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情邪魅狂少 第一百六十章 兄妹情

作者 ︰ 匿緋初

立明莉當時听了立明威的話之後,震驚得眼淚都收了回去,但是她知道,他想這麼做,全都是為了自己,所以她實在是沒有權利去表現自己的善良!又或是表達她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立明威的經濟情況她是知道的,如果傾囊相助,秦風的那筆錢應該是可以還上的。可是她又有什麼權利做出這種要求。立明威雖說是自己的親大哥,可他有自己的人生要過,將來也要娶妻生子,養家糊口。更何況這麼多年,大哥對自己付出的也夠多的了。她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在這方面有所異議。

她相信,如果是自己出事,立明威一定會放棄一切地來幫助她。可秦風于立明威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沒有半點感情基礎,人之常情,無論是誰也會權衡一二。

而幫秦風再次從正常的渠道去借貸款就更不可能了。借了錢誰還?秦風若是能讓資金回籠,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即便現在立明威幫他籌到資金,也不過是拆了東牆去補西牆。而且,短期以內,秦風是不可能有償還能力的。那麼屆時,所有的資金投放人都會來找立明威的麻煩。那和從他自己兜里掏出錢來又有什麼區別?

最終,兄妹兩徹夜長談之後,立明莉內心掙扎了半天之後,還是紅著眼楮同意了立明威的建議和方案,對她口中愛著的那個名叫秦風的男人,注射失憶性藥劑,就如同他曾經給童小彤的孩子注射藥劑一樣。目的,都是讓這些人失去之前的記憶。然後,所有後續的事情,立明威會去處理,他會把立明莉和秦風送出香港,剩下的,就要靠立明莉自己去努力了。

想當初。他和簡寧聯手策劃的,為了幫助秦風,確定地說,為了幫助立明莉的事情解決之後。看著由于注射了藥劑還處在昏迷中的秦風。立明威才想起問立明莉是怎麼認識此人的。立明莉回答說,是有一次她在路邊等車的時候,被一個騎摩托車的流氓搶劫,一把奪走了她手中的包就開車疾馳而去,而那一幕正巧被當時路旁邊準備上車的秦風看到了,他路見不平,喊著讓她快上車,隨後就開著他自己的車加速全力地追上了那人……

從那以後,立明莉就對秦風有了好感,後來得知他現在正在自己創業後。對他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即便是後來知道他有女朋友,還是忍不住地想要去靠近,以朋友的身份。按立明莉的話說,哪怕是多見上秦風一面,她都覺得高興。

直到秦風在她面前悶不做聲地喝悶酒。還有她看到他臉上那遮擋不住的傷口時,立明莉才察覺到事情不對,追問之下,秦風說出了當下的困境。其實立明莉在秦風眼里,不過是個普通的打工妹,和她說這些,也不可能是有所圖。無非就是和好朋友吐吐苦水罷了。所以對于立明莉听到自己說的話之後沉默不語的表現,秦風也不以為意,只是沒想到,立明莉當時雖然悶不做聲,回家之後卻開始絞盡腦汁地想法子,她把自己所有的存款拿出來清算了一遍之後。才發現于秦風口中的那個數字而言依舊是冰山一角。

無奈之下,她只有求助于立明威……

立明威暗地里調查方忠義,知道了他當年和秦風的關系後,吃驚不已。當年,由于時間緊迫。立明威並沒有對秦風除了財務方面之外的情況進行調查。他也只是听立明莉說,秦風本來是有個女朋友的。而女朋友這個字眼,對于立明威來說,並不是那麼神聖。人死了,感情自然不在了。基于這種心理,他甚至連秦風那個所謂的女朋友,都沒有做任何的調查。

立明威對這些統統都沒興趣。就如同在立明莉對秦風的女朋友產生了那麼一絲愧疚的時候,他安慰她時說道的那樣,秦風如今自身難保,或許他那女朋友早就厭倦了,也許他們這麼做,那個女人正好有個正當的理由擺月兌眼前的生活。立明威按照自己的邏輯和對世界的認知去想當然地認為一切。

而他當初更不會想得到,秦風當初的正牌女友陳怡芬為此,活在了陰影中十幾年,從而也令方忠義與她一直保持著一種壓抑的,怪異的男女關系。似親情,卻又不似親情。立明莉當年的「一往情深」,自己的「護妹心切」。無意中令這兩個無辜的人背負了沉重的感情枷鎖。

立明威在了解到這些情況之後,對方忠義產生了一絲絲同病相憐的感覺。對其的防備和敵意也降低了那麼幾分。或許是方忠義多年以來未娶,為了一個到底愛不愛自己都不清楚的女人付出了這麼多年,以至于他至今都孤身一人的這種經歷給打動了。之所以能打動他,是在于立明威從方忠義的事情上,看到了自己多年以來的影子。他對簡寧又何嘗不是如此。

但是,立明威沒有為此後悔,無論如何,對方忠義這些人的一絲絲愧疚和不忍,還遠遠不能取代他與立明莉的那種生死相依的感情。為了簡寧,他可以變得卑鄙。他可以在背後,把風光都給這個女人。甚至不在乎外界對她的評論和罵名!只要簡寧想要的,他就盡可能地去滿足。

