處的涼亭,那個亭子很是古樸,四周垂落著素白的輕紗,風微微揚起輕紗一角,依稀可見亭中有著一張竹制的長椅。

「三生亭?」亭外一方大石之上,用紅色的朱砂刻著這三個字,筆法蒼勁,行雲流水。

「看來是先人留下的。」循著靜兒的目光望去,慕容燁亦被那石上的字微微觸動,緣定三生,白首不離!多麼美麗的祈願!若是,他與靜兒也可以這般,即便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決無怨悔!

說話間,靜兒已經扶著慕容燁在長椅之上坐下,而她,卻是轉到了他的身後,伸手撩起他的墨發。

「燁,把衣服解開。」目光落在他早已被鮮血浸濕的後背,微微一頓,輕聲開口說道。

「靜兒不親自動手嗎?」依稀之間,這等情景似曾相識,猶記得,初見時,也是如今夜一般,骷髏教的殺手,寒毒發作,命懸一線,她出現,將所有的殺手誅殺,帶他離開密林,為他療傷,呵呵——上天待自己真的是不薄!

「呃——」靜兒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人!都什麼時候啦!還有心情和她說笑?難不成是他還記得初見時,自己為他親自寬衣解帶之事?

「呵呵——」回應她的是一聲低笑,低低的,柔柔的,如魅般好听。

「還笑的出來?你是不知道痛嗎?」無奈,靜兒只得轉到了他的身前,伸手去解他的盤扣,她就當他是腦子不清醒好了!他這一身的傷可要盡快處理才行!他不痛,她都覺得心痛!

「痛!」意外的,听了靜兒的話之後,他竟微微抬眸看向她,低低的開口,嗓音之中似乎還帶著一絲委屈,仿佛真的很痛!

靜兒未曾料到他會如此回答,驚愣垂眸,卻對上他黑如點墨的眸子,而他的眸光之中分明寫著一絲委屈和脆弱!此刻的他,仿佛,一個受了傷的孩子般,需要別人的關心和疼惜。心,驀然一動,還是第一次听他說痛,看他這般坦然的展露著他的脆弱。

「乖!一會就不痛了!」鬼使神差般的,靜兒忽然放柔了話語,輕輕的安撫道,那般語氣,顯然是安撫玄公子時才有的。

「恩!」出奇的,慕容燁听到靜兒那明顯安撫小孩子的話語卻並沒有絲毫的異樣,而是像個孩子點了點頭,低低的回道,此時的他,無論是話語,還是表情,都很像個脆弱的孩童。

靜兒手中的動作未停,熟稔的解開他的盤扣,將外套月兌下,後背的那道深可入骨的傷痕便清晰的展露在她的面前,眼中,忽然有些酸澀,靜兒眨了眨眼楮,將那一滴清淚重新眨回了眼眶之中,她可是林靜兒!天不怕地不怕!怎麼可以哭呢!太丟人了!

可是,就算她眨回了這一滴淚,卻有更多的眼淚在她彎腰為他上藥時,滴落下來,月色之下,劃過一道清淺迷離的光線,滴落在他完美卻冰涼的後背。這道傷,都是因為她,本來受傷的人應該是她的!可是,他卻那麼義無反顧的將她護在懷中,為她擋了這一刀!心,忽然很痛,痛的同時卻又被一種滿滿的幸福湮沒著……

溫熱的淚滴落在他的後背,卻仿佛有著灼熱靈魂的熱度,讓他的身子驀然一震,心,也狠狠的一窒,她,竟然哭了?認識她以來,他,從未見她哭過!他一直都以為她是一個不會哭的女子,那麼淡若風月的一個女子,淡然一笑間,過盡世間繁華,對任何事,都是一幅淡若清風流雲般的灑月兌,沒有想到,她也有這般柔弱的一面……

她的淚,讓他心疼,此時,卻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是感動?是幸福?是滿足?復雜到,竟沒有一種語言可以表達的清楚,他的靜兒,為了他在哭,可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便是,她的眼淚。

「靜兒——」他想要回頭,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為她拭去臉上的淚,只是,才剛開口,便被她稍顯氣惱的聲音打斷。

「你以後,再也不準為我擋刀劍……」靜兒一邊為他敷藥,抿了抿唇,恬淡的嗓音有著一絲霸道,有著一絲哽咽,他以為自己不會痛嗎?他以為自己是銅牆鐵壁嗎?她不要讓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她擋什麼刀劍!

「不行!我做不到!」他聞言,卻是極快的回道,沒有絲毫的猶豫,堅決而不容置疑!若她有危險,他又來不及去救的話,他一定會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擋去危險的!

「你——你——」靜兒乍然听到他那不留一絲余地的拒絕,有些生氣,有些怒意,可是,卻又無法真的生他的氣!

「靜兒,你不要生氣!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就算我答應你了,可是,在你有危險的時候,身體會先于意識做出選擇……」答應了也沒用!在他反應過來之時,身體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了,這根本就是一種本能的反應。

「可是,你這個樣子我會心疼!會難過!難道,你就忍心嗎?」那種身體本能的反應,她又怎會不知?可是,看他一次次的受傷,她的心真的很痛!而她,一直都是一個很怕痛的人!

