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仙華 第五十七章 倔強如你

作者 ︰ 末之未央

更新時間︰2013-03-27

太虛閣上空,突然出現一層金光盤旋,玄月谷眾人立在廣場,相互議論著那太虛閣上究竟是怎麼回事,而玄凝子等人原本在各自房院之中,似感覺到什麼異常,均是飛身至屋頂一探究竟,當看到太虛閣上空盤旋的金光時,臉色陡然一變,召集各大長老御氣飛快往幻雪梨海方向飛去。南宮宸軒見到,亦是跟著追了去。

原本瀾歌正與風少璃二人回前殿,當感覺到那股飛散開來的力量時,臉色亦是瞬間蒼白,回頭望著幻雪梨海方向,隨著又似想起什麼,飛身而起,再次前往幻雪梨海。

風少璃穆秋凝看著瀾歌離去,並且又如此著急,不禁大感疑惑,心中總覺得瀾歌今日有些反常。相視一眼,風少璃仍是不放心的跟了去,穆秋凝嘟嘴想了想,又見到半空中飛去的玄凝子及各大長老,心想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便也一同去了。

而九音一路追尋滄嵐,早以先步到了幻雪梨海。

那是一股熟悉的力量,仿佛梨落谷冰泉里的水,透徹,冰涼,卻在內心深處溫暖著。當眾人都被這突然的力量震驚之時,滄嵐卻是倍感熟悉,這感覺與那冰泉一模一樣,是錯覺?還是真實?

原本身在幻雪梨海已讓滄嵐無法從回憶中醒來,加上這力量的召喚,讓滄嵐更加茫然,心中再也無法控制去追尋那力量的源頭,她只想在這盡頭,能見到梨落谷的所有生靈,一切的一切,終歸原點。

滄嵐一路尋找,卻無法感應到那力量究竟來自哪里,僅僅是一瞬間的存在,又消失的如此之快,仿佛真的只是錯覺。

就在滄嵐離那飛瀑越來越近之時,一道白衣身影突然從天而將,攔住滄嵐去路,滄嵐停下腳看著來人,蹙眉不解,「瀾歌。」

瀾歌立在半空,見滄嵐那急忙的神情,大慨已知是為了什麼,微微回首,見玄凝子等人已經飛去飛瀑方向,這才回頭面向滄嵐,淡然而凝重的說道,「前方是玄月谷禁地,還請滄嵐宮主莫再前去。」

滄嵐看著瀾歌,心卻在感應著那熟悉的力量,但這附近確實已經感覺不到那力量的存在,仿佛方才一切真的只是錯覺,又見瀾歌那認真沉重的神色,只好收回心思,垂眸歉然道,「滄嵐抱歉。」語氣中隱隱含有失望與困惑。

瀾歌深深望了滄嵐一眼,那語氣他是能感覺到,包括她此時心思與想法,可惜,瀾歌終究不想讓她接近那里。若不然,他也不會在第一時間想到要來尋找滄嵐並且阻止她。

「先回去吧。」瀾歌低聲說道,語氣溫柔,但此刻的滄嵐卻並不能感覺到。瀾歌再次望了那女子一眼,最後決絕的轉身飛往那個地方。

滄嵐凝眸看著那離去的身影,心中思緒萬千,一時間竟不知自己究竟身處現實還是夢境,腦海明明有牽扯不清的事,卻又理不出所以然。♀那些過去的,現在的,究竟誰是真的,誰又能分的清?

