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出人意料的內情
賀蘭飛舞迅速調整自己的情緒，拿出了世界頂尖特工的沉穩干練，點頭說道︰「不錯，慕容天龍大婚至今已有十幾年，後妃雖然無數，卻無一人為其生下一男半女。♀倘若一兩個女子無法誕下龍種倒也罷了，但數十人始終不能懷孕，眾人便皆知問題一定出在慕容天龍身上……」
「縱然如此，只怕也無人敢當面提及，」簫絕情沉吟著，眸子里閃爍著微微的光芒，「尤其你身為天香國人，更不會有人敢將帝王的秘密透露給你……」
賀蘭飛舞微微冷笑︰「你想問我是如何知道的？我……」
「不，因為之前的種種，我已知道你有許多過人之處，你能知道一些秘密並不奇怪。」看得出她的抵觸，簫絕情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雍容華貴，已經恢復了幾分風流倜儻的樣子，「我只是想問，這消息是否屬實？萬一有什麼偏差……」
賀蘭飛舞搖頭︰「絕對屬實，但凡有一絲偏差，我把命賠給你。」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我要的是人……呃……」簫絕情笑了笑，心中的話月兌口而出，接著卻又笑容一僵換了話題，「你且說下去，這與血珊瑚有什麼關系？」
賀蘭飛舞神情冷淡而平靜，接著說道︰「如你所言，雖然眾人都已猜出問題一定出在慕容天龍身上，卻無一人敢當面提及，即便是宮中所有太醫，也不敢直言此事，只知一個勁地用一些溫和滋補的藥方為帝王及其後妃調理身體。但因始終沒有觸及問題的本質，多年來仍然沒有誕下子嗣……」
簫絕情點頭︰「慕容天龍聰明絕頂，數十位後妃多年無孕，只怕他也已經猜到問題的關鍵了吧？」
「是。♀」賀蘭飛舞答應一聲，「因此大約幾年前，慕容天龍秘密傳召宮中經驗最豐富的太醫段正陽，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問段正陽問題是否出在自己身上。段正陽一听此言便嚇得軟癱在地——畢竟堂堂一國之帝王居然是個無法令女人懷孕的廢人，這一點若是傳了出去，步月國尊嚴何在？豈不是要淪為蒼淵大陸的笑柄？」
其實不止是帝王，就算是普通百姓家的男子也不願讓別人知道他是個廢人，否則必定會覺得在人前抬不起頭來，走路的時候更是害怕被人戳著脊梁骨。
是以簫絕情完全能夠體會段正陽的心情，點頭說道︰「不錯，多年來太醫們都對此事諱莫如深，就是怕知道帝王的秘密之後人頭不保。如今慕容天龍直接問到了段正陽的臉上，段正陽自然害怕了。」
「是。」賀蘭飛舞答應了一聲，「當時慕容天龍一看段正陽的反應，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錯，當下又急又怒，恨不得殺光宮中所有的太醫！那幫庸醫簡直害人不淺，明明早已知道問題出在他身上，居然沒有一人說實話，白白浪費了近十年的時間！」
「看到帝王狂怒的樣子，段正陽越發嚇得面無人色，趴在地上不停地叩頭求饒，說太醫們不敢說實話，就是怕帝王一怒之下會血流成河。慕容天龍狂怒之後漸漸冷靜下來，便答應赦段正陽無罪，命他即刻替自己醫治，莫要再不疼不癢地吃什麼補藥。」
「雖然帝王親口答應赦免其罪，段正陽依然不敢起身，哆哆嗦嗦地說怕自己醫術不精，耽誤了帝王的病情，請帝王另覓良醫。♀慕容天龍知道他的擔憂，何況這種事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段正陽又是宮中醫術最高的太醫，便當場寫下一紙赦免書，聲明無論將來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都赦段正陽及其家人無罪，若能治好則重重有賞。自然，帝王身有隱疾一事，段正陽則必須守口如瓶，否則殺無赦，株連九族！」
「收下慕容天龍的赦免書，段正陽總算稍稍松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慕容天龍便沉住了氣，問他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該如何醫治。段正陽這才心驚膽戰地上前替慕容天龍試脈，並盡量對癥開出了藥方……」
簫絕情一直在安靜地听著，听到此處，他似乎听懂了賀蘭飛舞的意思，不由下意識地開口︰「盡量對癥？你的意思是段正陽仍然沒有模準帝王的脈，沒有看出真正的病因？」
賀蘭飛舞點頭，給了他一個「真聰明」的眼神︰「是的。得到帝王的旨意，尤其是懷中揣著赦免書，段正陽雖然沒有了後顧之憂，開始將精力放到為帝王治病上，不再繞著那些其實沒有問題的後妃打轉，但他卻始終未能找準慕容天龍真正的問題究竟在何處。因此幾年來慕容天龍吃的藥雖然無數，卻依然毫不見效。也正是因為如此，慕容天龍的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喜怒無常，動輒打罵身邊伺候的宮女或內侍，鬧得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
