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我親愛的 第42章 晚霞中的紅蜻蜓

作者 ︰ 驚禪

我跟艾淨亭的事兒寫到現在了,大家對我的記敘風格也多少有了了解,之前就看到有人說,仙氣兒,接地氣兒的問題,其實我不太理解,寫的是生活的事兒,也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就仙兒了呢。♀這個問題到現在我也想不明白。

柳逸說,莫染,她們這麼評價只能說不了解你,看上去深沉老練啊什麼的,那都是外在,你內心其實簡單的跟傻x似的,對你好,你就回報,給你肉吃,你就開心,就沒見過比你還簡單的多細胞動物了。

我們不去深究柳逸這話好不好听,以及評價的恰不恰當,有一點她說的是對的,我其實是個簡單的人,沒有想象的那麼有品位或是成熟,坦白點講,我的長相和行事作風給了人誤導,覺得我凡事兒都特有把握,但實際上呢,我知道自己性子里那些軟弱的地方。

再來說說這文,其實生活這麼平淡,很難把一天天的生活總結起來,湊成段子,再一點點打出來,不是任何時間都有那心力和感覺,按照小說的發展標準來講,我和艾淨亭的進度確實是慢了,也沒有什麼能推動發展的情節出現,但對我來講,是件好事,畢竟還是穩穩當當來的踏實妥帖。但又怕因此讓看文的各位失了興趣,風花雪月人人都曾遇過,低吟淺唱也人人都有感悟,人家憑什麼看你打著字,發著牢騷,講你那點歪門邪道的人生感悟呢?人家是沖著艾淨亭來的。

話說到這兒,柳逸就又罵我了,莫染,你能不能撿撿你那顆少女心,人家看著你那麼矯情的東西,哄著你,你還想怎麼的,說的跟你能改一樣。

我搖搖頭,性子這東西改不了。

那就別廢話,該干嘛干嘛,柳逸如是說。

于是在艾淨亭不在的日子里,我除了實習,吃肉之外,把時間已久花費在了敲敲打打上,盡管有些自說自話的意思。可回頭看看,我從一開始就是在自言自語,也就釋然了,我是個從一而終的人啊~

一個星期的前台生活結束,周五晚上,林說,診所會聚餐,說實話,我完全無法想象一群心理工作者推杯換盞的場景。搭車來到一家日料店,前排姑娘坐在我旁邊跟我解釋著,聚餐是每星期都有的,按理是每個人都要參加的,她說這是為了總結一星期的工作。我捉模著,這也是積極暗示的一種。

如果把這個心理診所看做一個企業,不得不說,林在運營上是很成功的,適時鼓勵員工,采取獎勵機制,但是一群學心理的玩心理戰到底有沒有意義我覺得是個可以研究的課題。這些都不是重點,有的吃總是好的,排排坐在榻榻米上,不開車的都喝的清酒,我不太喜歡它的味道,(咦,我居然有不喜歡的酒)于是叫了彈珠汽水。

汽水瓶從側面看,很像帶著防毒面具的人,于是我把吸管撤掉,把汽水倒進酒杯,里面的玻璃珠卡在瓶口,出不來。我這一舉動引起了前台姑娘的關注。

「莫染,你這是干嘛?干嘛不直接喝。」

「我不喜歡這個瓶子,總讓我想起侵華戰爭。」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淡的汽水味。

「你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前台姑娘詫異的看著我,我把瓶子轉過去給她看。

「不像嗎?」她搖搖頭。我聳聳肩,把瓶子轉回來,盯著看了看,挺像的啊。♀

夾雜著中國人和外國人的餐桌,點餐是有些混亂的,好在她們對這地方輕車熟路,點完了後林問我有沒有什麼別的需要添加的,我搖搖頭,我吃不了多少魚生。菜一道道擺上了,接著是一些熟悉的客套話,我是新人,自然也就說了幾句感謝大家,會好好努力的話,附上人畜無害的微笑。

