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嗎?」依偎在秦操的懷里,婷婷認真地問。紅色的床單上刻滿了朵朵牡丹,雍容華貴,富麗堂皇。這像極了她兒時夢里的那些片段,華美的大床,精致的花紋,以及身邊擁有一位偉岸挺拔的王子。在大腦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又一次肌膚相親的愉悅後,她更加深信這個帶給他史前快感的男子,擁有她所渴望的一切。
「喜歡。」秦操在她耳邊輕聲地說,濕潤的呼吸浸婬著她的肌膚,撩動著她亂串的心房。
「有多喜歡?」
「非常非常喜歡。」秦操笑了笑。
她轉過身,在他的耳廓輕輕咬了一口,「你是不是對每個來找你拍照的顧客都說過同樣的話?」
「你懷疑我的職業操守?」秦操故作失望,「我看上去像是這麼濫情的人嗎?」
「男人都喜歡口無遮攔地說一些甜言蜜語,反正不用負責。」
「那你想讓我怎麼表達我對你的喜歡呢?」
她眯起了眼楮,「幫我做一件事。」
「什麼事?」
「在這之前,我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婷婷在腦海中翻滾著一些想法,這些想法誕生于幾年前的那個夜晚,從泛著燈光的窗口看見兩個相擁在一起的身影開始,之後就在她心頭慢慢生根發芽。而今,已然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只是這棵大樹依然需要施肥灌溉,才能結出她所渴望的果實。
「我懷孕了。」她將秦操的手輕輕搭在自己袒露的小月復上。
「什麼?」秦操猛地從床上驚起。
「是你的孩子。」婷婷毫不理會對方的表情,「我想讓你幫我做一件事。」
秦操一語不發。
婷婷在他耳畔輕聲說了幾句,他英俊的臉龐忽然抽筋般地扭曲了起來,「你說什麼?這,這是犯罪!」
「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就不會有麻煩。」
「不行,這種事我辦不到。♀」秦操顯得義憤填膺。
「做不做是你的選擇,但我怎麼跟警察說,是我的權利。肚里的孩子留著的是你的血液,我可以告訴他們,是你了我,也可以不告訴任何人,讓它消失于無形。」
「你,你居然威脅我?你拿孩子威脅我?」秦操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依然笑臉盈盈的婷婷。
方霪又做了那個噩夢,這一次,追逐的聲音更加真切,地面上破土而出的干枯的手越發猙獰,有好幾次,她的腳都被死死拽住,無法動彈。她大聲呼喊,可是聲音始終哽在咽喉。這一次,她看到了身邊飄過了一個陰影,穿著校服,挺拔,高大。是許嶺棠。她用盡自己的力氣想要求救,可對方絲毫感覺不到她的絕望和恐懼,風一般地飄走,帶走了她身上僅有的溫度。
忽然,身後有一只枯手將她死死按住,緊緊裹住了她的身軀,她越是掙扎,那種壓迫的力度便越發強烈,直至她無法呼吸。她無助地流著淚,感覺身體被一片片地撕裂,刺痛夾帶著分崩離析的痛楚,排山倒海般涌入胸口,窒息,疼痛,她甚至想要求饒,可對方並沒有給她任何緩沖的余地。
黑暗中,她看到了一雙眼楮,一雙充滿仇恨的眼楮緊緊盯著自己,令她不寒而栗。那些枯手仿佛受命于這雙眼楮,每一次凝視就像一道嚴令,將她捆綁得更緊更深。這種真實的感覺讓她醒來後依然瑟瑟發抖,濕透了的睡衣仿佛宣示著這一切並不是夢。
窗外已經淺淺地泛出了微光,寢室里室友們的呼吸此起彼伏,她帶著心中的不安,翻開了手機,撥通了嶺棠的電話,這一刻,似乎只有對方的聲音能帶給自己能量和熱度。可電話始終只是發出嘟嘟的呼叫聲。
她小心翼翼地起床,略帶惆悵地在徘徊在教學樓前面的綠地上,黎明時分的校園靜謐悄然,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回聲。帶著陰霾的天空也畫蛇添足地捎來了一絲不寒而栗。
「方霪?」突然身後一個男生輕輕呼喊著。
白仕雄捧著一摞教材略帶驚訝地看著她。「這麼早?我以為我是這個學校最勤奮的笨鳥了。」
「睡不著,出來逛逛。」方霪也受了一絲驚嚇,回頭發現是張熟悉的臉孔,便大方地說。
「你居然也會睡不著?我以為熱戀中的女人都是伴著美夢入睡的。」仕雄打趣道。
方霪笑了笑,「熱戀中的男人怎麼會在周末捧著教科書泡在學校呢?」
「我那哪里是熱戀啊,和學姐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仕雄帶著一絲自嘲道。
「沒想到你還瞞得挺深,居然追了婷婷這樣的大美女,不會是從高中就開始了吧。」方霪完全無視對方的謙虛。
「算是吧,可她身邊的追求者太多,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她男朋友。直到上了大學她才承認了我們的關系。可是我們兩個幾乎相隔兩地,她又不怎麼黏我,所以見面機會也不多。」嶺棠顯得有些失落。
「機會靠自己創造嘛,我和嶺棠還不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但並不覺得影響了我們的關系呀。」方霪漸漸放下了剛才凝重的心情。
「所以,我好羨慕你們。兩個人都在努力試圖打破這層壁壘,但我卻總覺得自己只是一廂情願。」
「婷婷是個有主見的女孩子,或許她不過是想給彼此一點多余的空間,保持這份新鮮度,就像那天她說的,避免過早進入老夫老妻的階段,到最後清湯寡水,彼此都失去了興趣。」
「話雖如此,不過……」仕雄突然想到了什麼,提了提手中的書本,「不說這些了,我去自習室了,如果學姐沒啥安排,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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