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雨正心不在焉地往前走著,滿腦子都是最近看過的網球比賽,對于大家好像永遠也用不完的熱情很是羨慕,甚至會有些嫉妒,可是……
這所有的一切,卻讓他覺得世界無比美好。
國國一邊回味著自己看過的比賽,一邊想著趕緊回到哥哥身邊,沒走錯路已經是萬幸,所以,他撞到人的機率高到理所當然。
一聲‘砰’的輕響之後,國雨反射性地抬手撫上自己的額頭,然後抬頭便看到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正對他微微笑著。
「對不起!啊,是你……」國雨記得這個男人,就是上回他和龍馬一起遇到的過的黑衣男人,龍馬還篤定地說,這個男人是混黑社會的呢!
腦子正處于半短路狀態,平時的聰明伶俐此時完全不見了蹤影,他下意識地就來了一句神來之語,「你是黑社會嗎?」
問完他就傻掉了,呆呆地圓睜著眼楮,不知道該如何假回這句話。
他腦子死機了麼?就算人家是黑社會也不可以這麼失禮地直接問本人呀!
「對……對不起……」國雨結巴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句‘對不起’說完,小臉因為羞赧的關系染得通紅,頭也垂得低低的不敢抬起。
好丟臉!
「呵呵,沒關系,我確實……算半個黑社會人士,不過,已經在努力轉型了!」男人的聲音听來很溫和,不若他的長相那般冷酷無情,而且還相當幽默,話鋒被他這麼一轉,倒像是兩個熟識的人在開玩笑,也稍稍減輕了國雨心里的負罪感。
「抱歉,我在想別的事情,沒注意看路……」也沒注意把上嘴上的門,說錯話的感覺果真不好受!
「沒有關系,我開得起玩笑的!」男人每一句話都透著對他的包容,國雨不笨,自然感受得到,只是覺得很奇怪,他跟這個男人不過是第二次見面,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呢?
心里雖然疑惑不已,可出于基本的禮貌,他並沒有直接問出,只是對男人的感覺比第一次時還要良好,已經篤定了他不是個壞人,就算……他說自己是半個黑社會,但直覺告訴他,這個男人不會傷害他。♀
所以,當男人提出要請他喝飲料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等走到飲料機前面時,他才猛地想起,他剛剛是要回賽場去看比賽,也不知道比賽開始了沒有……
「放心,比賽還有一會兒才開始,喝完飲料再過去也來得及,果女乃可以嗎?」國雨閃神之際,男人已經買了飲料,一罐果女乃送到國雨面前,他想不收都不行。
「謝謝!」國雨細聲道過謝之後,跟在男人身後走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低頭喝著自己手里的飲料,不時偷看身旁的人一眼,心里的疑惑越積越多,讓他有些微微煩躁起來。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他又想做些什麼呢?這種種行為表現,他是在……故意靠近自己吧?為什麼呢?
他在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該先開口問點什麼,男人卻先開了口,還把右手伸到了自己身前。
「你好,我是伊藤晉吾,可以交個朋友嗎?」男人的坦率讓國雨啞然失笑,靜默了幾秒之後,他伸出右手與男人交握,「你好,我是手冢國雨,很高興認識你。」
很標準的自我介紹語言,兩人看著交握的右手,皆是忍不住輕笑出聲,也一點點化解了國雨心是城的緊張。
「你為什麼想跟我交朋友?」國雨覺得這個男人從一開始似乎就是在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至少,他的初衷並不是因自己而起。
「你長得……很像我的弟弟,他也像你一樣乖巧可愛,善良單純……所以,可以讓我也來照顧你嗎?」伊藤晉吾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國雨知道,那個人在他心里必定是非常重要。
「我們不是已經是朋友了嗎?至于照顧嘛……我有家人照顧,有自己照顧,就不必麻煩伊藤大哥了。♀」這話若是別人說出來或許就有幾分推托的味道,可是,看著國雨單純閃動的眸光,伊藤晉吾知道,國雨只是單純地不想給他添麻煩罷了。
果然,連說話也像那個人一樣單純善良,總是下意識地為別人著想,可是……他在哪兒呢?透過眼前這個男孩,他到底想看到什麼?
