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曦撞車了?林夢梵已顧不得細問,一想到因為她才害得陳萱曦負氣離開以致出了車禍,便恨不得掌自己幾個嘴巴子,心中著急,問清了病房便帶著孩子直奔而去。♀
一路忐忑,待到了病房前原先的焦急卻又變成了躊躇,進去之後她不知會看見怎樣的陳萱曦,又該如何去面對她,和她說些什麼,就在林夢梵對著門舉手猶豫不決時,門內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陳大小姐也有被愛情撞腰的時候?林夢梵還當真是個了不起的女人!」說話的正是王大狀,昨日個夜里,一向注重早睡早起身體好的小a同志被陳大小姐的一通電話吵醒,听說陳姑娘酒後駕車還撞了護欄,王艾達差點連衣服都穿錯了十萬火急地趕到了車禍現場,好在時間晚,她到時交警還未介入,陳總這才得意月兌身,若非如此陳家小姐見頭條是小,恐怕這會兒她就該去給大小姐送牢飯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得跟她沒關系」,陳小姐捂著纏在額上的紗布,一晚上的休養並未叫她緊張的情緒有所好轉,事實上,車禍發生時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腦中回放,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夢靨,兒時那些被刻意回避的記憶不斷在眼前重現,渾身是血的陳萱晨,還有身首異處的母親,猶如惡鬼一般纏繞著她,叫她無法喘息。
「同她沒有關系你為什麼第一時間找得不是她而是我,小曦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你可別侮辱我王艾達的智慧。我說你是不是吃個小女孩兒的醋?」小a將一個剝好的橙子塞在陳萱曦的手里,「吃個橙子補點維生素c,補補酸味兒,省得醋勁不夠大,燻不到林美人,倒把自己憋死了!」
「王艾達你就是來氣我得是嘛?要是這樣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以滾了!」
「哎,我說陳萱曦你可夠過河拆橋得!」兩人在房內的每一句話都字字都被林夢梵听在耳中,懸在半空的指節終是敲響那扇木門。
陳、王二人皆是一驚,護士剛巡過房,小簡也才走,陳萱曦沒有通知其他人。
「誰?」王艾達警惕地走到門前手抵在門把手上,直到對面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林夢梵!」
一听是林夢梵,王律師與病床上的人相視一眼,隨即旋轉了門鎖,待打開門首先見到的便是一張稚氣未月兌的女圭女圭臉,先是一驚,隨後瞧見後面的林夢梵才松了口氣,「趕緊進來吧?呦這就是那勾走咱們林阿姨的小美女吧,來給阿姨抱抱,讓你林姨她們說會兒悄悄話好不好?」
林夢梵走進病房有些為難地看著沖孩子張開雙臂的小a。
「怎麼,林夢梵你還怕我拐帶孩子阿?」王律師努努嘴不滿地對著林美人瞪了一眼,「來吧,孩子快到阿姨碗里來!」
「你這樣子真像是哄騙小羊的狼外婆!」連在床上的陳總都看不過眼這人的德行,忍不住出聲調笑。
「你們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這會兒子倒是槍口一致對外了,可憐我王某人……」王大狀一臉淒楚,模樣真是楚楚可憐,倒是把那正鬧別扭的「婦妻倆」給說得紅了臉。
林夢梵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陳萱曦,那厚厚的紗布尤為刺眼,兩人目光交匯,陳萱曦又立馬別開了頭,顯見得是心里堵著得那口氣還未全消。
「小羊」已然被「狼外婆」抱得去,孩子看起來有些不高興,淚眼汪汪地直盯著林阿姨瞧,林夢梵心軟,和小丫頭相處了一天,雖然從未在她口中听到一言半語,也很少能夠在她的臉上看到喜怒哀樂,但就是因此才更讓人覺得心疼。
「來乖乖,看看阿姨的手,阿姨給你變個戲法怎麼樣,來咱們數一、二、三看看能變出什麼好東東來好不好?一、二……」孩子、大人的注意力完全被王阿姨吸引過去,只見原本空空的兩手一轉,掌心里竟然多出一顆包裝好看的糖。♀
小孩顯然對這把戲很是受用,見到那顆糖雙眼一亮,甚至破天荒地主動翻看起王阿姨的兩只手。
「小丫頭,你想要什麼東西阿姨給你變出來好不好?」小a一邊哄著孩子一邊偷偷地向兩人眨眨眼,而後便帶著小姑娘轉到了門外,臨走時還特意鎖上了門。
病房里只留下這一雙人,氣氛一時冷了下來,林夢梵看著床上的顧自望向窗外就是不願瞧自己一眼的陳萱曦無奈嘆息一聲,走到床前,輕輕揉了揉陳小姐那柔軟的發絲,「傷口疼嗎?」
陳萱曦沒有做聲也沒有回頭,見此,林夢梵只能站起身走到陳小姐能夠看得見的另一邊,豈料她剛走過去,陳千金的頭又轉了方向,沒法唯有再走回去,如此反反復復,兩人固執地堅守著,如同兩個鬧脾氣且互不相讓的孩子,最終還是林姑娘心疼她不斷搖晃的腦袋,沒有再繼續這無聊的「堅持」。
「不要在這麼晃來晃去的,你撞了頭,沒有腦震蕩都會被你晃成腦震蕩的!你若不想見我,我走便是了……」
「誰說要你走得!」原本側著身子的陳大小姐猛的轉身,兩眼怔怔地瞪著坐在床沿的人,見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陳萱曦只覺得一陣頭疼,同時喉嚨口似被什麼堵住一般,直犯惡心。