微笑總是討巧的,桌子上年齡偏大的幾個姐姐總是關切的問我吃不吃這個,吃不吃那個,並且跟我說,工作中遇到問題可以問她們。前台姑娘這幾天跟我算是比較熟,默默地說,她來的時候都沒有這個待遇。我說,大概是我比較乖的緣故,她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是比較呆的緣故。

總之,飯還是吃的很成功的,我人生中第一次工作聚餐以圓滿的方式落下了帷幕。晚上回家搭了林的車,他邊開車邊調侃我,「莫染,可以啊。」

「可以什麼。」我仔細思考著過敏的可能性。

「融入同事是困難的,你做的很好啊。」

「謝謝夸獎。」我今天沒吃水果,應該沒事。

「下星期起,就不用在前台工作了,你可以跟著一位心理醫生,做副手,負責對患者的初步接觸,這個你應該學過是吧?」

「恩」身上感覺沒有癢或是不舒服,恩,那就是沒事。

「你想跟著哪位醫生莫染」林叫了我一下,「莫染!」

「恩?」

「你又發呆了?」

「沒,哪個醫生都可以選嘛?」我問他。

「恩,包括我在內的四個人,都可以選擇。」

「這麼人性化,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別人實習都是當搬運工使喚,我這生活有點過分溫馨啊,跟走了後門似的。」

「你要不是我哥的女朋友的好朋友,才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估計就把你分給歐陽了,我從來不帶實習生的。」林一臉臭屁的表情。

「歐陽醫生怎麼了,她的預約比你多,學歷比你硬,人也比你好看,怎麼說的跟歐陽醫生會吃人一樣。」想想那天的人,也就是冷了點,別的沒什麼不好吧。

「歐陽珊是診所里以最專業最嚴厲著稱的,上次的實習生在她手下,基本委屈的天天哭,最後實習評定也給的很低。」林回憶了下,打了個寒顫,「最後那小姑娘怎麼都不肯留在診所上班。」

「嚴厲點沒什麼不好。」我說。

「對于合作伙伴而言,她是最佳人選,但是作為給你評價的人就不是這樣嘍。所以不把你分給她,你得感謝我。」一臉欠抽的笑意。

「你這算是濫用職權吧。」我問他。

「我這麼幫你,你居然這麼說。」他裝得一臉委屈。

「得得得,別跟我來這套,一個大小伙子,正常點,我回去想想再說吧,周一早上給你答復。」

「成。」他點點頭,「不過,把你扔給歐陽,沒準真行得通,你耐凍。」

「听著不像好話,得,我到家了,謝謝你啊。♀」車子在我家門口停下,我跳下車,關上車門,揮揮手,回了家。一進門我娘就圍過來了,

「誰送你回來的啊,男的吧。」滿眼冒光。

「娘,你听過一句話嗎?」我問她。

「什麼?」

「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我回答完,一甩頭發,就上樓了。我爹在那邊嘿嘿的笑,過一會兒我娘的聲音就傳上來。

「還笑,你們爺兒倆一個樣子」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啊,明明都答應了,沒事兒就別再招惹莫染了,她那性子,跟你一樣,咬人呦」我爹語氣悠悠的。

「你還說我,莫染還不是隨你」

「好好,隨我,隨我」

把包扔在桌子上,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面,天上掛著幾顆星星,打開窗戶,燥熱的空氣就擠進來,和我撞個滿懷,艾淨亭家燈還是暗的,我也已經抄了一個星期的經文。空虛這事兒,是體驗過熱鬧才有的感觸,孤獨和寂寞,則是與生俱來的,盡管擁有愛人,面對死亡也依舊是牟然一身。就像我爹說的,這是誰都沒辦法幫你的事兒,你愛著,也孤獨著,你恨著,也孤獨著,你波瀾不驚,還是孤獨,誰都逃不開。

可盡管這樣,人們還是用盡全力去愛,去恨,去銘記,去遺忘,似乎這樣能給本就平靜的生活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可時間像是王水,能消磨一切痕跡,來了,走了,僅此而已。下樓,倒了杯紅酒,丟了兩塊冰進去,這是我的習慣,一口口抿著,一點點放空。忘記工作,忘記生活,忘記艾淨亭,把注意力放在我自己身上,冥想和探索。就像一個人扛著鐵鍬,在內心里開拓,心越開闊,能看到東西才越多。