「那我就努力練好武功!保護靜兒!」聞言,他不在家的彎起嘴角,綻放出一抹純粹的笑容,相由心生,看他此時笑的這麼甜,這麼開心,就知道他的心一定都快要幸福死了吧?

靜兒竟然如此坦白的說會心疼他!呵呵!他忽然覺得,多受幾次傷,似乎也不錯嘛!

「好!那你傷好了之後一定要勤練武功!」靜兒為他包扎好傷口,起身坐到他的身邊,眸光輕柔的看著他,柔柔的開口說道。

燁,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你已經吃了那麼多的苦,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面對所有的風雨!我會和你站在一起,比肩而立,共擋風雨!

「靜兒——」慕容燁很自然的伸手攬過靜兒,眸光輕柔的看著她,開口,卻又欲言又止。

「怎麼了?」靜兒順勢往他的懷中靠了靠,微微抬眸看向他,輕輕問道。

「你,你可以摘下面具嗎?」他真的不想再看著這張柳凝嫣的臉了,若不是知道眼前的人是靜兒,他……

「呃——」靜兒聞言,微微一愣,秋水眸中劃過一絲為難,這個,他雖然知道了自己的林靜兒,可是,並不知道自己就是拈花公子啊!面具下的臉可不是他所見到了林靜兒的臉,而是她的真實容貌!這,要摘下來嗎?

「怎麼了?靜兒不願意嗎?可是,我很想看到娘子!不想再看別的女子的臉!」見狀,他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的眼楮,低低的開口說道,嗓音之中帶著幾分期待,帶著幾分委屈,仿佛,他,整日被迫看著別的女子的臉,根本就是一種莫大的懲罰與荼毒一般!

「呃——」不想再看她的這張臉了?怎麼听起來這麼怪異啊?

「娘子,你不願意嗎?」慕容燁凝視著她,眸光愈發的委屈,仿佛,她若再不摘下面具,他便會哭給她看一般!

「……」眨了眨眼楮,有沒有搞錯!眼前這個眼神可憐兮兮看著自己的人真的是慕容燁?不是誰家沒人認領的小孩?好吧!反正自己都已經不打算再隱瞞他什麼了!知道就知道!一個為了自己臉命都可以不要的男子,恰恰又是自己唯一在意的男子,還有什麼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呢!

心思微轉間,靜兒已經抬手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任那絕美若仙的容顏靜靜的展露在他的視線之下。

「靜兒——原來靜兒就是這個樣子啊!呵呵!不愧是我的娘子,如此的秀色可餐!」預期中的震驚詫異疑問都沒有!眼前的他,看著自己,眼神是一貫的輕柔與寵溺還有一絲不易讀懂的深意。

「呃——你都不覺得這張臉很面熟嗎?」靜兒聞言,有些錯愣的眨了眨眼楮,他黑如點墨的黑眸之中,清晰的映著她的身影,清宛絕俗,空靈如月!這張臉,他是見過的啊!怎麼會沒有一點吃驚與意外呢?

「面熟?恩!的確是有那麼點似曾相識!可是,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了!」抿了抿薄唇,拼命的壓抑住想笑的沖動,看著滿臉詫異與困惑的她,他故作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煞有介事的開口道。

「呃——想不起來了?怎麼會!你的記性何時差到這種境界了!」靜兒聞言,差點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他還真的敢說!想不起來,他和拈花公子可是見過很多次了!居然和她說想不起來!鬼才相信!

「的確是想不起來!難道,我是在夢中見過娘子的真容嗎?」慕容燁微微側著腦袋,一臉的苦思冥想狀。

「慕容燁!你再給我裝!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本姑娘就是拈花公子?」若說是別人想不起來也便罷了!他會想不起來?就他那過目不忘的本事,記得住火狐與黑騎所有的士兵的名字,會想不起來一個數次謀面,數次交手的拈花公子!還是和他傳出了曖昧關系的男寵!唯一的解釋就是,他早就知道了她是拈花公子!所以才會如此的平靜!這個陰險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啊?拈花公子?娘子你就是拈花公子?可是,拈花公子不是我的情敵麼?不過,被娘子這樣一提醒,我倒是想起來了,還真的是很像!」不知道的人,恐怕還會以為娘子與拈花公子是兄妹呢!「慕容燁揉了揉被靜兒的獅吼功荼毒的耳朵,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一臉恍然大悟之色的開口解釋道。

心中暗呼不妙!早知道就該裝一裝了!真是失策啊!」還裝?說!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見狀,靜兒倏地一下站了起來,滿臉凶狠的瞪著他,將獅吼功發揮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極致巔峰!

