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待人歸去 與君初相遇,似是雁歸來

作者 ︰ 時光晦暗不明

我是趙國長公主趙燻然,封號鳳雛。♀整個宮中除了母後喊我燻然,其他人都喚我鳳雛。燻然是母後給我取的名字,鳳雛是父王給我取的名字。然而我不喜歡鳳雛這個名字,鳳雛跟三國時那個名冠天下的龐統同名,然而我遠遠是比不上他的。

母後以前也是個公主,徐國鳳儀公主,而我是鳳雛公主。由名字可見,父王給我取此名,只是為了延續母親而已。母後是個極美的女子,她幾乎琴棋書畫無所不能,連行兵布陣那種大老爺們玩的東西也會。她年輕之時,極負盛名。嫁給父王之後,大家也都夸趙國王後母儀天下,恩澤世人,實屬趙國之福。

我今年已是十一歲了,母後還沒有替我安排太傅。連五歲的弟弟都有了太傅,我卻沒有。母後身體一直不大好,但還是堅持親自教我讀書識字,琴棋書畫。然而我約模是趙國史上最沒上進心的公主了。我不愛舞文弄墨,琴棋書畫無一擅長,每一樣都只是會一點。

二皇叔安慰我︰「鳳雛,你可能天生不適合這些,不若皇叔教你習武,雖然你父王武功比我還好,但他太忙了,也沒空教你。我便來教你好了。」二皇叔將這個想法告知了母後,母後也覺得我可能更適合習武,然而我習武沒兩個月便又沒了興致,弄得二皇叔也頗為尷尬,悻悻離開便又跑到邊疆去了。

母後總是柔聲安慰我︰「燻然,你只要開心便好,你不喜歡那些東西,也不必強迫自己學。♀」然而我總是想有一技之長的,因為父王一直不待見我。自我記憶以來父王對我總是冷言冷語的,對其他人卻很是溫柔,父王最喜歡的便是母後,每次看母後的眼神都溫柔得能化出水來。我一直不知父王為何這般不喜歡我,開始總以為是我不夠乖,不夠聰明,所以便拼命地學習那些琴棋書畫,想要討他關心,結果他還是那個樣子。

每次問母後,父王為何不喜歡我,母後總是告訴我:「你父王其實很喜歡你,只是他不善表達。」開始我也以為他是不善表達,可是皇弟出生後,父王對皇弟卻很善表達了。他會親自給皇弟喂飯,為他穿衣服,教他寫字,眉里眼里都溢滿了笑意。

這個時候我總會特別難過,莫非我不是父王所生,可是看父王母後那般恩愛,而且但凡見過我的人都說我長得很像父王以前的模樣,父王是我見過最俊美的男子了。可是听說他曾經換過顏,他以前長得還要俊美。

我曾經在藏書閣里見過父王以前的模樣,那是一副畫,母後告訴我,父王以前就長這般模樣。父王那時可真是美,跟九天之上的天神一般。母親說給我父王畫那副畫之人是我父王的師父,他是個神醫,叫做周墨。後來听說這個周墨便是給父王換顏之人,我頓時對此人非常好奇,這麼會作畫,而且醫術還很高明,又是父王的師父,肯定是個睿智的老爺爺,只是他十幾年前便離開宮中了,所以我未曾見過他。

這日,我喝退了所有的宮人,一人在听風閣的小溪邊洗腳,如今正當夏日,甚是炎熱,听風閣是宮中最涼快之地了。我每年夏日都會背著宮人,月兌下鞋襪在溪里洗腳。四周安靜祥和,鳥啼蟲鳴,夏風穿過樹林陣陣地吹來,十分愜意。

听風閣是我皇爺爺給建的,听母後說,皇爺爺是個特別隨意自然之人,他不愛權勢皇位,唯愛山野花間。便命人建了听風閣。而且他的靈牌也設在听風閣二樓,我心里極其感激這個皇爺爺,若沒有他,我此刻必然沒有去處。母後有午睡的習慣,皇弟這會應該也正在午睡。父王反正也不管我,我便只有這一方安樂之地了。

