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夜瞳不動聲色地打斷了神帝的回憶,這麼長久的歲月里,他一直對自己母親的事情絕口不提,如今卻是為了這個險些讓自己喪命的‘姨母’舊事重提麼?那麼,他的意思是要怎麼樣?想要放了雪魄麼?用血濃于水的理由?
神帝一愣,知是已經觸到自己兒子的底線,便定了定神,道︰「父神與眾位長老商量過了,雪魄的事情,全部交與你處理,我們一律不過問。」
「當真由我處置?如何處置都不過問?」
「自然不過問。」眾神點頭道,他們其實,只是想要借這件事,看一看他的心智是否還是如萬年前一般,想不通放不開,可知道,身居高位之人,無論是正還是邪,一言一行都注定不可以肆意而為!
「如此,本宮就恭敬不好從命了!」話落,夜瞳嘴上喃喃低語,雙手極快地于心口處結出一個又一個繁復而古老的印,一道加在另一道的身上,待結完九九八十一道之時,夜瞳眸光陡地一閃!
「啊!夜亭,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乾坤鏡內,只見夜瞳背對著眾神而立,而他對面的雪魄,則是口吐鮮血,一臉的血污,毫無形象可言!
「做鬼?」夜瞳冰冷一笑,嘴角拉出無比涼薄的弧度︰「你可真是天真,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就這樣廢了你的法力然後讓你做鬼然後投胎吧?呵呵……我的好姨母,從你親手讓我的比武母親魂飛魄散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你連死,都沒資格!」
鏡外,神帝身體一震,雙目滿是不敢相信,他的息兒,原來竟已是魂飛魄散了麼?怪不得,怪不得他就算身為九界之主,卻也探不到她的轉世在哪,原來,她,真的徹底于九界消失了啊……
沐靈歌同情地看了眼神帝,但只是一眼,她便把全部的精神放在鏡里頭的那個男人身上,那是她的男人,沐靈歌的男人。
「你早就知道?」雪魄驚訝地笑,卻是不見任何的求饒,她向來是驕傲的,「怎麼樣?知道仇人是誰但是一直沒有辦法除去的滋味很痛快是不是?哈哈哈哈……倒是沒有想到,那個踐人生的種,居然會有這麼正統的血統!」
「讓你失望了,我的姨母,若不是父神把處置你的權限給我,我又那麼剛巧地進入到你的腦波里過濾了一下,所以啊,我是剛剛才得知我的殺母仇人是誰的,嗯,親自手刃仇人的感覺,想必姨母一定不知道吧?不過,你是沒有機會了,因為,我,要送你上路了!」
說完夜瞳雙掌狠狠地向雪魄的天靈蓋蓋去,先是卸去了她一身的法力,然後毫不猶豫地將她丟下了消魂台的熊熊烈火當中!
沐靈歌兀自愣神中,才不過轉眼的功夫,夜瞳便從鏡中回到了神殿中來,面容上寫著堅毅與,蒼白。
「瞳瞳!」她走過去,雙手緩緩地將他的雙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眼楮微微地泛紅︰「都過去了,我們,從新開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