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穿雲 江湖傳聞(下)

作者 ︰ 如是問

開始跟著楚沉的時候,我非常難過,因為跟著寧墨習慣了。♀寧墨總是有說不完的話,不像這一壇醋,不苟言笑的,即便是笑,也是很含蓄的皮笑肉不笑。

哦,一壇醋就是楚沉。我叫他一壇醋他顯然非常抵觸,皺著眉頭說︰「一壇醋?楚沉!」

我抬了一下眼皮︰「楚沉?陳醋?不管是陳醋還是香醋,都是一壇醋……」

楚沉顯然不大高興,不過,他顯然並不擅長跟人爭辯,終于什麼也不說。所以,迷花樓那一次,我懷疑是他蓄謀已久的,否則,那日他的話怎麼說得那麼恰當,將一向能言善辯牙尖嘴利的寧墨套住?

楚沉跟寧墨完全不一樣,他是個非常低調的男人。我跟他以後,看到他總是穿著深色的長衫,非常普通的面料,普通的裁剪,普通的式樣。在街上放眼望去,十個男人倒有八個穿成這樣子。我很不滿,覺得他多少有些墮了我的顏面。

「一壇醋……」我說,「你並不適合穿深色……」

他正經八百的坐著沒有抬頭。

「你的膚色不夠白皙,穿深色比較的暗淡……應該穿淺色……」

他終于抬頭︰「會有麻煩……」

有什麼麻煩?倒是我有些惱火,寧墨打扮的多耀眼啊,跟著他多神氣!

我自作主張,將他那些暗沉沉的衣服扔掉,幫他買了一件淺藍色的長衫,織錦繡暗花的,雖然仍舊是樸素,到底色彩亮麗了很多。

楚沉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只好穿上這件,我的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一個仙人謫落了人間。

可是很快我就發現不妥。先是在街上走著走著,一個少女從樓上掉下來,正好砸在我身上,砸的我頭暈眼花,而那個少女口鼻流血昏了過去。

圍觀的人都說這事怪我。她是因為砸到我才暈倒的,我只好給她請郎中。但是心中卻很郁悶,要不是我在下面給她墊乎著,她是不是已經一命嗚呼了?

最郁悶的是郎中給她把過脈後說,沒事,看到美男太激動了,痰迷心竅,暈倒了……

美男?我很憤怒的回頭,看向罪魁禍首楚沉,他依舊目不斜視,沉默不語。

接下來一個賣枇杷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發羊角風?正猶疑間,眾人一哄而上,我非常的感動,啊!誰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來著?還是熱心人多,都搶著要來救人!都搶著……嗯?

熱心人都搶著地上散落的枇杷,一轉眼,一籃子枇杷都不見了蹤影。我目瞪口呆,這時候,賣枇杷的停止抽搐,站起身,嚎啕大哭,「哇!我不過就是有著看到美男抽抽的毛病,怎麼你們就趁機搶我的枇杷……」

我再次驚訝的看向賣枇杷者,是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綠豆小眼,八字胡,問題是他為什麼會看到美男抽抽?不是看到美女抽抽?

有好事者立刻出來授業解惑,「此人有龍陽之癖,雖然自己樣子長得寒磣,卻不妨礙他的愛美之心,呃,愛美男之心……」

啊?

更氣憤的事情在後面,那人哭了一會,忽然尋死覓活的往楚沉身上撲,可是不知為何準頭奇差,撲了好幾次都撲在離楚沉隔著好幾個人的我身上,弄得我很惡心不說,他竟然也一再表示惡心,干嘔不已。♀氣得我直翻白眼!

最後沒辦法只好賠了他幾兩銀子,以補償他枇杷的損失。他一再向楚沉的擠眉弄眼表示感謝,什麼啊?明明是我掏的錢嗎!

