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盡更闌。♀夜雨深深。
葉縭自睡夢中醒來,發現旁邊的位置是空的,有些奇怪,遂披衣下榻,模了桌上的火折子點了燭火,適才听見窗外呯呯嗙嗙的雨聲。
她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四下環顧,沒有找到淳于宴的身影,風吹的窗戶錚錚作響,葉縭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才發現水已冰涼。
早些時候,她打發春兒她們去睡了,這是碧兒臨走時備下的,說是省的到時夜半口渴無水,現下卻是已涼透了。
夜這樣深了,那個人還在忙麼?想來這皇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思忖間,在外值夜的暗影忽然問︰「王妃深夜起身,是有何吩咐?」
「唔,只是口渴起來喝水而已。」葉縭抓著茶杯,欲言又止,她其實想問問淳于宴在哪里,後來想想似是沒有什麼必要,只道︰「外面下雨了?」
「是。」
「哦。」葉縭轉轉手里的茶杯,輕輕回了一句,又暗暗嘆了口氣,接著便放下茶杯,去了窗邊。
輕輕推開窗,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風聲嗚咽,雨聲淅瀝,院子里燈火闌珊,只有幾處地方燈火依舊。
桂花香氣飄散在濕漉漉的風里,越發顯得低迷連綿,這場雨來的毫無征兆,發起在深夜,洗刷了一切。
這廂葉縭正盯著院子里闌珊的燈火和桂樹出神,那邊淳于宴終于忙完了公務,阿萬撐著傘隨行左右,送至臥房門口,方才收了傘,道︰「主子您快些去歇息吧!剩下的,屬下會盡快擬好。」
「嗯。」淳于宴淡淡回了聲,面上是抹不開的疲倦。暗影欲向他行禮,他抬手制止了,隨後推門而入。葉縭早從阿萬說話那會兒便知道淳于宴回來了,卻仍是站在窗前未動。
淳于宴推門進來,見葉縭立在窗前,只披一件單衣,烏發垂散,不飾釵鈿,側臉寧靜美好,只是看起來太過單薄了些。
「你怎的還未睡?」淳于宴來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潤口,皺眉問道。
「可能是白日里睡的多了,現在睡飽了。」
「睡太多不好,尤其是女人,主懶惰,還易變老。」某男坐在桌前,把玩著手里的描花細瓷杯,邪惡的開口。
葉縭憤懣了,道︰「王爺這幾日常常深夜入寢,要說變老,王爺更甚!」
「你沒听說過男人越老越是驚才風逸,雅人深致嗎?況且本王並不老。」
這是哪門子的歪理?男人越老越是驚才風逸,雅人深致?她怎麼沒听說過!葉縭狠狠剜了淳于宴一眼,轉身去內間,不想再跟這個臭男人胡扯了,每次都說不過他,平白找氣受!
葉縭腳步匆匆走的急,未看清腳下的路,反被自己的衣帶絆了,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往地上磕去!!!
「啊啊啊!」葉縭慌亂中用手扶住了一角屏風,怎奈那屏風受不住力,晃了幾下砸到了地上,只听一陣 嚦嗙啷,還有衣服撕裂的嗤啦聲……葉縭再次往地上歪去……淳于宴見此動用輕功,拎小雞似的將葉縭拎回來。
「你若想投懷送抱,也不必想這樣愚蠢的辦法吧?直說便是了!本王成全你!」淳于宴攬著葉縭縴細的腰肢,忽低了頭湊近她,低低的魅惑道。
葉縭本以為這次定要摔慘了,縮在淳于宴懷里驚魂未定,听他這麼一說,遂生氣的推了推某人,道︰「放開我!」
「嗯?」某人面色突然變得不好,道︰「人言救命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本王今日便發發善心,不要你泉涌了,二百兩銀子即可。」
啥?二百兩?葉縭頓時傻了眼!她若早知道這樣,寧願剛才摔到地上,也不用他救!!
「王爺……」葉縭抬起頭,眨眨眼楮勉強擠出幾滴淚,道︰「妾身……妾身沒有銀子……」
「沒有?本王記得你那里應該還有一百兩銀票吧!」
「那……那也不夠啊!」
「不夠便先欠著!」
「可是……」
「嗯?」某男危險的眯了眯鳳眸,箍著葉縭的雙臂又緊了緊。
開著的窗戶里冷風再次吹進來,葉縭打了個寒顫,接著又打了個噴嚏!
淳于宴見此揮手關了窗戶,打橫抱起葉縭,繞過歪倒的屏風往榻邊而去。葉縭歪歪腦袋,有些好奇那窗戶是怎麼關上的,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淳于宴抱在了懷里!遂驚恐的大叫起來︰「啊!你要干嘛!你放我下來!你……」
淳于宴看葉縭聒噪,伸手點了她的啞穴,葉縭出不了聲,只能撲騰著折騰,對淳于宴又踢又咬的。淳于宴毫不憐惜將她甩到榻上,後又迅速退了外袍和靴子,錦被一遮,道︰「睡覺!」
葉縭張了張嘴,不能說話,遂扯了扯淳于宴的袖子,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他給她解開禁制。怎奈某人翻身理也未理,不多時便睡過去了。
葉縭恨恨的錘著床榻,心道︰混蛋!大混蛋!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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