前方是玄月谷禁地,瀾歌已經交待兩次,滄嵐自然不能再去,看著那飛舞不盡的花瓣,回去罷,興許離開這里一切都會歸于真實。然而,就在滄嵐準備提步離去之時,那白花叢中一閃而過的紅衣身影,卻又如此耀眼。

——

飛瀑,亦是玄月谷飛水澗,在玄月谷一直屬于自然景致,但由于此處地勢險要,為免門下弟子擅自接近造成傷害,故在玄月谷被列為禁地,門下弟子亦無人敢踏近此地。

玄凝子及各大長老此時已經聚齊在此,看著附近被斬斷的樹木,眾人臉色均是凝重嚴肅,就連一向喜歡嘻笑的古宵長老亦是難得認真起來。直到瀾歌到來,見到這般場景,亦是不由得蹙起眉頭。

玄凝子看著飛瀑,又左右探看了番,面容嚴肅至及,「究竟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禁地。」

無憂長老上前說道,「方才來時,我已和眾長老查看過四周,並未見到有人來過,可見那人已經逃月兌。」

顧天通冷聲道,「若讓我抓到是誰,必定不會放過他。」

玄凝子滿面憂色,看著眾人道,「那人被結界重傷,只要他尚在谷內,也是不難找出,當下最為重要的,是弄清那人是否有知道這飛瀑後面的秘密。」

眾長老聞言,這才收起怒意,一直淡然的雲生長老卻未曾說什麼,與其他四人一同認真听著玄凝子說話。

玄凝子看了眾人一眼,又看著瀾歌,二人相視一眼,點頭會意,隨後各自施展法術以查看那飛瀑的屏障是否有遭到破壞,若不然,此事必然嚴重。

眾長老一致認真的看著那飛瀑,隨著瀾歌二人所施展出的法術呈現出一道白光,但卻在那飛瀑上停留,瀾歌再次試探,確認保護飛瀑後面之物的那層屏障並未遭到破壞,而方才那一股力量,也多半是為了抵擋來人。見此,瀾歌也是輕輕松了口氣。

玄凝子緩緩收回真氣,他所感應到的與瀾歌相同,那屏障未曾受到破壞,由此可見那人並未發現飛瀑後面的秘密。

「看來,那個人並未發現這飛瀑後的秘密。」玄凝子深深嘆道。

眾長老聞言,這才輕輕松了口氣,瀾歌看了眾人一眼,目光又移向飛瀑。傾瀉而下的水,如同一道天然屏障,加上本身所設下的結界,常人是不可能跨過,更何況這懸崖之下是萬丈深淵,稍不小心便會跌落下去,這樣一個危險的地方,誰又能有這樣的本事,去探取那飛瀑後面的秘密?

但就算如此,瀾歌卻仍舊不能放心,沉默良久,看著前方飛瀑,「玄月谷最近事情繁多,這飛水澗的事,就交由我來處理罷。《》」

「這…」玄凝子想了想,才道,「也好,仙尊親自守護,我們也就放心了。如此,我們才可全心抵擋妖族一事。」

瀾歌依舊看著前方,眉宇微斂,「此次妖族一事,需得小心應付,我始終不信妖族會如此冒然進攻玄月谷,他們這麼做,也必然會有其他原因。」側面看著玄凝子,「這一切,還請谷主與各位長老多多注意。」

玄凝子拱手道,「仙尊客氣了,保護玄月谷,本就是我等應盡的職責,飛水澗一事,有勞仙尊了。」

瀾歌淡然點頭,「谷主和諸位長老仙回去吧,我再查看四周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是。」玄凝子等人一揮拂塵,齊聲應道,隨後便又一齊往前方走去。听著那些腳步聲漸漸遠去,瀾歌卻更加擔憂的看著那飛瀑。

當玄凝子等人走近幻雪梨海時,南宮宸軒風少璃等人已在外面等著,因飛水澗是谷中禁地,故南宮宸軒也是不敢涉足。見玄凝子及眾長老出來了,眾人一並迎上擔憂的看著玄凝子等人。

