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麥 第九十一章,川北機場押罪犯

作者 ︰ 劉長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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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川北機場候機大樓,空曠閃亮的情景又一次嘹入眼目,南來北往的旅客比肩而過,彩色電子大屏幕滾動式打出飛機航班去向。♀旁邊的電子自動取票機等候著旅客排成長隊,著急地等著取票。每一條安檢通道都驟然有不少旅客,憑身份證和機票等待安檢。

盡管中國式的安全檢查嚴密而仔細,有些細節可以說是侵擾人身自由;但是這種準搜身的原始方式在先進的自動化電子檢驗設備面前更滑稽,仍然要進行人工雙保障檢查,借用半自動人工搜身黏貼方式完成全套安全把關。這套辦法雖然有點擾心,但它的安全系數相對比較高,起碼是中國民航配套式的安全措施之一。

吳瓊霞笑了笑,模出一塊巧克力優哉由哉地放在嘴里。她本想問杜鋼下飛機第一件事干什麼,看見他憨睡無精打采的樣子,不忍心去打繞他的美夢。于是她拉開窗簾,繼續欣賞窗外難得一見的奇觀浮雲。

飛機的飛行高度開始緩緩下降,成城的能廓由遠到近出現在視線內。空中播音小姐甜美的聲音播報航班日志,從起點站到終點站,本次飛行的機長,本次航班的服務及工作情況一位空中乘警和吳警官交換意見。因為上飛機前當地警務部門和機場安保取得聯絡,要求隨機安保人員配合押送行動,協住外勤警察的押送務任。所以才出現後來的一幕,所有的旅客離機後,吳瓊霞和杜鋼押送的罪犯才出現在飛機艙門口。

就是哪一瞬間,飛機做陸時巨大的沖擊力開始巨烈顫抖,伴隨著巨大的沖擊力做陸架上的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然後降速,再然後漫漫開始平穩滑行。後來硬做陸和軟做陸這個詞用來形容經濟過熱,飛機不管是硬做陸或者是軟做陸,在哪一瞬間暗藏著潛在的巨大風險。吳瓊霞和杜鋼押送的罪犯出現在機艙門口。停在機場閃爍著紅顏色的警車戒備森嚴,檻車早以做好接收準備。梁加成和警務人員列隊等候在機場。

「嗯。好樣的,你們辛苦了。」

「報告梁隊,押送罪犯任務完成。」吳瓊霞搶先一步報告,杜鋼承諾的話做到了。

「杜組長,這一趟的綠葉還滿臆不?」梁加成風趣地問。

「報告梁隊,不——不好說。」杜鋼勰臆所思,滑稽的瞥了一眼吳瓊霞,挺好笑。

「甚麼不好說,我看你是口服心不服,裝的罷。」吳瓊霞盡管認為杜鋼幫了她。在梁隊面前就是不給他留面子。打擊他搶功出風頭的臭毛病。

「梁隊。你看她,好心沒好報,做了好人反受欺。哎,我的吳大警官。我杜鋼求你,別揭我的短行不。」杜鋼紅著臉,鷹抓眼時斜時亮,很有些尷尬。

梁加成哈哈大笑︰「杜鋼啊,杜鋼,小鬼怕惡人了罷,沒出息。」

「他哪里是小鬼啦,小鬼里的大惡人。」吳瓊霞不依不饒,沒給杜警官好臉色。事後她又覺得好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黏人情,過份了。人家杜鋼是有骨氣的大男人,刑貞隊有名的刑貞老人,從來沒受這樣的窩囊氣。來了個吳瓊霞,和他做了幾天搭檔。在813大案中獨身闖入紅寶石娛樂城,隨後改名換姓打入其內部,立了大功就高人一等。吳瓊霞突然大吃一驚,莫非她也有些居高自傲,不把別人放在眼里,這不是偏離了做人最基本的底線嗎?難道人的本姓就是功利銘心,有了成績就自高無尚,對別人就可以指手化腳,高高在上?不行,這樣下去很危險。

「吳警官,提審犯人的時間到了。」杜鋼提醒她,而且表露出異樣善臆。

「對不起,杜鋼——看我把正事都忘了。」吳瓊霞嫣然地笑了笑,雖說有點免強,但還是流露出謙謙自傲含蓄般的歉臆。

審訊室陰冷寂靜,換氣通風口在高牆鐵窗的壁頭,一絲陽光從排氣扇葉片的倥縫中照射進來。不一會兒,侯*被穿制服的獄警帶進審訊室。看得出這和他在飛機上相比顯然有很大的變化,黃頭發變成了小平頭,西裝格領變成了獄服編號,面部顏色浸黃煞白,迫于精神壓力他崩潰了。

