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影玄天 第二十章、魔城

作者 ︰ 風飄然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翻動我的身子,然後一股清涼之氣從我的背後流入骨髓和血液中,舒適的感覺澆息了我心里如火一般的熾熱,也讓我劇痛的左肩痛楚漸消,最終化作一片麻木,再也沒有任何感覺。

終于,我感覺自己有了些力量,便動了動手指,卻感覺抓住了誰的衣袖,緩緩睜開眼楮,觸目的仍是那張艷麗卻冰冷的臉龐,他的碧藍色長袍因被我的手揪住,透著一臉古怪之色的看著我,沒好氣道,「放開。」

渾渾噩噩的我听話的松開了手,他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一邊轉身一邊道,「我已經答應他救了你,反正你已經死不了,自己想辦法回去。」見他真的要走,我忙喊,「等等。」

他氣惱的回頭看著我,目光里的厭惡顯而易見。

「是血畫哥哥叫你來救我的嗎?」我半撐著身子坐起來問,從他的言行舉止看來,應是魔教的人無疑,而且他能夠清楚叫出靈墨的名字,我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的來意。

哪知,他听到我的話後雙目暴睜,一幅驚恐的樣子急步走到我面前,吞了一口口水問,「你剛喊他什麼?」

我愣住,回過神後猶疑著問,「你說血畫哥哥?」

「血畫哥哥?」他的劍眉挑起,忽然一臉古怪的退了兩步,然後爆發失聲的狂笑,嚇得我一個不穩跌回床上,怔然看著他狂笑的表情,不明所以。

良久,他才收了笑容,直接坐到我的床邊問,「那個……你和他很熟是不是啊?」

「你說血畫……,」我的哥哥二字還沒出口立刻被他打斷,睜著古怪的雙眼,他笑道,「血畫啊血畫,沒想到你也還有痛腳可抓,我還以為你當真的無情無義,心如寒霜呢。」

我聞言一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問,「你說他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一邊拍我的手示意我放開,一邊透著郁悶之色的他揚了揚眉峰,嘆道,「我還從沒見到他為誰這麼緊張過呢,居然都不顧自己的命非要我來救你,也不知道你有什麼魅力讓他如此焦急,魔君重傷時他也沒這麼緊張呢。」

從他的話里听出血畫受傷的消息後,焦急使我胸口一涌,又一口鮮血噴膛而出,他見我急成這樣,嚇得連忙解釋,「喂,你可千萬別死啊,血畫不會有事的,有東方不救那個死人在,他死不了的,倒是你若死了,他非殺了我不可。」

听他如此說,我才心安了一些,略微撫平了心潮的激動後,我擦去唇角的血漬道,「我朋友呢?她沒事吧?」

「喂,他可沒叫我連你朋友一起救,」倒堅起一雙鳳眼,他一幅不情願的模樣,「我要不是怕你急死了,才懶得去得罪水月妖姬那個賤人呢,她的心和她的人一樣毒,最毒婦人心哦。」

我沒有說話,心知心淚必是沒有大礙的,這才放眼打量了一下零亂的屋子,明顯這是座廢棄在山間的房屋,也不知他是怎麼找到的,除了有張破床和破桌子外,殘破的屋里什麼都沒有。

「魅影,我終于找到一只野雞了,」屋外,心淚興沖沖的拎著一只野雞走了進來,卻在看見這男人時,明顯的撇了撇嘴,一幅不待見的模樣。

那男人倒也懶得理會我們,拔步欲走時,又被我扯住了衣袖,不由怒極的吼,「放手啦,你怎麼這麼纏人?」

我無視他的怒氣,幽幽道,「帶我去見血畫!」

「什麼?」他的音量提高,卻很快換成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深思了片刻,點頭道,「好,只要你敢跟我去魔城,我有什麼不肯的。」

雖然看出他眼中的戲謔之色,我卻因為擔心血畫而點頭,心淚忙喊,「不能去啊,那里魔氣太重,你……你會受不了的。」

我搖頭道,「沒事,我一定要去見血畫的。」

心淚見我堅持只好丟開野雞,扶著我起身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感激的沖她一笑,我道,「不了,你不要去,幫我去夜來客棧通知谷公子,就說我有急事要去辦一下,明天一定趕回來的。」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心淚急得眼圈一紅,險些就要哭出來,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也說了那里魔氣太重,你剛剛化成人形,還是不要沾染的好。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再說血畫也不會讓我有事,你說是嗎?」

心淚這才猶豫著點了點頭,卻將一束白光射入我的掌心道,「有我的氣息在你體內,你若有事我會感應得到,你一定要安全回來。」

我沖她凝重點頭,那男人早已不耐煩的喊,「走不走啊你,婆婆媽媽真煩。」

瞪了他一眼,我撐著身子下床向他走過去,卻雙腿一軟向著他站立的方向倒了過去,不得不出手扶住我,他再次厭煩的掃了我一眼,伸手將我橫抱在懷中,喃喃的罵,「女人真是麻煩,要不是想看看魔君看見你的表情,我還真懶得麻煩。」語畢,腳下一沉,人如飛虹向著屋外的藍天白雲疾射而去。

湛藍的天閃出一片清澈幽光,白雲如棉花糖似的在我們身側不時飄過,我抬眼見他一直看著前方,身形快得仿若離弦的箭,不由抽了抽唇角,冷聲問,「喂,我們還有多久才到?」

他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道,「喂什麼喂,我沒有名字的嘛,叫我鳳夜,至于多久,你閉上眼楮睡一覺就會到啦,真是麻煩。」

