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死亡的階梯越來越近,我才發現,其實,我只要踏進一步,便可跨入死亡深淵,這游戲讓我窒息,我覺得,有時候,我真的累了,但是,為了生存,即使拿生命來賭,也要繼續下去。
——節記
烈日下,涼子坐在長椅上,拆下額頭上的汗巾,體育課,是自己最不擅長的科目,在這時候,倒也能偷個懶圖個清閑,涼子用手擋著刺眼的陽光︰「現在入春沒多久,就已經這麼熱了啊
話說回來,組織也已經好幾個月沒和自己聯系了啊……vermouth也沒來打擾,但是,最近總是覺得有什麼人在跟蹤自己……究竟怎麼回事啊。不行不行!涼子拍了拍腦袋,醒了醒神,拭了拭額頭上的汗水,強制自己不要去想。
「倉木涼子!」一聲嚴厲的呼喊打亂了涼子的思緒,她條件反射地立刻站起,答應道︰「是!」體育老師吹著哨子,示意她到操場上︰「你怎麼不參加訓練?」涼子不好意思地低垂下頭,撓著頭發︰「對不起,我馬上去!」
操場上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在訓練網球,被烈日暴曬的涼子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再加上訓練網球,就真的不行了,對此,涼子只得無奈聳聳肩,拿起網球拍,站在球網的另一邊。對方的小蘭雙手握著網球拍,汗巾系在額頭上,披散的長發扎成了馬尾,多了些許的英氣颯爽,她卻也沒有因為對手是涼子而又絲毫的懈怠。
「砰」網球踫撞網球拍的聲響,網球從球網之上躍過,劃過一道弧線。不知為何,時間開始變得緩慢,甚至停止,涼子暗淡的眼眸,映上的是向自己飛來的網球,越來越近,如同向自己射來的子彈一般了……「涼子!接球啊!」小蘭急促不安地叫道,只是,她的聲音對于涼子來說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暈了,怎麼辦……眼前越來越模糊,只依稀看到網球飛來的身影,下意識地揮起球拍,只是,看的不清楚了,反而重重跌在地上,右手被壓在身下,不能動彈……
怎麼辦……涼子看著天空上模糊的日光,緩緩合上眼……
這里是……哪里?涼子睜開眼,就看到蒼白的天花板,嗅到的,只有那種醫院的消毒水味。涼子摘下額頭上的毛巾,下意識用右手支撐站起,卻感到右手腕一陣疼痛,無力地靠在了床頭邊。「你醒了啊,好啦,別鬧了,都是我不好,好好休息吧耳際傳來小蘭熟悉輕微的呢喃,小蘭小心地為涼子蓋上被子,撢了撢被單。
「真是的,前段時間感冒而發燒,今天上午體育課暴曬導致發燒,再加上打網球不注意而扭傷了右手,涼子你真是多災多難啊一旁站著的園子像是不滿地掐著腰,「不過,你還真是像啊
「像什麼?」涼子躺下神,目光卻還是停留在園子的臉上。
「吶,那個剛出道的女歌手北川加奈園子從一旁的報刊里拿出一張早報,「很像吧涼子更加湊近了些,今天的頭版頭條,北川加奈再出新單曲,照片上的女子頭像,眉目間卻是有些相似,發型也是一樣,真是湊巧啊……
涼子的眼神暗淡了些,不似從前般明亮。小蘭見狀,從園子手中奪過報紙,眉頭輕蹙,語氣間多了些嗔怪︰「乍一看是有些像啊……不過!涼子就是涼子啊!和她不同的!」涼子把手伸進被窩里,緊了緊被子︰「沒有啦小蘭,我沒有不高興,真是的,燒還沒有退,明明這麼大個熱天,我還得捂著被子
涼子像是向往地望了一眼窗外樹枝上的不知名的鳥兒,似是被驚動了,縱身一躍,飛上了藍空,穿過一層一層的雲霧。小蘭沉默了一會兒,園子像是為了哄涼子開心,興奮道︰「不過,涼子你所在的米花中央醫院,今天正好是建院二十周年紀念日,據說今天要搞什麼慶祝活動,好像全院的病號都可以參加誒,涼子你有福了啊
被窩里帶來的暖意還是沒有給右手腕減輕痛楚,涼子瞟了一眼右手腕上纏著的繃帶,真是的,動不動就能生病,自己是怎麼了啊……涼子細微喃喃︰「建院二十周年紀念啊,外人可以來嗎?」園子捏著拳︰「真是的,只有里面的醫生護士還有病號可以參加,外人都不可以誒,萬一里面有很帥很帥的男醫生怎麼辦啊!」
「醫院的慶祝活動不會很隆重啊,因為考慮到會影響到病人,所以也沒什麼可以待的嘛,再說了,空手道大賽快要到了,我還要練習啊小蘭瞟了一眼手邊,「啊!已經這麼晚了啊,涼子,我們得回去上課了,你好好休息!」說完就粗略收拾了東西,為涼子平了平被子。