艾淨亭很忙,所以我們的聯系並不頻繁,我明白,控制思念是一件基本功,況且人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愛情上。茶不思飯不想這種事兒,我做不來,艾淨亭也不會希望我因為想她而頹廢,在這種事情上,不是一句孩子氣可以解決或妥協,就像愛情里有些問題可協商,有的方面要互補,但有的事情,兩人步調必須一致一樣。

喝完了一杯,模上酒瓶,晃了晃,把剩下的酒都倒在杯子里,依舊靠在窗邊,看著天,看著對面。手機簡訊,航班名和時間,艾淨亭要回來了。

「結束的早,就訂了回去的票。」她說。

「難道不是因為想我,所以結束的早?」我反問。

「你喝酒了?」她笑。

「料事如神,你怎麼知道?」

「你膽子通常沒這麼大。」她回答。

掛了電話,看了看杯子里的酒,仰脖喝掉,然後爬上床,乖乖睡覺,飛機是早班,我可不能遲到。窗外響起了雷聲,雨點 里啪啦的砸在屋檐上,我睜開眼楮,看看手機,鬧鈴還差三分鐘響,洗漱完,進廚房做了幾個三明治放進保鮮盒,果汁裝進瓶子,飛機餐通常難吃,艾淨亭早餐也不喜歡油膩的東西。

天色還是陰沉沉的,遠處閃過一道閃電,接著是轟隆隆的雷聲,車子開的很慢,這種天氣不知道飛機能不能降落。把車子停在停車場,看看時間,離飛機到達還有半個小時。透明的玻璃板能看到外面一架架待飛的飛機,雨不停地下,電子屏上的訊息從綠色變成紅色,一個個延誤的字眼,我靠在欄桿邊上,等待著。

「莫染,這下著雨呢,你去哪了。」我娘打來電話,距離到達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今天艾淨亭回來,我來接她,就把車開出來了。」我說。

「哦,行吧,吃飯了嗎?」

「恩,我吃了。」

「今天雨大,航班估計會延誤,別著急,找個地兒等會兒吧。」我娘說。

「好。」

「接到了告訴我們一聲。」破天荒的沒有講什麼別的。

我走到問詢台,只有待降的消息,出口處的人越積越多,看著人群止不住的心煩。站在門口,借了根煙,抽一口,不敢吸到肺里就吐出去,渾濁的煙霧和雨水攪在一起,我開始不安,擔心。再回去問,依舊是待降,外面的雨勢一直不停,我回到車里,等待著,一個小時過去了。

等待是最難熬的事兒,更何況沒人給這等待一個期限,一個小時,一天,一年,好歹有個盼頭,沒消息的等待卻讓人漸漸絕望。

「丫頭,還沒接到?」老爺子打來電話。

「沒呢。」說著,有電話打進來,「爸,你等下,我這兒有電話。」

「好。」

「喂?」我沒看是誰。

「莫染。」

「你現在在哪?飛行的時候不是不讓打電話的嗎?」

「北京雨太大,飛機降落在天津了,剛剛落地,等著急了吧?」她聲音似乎帶著歉意,卻依舊是溫暖的。

「你沒事吧?」

「恩?」她愣了下,笑著,「沒事,莫染,你還好嗎?」

「不太好,不過見到你就好了。」我回答。「出了關就在機場找地方等我一下,我去接你。」

「莫染,那邊在下雨,我可以坐城際回去。」

「我不放心,乖,等我。」話說出口才意識到我對艾淨亭用了乖這個字眼,咽回來是不太可能了,只好硬著頭皮說,「我開車了,先掛了。」

她那邊輕輕恩了一聲。打方向,點開導航,一路殺向天津,我沒去過那邊的機場,加上北京依舊是大雨,速度一直很慢,上了六環往天津開雨就小多了,再跑跑,路上的車只有我這兩像泥猴一樣,卡著120邁的上限,兩個小時的路我硬生生趕成了一個半。這里要感謝導航儀準確的告訴我,哪里有限速拍照,讓我沒有因為超速而被拍大頭貼。