我挑了挑眉,心想反正自己也累了,索性閉上眼楮靠著他的胸膛睡了過去,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玉蘭花香味,倒是很好聞的味道,我在這股清香相伴中睡得很熟,等我感覺到周遭全是肅殺之氣時,睜眼觸及的只有無邊的黑暗,夜空黑暗如墨,連殘月星辰都不曾光顧,四周的空曠令人無端生出不安的錯覺,冷洌的風在我耳邊呼嘯穿過,隱隱還有驚濤拍岸的巨大聲響傳來,整個空間給人無比的沉重壓抑感,讓人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

抬眼看著沒有任何變化,依然一心看著前方的鳳夜,我艱難的挪動了一子,扯了扯他的衣領道,「放我下來吧,我們是不是已經進了魔域?」

鳳夜淡然瞟了我一眼,卻沒有放我下來的意思,只是說,「前面就是魔城,你待會兒不要說話,不然讓他們發現你是修真的弟子,還不把你蒸煮煎炸才算痛快。」

我見他的神色雖然淡漠,語氣中的關心卻透著誠摯,心知他沒有騙我,于是不再說話也不再亂動,任由他抱著我掠進一座巍峨的比人間皇宮還要寬廣豪華的皇城之中,只是這皇城沒有御花園更沒有香艷奪目的妃嬪和宮女,有的只是空洞麻木穿梭而過的魔人和各色各樣的妖魔鬼怪,聞著他們身上散發的濃烈味道,我有種作嘔的感覺,急忙調整了一下呼吸的節奏,我向鳳夜的懷里湊了湊,試圖將鼻子塞得緊一些,只聞他身上的玉蘭花味最好。

頗無些無語的看了我一眼,鳳夜雖然沒有阻止我,卻一幅嫌惡的神色故意縮了縮胸膛,我則繼續往前挪動,他只得翻了翻白眼,任由我鑽得那麼近。

終于,他將我帶進了魔城深處的一座宮殿,他的身份一定也很特殊,所以一路並無魔人阻攔去向,甚至沒有人瞟他一眼,我就這麼成功的被他帶進了掛著「血煉殿」的後殿之中,他停在粗壯的柱子前將我放下來,向著飄飛的黑色幔帳後若隱若現的床幃呶了呶嘴,我明白他的意思,心下一緊,撥開幔帳慢慢走了進去。

碩大的冰床周圍依舊飄飛著白色的幔帳,床幕四角依舊懸掛著一串黑色風鈴,輕紗飛舞,銀鈴作響卻並沒有驚動冰床上沉睡的人,他深藍色的長發披散在床畔,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只是那一襲月白色長袍毫無折皺的襯托著他依舊挺拔的身姿,讓我不斷想起那個妖媚如美人,溫柔如清水的血畫,目光不由一暗,拖著鉛般沉重的雙腿向冰床靠了過去,卻在即將靠近他的時候,他的衣袖突揚,一抹凌厲的殺氣向我撲面而來。

惶然的往一旁閃避,雖然堪堪躲開了他的殺氣,卻腳下一個不穩摔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肩頭傳來傷口被撕裂的痛楚,迫使我輕哼出聲,而這聲申吟顯然驚動了冰床上的人,他一個旋身奔到我身側,在看清我的臉後伸手將我抱在懷中,愧疚萬分的問,「丫頭,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到這里來的?」

我忍著痛伸手去撫他冰冷的臉龐,那沒有一絲顏色的臉蒼白的令人心碎,他卻在我觸及他的臉龐時伸手按住了我的手,嘶啞著聲音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真的對不起。」

我的臉上綻出個淡淡的笑容道,「我沒有怪你,真的,只是听說你受傷了,所以堅持要來看看你。」

他起身將我抱起來,卻在目光接觸到冰床時劍眉蹙起,想了想才抱我走出內殿,向著另外一間房子走去。

這間房里有寬大的床和舒適的被褥,他將我輕輕放在床上,半躺子摟著我的腰問,「你的傷不礙事吧?若非水晶石感應,我真不知道你會受這麼重的傷,是誰傷了你?」

我搖頭道,「不礙事,鳳夜已經替我療過傷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可為什麼你三個月都沒來找過我?你受重傷了是不是?」

血畫的眸光微沉,卻沖我淡然一笑,「沒有,只是最近忙著沒空去見你。」

「你騙人,你若忙著可以差小果來見我,我不許你騙我!」莫名的心中一慌,眼淚竟然不爭氣的滑了下來,看著我在他懷中落淚,血畫平靜的臉上終于現出緊張之色,慌亂的把我摟進懷中,喃喃道,「我沒事,他想殺死我沒那麼容易,有東方不救在,誰也殺不了我的,你放心!」

「是誰要殺你?」我掙開他的懷抱,睜著一雙探詢的目光問。

他只是搖頭,琥珀色的雙眸里一片暗沉,「丫頭,不要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現在告訴你對你完全無益。對了,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把你傷得這麼重,嗯?」

我撅嘴道,「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

他啞然失笑,伸手撫了撫我腦後的長發道,「好,我不問你,不過你一定要讓不救看看你,有他在,沒有治不好的傷。」語畢,他的臉色陡然一沉,冷聲喊,「不救,出來!」

窗邊,現出一道幽暗的身影,慢慢移向床邊,我在他的懷抱中一動不動,卻抬眼看著立在床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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