「腦震蕩是這樣的,你別總是動來動去的,醫生沒跟你說需要靜臥嗎?」林夢梵幫著陳小姐順背,輕柔的聲音里帶著三分嗔怪,七分寵溺,倒是叫陳萱曦好受多了。
然大小姐嘴里卻仍是不饒人,「誰叫你來氣我得,林夢梵我睡得好好得你來這里做什麼,你怎麼不去瞧你的初戀情人,你個沒心沒肺的混蛋!」說著眼角不由得流出兩行淚來,也不知是頭疼得厲害,還是說到委屈處的緣故,一向遵循陳老爺子教導的大女人在林夢梵的面前完全已經淪落為以前她所不恥的整天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林夢梵見陳小姐默默流淚的模樣更是心疼,就似被萬箭穿心一般的疼,眼底有了些許的濕意,真是恨不能自己能替她去受這份罪,林姑娘心疼的緊,語氣也愈發溫柔,「是我不對,不該這麼晚任你一個人回去的,是我不好沒有顧忌你的感受……」
「的確是你不對!」陳萱曦冷哼一聲,抓著林夢梵的衣領,攀上她的脖子,張開嘴,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強烈的痛意隨著脖頸處的脈搏直達心底。林夢梵禁不住猛得吸了口冷氣,咬著牙齒,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泛著青色的血管,可就是不敢反抗,過了許久那徹骨的痛楚化作了蝕骨的酥癢,林夢梵忍不住輕哼出聲,雙腿一軟險些跪到了地上。一瞬天堂,一瞬地獄,說得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明明是恨到了極致,討厭到了極致,當頭部撞擊到氣囊的一瞬,好想將她一片一片剮下來沾著芥末醬給吞了,可是眼下這個人就在自己的眼前,擺出一副任她宰割的樣子,可是自己卻下不了狠心去傷害她……
待到蝕骨的「纏綿」結束,林夢梵抱著赤紅的脖子只覺得自己是頭暈、心慌、氣喘,若非進來之前自己一切指標都是正常,她還真當自己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疼嗎?」陳小姐剛「咬」了人,這會兒子倒是心疼起被咬的人來了,伸手想要踫觸那血紅的齒印,奈何才支起的半個身子,抵不過腦中的一陣暈眩又跌回到了床上。
林夢梵對腦震蕩這病癥頗有經驗,眼見前一分鐘還是齜牙咧嘴的凶狠「母老虎」頃刻間成了煞白臉的「病貓」,心知她是情緒波動太大所致,忙扶著陳萱曦在床上躺平寬慰道,「睡下,你要有什麼氣等病好了再撒也不晚,我跟你保證到時我一定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總可以了吧?」
「我才不要再打你罵你!」陳大小姐咕噥了一句,心道,打你我心疼,不打你我心煩,真是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阿曦,我……」
「有什麼話,你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我討厭那樣的人……」陳萱曦閉著眼楮,皺著眉頭,也不知是頭疼的厲害還是真的惱了跟前的女人。
「我怕我說了你會更不高興……」
「反正已經不高興了,你不妨說說看!」……
「李若昕她得了癌癥,她的丈夫跑了,家里人並不贊同她生下這個孩子,大人如何可惡,孩子總是無辜的,任她待在醫院這樣惡劣的環境里,我實在是做不到!」林夢梵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床上的陳萱曦,見她眉峰之間蹙得更緊,愈發沒了底氣,之所以敢與她說,不過是賭大小姐的善良與不忍。
事實上陳萱曦的確是開始同情起那個孩子,她自小在父母的羽翼下成長,即便母親早逝,她父親依舊視她如掌上明珠,甚至為了不委屈這個閨女從未動過再續弦的念頭。她不能想象一個孩子的父親怎麼能忍心拋妻棄子顧自跑掉,兩、三年都不聞不問!為此她開始同情起那個叫做李若昕的女人,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只念及到這人當初對林夢梵的所作所為她便同情不起來,「林夢梵,如果說沒有這個孩子此刻那個女人回來找你,你會幫她嗎?」
「我……」欺騙的話終是無法說出,林夢梵張著嘴沉思半晌,仍是道,「我會幫,但是會保持朋友的距離!對她的心已死,剩下的只有同情……」
「你當真是連騙我一騙都懶得騙……」陳萱曦睜開眼,看著床前的人,唇邊掛起一絲苦笑,見林夢梵低垂著腦袋神色凝重,想來她也是做了幾番掙扎。
「對不起……」歉意由心而發,然這三個字此刻听著卻是如此無力,連林夢梵自己都覺得心虛,卻不料陳小姐道,「沒什麼可對不起的,我和你在一起時便知道你是什麼人,你今日所作所為不過是依著你的本心,若說有錯,錯得也該是我,是我太高估了自己的氣量而低估了你的仁善,你從來都沒有變過,我現在要你為我改變原來的樣子,就是否定我曾經做過得選擇……既然我選了你,就該接納你所有的一切,好與不好都不過是我的自作自受罷了……」
看了評論好像有很多同學不理解林夢梵的所作所為,今天想開個討論就是假如你是林夢梵遇到了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辦,純討論,希望不要掐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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