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的到來,讓王建感到意外,這確又是不爭的事實。
正要推著自行車出去出診,一輛寶石藍的甲殼蟲嘩的一下就停在他的跟前。王建一愣,哪家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這麼無良,在農村開車還這麼快?
車門開了,盈盈走下一女郎。身材高挑,頭發不長不短,柔順的披在肩上,寬大的上衣松松垮垮的,露出修長的脖頸,一條白色的馬褲,小腿曼妙修長,阿迪達斯的休閑運動鞋,臉上帶著一個墨鏡,把半邊臉都遮住,背上背著一個旅行大包,耳朵上帶著耳麥,嘴里口香糖嚼的啪啪直響,整個人顯得休閑而且時尚。隱約之中在哪里見過。
「老古董你好!上官燕前來報到。」上官燕把眼鏡一摘,露出那張俊俏的臉。笑容嫵媚肆意,猶如春風拂水似的。
暈倒,這丫頭還真來了。來就來吧,還搞這麼一身行頭,這是來旅游還是學醫來了。老古董————!這樣喊會把人喊老的。
「老古董!干嘛用這種目光看我,其實我真的不想來跟你學醫,可是我爺爺非讓我來,要是我不來的話他老人家就給我那在米國做教授的爸媽打電話,你是知道的,我最怕我老爸了——————。」這丫頭說話時,嘴巴翹著,神情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到底是來學習的,還是來玩的?」王建頓了一下,問道。
「這個嗎————。你能教我什麼?我可是京都大學內科的學生,這些針灸草藥什麼的對我也沒啥用處,所以干脆你陪我玩好了,你們這里的山水還算是秀麗哈!」這丫頭搖頭晃腦,眼楮根本不看王建,而是在觀望遠處那連綿起伏的山巒。」說完,推車就要走。
「姑娘,要不咱娘們回家說說話,等一會王建就會回來的。」老太太攥著上官燕的手。這個時候,她的心里那個甜呀!這麼漂亮的女孩來找自己的兒子,竟然還開著汽車,這臉蛋俊的跟畫上的人兒似的。
「伯母!我就想跟著他去看看是怎麼走家串戶給人看病的。」說完,小嘴一撅,一副特委屈的樣子。
「行!去吧,想開車就開車,不想開車就讓他用自行車駝著你。」宋老太太深深的挖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王建低頭無語,拿這丫頭真是沒辦法。開著甲殼蟲在鄉村行醫,也太拉風了吧,那還是赤腳醫生嗎?「想去就坐我的自行車,不想去的話就拉倒。」
「嘿嘿!自行車就自行車,咱又不是沒坐過,上官燕滿臉嬌柔一笑,朝老太太扮一個可愛的鬼臉,然後直接扶著王建的肩膀先跳到他的車後座上。王建無奈搖頭,只好上車。走出很遠,上官燕還不忘給阿爸老兩口招手致意。
老兩口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馱著個漂亮女孩走遠了,心里樂開了花。這女孩長得就跟花似的,要是能成為自己的兒媳婦就好了。直到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村口,才戀戀不舍的回到院子里去。
出了村口,王建覺得挺別扭的,他長這麼大,還真沒單獨用單車駝過女孩子,除了上中學和林曉曉在一起的時候。再就是那天夜晚去林曉曉家給她老爸看病的時候。後面馱著上官燕,腦海竟然不自覺的泛出林曉曉的面容來。林老根被準女婿帶到縣醫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上官燕果然是城市來的,一點也不客氣,伸手就攬住王建的腰;「老古董,坐自行車的感覺也還是不錯的哈,只是顛地有點疼。」
「切!我有那麼老嗎?要喊就喊師傅,不喊就拉倒。」王建听見他這麼喊,心里挺不舒服的。
「還不是嗎?看你這年級,才二十歲左右,就跟四十的一樣,衣著土氣不說,竟然跟我爺爺有共同語言,我爺爺可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你說你是不是老古董,冤枉你麼?」上官燕在後面摟著王建的肩膀,一臉詭異的笑。
「呵呵!咱倆沒有共同語言。」王建自嘲一笑,不再說話。接著用力蹬自行車。
「老古董真小氣。」上官燕把掛在脖頸上的耳麥往耳朵上一套,輕快地歌曲襲來,整個身體也跟著手舞足蹈起來。她這一活動不要緊,王建扶車把的手一陣哆嗦,車前胎正好壓在一粒石子上。車子猛的一抖,王建急忙剎車,雙腿把車架住,這一剎車不要緊,上官燕身體往前一撲,直接就把王建給抱住了。那棉柔彈性的胸部正好擠在王建的後背上。
這丫頭雖然豁達開朗,但是由于家教挺嚴,到現在也還沒有談男朋友,更沒有和男孩子有過肌膚之親,這樣一撞,一種怪異的感覺襲過心頭,整張小臉頓時變得緋紅。
王建也感覺到了,回過頭來歉疚的說道︰「對不起呀!」
「你,你騎車怎麼不注意點?!害的我——————。」上官燕羞得一塌糊涂,頭都不敢抬,自己都能听到自己那狂亂的心跳聲。
「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王建只有在上初三的時候吻過林曉曉,而且那時候的吻聖潔的就跟上帝吻凡人的感覺一樣,連唇都濕不了。現在人家的胸部竟然貼在他的身上,雖然都穿著衣服,但是在這樣的盛夏,跟不穿也沒有什麼區別,心慌的不行。
「走路啊!別回頭。」上官燕不再用手摟著王建的腰,而是改為抓著後座的間隙。真是倒霉,怎麼就抱住了人家的後背呢,抱住了就抱住了吧,干嘛難為情呀!不過,剛才被擠壓得感覺有點讓人心慌意亂的。這老古董!自己怎麼會喜歡他,不可能的,盡管他能把死人都救活了。
車子前行,兩個人很快就到了上水村,只是兩個人一路不再說話。王建小心翼翼的汽車。上官燕安靜的听音樂,只是沒有听清放的什麼音樂而已。
李大娘的病依然是那個樣子,哮喘病沒有好的醫療方法,屬于世界級的頑固病癥,只能是經常注射消炎治療,沒有除根的治療方法。王建給老人掛了吊瓶,就和上官燕一起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等著收針。
劉叔叔很健朗,見王建帶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出診,還以為是他的女朋友。便燒水沏茶招待,熱情的話說了不少。有了撞身事件,上官燕竟然就變的溫柔起來,說話也不再是一口一個老古董,偶爾臉上還是紅浪滾滾。她越是這個樣子,王建就更不好意思了,對她的看法也有了很大的改變。
收針走人,走到夏河村時,正巧踫見二牛,這赤腳徒步霍霍的走著,見了王建,高興地招呼。「王醫生啊!我正要找你吶?」
「哦!大娘的病咋樣了?」王建這問話完全是出于禮貌,肝癌晚期是沒得救的。
「王醫生啊,您不虧是神醫啊,我媽的病情有好轉了,不咳血了,而且肚子也比以前小多了,臉色也好看了。」
「啊——————!」王建一陣驚愕。真的假的?自己當時只是覺得老太太沒救了就給她開了一例偏方。這可是肝癌呀!誰都知道癌癥到了後期是癌細胞擴散至全身,根本是沒得救的。難道會出現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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