但是他很少去理會這些東西對簡寧而言到底是好還是壞。對她的人生到底是有幫助,還是會害了她。他只是一味地幫她處理問題,解決麻煩。隱瞞罪惡。但他對立明莉這個親妹妹則不同。他對她的保護深入到了身體健康,金錢名譽,外在內在種種邊邊角角。他在簡寧面前,只有哄勸,听從。而對立明莉,則多了許多的真實,該指責的時候就指責。也教會了她許多趨利避害的東西。

其實立明威有時候覺得,他對簡寧的感情,並不能簡單地稱之為痴情。骨子里頭一些偏執的東西,只有他自己能明白。只不過是恰好這麼多年,沒有別的女人讓他有那種*罷了。簡寧吸引著他,讓他欲罷不能。但如果說讓他為了簡寧犧牲一切,他還是做不出來的。比如說,立明莉的幸福和人生!

立明威至今都忘不了。八歲那年,當他又一次惹得繼母生氣,那惡毒的女人握住雞毛撢的羽毛,將後面的堅硬握柄朝他身上大力地揮過來的時候。只有四歲多的立明莉幾乎是撲過來替他擋住了那一下。而她卻硬是忍住了痛呼聲,嬌女敕的小胳膊瞬間就起了一條觸目驚心的紅梁。也就是那一刻起,立明威徹底地被激怒了。他本來跪在地上,見此情景立刻從地上抱起立明莉,把她放在沙發上坐下後,就一步一步地逼進那女人,從她手中奪下了雞毛撢,滿房子追著她跑。只把以前的委屈和怨氣全都撒了出來。直到那女人披頭散發地賴在地板上哭天喊地,他才憤憤地扔下了手中的「凶器」,拉著立明莉的小手離開了家……

當時正值冬季。兄妹兩雖然穿著衣服,但到了夜里卻還是寒意難抗。尤其是只有四歲多的小明莉。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鼻涕不停地從鼻孔里冒出來。立明威一邊拉著她,時不時地拿自己的袖子給她擦著。直到她終于忍不住哭著對他說︰「哥哥,不擦不擦……疼。」

他才再也忍不住地在馬路上抱著她哭起來。能不疼嗎?那麼柔女敕的小鼻子。衣服做工那麼差,恐怕再使勁一點,連皮都會擦得破了。可是他們身上的這些衣服都是那個惡毒的女人給他們兄妹兩置辦的。父親每個月都是按時給這個女人一筆生活費,所以他們兄妹兩的花費自然也都是一起給了她的。而父親卻因為長期投身于他所熱愛的科研事業當中對這些瑣事疏于關心。立明威的生母在生立明莉的時候難產去世後,家里的保姆莫名其妙地搖身一變,成了他和剛剛才出生的立明莉的繼母。

年幼的立明威曾經問過父親,為什麼要娶那個女人。父親的回答是,他沒有時間去照顧他們,他的工作,是一項非常神聖的事業。他不能浪費國家這麼多年來對他的培養。把此後的人生全都捆綁在家常瑣事中,父親當時摟著他,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小威。爹地現在所在的團隊做的所有事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去做的。可是爹地很愛你和小莉。如果不找個熟悉的人來照顧你們,我就沒辦法全心地投入在工作當中。這樣一來,將會連累其他團隊的成員,也有可能造成巨大的損失和失誤。爹地之所以會娶小阿姨。就是希望她懂得感恩,然後反過來也會對你們更好。你能明白爹地的苦心嗎?」

以立明威的年紀,當時並不能完全理解父親的意思,但是又似懂非懂,印象中的父親,總是很忙碌。但是只要出現在他和立明莉視線範圍中的時候,總是溫文儒雅地微笑著。眼神中都是滿滿的寵溺。立明威和立明莉那時候最開心的事,莫過于父親每次回到家中時候,他們兄妹兩一前一後地撲過去,而父親總會穩穩地接住他們,然後一手一個地把他們樓在懷里,三人個笑成一團,哪怕更多的時候,父親依舊是在書房里度過的,但小小年紀的立明威和立明莉只要手拉著手,站在走廊上,看著書房的燈光,也會覺得莫名地心安……

父親太過善良,所想之事太過美好,小阿姨並沒有如他所說,不僅沒有因為感恩所以對他們兄妹兩更好,反倒是學會了兩面派的演戲……

那一天,立明威和立明莉在外面流浪了三個多小時,直到遇到一位賣烤紅薯的好心的大叔,看到他們這幅樣子,大發慈悲地叫了車,出了車資,讓司機將他們送回了家。回家之後,那女人明顯地慌了,雀佔鳳巢,本來她就有很深的自卑感,而這種自卑感又在過于強烈的目的性中變了質。她通過訓斥,責罵,乃至于動手等等手段,想在立家樹立威信。但這種威嚴和強勢只是她強裝出來的表象。實際上,這個女人的內心,從來都是膽怯的。丈夫總是不回家,她除了在金錢上得到的報酬和名義上和之前不同。其它的部分,和做保姆的時候,又有什麼分別?

