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約定
倒是不曾想到北宮歡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賀蘭飛舞一時之間有些愕然，不過片刻之後便苦笑了一聲︰「我想……應該是值得的吧？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他說過此生如果要娶，只會娶我一個……」
「鬼話連篇。」不等賀蘭飛舞說完，北宮歡便冷冷地打斷了他，「簫絕情對你若果真如此情深意重，為何那麼輕易地便給了你一紙休書，為拿到九尾白玉貂之血而犧牲了你？他做出這樣的事，你還相信這句虛無的承諾？」
「那是因為他有苦衷。」賀蘭飛舞的心隱隱作痛，卻強撐著說了下去，「我們只有拿到九尾白玉貂的血，才能配出解藥，為那個中毒的人解毒……」
北宮歡眉頭一皺︰「那個人究竟是誰，居然重要到令簫絕情不惜連你都犧牲？你最好告訴我那個人不是個女子，否則……」
「答對了，的確不是。」賀蘭飛舞搖頭，「而且那個人也的確非常重要，若必須在我和他之間做出選擇，簫絕情一定會舍我而取他——不要覺得簫絕情狠，因為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北宮歡抿了抿唇，大腦高速運轉了一圈，已經猜出了什麼︰「我想我知道那個中毒的人是誰了。普天之下，只有天香國帝王簫絕夜，值得簫絕情做出這樣的犧牲！我說的對嗎？」
賀蘭飛舞眸有驚奇之色，卻不得不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否認也沒有用。不錯，我們要配制解藥，的確是為了給皇上解毒。所以，你還認為簫絕情舍棄我的做法令人瞧不起嗎？」
自然不會。須知在古代，皇帝是絕對的權威，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身為天香國的臣子，只要能為皇上解毒，簫絕情無論做出怎樣的犧牲都是可以理解的。
北宮歡沉默片刻，卻依然搖了搖頭︰「但你也說過，你跟簫絕情這夫妻有名無實……」
「對呀！」賀蘭飛舞點頭，「我與他若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失了處子之身，還如何拿到赤焰冥珠配制解藥？」
北宮歡不置可否，接著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拿到赤焰冥珠配出解藥，解了簫絕夜的毒，你便可以與簫絕情成為真正的夫妻了？」
我也想，只可惜……
賀蘭飛舞暗中嘆氣，口中含糊其辭︰「如果沒有其他的意外，應該是可以了吧……」
這一次，北宮歡沉默得更久，不知道究竟在考慮什麼。賀蘭飛舞也不知再說些什麼才能令他改變主意，只好一聲不吭地陪他坐著，暗中祈禱著他能快一些想通，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纏。雖然即便解了簫絕夜所中之毒，她與簫絕情也只能天各一方……
直到賀蘭飛舞等得極不耐煩，剛要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北宮歡才終于開了口︰「好，如果是這樣，這一路我陪你，直到簫絕夜所中之毒解開……」
什麼？你還是要陪著？敢情方才所有的一切等于白說？賀蘭飛舞不由大急︰「你……」
「莫慌，听我說完。」北宮歡立刻阻止了她，淡淡地說了下去，「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要想讓我放手，除非滿足一個條件。」
「是，我記得。」賀蘭飛舞點頭，「不過當時你不肯說，怎麼如今……」
北宮歡看著她，淡淡地點頭︰「這一路我會陪著你，直到簫絕夜所中之毒解開，到那個時候，如果你與簫絕情真的可以成為真正的夫妻，我便放手。反之，你必須隨我回陌上宮，從此不得離開我身邊半步！如何？」
照常理來說，北宮歡這個條件並不算苛刻，至少如果簫絕情與賀蘭飛舞兩情相悅，他願意退出以成全這對璧人。可問題是簫絕情早就說過此生此世與賀蘭飛舞已經不可能，所以無論簫絕夜所中之毒能不能解，結局其實都已經注定了，那就是她必須成為北宮歡真正的妻子！
張口結舌了半天，賀蘭飛舞依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這……我……其實不用那麼麻煩……」
「好。」北宮歡也不廢話，「那麼剛才的約定作廢，無論怎樣解藥配出之後你都要隨我回陌上宮……」
「不要！」賀蘭飛舞嚇了一跳，「我答應！就這麼說定了！」
唉！雖然這個結果依然差強人意，不過……能拖一時算一時吧，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情況已經發生改變了呢？
北宮歡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放心，你治好了我的臉，算我欠你一個天大的恩情，所以到時候我不但會按照約定成全你們，而且以後無論你有什麼事都可以找我幫忙，我有求必應！」
賀蘭飛舞苦笑︰「多謝！」