吳瓊霞主審官向罪犯提了幾個問題後,杜警官的鷹抓眼緊盯住侯*不放,這顯然是心里震懾起的作用。杜鋼在審訊犯罪嫌疑人這是他的怪招,心里震懾加功心安服,再到政策疏導,利用人性化以人救人,以心比心收到良好效果。這一點吳瓊霞是很佩服的,因此和他作搭檔心安理得,也是找對了人,她一點都不因為他的怪脾氣而後悔。

原來侯*是農村進城打工的年輕剩于勞動力,也算是農二代。進而中國城市化進程在提速,帶動新農村建設的小城鎮在加快,一些失去土地的農村輕年人大量涌入城市,還有城市破產轉制的下崗產業工人,都在尋找自己耐以生存的賺錢崗位。盡管中國經濟總量有所做大做強,國民經濟的蛋糕越做越大,但要分到一塊像樣的蛋糕談何容易。侯*就是這一群體的一員,他起先在一家餐廳當傳菜工,總感覺城市到處都是黃金,走路都會撞上。接下來他又去一家大型超市做導購員,收入和遇想的差距甚大,不理想。隨後他又換了很多工作,總是達不到自己想像的收入,于是他開始失望,糊思亂想,發財的夢越做越大,走神的心越跑越遠,一溜不可收場。

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結識了鄭耀山。此人腦大肩寬,粗眉大眼,兩人像姑娘找對相一看就尿到一個壺里,聊話投機,天南地北,切人賺錢,侯*听的樂滋滋的。打這之後侯*跟著鄭耀山吃香的,喝辣的,花天酒地,溜舞廳,住賓館,身邊還有小妞陪著。比神仙還神仙,日子過的優哉由哉。

他得知鄭耀山切過幾票富阿富姐,收成相當不錯時,哪種發財夢由然而升。兩人稱兄道弟,無話不談。鄭耀山隨後給他交了底,他也是農村佔土地出來的,家住山鎮鄉五村六組,走上這條路也是沒辦法,誰都想發財,可發財的路得靠自己去找。切富。接油。這些活都是道上人干的。要把活干的漂亮干淨下手切活得有力,一刀下去不留情。侯*起先一點都听不懂,跟著鄭耀山切幾票之後全都明白,原來道上人的黑話要入了門才有資格學。

結識張建國也是鄭耀山聯絡的。這一票干得待勁,兩個鼓鼓的大紅包。鄭耀山知道張建國是財神爺,有錢有權,得罪他的人比殺一只雞崽還容易。但有一條規矩,給張建國做事從不講原因,也不準打听此人有何來歷,拿錢辦事,完了走人。

記得有一天晚上,大約在九點多鐘。天很黑,周圍非常寂靜。感覺這天晚上很奇怪,平時到了這個時間還有幾聲狗叫,這一天晚上寂靜得狗叫的聲音也沒有——突然一輛豪華豐田越野車停在事先商定好的一家破產廠門前,離廠房不遠是座廢舊倉庫。倉庫門前吊著一棵布滿灰垢發著紅光的舊吊燈,看上去灰蒙蒙的。蜘蛛網在燈的四周到處都是,上面沾著飛蛾的尸體,給人的感覺很恐懼。兩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黑色眼鏡的人有些鬼蜮伎倆,看似殺人不眨眼的神態站在荀歡貴的旁邊。

此時的荀歡貴馬上意識到自己上了當,被狡猾的張建國誘騙來到這里,現在找來殺手要殺他。他看著身邊的兩位殺手,憤怒地看著偽君子張建國,想罵,想喊,想辦法月兌身逃走。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他在心里惴惴不安,神情顯得特別緊張︰「你們想干啥,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要害我?」

兩位魑魅魍魎的殺手不說話,在等待張建國的指令。

「歡貴兄,我真不忍心讓你走這一步,沒辦法,你知道的事太多。」張建國的雪茄煙亮起一砣發紅的火星,白色的煙霧在空中飛舞。

「張總,放我一馬,我不想死。」荀歡貴突然噗哧一嚇跪在張建國面前︰「老大,我是一心一臆在幫你,沒有泄漏你的*,我沒告訴任何人。真的,相信我,你老婆問我,我也沒說。」

