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縱三界 第九章 雪上加霜

作者 ︰ 稍美

大廳內的支柱再烈焰的烘烤下崩塌,直向莫小羽砸了下來。莫小羽急忙一個魚躍翻進了儲藏室,然後借勢一滾,滾進了甬道之中。

只見客棧的牆體紛紛倒塌,李牧已被沉重的牆體砸成肉餅。而莫掌櫃的尸體也被層層的碎磚爛瓦所覆蓋。

火焰瞬間吞噬了客棧,還未溶解的冰塊在烈焰中滋滋作響,莫小羽想要抱回莫掌櫃的尸體卻被炙熱的火焰烤得無法靠近。

莫小羽跪在甬道中哭號著,雙手不停地拍打著甬道的牆壁,他悲自己的親人離去,他恨自己的渺小無力。

大火迅速的蔓延,不多時,甬道入口處已無法停留,莫小羽想起李牧臨終時說的那句「報仇」胸中的千般疼痛便化作了仇恨,莫小羽跪伏在地上朝著莫掌櫃死去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擦干眼淚朝著甬道的出口跑去。

甬道出口的石板已被掀開,莫小羽爬出甬道回望克圖城,烈焰焚天,從小到大生活了十五年的克圖城就這樣飛灰湮滅。

當莫小羽再回頭看到甬道出口周圍凌亂的腳印時,他的悲傷立時又轉化成了緊張。殺害莫掌櫃的人原本是想奪回六魂之玉,如果六魂之玉現下再被找到,莫掌櫃的死又有何意義?

莫小羽仿佛瞬間明白了段長天為何會成為人界流傳的大英雄,如若他不出手相救,自可保得他們父子平安。可面對涉及到人界安危的大義時,他卻絲毫沒有猶豫。

莫小羽不知段長天為何會隱姓埋名,但他相信,作為段長天的兒子也罷義子也罷,他一定不能丟段長天的臉,他一定要成為像段長天一樣的人!

莫小羽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形這才躬身前行,他在附近兜了一個圈子後先轉到了慕容婉藏身的小山洞前。

山洞里除了他先前披在慕容婉身上的一件衣服外空無一物,慕容婉不見了!

莫小羽的心仿佛一下墜入了深淵,他四下仔細查探了一番,除了山洞前雜亂的腳印外再無別的線索,看樣子這里並未發生打斗,莫非慕容婉已被抓走?

夜色中莫小羽看不清腳印的去向又不敢大聲呼喊,他擔心周圍有人設伏,所以並未回去查探六魂之玉是否已被奪走,而是尋了一顆粗壯的大樹爬了上去爾後躺在粗大的樹枝上等待天明。

一天之內,莫小羽平靜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故。巨大的打擊令他身心俱疲,胡思亂想中莫小羽沉沉睡去。

清晨,透骨的寒冷將衣著單薄的莫小羽凍醒。莫小羽從樹上滑下來再次去慕容婉藏身的山洞查探了一番,順著腳印尋找了一段路後,便沒了方向。除了在路邊的荊棘中找到一撮像是動物的毛以外,便再無發現。

從未听說克圖城周圍有什麼野獸出現,可這毛看起來怎的這般奇怪?莫小羽將那撮毛舉到眼前觀察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頭緒。

他又試著低聲呼喊了幾遍卻一直沒有收到回應。

慕容婉你還活著嗎?你究竟去了哪里?

此時莫小羽又想起了慕容婉昨日的囑托,于是便在樹林四周轉了幾轉,確認沒有人在附近後,這才找到了藏有六魂之玉的那顆樹。

六魂之玉還在!當莫小羽將手探進樹上的一個鳥窩後心中略感安慰。

莫小羽將六魂之玉揣進懷里,又返身朝克圖城奔去。

大火燒了**仍未熄滅,克圖城已是一片廢墟。

失去親人的居民聚集在克圖城牆外嚎哭著,莫小羽看著被濃煙燻的漆黑一片的城牆,悲從心來,不禁又哭了一番。

段長天葬在火海,莫小羽無法再尋出他的尸首,只得朝著長青客棧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轉身欲走。

