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寵後 第17章 曲水流觴(中)

作者 ︰ 流晶瞳

「好氣魄!」一中年士人情不自禁擊桌贊嘆,起身對瑤光拱手一禮︰「女郎令我等得聞此佳作,此生幸甚。且受一禮。敢問這是何人所做?」

女郎這個稱謂在當地比較正式,並且特指世家貴女。寒門和平民之女則是小娘子。瑤光想不到自己還能得這待遇,趕緊謙恭還禮︰「不敢,不敢。這詩叫《將進酒》。是華夏國歷史上一個叫唐的朝代。詩人李白所作。」

薛宛便在紙上記錄作者姓名,來歷。

瑤光見了又補充︰「他字太白。號青蓮居士。人稱詩仙。」

薛宛看她一眼,一筆不少的添上。

「好!有此佳作,不枉今日之行。」作為本次宴會最高領導,晏弘開口總結發話,「佳作可留日後慢慢欣賞。曲水流觴剛入佳境,諸位還是繼續吧。」

一眾學子方從激動中回神。紛紛落座。

第三杯酒轉到了範珀處,他作了一首。反響平平。

第四杯輪到秦琛,秦美人水平揮毫而就。只可惜有詩仙李白在前,反響也不怎麼熱烈。

第五杯,玉杯又神奇的輪到了瑤光面前。

這……

瑤光囧囧有神的看著婢女再次捧著琥珀色美酒而來,而眾人眼中的期待之色,也令她嘀笑皆非。

背詩沒什麼,可一輪到背詩就得喝酒,真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只能慶幸不是白酒,杯子還好不算大。

如法炮制。一口口飲,一句句背︰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

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兵車行》,唐,杜甫。

感謝老爸當年的魔鬼教育。瑤光慶幸一聲。要不是老爸逼著背了那麼多古詩古文,以全他‘不愧是語文老師女兒’的面子。哪來現在的風光體面。所以說,應試教育,那奏是為培養穿越者準備的!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角函數細胞進化,元素周期能量守恆。這種全能行人才,不穿越就是浪費啊!

可惜當時年紀小,不懂教育局的苦心,沒用功學習。臨到穿越書恨少。早知道有今天,她一定認真學習化學物理生物,火藥配方,槍支構造,良種培育,全都背下來啊背下來!

一曲《兵車行》誦完,那些個學子文士看她的眼神都冒著狼光。

這首詩,狠狠的刷了一把憂國憂民、務實派文人的好感度。♀並且,在不久的將來,還將繼續刷武將,士兵,乃至平民百姓的好感度。

真正的好詩,從來不需要使用那些生僻晦澀,艱險奇巧的文字。一首好詩,本應雅俗共賞,大巧若拙,渾然天成。

詩仙的詩如此,詩聖的也一樣。

薛宛按她所說記下︰《兵車行》,華夏國,唐,杜甫,字子美,人稱詩聖。

第六杯酒沒有任何疑問,利索的飄到瑤光坐席之前。

太子晏弘折扇輕搖,遮住上翹的唇角。

效果比預計的還要好。華夏美詩,艷驚四座。人人都巴不得她多吟幾首。薛宕動手腳都能動的光明正大,真是天助他也,眾望所歸!

瑤光很是不快。她再遲鈍也看出這水流有問題了。暗里肯定有機關。

背詩沒什麼。可這一杯又一杯要灌醉人的架勢算怎麼回事?

拈起酒盞,冷笑一聲。

不讓我痛快,我就讓你們全都不痛快!

「話說華夏國有一朝代為亂世,帝弱臣強。諸侯割據。人稱三國。」瞥一眼眾人,她不緊不慢的道︰「這三國里有一國名魏。魏國小王子曹植,字子建。才學過人。後人稱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獨佔八斗。他的長兄魏國大王子,非常忌諱這位才華橫溢的小王子。繼承父親王位後,說弟弟意圖謀反。令曹植七步成詩,若作不出,就要行法大義滅親。曹植應下,張口即吟誦而成。」

在她說到大王子忌諱小王子時,在座人的臉色就已經都變了。後面大義滅親,長兄欲殺弱弟。每說一句,眾人臉色就壞下去一分。說到最後,薛宕的臉早已苦成苦瓜,薛宛也再笑不出來,範玥更是看都不敢往另一側看。

瑤光「呵呵」兩聲,一字一句,清晰吐出《小學生必背古詩80首》第二篇——《七步詩》。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七步詩》,三國,曹植。

秦琛輕垂低首,無聲的彎了彎嘴角。

好一招打臉。好一個陸瑤光。可惜,晏弘皮厚的很,只怕對她更加劇了勢在必得之心。

弄到手才好慢慢整治,消恨。

氣氛,僵硬凝結。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啪!啪!啪……」在這份壓抑的安靜中,一聲聲清脆擊掌由輕到重,緩緩響起。

「好詩,好詩。」晏弘面色如水,不辨喜怒。勾著唇角,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真是好詩。薛宕,繼續。」

玉杯沒有任何懸念的飄到瑤光面前。

瑤光飲酒,這回不背詩了,改成詞︰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卜算子?詠梅》,南宋,陸游。

秦琛暗叫一聲好。

上一首《七步詩》是諷刺太子沒有肚量。這首《詠梅》轉過頭來就暗喻自身高潔,不畏強權。

出招漂亮。

士子之中果有人開始心生同情。提議道︰「陸女郎所背俱是千古佳作,我等聆听亦是三生有幸。罰酒還是免了罷。」

一眾讀書人紛紛響應,灌一個姑娘家酒實乃不像樣子。

薛宕左右為難,不停的看晏弘。晏弘穩穩端坐,一言不發。

薛宛見二哥汗流了一臉,喏喏無言。心中頓時對晏弘不滿。

太子怎麼了?沒有薛氏的支持,太子之位坐不坐得穩還兩說呢!還沒當上國君,就已對薛家指手畫腳。灌醉陸瑤光的主意是他出的,這時候一言不發,想讓二哥替著背黑鍋。哪有這樣好的事!

汝南薛氏,可不是他晏弘手下的奴才!

當即笑著開口︰「曲水流觴本就是能者賞,輸者罰。不好壞了規矩。不過,陸姐姐所吟之作也確實錦繡堆疊。不若這樣,若是再輪到陸姐姐,所誦之詩若大家都說好,便可不罰酒。若是不得人人稱頌,便照罰不誤,諸位以為如何?」

你若還想灌陸瑤光酒,就親自當眾說不好。你不肯擔‘欺負弱女子的’壞名聲,也別想讓我薛家人擔著!

眾人自是齊聲贊同。

薛宕松了一大口氣。感激的看一眼妹妹。

薛宛搖頭暗嘆,怨不得父親不肯放二哥出來做官。真是差大哥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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