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君羽淡淡笑了笑,她感謝顧晴如,不是幫因為解開誤會。因為這個誤會的解開,不但沒有讓燕君羽開心,反而讓她更加痛苦。
她說謝,是感謝顧晴如好好照顧慕明辰,這樣燕君羽心里的內疚感就會少一分。以前的恩怨暫且不說,而自打她回國以後,確實是她一直再傷他的心。
服務員推來一個小車,陸陸續續送來了菜,不過顧晴如卻見燕君羽一個勁喝著酒,好像對菜並不感興趣。
這是怎麼回事,顧晴如心生疑惑,留意到燕君羽的眼中噙著淚花,問道︰「君羽,你是心情不好麼?」
「沒有,只是忽然間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感觸頗多。」燕君羽輕輕搖了搖頭,又舉起了酒瓶,「來,干一杯吧,為了——我們各自新的生活,慶祝大家都已經重生。」
「我也談不上重生,不過說實話你的改變卻是很令人震驚,我想若不是親眼所見,應該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現在的君羽竟然就是以前的江瀾。」
江瀾,好久沒有人叫過這個名字,又熟悉又陌生。有的時候燕君羽都幾乎忘記了,自己曾經就是江瀾。她也不想記得,因為伴隨著江瀾的更多的都是痛苦的回憶。
「不管怎麼說,我真的謝謝你,是你改變了慕明辰,讓他活得比以前真實也比以前釋懷。」顧晴如沖燕君羽感激一笑,她最最慶幸的是這個情敵並不愛慕明辰,否則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有機會和所愛的男人在一起。
顧晴如眼楮瞪得大大,這燕君羽可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方才打死都不願意多喝酒,可是現在竟然喝得比她還多還快。
「君羽啊,你也吃點菜啊,別老是喝酒。」顧晴如猛吞了一口口水,現在反而要來勸燕君羽少喝點。
「你啊,不會這麼小氣,怕我喝太多,把你喝窮了把。」燕君羽很快又喝光了一瓶啤酒,抓起另一瓶子,對顧晴如笑道,「不夠義氣。」
顧晴如走到燕君羽身旁,坐下要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子︰「可是你也不能這樣啊,一瓶接著一瓶的,待會兒真的醉了,我還得扶你回去啊!你,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啊?」
這菜還沒上完,幾瓶酒下肚,燕君羽的頭已經暈暈的了,臉紅得像關公,而且沒有吃任何東西,胃撐得慌,全是一肚子啤酒。
「你,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和蕭逸風吵架了吧。」顧晴如覺得怪怪的,上前安慰。
「我們很好,也希望你和慕明辰能好起來。」燕君羽冷冷地自嘲一笑,然後又喝了兩大口酒,「好好照顧他。」
燕君羽這幅模樣特別反常,顧晴如也是女人,依女人的特殊敏感直覺來看,她好像覺察到了異樣。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告訴我就好,君羽,你怎麼喝這麼多酒?」顧晴如開始只是開個玩笑,並沒有真的想要灌醉她。
「我很開心啊,怎麼可能不開心,看著你和慕明辰也有了好的結果,當然替你們開心了。」燕君羽微笑著說,打了個酒嗝,頭越來越沉了,她只想喝更多酒,暫時麻痹自己的神經。
顧晴如目光凝固,為什麼方才燕君羽說道「慕明辰」三個字的時候,目光特別幽怨,她如果不是為了蕭逸風喝醉酒,那麼……
她的心猛然一顫,一直只以為燕君羽對慕明辰只有恨沒有愛,可是現在一想,又怎麼可能只有恨的感情存在呢?縱使慕明辰之前有千百個錯,在那之後,他已經真正悔改了,甚至他為燕君羽所做的,連她看見了都很感動。
燕君羽又不是鐵石心腸,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原來,顧晴如這才明白過來,燕君羽也是喜歡著慕明辰的。
不行,慕明辰好不容易才接受自己,千萬不能讓燕君羽搶走。顧晴如清楚得很,只要燕君羽願意,慕明辰可以隨時回到她的身旁。
「君羽啊,你喝醉酒是不是為了慕明辰?」顧晴如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所謂酒後吐真言。
「啊?呵,怎麼可能啊,我怎麼可能喜歡慕明辰。晴如你不要胡思亂想,絕對沒有這個可能……」
燕君羽好像已經很醉了,說話顯得語無倫次,這更加印證了顧晴如心中的猜測——燕君羽是同樣愛著慕明辰的,只是她不肯承認而已。
顧晴如想到了很久之前不知在哪里听說過的一句話,一個女人只會為她所愛的男子生孩子。而燕君羽三年前選擇了生下慕明辰的兒子,是這樣麼?
「其實,你是很愛慕明辰的對不對?」顧晴如的臉色冰冷。
就在這個時候燕君羽的手機響起來了,她沒有理會顧晴如,從挎包里模出手機,可是醉醺醺的一時拿著手機沒太多反應。
「我幫你看看。」顧晴如見狀,就伸手接過她手中的電話,看是蕭逸風打過來的。
「喂~」
「是,燕君羽麼?」蕭逸風听出來聲音不太像燕君羽的。
蕭逸風在得知燕君羽喝醉了酒,急忙表示會趕過來,讓她們先等片刻。
顧晴如接完了電話,把手機還給燕君羽︰「是蕭逸風,听說你醉了,他說馬上來接你,他對你真夠有心的。」
真是很羨慕燕君羽,不僅僅有蕭逸風的愛,還有慕明辰的愛。可是只有燕君羽自己心中知道苦楚,有的時候擁有太多的愛,不是快事,反而有深深的壓力感。
正因為蕭逸風用情太深,才讓燕君羽不得不選擇一輩子隱瞞對慕明辰的感情,她不敢傷害了一個,再傷害第二個。
蕭逸風來接燕君羽,顧晴如將喝醉酒的燕君羽扶起交到蕭逸風的手上。
「她怎麼喝得如此爛醉?」蕭逸風知道燕君羽不會喝酒,愕然地問顧晴如。
「不是我灌醉的,是她自己要喝的。」顧晴如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還是送她回家好好歇著吧。」
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燕君羽怎麼會喝太多酒,蕭逸風側頭問顧晴如︰「你跟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