北宮歡已經恢復正常，眾人便各自收拾行裝，繼續往紫蟾國都城進發。不過當風看到賀蘭飛舞上了北宮歡的馬車，立刻便不樂意地哼了一聲︰「北宮歡的臉不是好了嗎？怎的還賴著不走？過分……」
「就是。」飄媚也不服氣地哼哼著，「真以為他可以搶走九小姐了嗎？做夢……不過話又說回來，九小姐的醫術真是了不得啊……」
「簡直太了不得了！」飄曳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接著反而更加愁眉苦臉，「可是就是這樣才糟糕啊！九小姐原本就貌若天仙，氣質高貴，再加上醫術高明……總之佔盡了天下的好處，北宮歡只怕早就被她迷住了，當然不肯走了！」
你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著轉頭看向了簫絕情︰「王爺……」
「沒事。」簫絕情淡淡地回答，「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出雙入對有什麼錯？何況此行吉凶未知，北宮歡不放心新婚嬌妻，自然會一路同行。而且……你們不曾注意到小舞有什麼變化嗎？」
變化？
飄媚與飄曳互相對視了一眼，各自凝眉思索，而風卻已經眼楮一亮說道︰「啊！是了！九小姐走路之時，腳步突然變得輕盈了許多，難道……」
「嗯。」簫絕情點頭，面無表情，「北宮歡覺得她的本事不足以保護自己，所以輸了一些內力給她。加上之前皇上輸給她的那一部分，如今的小舞體內已經擁有旁人修習一二十年才會有的功力！」
「哇……」飄媚不由失聲驚呼，滿臉艷羨，「九小姐好幸運……」
「不，應該說北宮歡真舍得。」風苦笑，「居然把自己辛苦修習的內力給了九小姐那麼多，看來他對九小姐……」
簫絕情眸子一黯，轉而說道︰「不說這些，走吧。」
說完，他不再理會眾人，一甩手上了馬車。幾人面面相覷，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擔憂︰可九小姐畢竟是你的妻子啊，難道真的就這樣拱手讓人了？
馬車內的賀蘭飛舞暫時不曾考慮到簫絕情及眾人的感受，眼看又要踏上漫漫征途，她對這段漫長的旅程頗感厭煩，不得不考慮一些其他的事情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而且這一安靜下來，她才發覺四肢百骸無比輕盈，而且內力充沛，說不出的舒適！北宮歡輸給她的內力已經漸漸與她本人融為一體，可以收為己用了。只不過驟然變成了武林高手，她還有些不適應，而這內力究竟該怎麼樣，也該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不過一想到這內力，賀蘭飛舞便不期然地想起了北宮歡向她體內輸送內力時感到的那種灼痛，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過去︰灼痛的出現到底是因為什麼？
拋開因為兩次被輸入內力引起的灼痛不提，其余幾次都是在集齊寶物的路上發生的，而且每一次都是趕到寶物所在之地……等等！
賀蘭飛舞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大腦更是高速運轉起來︰因為她終于發現，連續四次手心出現灼痛似乎並不是因為她趕到了寶物的所在地！否則她剛剛趕到步月國，或者殘月谷以及摘星樓，再加上陌上宮之時，為何沒有立即趕到灼痛出現呢？
而讓灼痛出現的真正原因……
賀蘭飛舞立刻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心無旁騖地仔細回憶著當時的一點一滴，一切終于漸漸清晰起來︰
自從踏上尋寶之路，灼痛第一次出現是在步月國的賞菊大會上，而那個時候，她見到了萬年血珊瑚的擁有者葉未央！
第二次出現是在殘月谷，而感到灼痛的同時，她見到了千年巨蟒之膽的擁有者簡行雲！
第三次出現則到了摘星樓，那一次她見到的是摘星樓主洛亦凡！
第四次出現，則是在陌上宮，也就是她第一次見到北宮歡之時！
換句話說，正是因為見到了葉未央、簡行雲、洛亦凡、北宮歡這幾個人，才會引發了她右手心的灼痛，而並不是因為她趕到了什麼地方！
也就是說，令灼痛出現的條件在這四個人身上，這四個人身上必定有著某種或者某幾種相同的因素，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是這樣嗎？如果是的話，這所謂相同的因素又是什麼？難道……這四個人屬于同一類人？否則為什麼葉未央、簡行雲、洛亦凡他們都說對賀蘭飛舞有一種很奇怪的親切感？
北宮歡雖然從未說過這樣的話，但他對賀蘭飛舞的態度明顯與對其他人不同，甚至他的容貌明明已經恢復了正常，他都不肯解除婚約，這對一向以冷漠著稱的他來說，難道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還有，這幾個人都是六樣寶物之一的擁有者，難道這僅僅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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