怎奈玄凝子卻是淡然道,「已經沒事了,你們都回去罷。」

聲音雖然溫和,卻是不容遲疑。眾弟子面面相覷,又聞顧天通厲聲道,「難道要讓谷主師叔再說一遍不成?」

顧天通一向嚴格,對門下弟子也尤其嚴厲,各長老中就數他最讓人害怕,眾弟子見此,哪還敢停留,齊齊拜禮後便徑直散開了,南宮宸軒欲離開,卻被玄凝子喚住。

玄凝子負手而立,眾長老深知他有事與南宮宸軒說,便也沒再停留,拜禮之後均是一同回去了。

玄凝子又見風少璃還在,便開口淡笑道︰「仙子先回去吧,仙尊很快就會回來。」

風少璃本想說去看看瀾歌,可是被玄凝子這麼一說,她也就不好意思開口了,對著玄凝子微微一笑,只好回頭離開,飛水澗是玄月谷的禁地她不是不知道,在玄月谷她哪里都去過,卻獨獨飛水澗和太虛閣這兩個地方時瀾歌不許她涉足的。

心里始終惦記著幻雪梨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瀾歌又在做什麼。可是在玄月谷這個地方,她真的只像是一位客人,谷中的長老雖然對她很是有禮恭謹,可那也僅只是因為她是與瀾歌指婚的緣故,瀾歌若是說了不許,那就絕對不許。

心中暗自苦嘆著,風少璃只好緩步離開了幻雪梨海,去前院等候瀾歌。

待到整個幻雪梨海只剩下玄凝子他師徒二人時,南宮宸軒這才恭敬的道,「師父。」

玄凝子認真看了眼南宮宸軒,眼里的寵愛盡顯于色。南宮宸軒是玄凝子現在唯一的徒弟,對他的疼愛自然是高于所有人之上,平日里又是悉心教導,而南宮宸軒也是不負重望,成為了現在玄月谷眾弟子之首。

玄凝子負手看著前方,慢步走著,「前日你帶滄嵐宮主他們回來時,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南宮宸軒不解師父為何突然提起此事,認真回想了一路的事情,卻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加上心里另有它意,便是直接回道,「這一路回來,弟子已多有注意,但並未覺得有何異樣。」

「沒有人跟蹤?」

「沒有。」

二人慢步走著,玄凝子沉默了瞬,須臾,又道,「如果沒什麼事,你也先回去吧,有空多去拜訪兩位宮主。」

南宮宸軒微愕,轉眸想了想,忽而了然,遂拱手應道,「是。」

玄凝子也未再說什麼,便已徑直往前方走去,南宮宸軒立在原地,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師父,回想著他方才的話,不禁眉頭一皺,玄凝子方才之意,可是在懷疑滄嵐等人?

又回頭望著飛水澗方向,實在不知為何諸位長老會突然如此緊張,而那飛水澗,地勢如此險峻,又會隱藏著什麼?太虛閣上有金光盤旋,諸長老為何去的不是太虛閣,而是直直奔往飛水澗?除了南宮宸軒所知道的太虛閣有一白帝仙尊留下的神物關聯著整個玄月谷,其它的,卻是一無所知。

南宮宸軒越想越困惑,又想這些師父長老都不曾提過,自己又怎會知道,思此,也只好收回千萬疑惑,往幻雪梨海盡頭走去。

——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一紅一白,在這梨花叢中前後追趕,二者之間原本還有些距離,但不知是那紅衣身影故意慢下還是自知逃離不掉,微微回首那身後的女子並未有放棄之意,便也未在逃避,一凝真氣,腳如踩踏輕風,紅衣翩翩而舞,人已緩緩落地。

「滄嵐宮主難道就這麼喜歡追著本宮不放?」譏誚的語氣帶著絲輕諷的味道,這人不是星昴還會有誰,而追來的那女子,自是滄嵐無疑。

足尖輕點,白衫如春風輕輕拂過草叢,滄嵐落在星昴身後,凝眸望著那身影,淡淡道,「為何要躲?」

「躲?」星昴冷笑道,「本宮為何躲你?」話還未盡,只覺胸口氣息不暢,方才被那屏障所傷之處隱隱帶痛,星昴本想克制,但也因此劇烈咳嗽了起來,明明帶著痛楚,卻又在極力掩飾,生怕身後之人發覺。

