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煙塵 010 黃泉

作者 ︰ 孑然如風

葉子將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輕輕一笑,朱唇輕啟︰「執政者計算利害多少,斟酌長短所夷。執法者審時度勢,謹言慎行。而為奴為婢者,不知,不懂。」簡簡單單的話中,包涵了不少東西。

比如,身為高位者需要計算利害,而針對一個小國家,無需。當然,知道西凌這個小國家,是風南瑾之前說的。又比如,一個權位不如他人的人,應該學會些收斂。這話是提醒阿茹娜公主的。♀最後,便是為奴為婢者,不知,不懂。強調自己身份低微,不能代表一個國家,也不懂國家之事。

一番話下來,在座的倒是對葉子有些另眼相看,都覺得她不簡單。阿茹娜公主臉色變了幾變,正要開口,便又听葉子道︰「方才,公主道奴婢侮辱貴國國花。其實不然,奴婢不僅沒有侮辱貴國國花,反倒是十分尊敬貴國的國花。」一番話,說的不卑不亢,似乎還帶著一絲委屈。

此話一出,眾賓嘩然。風南瑾則是淡然的喝茶,嘴角倒是隱約填了三分笑意。葉子話並未說完,只是看了皇帝一眼,又垂下頭。皇帝察覺到目光,心中會意道︰「不妨說說看。」他倒是好奇,一個小丫鬟能說出什麼來,有意思。

葉子得到準許,便斂下眸子的神色,但仔細看,似乎有著一絲為難。「這…聖意難違,公主,得罪了。」語氣誠懇又為難。而後直接把責任推到皇帝身上,公主只能暗自生氣,卻不敢說什麼。

片刻後,葉子才開口道︰「這曼珠沙華,長與陰濕之地,故又名為彼岸花。而傳聞,這彼岸花是黃泉路上最美的風景。」話到最後,聲音有些輕。阿茹娜公主的面色變得真是精彩,在場的賓客也都憋笑。目光卻像凌厲的刀子似的,看向阿茹娜公主。

葉子仿若未見阿茹娜的面色,繼而又說道︰「這彼岸花的由來便是,古時有一丞相之子,與當朝的公主兩情相悅。而丞相之子,在曼珠沙華花開之時,遭人陷害,被滅滿門。皇帝念他有功,便許他臨死前一個願望。他說,他想在死之前,再看公主跳一次舞。他站在曼珠沙華中,看著彼岸女子翩翩而舞,嘴角勾起。服下半步散後,指尖滴血,鮮血染紅了一片花叢。女子倉皇的看著含笑而去的男子,彼岸的花開的越發的艷烈。她拿起匕首,自刺而死。他們在奈何橋上相遇,曼珠沙華開在了彼岸。故而名為彼岸花。奈何橋上嘆奈何,彼岸花開開彼岸。二人橋上,賞花,對飲孟婆湯。橋上而過,從此往事消散,人間天涯皆不時。」憂傷的語氣,悲情的故事。說者動容,听者落淚。

沉寂,全廳的沉寂。似乎還夾雜著隱隱的囁泣聲,有些女眷拿著娟帕輕擦著眼角。葉子,心中暗笑,隨便扯的,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效果。眼光一掃,與風南瑾對視,平靜無波的眸子,似乎夾雜一絲疑問,葉子心虛的收回眼光。風南瑾心中了然,也收回視線,落在眼前玉杯上。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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