等那人拋著媚眼走遠之後,我嘟囔︰「為什麼他撲來撲去都撲到我身上?」

楚沉很難得的展顏一笑,天上所有的星辰都墜落到他的燦爛的笑靨里,耀人眼目︰「用了乾坤挪移**,他的力道轉往你身上……」

我氣極︰「都是你這張禍國殃民的臉……」

他垂下眼簾,收起眼里的萬丈光芒︰「說過會有麻煩……」

我回去立刻剝掉了他的衣服,給他重新套上難看的暗沉的抹布一樣的衫子。哼!可是以前跟著寧墨怎麼沒有這樣的麻煩?寧墨長得不比他差啊。仔細想了想,嗯,跟著寧墨要麼坐馬車,要麼坐轎子,好像很少這樣毫無遮攔的走在大街上……

後來我慢慢習慣了跟著一壇醋。

他雖然不苟言笑,不過心細如發,他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東西,這也是很奇怪的,因為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那日在涼亭小憩,他忽然變戲法一樣拿出一個荷葉包,打開一看,我最愛的洗手蟹!所謂洗手蟹,是取活螃蟹洗淨拆開,加鹽、酒、姜、橙皮、花椒等調料腌漬而成,洗個手就能吃。于是我歡呼一聲,撲了過去,大快朵頤。忽然醒起,呃,好像吃相不大好,而且,也沒有讓他吃……

于是我可憐兮兮撢起頭問道︰「你要不要吃?」

他淡淡的扯了一下嘴角︰「……不吃生食……」

我心花怒放,假惺惺的表示了可惜,不再內疚,繼續埋頭苦干。

然後听見他的感嘆︰「能吃!怪不得吃的……高高的……」

吃的什麼高高的?我滿嘴的蟹肉,狐疑的看著他,忽然恍然大悟,站起身,驕傲的道︰「吃的個子高高的吧?」我的個子,在女子中應該算是高挑的。

他的眉毛一挑︰「個子高高?」也站起身,高我整整一頭的身量,一下子擋住了陽光,仿佛一朵烏雲,壓頂而來。

「呃,不是個子高高的……」我飛快的坐下,緩解了突如其來的壓力。不過,到底是什麼高高的呢?這個問題一直在我腦海里翻騰,糾結了很久。

還有關于寧墨的傳聞,風傳他是難得一見的多情公子,殷勤多金,眼光極高,非常挑剔。是很多大姑娘小媳婦的夢中情人。

其實我知道他多情也薄情,深情也無情。從十三歲有第一個女人以來,幾乎沒有一個女人在他身邊呆上七天以上。你若是問他認識哪個女人,他會想上半天,然後茫然道︰「我好像不認識一個女人……」

這時候,有人會提醒他︰「雲笛……」

他就會恍然大悟的說︰「哦!是!雲笛是個女人,她是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女人……」許多曾經承過他的恩情的痴情女子听到他說這句涼薄的話都會淚如傾盆大雨。

他對女人也挑剔也無謂,挑剔起來,身高肥瘦腿長腰細那樣都要考究一下,無謂起來,路上隨便哪個姑娘一個潮濕的眼神,都能把他的魂勾飛。有一次,候他**之後出來,我跟王鵬實在忍不住,問他,剛才這個姑娘到底哪里打動他?他有些倦怠慵懶妖媚的一笑︰「……臀部肥白誘人……」

可我就不明白了。事前他隔著厚厚的衣衫,怎麼就能看到那人肥白的?難道他有透視眼?這個想法讓我不舒服了很久,很長時間都躲著他的眼光走路,弄得他莫明其妙。

還有江湖傳聞說,寧墨非常義氣,對手下弟兄十分關照。我就不相信,我從小就跟著他,怎麼他對我一點也不照顧?陳叔對我好,王鵬對我好,只有寧墨,整天叫喚,雲笛!王家堡對射日莊很不禮貌,你去教訓一下他們!雲笛!東京那間絲綢鋪子賬目好像有些問題,你去把掌櫃的叫到射日莊來……雲笛!你怎麼就會吃?

哼!最最可氣的是,他把我給輸掉了!這麼多年,我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就這樣將我輸掉了……

這是個混沌的江湖,所有的傳聞都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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