伊藤晉吾的思緒有些飄遠,想起了幾年前的那一個夜晚,是那個男孩讓他有了重新來過的機會,可是,等他再次回到那里的時候,男孩已經不在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伊藤大哥?伊藤大哥……」國雨連聲喚著伊藤晉吾,見他終于看向自己,悄悄松了口氣。
他不能在這兒待太久,龍馬和幸村的比賽要開始了,他要去為龍馬加油,而且……他也還是擔心哥哥手臂的傷勢,不知道紅腫的情況有沒有消褪……
「急著要去看比賽?」
「嗯!啊……是龍馬……伊藤大哥,我真的要過去了,龍馬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比賽,我一定要去加油的!」國雨眼尖地看到龍馬進了場館大門,心急地想追上去,卻又不想在伊藤晉吾面前失禮。
「手機給我用一下。」伊藤晉吾話音未落,已經伸手拿出國雨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機,輸入一串號碼保存之後又還給了國雨,「這是我的號碼,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他是在黑道里混大的人,對于自己在意的對象,自然是從一開始就調查清楚了底細,對于威脅到國雨安全的隱患,就算國雨不說,他也已經在暗中開始清除了。
只是,這些不必要讓國雨知道,他只需要繼續快樂地笑著就可以了。
「嗯,謝謝伊藤大哥請我喝飲料,下次我請你吃壽司哦!我先走了,再見!」國雨與伊藤晉吾分開之後,便急急往場館奔去,心里祈禱著不要錯過比賽開始的那一刻。
他離開之後,另一個黑衣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伊藤晉吾身後,臉上透著幾分不解,「大哥,那個男孩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你為什麼……」他一直有些不解,為什麼向來冷酷的大哥會對一個毫無背景的小男孩如此在意。
在他看來,這麼做,只會給自己留下不必要的弱點,讓對手有機會打擊他。
「習人,我的事情……你想要過問?」伊藤晉吾雲淡風輕地拋出這麼一句,馬上讓男人閉上了嘴巴,臉上有著不曾掩飾的敬畏。
「習人,我要這個小家伙安全無虞,懂嗎?」找不到那個小家伙,至少,他要保證國雨的安全,這兩個人……真的很像哪!
「是,大哥!」被稱為習人的黑衣男人不再多言,默默跟在伊藤晉吾身後準備離開,可是,當他發現兩人是往比賽場館大門靠近時,還是忍不住遲疑了一下。
「大哥,我們不回去嗎?」大哥什麼時候對網球感興趣了?
「去看個新鮮,網球比賽,似乎挺有趣的!」那群少年在賽場上的熱情洋溢,讓人想不受感染都不行,他只是……突然有些好奇罷了。
習人不敢再多嘴,沉默地跟在大哥身後進入場館,然後,他遠遠地看到了那個讓他心存疑慮的少年——國雨。
他心里已然清楚,大哥來看比賽,到底是因為什麼。
「龍馬,加油!」此時場上的形勢已經是一邊倒向幸村精市,他的絕技‘剝奪五感’十分可怕,也讓越前的處境顯得十分悲慘可憐。
越前現在看不到,听不到,觸不到,正惶然漫步在球場上,讓人看了很不忍心,國雨忍不住撲在護欄上大聲喊著‘加油’,可是,場上的龍馬卻毫無知覺,仍是一臉茫然地到處找球,最後卻一腳踩在球上狼狽地摔了下去。
整個場館都安靜了下來,沒有加油聲,也沒有喝彩聲,青學眾人已經看不下去,喃喃念叨著‘不要再繼續下去了’,可是他們知道,現在什麼聲音都傳不進越前的耳朵。
「哥哥,不比了不行嗎?」國雨一頭扎進哥哥懷里,心里非常難受,平時那麼驕傲囂張的龍馬,現在卻在他最愛的網球場上狼狽至此,這該情何以堪呢?如果比賽就這麼輸了,是不是會留下一輩子都無法消去的陰影呢?
「越前……不是個會輕易認輸的人,他會站起來的,在網球上,他不會輸給任何人!」手冢的聲音听來清冷輕柔,可是,卻透著堅定的信念,對越前的信任,早已成為一種習慣。
「是啊,龍馬……一定會站起來的!」不二的聲音也從身後傳來,國雨抬頭望去,看到不二眼里的痛楚,也看到了毫無保留的信任。
「嗯!龍馬一定可以的。」國雨喃喃念叨著,視線再度投向場內的龍馬,他仍舊趴在地上,精疲力盡,桃城在悲痛地嘶喊著,鼓勵著,青學眾人也開始大聲喊起了‘加油’。
奇跡終于發生了!
在這樣的喧鬧加油聲中,龍馬緩緩爬起身來,精神有些恍惚地抓緊球拍,輕喃了一句,「打網球很快樂!」
沒錯,對于熱愛網球的人來說,打網球從來都是一件快樂的事情,無關傷痛,是一種出自于靈魂深處的滿足!
龍馬的身上,仿佛發出了亮眼的光芒,讓人幾乎睜不開眼楮,卻又舍不得錯過他的每一次擊球,局勢被迅速扭轉,就算是被稱為‘神之子’的幸村,也被他完全壓制住了,比分被迅速追平然後反超,龍馬擊球的速度甚至幾度讓幸村無法及時反應。
越前龍馬,成為了青學當之無愧的支柱,手冢看著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唇上揚起淺淺的微笑,他終于把手里的棒子交接出去了。
接下來,他會為了自己的網球職業生涯而全力以赴。
「哥,龍馬好棒,你們都好棒,青學是全國大賽總冠軍了呢!」國雨無法形容此時自己心里的洶涌澎湃,那種感同身受的興奮與快樂,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啊。」手冢雲淡風輕地應了一聲,視線卻不曾離開過場內,其他人已經興奮地跳到場內,他們將龍馬高高拋起,肆無忌憚地笑著。
青春年少,能追著夢想勇往直前的感覺……真好!
國雨仰頭望著天空,那一刻,他的心也無比澄澈,他知道,自己也會追著夢想的腳步,一直往前走!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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