可似乎,滄嵐仍是看出了,或者這一路追來,也早已看出星昴的不對,以他的修為,早比自己高出許多所以自己跟本不可能追上,若非他有意減慢速度,那也只可能是星昴身體有何不適。此刻又見星昴因咳嗽而顫抖的身體,滄嵐心中愈加肯定,星昴定然發生了什麼。

「你……沒事吧。」滄嵐輕聲問著,言語中帶著試探性的關懷。

「沒事。」又是那冷冷清清的語氣,似乎從不曾變過。

沒事麼?滄嵐想著那次被玄月谷弟子所傷時也是不冷不淡的說出這麼兩個字,可留了那麼多血又怎麼可能沒事?

每次他受傷或者發生什麼,不管自己如何問,他都是冷冷的說著沒事,仿佛這兩個字代替他所有的痛楚。但,究竟有沒有事,興許只有他自己知道。思此,滄嵐苦澀一笑,凝視那背影,「如果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定當竭力而為。」

那個一直立在原處的紅衣男子,這樣遠遠看著,紅衣明明如此耀眼如此妖冶,但卻是說不出的孤獨與寂寞,這樣的他,雖然遺世**,卻無一個能與之並肩的人,如此,又有什麼意義?

星昴一直不曾回答,亦未有半分動彈,仿佛對滄嵐的話未曾听入耳,滄嵐蹙眉默然望著那背影,他的冷漠他的倨傲,似乎誰也無法溫暖,又或者孤獨的人,終究還是喜歡孤獨的。

其實這一路走來,滄嵐也想了許多,對星昴,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冷漠了。

離恨天那麼多人,她向來不是這樣的,對南玄玉穹有禮尊敬,對雲邪更是依賴信任,就連對屬下宮人她也只是不怎麼說話而已,可是偏偏對星昴,每次見了他她就會把自己弄得像刺蝟一樣尖銳鋒利。

她不知道哪里錯了,亦或者從離恨天初見時就把自己和他的位置放錯了。那樣疏遠的距離,那樣冷漠的相處,真的不是她所願。

從離開離恨天的一幕幕回蕩在腦海,不管他所為是有心還是無意,每一件事都對自己沒有半分傷害。其實細細想來,星昴真的不是那樣絕情傲慢的男子。

滄嵐在心里如此想著,抬眸看著那個男子的身影,輕輕一笑,「星昴,我們不要再這樣仇視對方了,好嗎?」

星昴微愣,眸光驚訝。

「不管以前發生什麼,終究都是過去了,這一路走來,我是真心的想要感謝你,可是從來都沒有機會將這句話說出口。」滄嵐停了片刻,兀自一笑,這才說道︰「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能安然無恙,若是我能為你做的,不管有沒有那兩個人情,我都會拼盡全力去做。」

這次她是認真的,也是從內心想要去做。

可是星昴卻依舊靜靜的站在那里。

垂眸,轉身,其實她連自己的事都理不清數不明,又如何能幫助別人?可是面對星昴,她真的很想能為他做點什麼。

「理由?」兩個字,如風般寒烈冷漠,星昴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開口問著。」理由?「滄嵐停下準備離開的腳步,抬眸望著那飄舞不盡的梨花,「你我相識七百年,這個理由夠麼?」

「呵呵。」星昴冷笑,他不信。

滄嵐對那笑早已習慣,可是心里卻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酸澀,微微回眸看了身後男子一眼,眼底閃過一抹深意,「謝謝你讓我沒有忘記過去。」

言罷,提步離去。

兩個人,便是這樣背對著,讓彼此的距離越拉越遠,飄舞的梨花將那身影漸漸模糊,直到滄嵐離去,星昴也未有半分挽留之意,一直靜靜立在原處,任由涼風吹打著自己。

許久,星昴竟是再也站立不住,整個人就這樣倒落在地,臉色蒼白如紙,眉頭痛苦的皺在一起,雙目緊閉,便是這樣昏睡在雪白花瓣飛舞的世界里。

而此刻,不遠的地方,滄嵐緩緩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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