車子停在停車場,我在咖啡店找到艾淨亭,定定的看了她幾秒,然後一個手拉著她,一個手拉著箱子。她沒講話,我也沒講,就這樣一路走到車前,我把箱子放進後備箱,她在旁邊看著我。

「莫染。」她說,「過來。」

我靠近她,她伸出手抱住我,輕輕拍著我後背,穿著高跟鞋的她比我高出半個頭,我更像小孩子。

「害怕了?」她問。

我悶悶的哼聲。

「傻瓜。」她笑著。

坐在車上,我把準備好的三明治和果汁遞給她,她看著我,眼楮彎彎的,伸手模了模我的臉,然後打開盒子,拿出一個,咬了一口,「很好吃呢,你怎麼知道我餓了。」

「因為我聰明,」我說,「才不傻呢。」後面這句小聲嘀咕。

她笑著不接話,只是慢慢吃著三明治,車子這次開的很慢,我突然想起還沒給我爹回電話,就讓艾淨亭拿出我手機,

「幫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接到了,不用擔心。」

她點頭,「喂,叔叔,我是艾淨亭,恩接到了,備降到天津的,恩我會告訴她慢點開車,你跟阿姨不用擔心,好」

「說完了?」我看她掛了電話。

「恩。」她點點頭,然後彎著嘴角問我,「莫染,你手機的時間為什麼跟我不一樣。」

「為了和你生活在同一時區啊,不然會有時空錯亂的感覺。」

「可我的一直是北京時間。」她晃晃手機,上面明晃晃的北京時間10點27分。

「那就是你想跟我生活在同一時區,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我笑著。

她伸手模了模我的頭,「還是笑著好看,不笑的時候像個小大人。」

握住她的手,輕輕吻了下手背,沖她笑著。

車子開進院子,雨還在下著,艾淨亭微閉著眼楮,睫毛輕輕抖動了一下,我看著她,然後想湊過去親她,卻被安全帶勒住脖子,解開安全帶, 噠聲卻弄醒了她,眸子迷蒙著,看看我,然後輕聲喊我的名字,

「莫染,到了嗎?」

「到了。」還是輕輕吻了她臉頰,誰說我一定要偷著的,光明正大也可以。

把行李搬進屋,艾淨亭那副將醒未醒的模樣看上去可愛極了,上樓幫她鋪好了床鋪,然後跟她說,讓她休息。她點點頭,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閉上眼楮。我把車送回家,鑰匙丟進抽屜,我娘從廚房出來,

「回來了?」

「恩」

「還出去啊?」

「恩,去她那。」

「晚上回來吃飯,你們兩個就別弄了。」

「哎?」

「有問題?」我娘小眼神一瞪。

我搖搖頭。

出家門,天還是陰沉沉的,雨點 里啪啦亂掉,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我也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天晴了,太陽把雲彩染成了紅色,伸個懶腰,上樓,听見戛然而止的水聲,艾淨亭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看到我,有些許吃驚,

「莫染」

「我只是想確定你醒沒醒。」我轉過頭,「那個晚上我媽說叫我們回去吃飯。」

「恩,好。」她應下來,沒有遲疑和猶豫,我看著她,想得有點多,看的有點久,「莫染」她似乎也臉紅了。

「看,晚霞!」我指著拉著窗簾的窗戶喊了一句,然後出了屋子。

回家的時候,艾淨亭看著我,「恩,晚霞。」

作者有話要說︰咩,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有的章節點擊率高,有的章節點擊率低,貌似也弄不明白了~~~

另外,最近被提起的,我才想起我寫過短篇小說這種東西,有興趣的讀者也可以看看我的《很長的短篇小說集》貌似叫這個。

咳,留言什麼的,還是可以有的,麼麼噠~~~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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