正在此時,察覺身後有人來了,我沒有回頭,以為是哪個宮人,有些不爽,便氣呼呼的說道:「誰讓你進來的,我不是說一個人待會嗎!」身後人步伐堅定,絲毫沒有被我喝退之勢。我一回頭,正準備再說著什麼的時候,便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子。他就那樣站在我身後的翠竹下,頭頂滿樹韶光,細碎的陽光透過竹葉灑在他的臉上。

他眉眼十分柔和,眉毛斜飛入鬢,眼楮黑白分明,亮如辰星,他離我這般近,我都能看到他那濃密的睫毛,他鼻子筆挺卻不鋒利,嘴巴是好看的菱形狀,紅潤至極。皮膚白皙細膩如同女孩子一般,總之是個十分俊美清雋的男子。年歲似乎比父王還要小很多,應當雙十左右。

他穿一身女乃白色錦衣,外面還套了件青衫,腰間無任何掛飾,所以我一時無法判斷他是誰,我沒其他的本領,但是在識人方面算是天才,但凡我見過一次的人,下次再見我必定能認出他。然而眼前這個人,我卻是從來沒見過的。他能擅自闖進听風閣,肯定是有些身份的。他必然知道我是誰。

為避免落入下風,我便開口問他:「你是誰?來此地有何意圖?」他像是在看一個孩子一般,用大人那副眼光打量了我一番。我可以容忍大人那樣看我,但他明顯也大不了我多少,卻那般看我,我總覺得他眼神有些戲謔,便頗為氣憤。

他突然開口了:「燻然,我是周墨。」

我像看神經病一樣看他。第一,他跟我無親無故,怎麼敢這樣叫一個公主的小名,更何況這個名字宮中除了母後無人這般喚我。第二,他竟然還不知廉恥地冒充我敬佩之人,周墨。于是我決定不理他,他似乎沒料到我這番反應,便開始說:「徐鳳儀難道沒告訴你,我會在你滿十歲之後來帶你學習醫術嗎?」

此事母後只跟我一人說過,她說她在我還沒出生之前便應允了周墨,讓她第一個孩子在滿十歲之後便送到周墨那里去學醫。然而他是如何得知的,莫非他是周墨的兒子?他的聲音十分清爽溫柔,像是鳥兒略過天空,微風吹過麥浪。尚且語氣十分誠懇,不像是在騙人。

我還是略有些質疑,偏過頭去看他,只見他也正在看著我,目光毫無避諱,但仿佛好像正在透過我看別人。目光竟然有些哀傷,他忽然把我拉起來,掏出一方絲帕,開始為我擦腳。一邊擦一邊說:「女孩子不能洗冷水腳,徐鳳儀沒有告訴你嗎?還有女孩子不適宜在男子面前暴露腳。以後莫這般了,都是大孩子了,莫要淘氣。」

他擦得那般溫柔,從我這個方向只看得到他黑亮潤澤的頭發和白皙的脖頸。我突然臉上有些發熱,第一次跟異性年輕男子這般接觸,多少有些尷尬。而且他還這般溫柔,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些。母後都未曾,喜兒姑姑倒是經常教我這些,但我卻大多數懶得細听,比較敷衍。

擦完腳後他又親自給我穿了鞋襪,姿勢自然而不做作。仿佛天生就該這般一樣,以至于我一時竟忘了推開他。弄好這些以後,他便看著我說:「走吧,帶你去見見你母後,你便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

他似乎早就見過母後了,母後把我拉過去給我擦了擦汗,而後便對這個男子說:「周墨,這丫頭性格有些野,一般人她都不听他的,你倒是有辦法,竟然能把她帶回來。」那個男子只是看了看我,莞爾一笑,眉眼點點光澤。

我的心好像漏了一拍,一時不知言語。母親又看著我說:「燻然,這位便是母後和你父王的朋友,也是你今後的師父,他醫術已是登峰造極,你既然不愛文也不愛武,今後便跟著他好生學習醫術吧。」

難道他真是傳說中那個周墨,可是年紀不對啊。我趕緊去問母後:「母後,他便是父王的師父,給父王換顏的那位周墨嗎?」母後點頭說道:「嗯,不僅如此,他也是你和母後的救命恩人,當年母後生你時難產,差點死掉,是他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救活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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