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護國公府上住了半月,除了每天必有的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外,生活還算悠閑的可以。
後來從杏兒那兒知道了那日來握著她的手自責哭泣的婦人是護國公夫人,而那位面目儒雅的男子正是護國公周秉瀚。
他夫婦二人育有兩子一女,除了最小的公子胡逸軒,她都已經見過了。
這日,葉縭感覺身子好多了,再躺在榻上就真的要生霉了,遂攜了杏兒出去府里花園透透氣,不巧遇見了在花園涼亭里彈琴的胡縴縴,她是護國公唯一的女兒,性格溫婉,舉止端莊,跟葉縭那種大咧咧的性子完全兩樣。
要讓旁人知道了,大抵是不相信的,葉天成一介文官竟生養出這樣頑劣的女兒,而周秉瀚一介武夫,女兒卻養的知書達理……
只見那胡縴縴身穿白色紗裙,袖口和領口都繡了精致的花紋,烏發用一只翠玉簪子輕輕挽住,蝤首娥眉,縴縴玉指輕攏慢捻,便有清妙的曲子傳來。♀
四月里凌國已春至,百花盛開,鳥聲啾鳴,葉縭看著這幅活生生的美人圖也不禁看的痴了。
杏兒看自家小姐那呆傻的模樣分外無語……
「哎?縭兒妹妹身體還未好全,怎的出來了?」胡縴縴瞥見葉縭站在那里,遂停下彈琴,過來拉著葉縭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並未發現有何不妥,才嗔怪的點了點她的鼻子,道︰「是不是又閑不住了?」
「嘿嘿,什麼都瞞不過姐姐的眼楮。」葉縭笑的有些尷尬,「我已經在房里躺了大半月了,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呵呵,」胡縴縴掩了嘴輕笑出聲,把葉縭拉到亭子里,「踫巧我三弟今日回府,你還未見過他吧!」
「哎?是啊!」葉縭忽然想起大公子胡庭軻謙謙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不由得猜想那素未謀面的胡逸軒是否也是如此。
思忖間,有一白袍男子快步走來,大大咧咧的入座,似未瞧見旁邊的葉縭,只是問道︰「姐姐,听聞娘親在街上撿了一名小乞兒,哪兒呢,我一路走來怎的沒看到?」
「軒兒!不得無禮,人家是一位俏生生的姑娘家,怎的被你說成小乞兒!」胡縴縴有些擔憂的看向葉縭,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弟弟剛回來就口無遮攔,還是當著葉縭的面。♀
憑葉縭那一點就炸的性格……
怕是……
果然,
葉縭原本還在感嘆這三公子長相好看,甚至勝過他的哥哥和姐姐,還來不及流口水,就听見那白袍男子如此欠扁的話語,他竟說她是小乞兒?!!
葉縭低頭打量一下自己的衣裳,除了胸口上今天喝藥時不小心濺上的一滴藥汁,其他地方雖不像胡縴縴那樣端莊漂亮,但也還算看得過去,哪里像是乞兒了?!!
呼,這人絕對是欠打!就跟那宇國丞相家的二公子一樣討厭!!!葉縭的怒火噌的一下燒起來,冷冷道︰「三公子這話說的有些不妥了,就算是乞兒也是有尊嚴的,再說葉縭並非乞兒!!」最後兩個字被她說的咬牙切齒。
「哦?」那胡逸軒故作一副現在才發現葉縭的樣子,驚訝道︰「你就是被我娘親撿回來的那個?」這話一出口,再次把葉縭氣了個半死!
她深吸口氣,穩了穩心神,安慰自己︰挺住挺住,如今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當他是株白菜好了,對,白菜!
葉縭一邊在心里狠狠的詛咒了這胡逸軒百遍,一邊想象他是株白菜被豬拱了的樣子,差點偷笑出聲。
胡縴縴看著葉縭古怪的面色,擔心二人再鬧下去會真的吵起來,遂問胡逸軒︰「軒兒,你回府還未見過爹娘吧?還不快去,他二老知道你今日回來,可是高興的不得了呢!」
「嗯,我這就去!」胡逸軒捻起一塊糕點塞進嘴里起身,臨走前還不忘嫌棄的睇了葉縭一眼,葉縭亦是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豈有此理!他那是什麼嫌棄的眼神?!
當胡逸軒路過葉縭身邊的時候,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葉縭趁他不備,偷偷抻出右腳絆了他一下!
看那人狼狽的跌出亭子,葉縭悠哉悠哉的收回腳,裝作若無其事喝茶的樣子。
「軒兒!」胡縴縴大驚失色,這一跌豈不是要毀容的趨勢??
幸好胡逸軒有武功護體,快接觸到地面的時候使用輕功穩穩的站住了腳,但仍是趔趄了下。
「你!」他指著葉縭怒叱一聲,臉色黑如鍋底。
葉縭故作懵懂不知,轉過頭來問道︰「唔,公子在喊我嗎?」
「死丫頭,你給本公子等著!」胡逸軒恨恨的拂袖而去!本是逗著她玩兒的,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給他使絆子,害他在這麼多下人面前丟臉!簡直是活膩了!
看著胡逸軒憤憤離去的模樣,胡縴縴也有些好笑,睨了葉縭一眼,道︰「胡鬧!」
「嗚嗚,姐姐要為縭兒做主呀!你弟弟欺負我!」葉縭扯著她的袖子撒嬌,作柔弱哀泣狀。
「哪里是他欺負你,我看是你欺負他吧!」胡縴縴看著葉縭的模樣有些無奈,這三弟素來貧嘴的緊,不想今日卻在縭兒這里吃了癟,一定氣的頭冒青煙了!
「嘿嘿,縭兒就知道姐姐最疼我了!」看胡縴縴沒有訓她,葉縭笑的分外開心,剛剛被胡逸軒說成乞兒的怒氣現下也消了,吃著盤子里的糕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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