「我知道,你一直在幫我。」張建國心狠手辣,凡是沒用的人只有消失,他哈哈的狂笑︰「你是在幫我的錢,我沒有錢,沒有權你會幫我嗎?狗屁,我利用你,你也在利用我。」

荀歡貴也在哈哈的嘰笑,打心里戰震懾張建國。荀歡貴哪里知道,眼前的局面好比強盜踫上拐子,黑吃黑,張建國不吃這一套。于是荀歡貴說︰「張建國我告訴你,你這些狗屁秘密我早有安排。我知道你會來這一手,只要我老婆今晚十點鐘見不到我,她馬上會把這些材料交給紀委,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他的心里震懾戰失敗了,後悔沒有把張建國見不得人的丑事備份。

「死到臨頭,還給我來這一套。侯子,老山給我做干淨點。去吧!」張建國揮了一下手,隨後回到車上。他的雪茄煙頭的火光時暗時明,白色的煙霧在空中旋飛。

「張建國,你是個偽君子,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荀歡貴到了絕望的時候,又是吵,又是罵︰「兩位弟兄,放我一馬。我有錢,我有好多的錢,都歸你們。」

「荀歡貴,你的錢就讓它陪著你進棺材去。」侯子的大名叫侯*,手中的匕手發出白光,從荀歡貴的身體里扒出來時,卻是血淋淋。

「老哥,對不住,我是拿錢辦事。你走好。」老山的大名叫鄭耀山,當他的刀從荀歡貴身上扒出來之後,只听見一聲微弱的喊叫聲,從此在人間永遠消失。

「張老板,他己經死了。」侯*一邊說,一邊還在擦匕手上的血。

「嗯,干得漂亮。」張建國先是用腳踢了一下尸體,隨後他老練地檢查荀歡貴的脈膊︰「你們今晚找個不在眼的地方,把他埋了。記住,一定不要留破綻,做得越干淨越安全,听明白了嗎?」

「放心,張老板,我們絕不會給局子留不干淨的東西。」侯*說。

「荀歡貴身上值錢的東西怎麼處理?」鄭耀山問。

「有用的你們留著。手機不要留,砸掉。」張建國是殺人魔鬼,他拿著兩只鼓鼓的牛皮紙袋︰「把現場清干淨,完了你們到外地去蔽一蔽。這是酬金,夠你們花兩三年。去吧,我先走一步。」

張建國興喜的臉上飄揚著瀟灑燦爛的陽光,高級雪茄刁在嘴上;黑老大的派頭,白道的官權擁有者,把握著南紡廠的實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這段時間他常回家住,其目的一,要重新取得老婆信任,其目的二,向老婆承認錯誤,在緩和關系的同時用別的方式解決。

這天晚上,他回到家剛好是晚上十點鐘,女兒已經進入夢鄉,年邁的母親也睡了,任斯鳳在臥房忙著整理衣櫃里的凌亂衣服。

「吳警官,有一件事憋在我心里好長時間,不知當講不當講。」杜鋼吞吞吐吐,好像個大男孩犯了錯似的。

吳瓊霞瞥了一眼,有點莫名其妙,平時敢說敢當的杜鋼怎麼啦,竟然被震懾住了。她奼紫嫣紅地笑著說︰「請講,我願臆洗耳恭听。」

「馬——馬曉艷的死我有責任。當時我離她不遠,我沒有阻止凶手對她下手。如果我不是和你堵氣,在馬曉艷的問題上有不同意見,她不會死。」杜鋼終于講了實話。

馬曉艷活潑可愛的影子在吳瓊霞的心中從來沒有離去,她們畢竟是在最困難,最危險環境中認識的朋友。她了解紅寶石娛樂城不少秘密,給吳瓊霞提供不少幫助。她本人也有不少秘密,是什麼原因使她走上賣身的道路,又是什麼原因使她不願意接客,這些問題對吳瓊霞來說都是密。雖然吳瓊霞問過,但每當談到自己的私情她臆測羞澀地隱言回避。更讓吳瓊霞好奇的是,她每次接客之後就會大出血,在這種情況下是什麼力量在支撐她活著,難道是為錢嗎?想到這些,吳瓊霞愧疚的心就不安寧。

「我真沒看出來,原來你杜鋼是小肚雞腸的人,拿受害者生命妒嫉人。」

「吳警官,對不住,當時我一時糊涂,沒控制住混蛋情緒。」杜鋼解釋說。

「好了,這件事去給梁隊解釋,我沒閑功夫听。」吳瓊霞走出辦公室悄悄落淚,馬曉艷的影子頓時浮現在她眼前,她承諾送她去醫院治病,讓她和所有自信女性一樣找到自己幸福!

ps︰

吳瓊霞是紅花,杜剛伴綠葉,川北機場警鳴燈閃.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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