當她發現立明威兄妹兩不見了的時候,慌得六神無主地在客廳里來回地踱步。她也象征性地出門在周圍走了一圈,只是十分鐘不到,就被凍得回家了。如果丈夫這個時候回來了。勢必會為此對她大動肝火。能得到這個婚姻,她太清楚是因為什麼!正在她急的火氣火燎的時候,立明威拉著立明莉的手回來了。那女人當時本來想發作,想對著這兩個孩子怒斥一頓!卻在看到立明威那充滿恨意的眼神時。將到了嘴邊的話盡數吞了回去。眼睜睜地看著兄妹兩邁著小腳丫子上了樓。

若不是心疼立明莉的身體,立明威當年可能被凍死都不願意主動回家的。他想去找外婆,印象中,外婆是很慈祥的,也很疼他。只是自從母親過世之後,他就再也沒去過外婆家了。該怎麼去?他並沒有概念。更何況,出門的時候,他也遺忘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他沒帶一分錢!就算是要離家出走,難度系數也太大了!就這樣。他在賣紅薯的大叔提出要幫助他們的時候,乖巧地低著頭,一聲不吭。大叔以為他是被嚇壞了,凍傻了。還不住地模著他的腦袋安慰著他。其實他那小腦袋瓜子里卻是在盤算著,若是有下一次。他一定提前計劃好一點。起碼帶足了盤纏再說!

在立明威十五歲那一年,父親在南非感染了hiv。政府為了挽救他的生命做出了一切的努力。終于,父親在最後一次病情惡化出現狀況時,醫生奮力搶救了他一個多小時後,還是無力回天。立明威傻傻地看著父親在重癥監護室里,垂下了因為病情而瘦骨嶙丁的手掌。而旁邊監護儀上幾乎更快的波形顯示也是讓在場的醫生都惋惜地搖著頭……

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窗看著里面的情景。立明莉痛哭出聲,而立明威也是握緊了雙手,紅了眼眶。這個在他們生命中形象高大,甚至有些仙骨俠情的男人,永遠地閉上了眼楮。對于父親對他們的忽略,兄妹兩內心深處其實並沒有太過怪責。因為父親那樣一個不善表達感情的人。每一年兄妹兩的生日,他卻會記得很清楚,無論有多忙,都會抽出時間給他們過生日,親自為他們挑選禮物。所以。父親的愛,是內斂的,深沉的,並不是因為平時相處得少,就變輕了。相反,正因為如此,兄妹兩對于父愛才格外珍惜。

喪禮辦完之後,父親的律師,宣布了遺囑,由于他們兄妹兩都未成年,所以他們的監護權就被轉交給了郁世昌的父親,郁清海。父親和郁清海關系匪淺,本來一個從事的是科研工作,一個從商做生意。看起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的兩個人,卻因為一次意外的打抱不平的抓小偷事件結識了。立明威的父親起初本來覺得商人滿身銅臭味,對郁清海不太待見。但隨著交談的深入,卻發現郁清海雖然是個商人,卻不乏人文浪漫和灑月兌的氣質。對于金錢,看得也不是很重。又了解到他之所以選擇做生意這條路,也是為了繼承家里的事業。而他本人,是非常崇拜在科研,歷史,文學方面有造詣的人才。

而立明威的父親,恰好就是科研方面的高級人才。郁清海也是長期在勾心斗角的金錢圈子里打轉的人,乍一遇到這種清心寡欲的神人,不僅是羨慕,更有些崇拜了。兩人在隨後的歲月中,逐漸地成為了摯友。兩人默默地來往了長達七年的時間,只是因為立明威的父親不喜場面上的事,所以沒有出席過郁家舉辦的任何一次宴會。以至于郁家所有的親朋好友都不清楚郁清海還有這樣一個朋友。二人每次相約,不是品茶,就是垂釣。頗有些琴瑟和鳴的感覺。

而郁清海在得知好友染了重病之後,也是盡了自己一切的能力去挽救這個,他恨不得能夠早認識十年的好友的性命。

立明威到現在還記得,當初郁清海從病房里走出來之後,樓著他和立明莉說的那番話。

「好孩子,別難過,以後uncle會照顧你們。你們的爹地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你們應該感到自豪!我相信,以後你們也會讓他以你們為榮……」

本來政府這麼多年來頒發給立明威父親的高額獎金,累積起來也是一筆不菲的財富了。可偏偏父親不是一個滿足于現狀的人,這些年來,他把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到了熱愛的事業當中。畢竟,很多想法都是雛形,政府和相關部門在沒有看到必要的價值之前,不可能任憑你幾句話,就批給你大筆的科研資金。

而立明威十一歲那年,當初嫁進門的保姆就因為不堪忍受有名無實的生活,對父親提出了離婚。父親當時去問立明威兄妹兩的意見,問他們,如果阿姨離開了立家,他們是會高興,還是會不高興。立明威當時冷冷地說︰「她在不在,對我來說都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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