是的，這才是葉雲錚及簫絕情包括所有人在內最最不解的一點。幾乎步月國所有人都知道，慕容天龍原本性情平和，是個仁政愛民的好皇帝。然而就在幾年間，他卻突然變得性情古怪，暴躁易怒，著實奇怪得很。眾人雖然紛紛猜測可能是因為他遭遇了什麼變故，卻無論如何想不到居然是因為這個！
簫絕情完全可以想象這些年慕容天龍承受的壓力，身為步月國帝王，他卻無法替步月國誕下繼承人，一旦這個消息傳開，那些覬覦帝位的人必定聞風而動，到時候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更免不了朝政動蕩！萬一一個處理不慎，引起大規模的戰亂，那他豈不就成了步月國的罪人？
何況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慕容天龍嚴令眾太醫不得透露關于此事的任何消息，段正陽更是為了確保自身安全守口如瓶，然則帝王大婚十幾年，數十位後妃卻無一人誕下一男半女，只怕絕大多數人都已猜到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
是以不難想象，傳言必定早已在朝野上下悄悄蔓延，只不過眾人都怕禍從口出，這才不敢當眾議論而已。
想到這些，簫絕情也頗有些無言，沉吟片刻之後才開口︰「既然幾年來都不見成效，慕容天龍就不曾想過其他的法子嗎？只是一味依靠段正陽只怕也不合適……」
「自然想過。」賀蘭飛舞點頭，「慕容天龍有好幾個弟弟，他們所生的孩子都是慕容一氏的血脈，因此他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再過個一年半載之後，如果還是無法令後妃懷孕，便秘密實行瞞天過海之計……」
「瞞天過海……」簫絕情慢慢重復了一遍，「你的意思是說……從他弟弟所生的兒子之中選擇一個，冒充皇子？」
「是。」賀蘭飛舞點頭，「慕容天龍的計劃是，等他幾個弟弟的妻妾再有懷孕之人，便令皇後或其他妃子也假稱有孕，等孩子出世之後，便選擇其中一個冒充皇子昭告天下，以此安定民心。不過這只是萬不得已時的補救之策，但凡可以，慕容天龍還是不願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因此這瞞天過海之計他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只是將其作為最後的選擇。」
簫絕情的臉色微微地變了︰從未告訴過任何人，也就是說這個計策只存在于慕容天龍的腦海之中，甚至連唯一知情的段正陽都不知道，那麼賀蘭飛舞是如何知道的？莫非她真的是神仙嗎？居然可以知道別人在想些什麼？
不經意間看到簫絕情臉色的改變，賀蘭飛舞不由眉頭一皺︰「怎麼了？」
「……沒事，」簫絕情壓下心中的震驚搖了搖頭，「你接著說，然後呢？」
「然後你應該能夠想到慕容天龍不肯出讓血珊瑚的原因了。」賀蘭飛舞淡淡地笑了笑，眼眸睿智，「方才送我回來之前，他跟我說過一句話︰我們要血珊瑚，救的只是一個人的性命，而他要血珊瑚，救的可能是整個步月國……」
簫絕情眉頭一皺，立刻恍然︰「你是說，慕容天龍認為血珊瑚可以治好他的隱疾，好讓其後妃誕下皇嗣？」
「不是慕容天龍認為，而是段正陽認為。」賀蘭飛舞糾正，「他已為慕容天龍治了好幾年的病，卻一直沒有任何起色，雖然慕容天龍聲明絕不怪罪，但他的壓力依然龐大得幾乎令他崩潰。就在他萬般無奈之時，慕容天龍突然身染重病，性命垂危。為了給他治病，小王爺葉未央自深海之中尋到了血珊瑚，從而令其轉危為安……」
這件事簫絕情也十分清楚，而且在此之前，關于血珊瑚的來歷還是他告訴賀蘭飛舞的。點了點頭，他接著問道︰「于是，段正陽就認為血珊瑚既然能治百病，也一定可以治好慕容天龍的隱疾？」
「是的。」賀蘭飛舞點頭，「傳言中，血珊瑚能夠起死回生，醫治百病，更能像你說的那般令人身體康健，延年益壽，那麼也應該對慕容天龍的隱疾有效。于是，段正陽便將此事稟告帝王，帝王一听自然不會放過這可能治愈的機會，便命護龍衛將所有的血珊瑚全部帶到了皇宮。所謂病急亂投醫，盡管並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血珊瑚的確有效，但到了這個時候，慕容天龍也顧不得許多了。反正就算醫不好病，這血珊瑚也總吃不死人，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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