看他那一臉懊惱的表情,用腳趾頭想一想都知道,這個精明又陰險的男人!」啊——好痛!「驀然,慕容燁忽然悶哼一聲,滿臉痛苦之色的伸手撫上心口,額前也滲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燁——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該死!我在做什麼啊!「靜兒見狀,驀然一驚,連忙彎身去查探他的脈搏,為何無緣無故會心痛?難道是寒毒引起的?」靜兒——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只是不敢和你說——「在靜兒彎腰的瞬間卻驀然被他擁進了懷中,雙手緊緊的環住她的縴腰,生怕她會掙月兌一般,慕容燁微微俯身看著懷中的她,一臉緊張之色的開口道,那樣緊張的表情,全然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想要得到大人的諒解,卻又擔心被責罰,那般忐忑不安!」你又在騙我?你個小人!「靜兒有些憤憤的瞪著他,卻不是為拈花公子那件事,而是,他剛剛裝病的事!真的把她嚇了一大跳!」對不起——靜兒——我以後再也不隱瞞你任何事了——即便會被娘子責罰也會坦白的——「慕容燁見狀,卻是下意識的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一臉誠摯之色的開口道,他以後真的再也不能隱瞞她什麼了!還是坦白從寬的好!以靜兒這個記仇的個性,若不是自己此時剛好有傷在身,指不定她會不會直接對他拳腳相向呢!話說,他可是見識過她的餓狼撲食呢!」你說的?今天本姑娘念在你有傷在身就暫且不與你計較了!如果再敢有下次,本姑娘一定揍扁你!「咬了咬牙,想想還是算了吧!既然他都能夠如此輕易的認出她不是柳凝嫣,又豈會認不出拈花便是真正的自己?也許,正如他所說,他記住的是她的靈魂,是她的一顰一笑,而不是一張容貌!也許,她應該開心才是,這樣,也不用擔心有人假扮她的模樣去迷惑他!就算自己不在,他也一定不會上當的!」如果下次再犯,為夫一定自備家法,讓娘子教訓!「暗自舒了一口氣,果然不出他所料!還好!他忽然很感激那些骷髏教的殺手們,若不是他們,他還不知道何時才能見到這樣的靜兒!不以別人的身份,也不以拈花公子的身份,而是,以他家娘子的身份呆在他的身邊,他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的名字,喚著那個在心底已經喚了千萬次的名字。這種感覺,真好!」算你有自知之明!「靜兒聞言,不由得彎了彎唇,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其實,她也早就厭倦了以柳凝嫣的身份待在他的身邊,他愛的人是她林靜兒,而她,也早已經接受了他,整天卻要頂著另一個女子的身份與容貌,真的是很郁悶的說!」呵呵——靜兒!謝謝你!「黑如點墨的眸光淡淡的看向漫天的子夜寒星,浩渺的蒼穹映著他幽深如墨海般的眸子,有種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魅力。」謝我什麼?「他輕柔低緩的話語讓她微微一愣,下意識的開口問道。」呵呵——「回應她的是一陣低笑聲,音色如魅,輕柔,低沉,極是好听。

謝謝她在他的身邊!謝謝她也一樣的愛上了他!謝謝她出現在他的生命中,讓他估計荒涼的人生不再冰冷,不再是一個人……」燁——「靜兒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浩渺蒼穹中的那一輪明月,明月在薄情,也總會會疏星相伴不離,心中忽然有些淡淡的憂傷,似無意識般的開口輕喚。」怎麼了,靜兒?「慕容燁聞言,收回望向蒼穹的眸光,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似水柔情的眸光之中帶著永世不悔的深情。」沒事——「靜兒緩緩的將頭埋在他的胸膛,微微合上雙眼,似乎,很累了。

他見狀,只是微微一笑,裹緊了披在她身上的披風,將她護的嚴嚴實實,緊了緊環在她腰間的手,靜靜地靠著身後的長椅,眸光輕柔的凝視著懷中的她,若,時光,可以永遠靜止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

靜兒閉眼倚在他的懷中,卻是無半分的睡意,心中一片惆悵……

究竟是什麼蠱會在他的體內停留了十七年而無傷性命?究竟是什麼人要如此狠毒,在那麼年幼的他體內種下這般歹毒的蠱?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這是什麼蠱,可是,憑著她對巫蠱的了解,越是高深歹毒的蠱,在人體內潛藏的時間就越久!十年之期,已經算是很上層的蠱了!而他體內之蠱,已經有整整十七年了!

燁……無論如何,我都會救你!我一定會查出你體內之蠱為何,一定會讓你安然無事的!而那,中蠱之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九天之上,一輪玄月,冷眼旁觀人間,如幕的蒼穹恍若一幅展開的水墨畫卷,清淺的月華流轉在那一片妖紅美艷的曼珠花海之間,有種觸目驚心的美,夜風輕拂,點點花香彌漫在空氣之中,在那素白輕紗輕舞飛揚的三生亭中,一對緊緊相偎的身影,迷離,美幻,近乎不真切——

------題外話------

話說,就快要結局了呢!菇涼們有沒有和靈希一樣有種淡淡的舍不得呢——

一個故事結束,並不是走到了終點——而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也許,這就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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