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仙塔 第12安章 永安的執念

作者 ︰ 覆霜

不知何時,窗外傳來雷雨的聲音。♀永安從迷糊中醒來,听著窗外淅瀝瀝的下雨聲,再想著玉翡就要離開桃源鎮了,更加睡不著了。

「扁大夫,快開門,快開門啊,扁大夫。」

突然醫館的大門被重重地敲打著,帶著一陣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

永安連忙起身看看究竟,卻不料師父早就已經在大堂里了。

扁喜開門一看,只見玉翡娘抱著玉翡在門外,渾身已經濕透了。玉翡娘看到扁喜,仿佛看見了救星,一邊哭一邊說道︰「扁大夫,救救玉翡。」

扁喜趕緊把玉翡抱進大廳,看見正在一旁發愣的永安,連忙呵斥道︰「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點燈。」

永安把醫館所有的燈火都找來了,放置在一旁,足夠照亮整個醫館,他也因此看清了玉翡的臉龐。

只見她雙目緊閉,臉色慘白,面部已經臃腫得認不出原本的面目,四肢冰冷得像具死尸,完全沒有「生人」的氣息。

扁喜給她把脈之後,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看著玉翡她娘。

「玉翡,怕是……哎。」

扁喜後面的說沒有說出口,他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怪病,只怕他也無能為力了。

「不,怎麼會。」玉翡娘癱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玉翡怎麼會就這樣去了?晚上還好好,怎麼會這樣?

「當初我就與你說過,玉翡的命長不過今日,一切節哀順變吧。♀」扁喜也懊惱自己的醫術與所謂的雲羅仙術,在這個時候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從小在醫館長大的永安自然是知道師父所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卻不願相信。

為什麼玉翡生病了卻不告訴他?難怪玉翡的臉龐越來越臃腫全都是因為生病?為什麼他們都不告訴他?為什麼都瞞著他?

不,他的玉翡只是睡著了,他的玉翡只是想嚇嚇他,跟他開一個玩笑而已。

他們幾個時辰前還在一起放荷花燈,她還給他講荷花神與書生的故事,她還驕傲地像個女主說著自己就是荷花神的後人。

可是這一切都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粉碎,他的玉翡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卻再也沒能睜開眼楮。她的胸前還掛著他送給她的玉佩,她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還在耳邊回蕩,這一切都來的太突然,他無法接受。

永安一直不願相信玉翡就這樣離他而去,直到玉翡的遺體被火化他才回到現實中來。他偷偷地拿了一些骨灰裝進竹制的小盒子中,他要與玉翡同在。

當時的永安,只不過是一個十歲的懵懂少年。

「然後呢?」顧容兒問道。

「然後我改掉了所有不良的習慣,拼命鑽研醫術,只為了能查出玉翡的病因。」永安嘆了口氣說道。

「那查出來了嗎?」顧容兒很好奇。♀

「沒有。」永安垂下頭,十年的努力卻查不出玉翡的病因,自己真是沒用。

「那扁大夫怎麼說?」連扁大夫都查不出的病因?那可真是怪病。

「師父痴迷仙術,醫術其實並不高明,這些年來都是我在打理醫館。」永安只怪自己身不逢時,如果他早些學習醫術,或許,或許玉翡就不會死。

「我從小被扔在醫館門口,童年飽受同齡孩子的嘲笑與辱罵,只有玉翡真心待我,而玉翡得了重病也不曾告訴我,我好恨自己為什麼那般不懂事。」永安剩下的只有懊惱與懷念。

顧容兒沒想到永安居然有這樣的經歷,她能體會到永安的那種感受。因為額頭上的疤痕,她沒少被同村孩子嘲笑過,只有玄哥真心待她,陪她玩逗她開心,甚至還偷偷帶她出去村外玩。雖然最後的結果是玄哥被莫大叔吊在樹上打的皮開肉綻,他卻始終沒有出賣過她。

如果換做是玄哥突然離世,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她也會萬般悔恨的吧。

正在河對岸放花燈的莫玄突然打了好幾個噴嚏,連忙罵道︰「是哪個王八羔子在咒我呢?」

「我看是哪家姑娘在想你吧。」莫玄的二哥莫勇打趣道。

「該不會是巧芳吧?我看她對你眉來眼去的。」莫玄的大哥莫文笑著說道。

「去去去,什麼巧芳不巧芳的,我又不喜歡她。」莫玄連忙擺清自己與巧芳的關系。

「四弟,難不成你喜歡那個丑姑娘?」莫玄的三哥莫武湊過去一看,自家四弟的荷花燈上居然寫了顧容兒三個大字。

「我不許你這樣說她。」莫玄突然發起脾氣來,他絕不允許別人說她丑。

「老四,阿爹可是托人給巧芳他爹說媒了。」莫文說道。

「阿爹也是,怎麼不問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莫玄早上听說這件事之後,與阿爹鬧開了,他是絕不會娶巧芳的。

「阿爹定下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更何況,巧芳還是咱村最美的姑娘了。」莫文拍了拍莫玄的肩膀,示意他接受這個事實。

「不說了,我們兄弟去酒館喝酒,今天來個不醉不歸。」莫武早就耐不住肚子里的酒蟲鬧騰了,連忙拽著莫玄到酒館喝酒。

顧容兒拍了拍永安的肩膀說道︰「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人這一生還很長呢。」

永安報以一個釋然的笑容。

「以後有什麼打算呢?」顧容兒一邊走在回醫館的路上,一邊問道。

「人生匆匆如浮萍,就這樣得過且過吧。」永安說道。

「要不你教我點「仙術」吧?」顧容兒很好奇永安能夠瞬間移動的「仙術」。

「就你這悟性,還想學仙術呢?」永安不屑地看著顧容兒,心中充滿了鄙夷。

「教教我嘛。」顧容兒撒嬌道。

永安拗不過顧容兒的糾纏,勉強答應教她一招。

「我命為天,天地融合。瞬移。」永安念了口訣,瞬間從顧容兒的身後瞬移到前方。

「我命為天,天地融合。瞬移。」顧容兒也學著永安的樣子,卻發現自己還在原地。

不行,再來。

還是不行,再來。

為什麼還是不行,再來。

就這樣顧容兒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還是在原地不動。

「哈哈哈,笨蛋,我教你的口訣本身就是錯誤的,怎麼會成功呢?」永安看著堅持不懈的顧容兒一直呆在原地,不由得哈哈大笑。

「好你個永安,你敢耍我。」顧容兒自知上當受騙,連忙追上永安,一把扯住永安的衣服,作勢就要打他。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永安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容,連忙求饒。

顧容兒收回了手,錯愕地看著永安。

這個冰山的心結總算打開了,他自己大概也不記得上一次這般大笑的時候是什麼時候了吧。

相思河上鋪滿了荷花燈,這些荷花燈有的已經湮滅在水中,有的則機緣巧合地漂到河的對面,更有一些流向更遠的地方。

「大師兄,你看,那個荷花燈上有你的名字。」一個少年對著身旁的白衣男子說道。

白衣男子撈起荷花燈,只見荷花燈上寫著「炎青」二字,只是音同而已。

「你個鬼機靈,你大師兄什麼時候變「炎青」了?白衣男子把寫著」炎青」兩字的花瓣給撕了下來,放入衣袋中。

「那你怎麼把字給撕下來了。」少年不解地問道。

「這荷花燈有點意思。」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微揚起不易察覺的笑容。

看來這次來桃源鎮,他算是來對了。請牢記本站域名,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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