「啊小蘭看著被窩中熟睡的少女,一下一下均勻地呼吸著,微微淡然地對園子笑了笑,「我們走吧,別打擾她了即刻,房門被關上。病床上的涼子睜開眼,慘然一笑,果然,沒人管我了啊。
涼子勉強站起,穿上拖鞋,想用右手提起水壺,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用來拿槍的右手是暫時好不了了吧。涼子暗暗想,換做左手,勉強倒了半杯水。
啊。左手拿起水杯的動作僵硬起來,感覺到,那雙眼楮,在望著自己,是誰,gin,還是vermouth…到底是誰,涼子捂著頭,好暈,像是裂開了。涼子走到窗邊,被樹木掩蓋的另一棟樓,有一雙眼楮,在默默注視著自己。
算了,去下面走走吧。涼子極力安慰自己,按住昏昏沉沉的額頭,捂了捂帶著疼痛的右手腕,勉強擰開了把手,走出了病房。
來來往往的病人很多,醫院樓下的榕樹下,坐著一位如清泉般清澈干淨的少女,樹葉為她遮起一片陰涼,因為長得形似剛出道歌手北川加奈而免不了被路人指指點點。風吹動綠葉,沙沙作響,少女沒有動容,只是靜靜坐在樹蔭之下,無視路人的眼光。
因為晚上有活動,所以醫生護士還有病號都是喜氣洋洋,涼子眼神黯淡地望了一眼來往的護士,他們可以高興,我卻高興不起來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好像消失了。
涼子心情舒暢地站起身,正想返回病房,在空蕩的回廊之上,響著單調的腳步聲。啊。那種感覺又來了,而且原來越近,背後有人!涼子猛地轉過身,口鼻卻立刻被一塊白色的手帕捂住,涼子掙扎想要逃月兌來人的魔爪,卻在即刻便暈得不省人事,沒錯,那是——乙醚。
又是怎麼回事……醒來,已經快要到黃昏時分了。
涼子微微睜開眼,這是哪里……雙手動不了,涼子望了一眼身後,雙手已經被捆綁在一起,不能動彈,「救命……」剛剛喊出這幾個字,便即刻收回,聲音已經因為發燒變得沙啞,喊不出聲了。這里應該還是醫院吧……還聞得到那種消毒水味。涼子想支撐雙腳站起,卻感到雙腳一陣酥麻。
好黑,這里應該是倉庫之類的地方。「吱呀」倉庫的門被打開,涼子心中一驚,強制自己鎮定下來,趕緊歪著頭,裝作沒醒。應該是一個男子的聲音,他說︰「還沒醒啊,真是的,晚上還有慶祝會,等深夜再來處置她吧,誰叫她該死呢……」男子的聲音越來越遠,可以听出他逐漸離開了倉庫。
等待門關上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涼子才敢睜開眼,松了口氣,從他的話中可以听出,他是醫院里面的醫生,不過,要怎麼逃,凶手是因為憎恨才綁架了自己,可是,自己最近沒有和誰結仇啊。身上沒帶槍,而且,因為手腕扭傷所以解不開繩子,腳也動不了了,自己的處境非常地危險。
凶手要等到慶祝會結束之後才處置自己,慶祝會大概要到午夜十二點結束,所以還有時間,不過怎麼辦,犯人大概每隔十幾分鐘就來看一次。對了!涼子想起自己身上還帶著手機。她並攏雙手,從後褲袋里夾出手機,幸虧凶手沒有把手機拿走,涼子微微感嘆。
小蘭和園子離這里都很遠,工藤和夏目好像也沒空,剩下的……只有黑羽和青子了。
江古田高中離這里比較近,不過,自己也打不了電話,只能發短信了,因為手被綁在後面,所以,即使歪著頭也看不見屏幕,打不了字,最多也就能按到符號或者數字罷了。怎麼辦……涼子咬著牙,該死。
只能用暗號告訴他們了啊……涼子勉強用手按出幾個符號,模到了發送鍵,按下,用拇指勉強翻下了翻蓋,舒了口氣,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明白呢……不過,偶爾這樣也不錯,松開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命運,大膽地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別人。
黑羽,青子,自己的性命就交給你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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