「小羽哥哥!「一個女孩的聲音在莫小羽身後響起。

莫小羽轉身看到一個滿臉淚痕的女孩正站在他身後怯怯的看著他。

「你是……「莫小羽認不出眼前這個被煙燻黑臉的女孩于是皺眉問道。

「我是王沛兒,昨日你在賭場……「王沛兒哽咽道。

「是你。你爹呢?」莫小羽看了看四周並未看到王老三。

「我爹和我娘……」王沛兒話未說完眼淚便又流了下來。

莫小羽知她雙親也葬身火海,變得與他一般無依無靠,莫小羽模了模她的頭卻不知該如何出口安慰,又想起莫掌櫃,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小羽哥哥,你準備去哪里?帶著我一起走好嗎?「王沛兒哭了一陣後說道。

「跟著我走會有很多危險。」莫小羽想到送六魂之玉一事凶多吉少于是說道。

「可……」王沛兒咬著嘴唇看了看四周。

莫小羽跟著她的眼神朝四周看了看,不遠處,幾個賭場的打手正在人群中穿梭。莫小羽想她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現下不但無家可歸,地也無一隴,加之之前得罪過賭場老板,留下反倒更加危險,于是朝她點了點頭。

王沛兒雖心中悲痛但是見莫小羽點頭答允,還是露出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莫小羽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往自己臉上抹了抹,又給王沛兒抹了一把,然後帶著她朝綏晉城方向走去。

很多失去家園又無土地的克圖城居民大多都拖家帶口的準備去綏晉城,遭受沉重打擊的人們面容憔悴,腳步也變得甚是沉重,長長的逃荒隊伍,一眼看不到頭。悲痛中的人們話也少也許多,一路上鮮有人說話。

「小雨哥哥,我們準備去哪?」王沛兒跟在莫小羽身後問道。

「綏晉城。」莫小羽的眼神始終很警惕,他一直觀察著周圍那些準備去綏晉城逃難的人們。

「那我們去綏晉城干什麼?「王沛兒顯然把曾經救過她的莫小羽當做了依靠,又怕他不要自己,故而特別強調我們這兩個字。

「學劍術學法術,報仇!」莫小羽雖未說出真實目的,但這個想法也確實接下來他將做的。

「我也要和小羽哥哥一起學。給我爹娘報仇!」

「你知道你爹娘是被誰害了嗎?」莫小羽當她是學自己說話于是苦笑道。

「被一個全身發著淡黃色光的人!」

「你說什麼?!」莫小羽驚道。

「昨天晚上我從井里打水,忽然听到巨闕門衙附近傳來一聲巨響,後來就看到很多閃著白光的東西往天上竄。」

「後來呢?「莫小羽拉住王沛兒的胳膊急道。

「後來我害怕就往家里跑,可是看到有個人全身發著黃光的人飛上了天,背後像是有翅膀一樣。」

「劍聖?」莫小羽知道閃著金黃色的光必然是劍聖級別,可他爹一直守在長青客棧並未出來。那這個人又是誰?

「你看到他長什麼樣子嗎?」

「沒有。」王沛兒搖搖頭,「他飛的很高,接著他就舞出萬千火球來,散向四面八方。大火很快就燒起來了,我家的房子也著了,我爹我娘都沒跑出來。」說著王沛兒又抽咽起來。

莫小羽拍著王沛兒的背安慰她,心中卻想,「之前在客棧親眼見到爹揮劍舞出一條火焰般的猛虎,難不成是爹?可爹又沒有理由縱火焚城,而且自己也死在客棧內。絕不可能是爹所為。那他又是誰呢?」

「那個人最後去哪了,你看到了嗎?」莫小羽突然又問道。

「飛走了。我在往家跑時看到他從我頭頂飛了過去。「王沛兒止住眼淚回道。

「我們去學法術,找到凶手!為爹報仇!「莫小羽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此時他確信焚城之人定然不是段長天,于是報仇的心思再次涌了出來。

王沛兒抹了一把眼淚狠狠的點了點頭,然後牽了莫小羽的手繼續向綏晉城走去。而在他們背後,三個滿臉橫肉的人目光一直追隨著他們的背影,然後悄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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