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捕小魔女 012錯亂的端倪•生命

作者 ︰ 天琛

死亡就這麼快的帶走了慕清璇。♀+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

這是我第一次踫到慕清璇的身子,冰涼得好像根本沒有溫度,她躺在我懷里,那件已經看不清到底是什麼顏色的衣服蹭髒了我的袖口、衣領。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哭還是怎樣,她的身體很輕,大概只有羽毛那麼輕,並不是我在夸大其詞,這只是我真實的感受。我苦著臉對趕到身邊來的溫孤爵說,「她怎麼這麼輕!」

留措面色陰晴不定,溫孤爵也不說話,我知道,他們又有什麼在瞞著我。為什麼總是這樣,這種感覺窩囊極了!

這時慕清璇的頭在我懷里動了動,她張了張嘴,我俯身听她說話,她的聲音也很輕,「我就說過……我不是……這里的……人……我可能……沒法……和你……做……朋友了……」

她的臉白得像紙一樣,有一顆一顆的水珠在她的臉頰上綻開,咦……誰在哭。

「小慈……」我回頭,留措蹲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原來是我在哭啊。

我怎麼能不傷心,不哭呢。看她的樣子,大概也才十四五歲,還是個小孩子,從我接觸到她起,她就給我濃濃的死亡氣息,無欲無求,除去夢中憎恨和絕望的模樣外,她永遠都平靜如死水。到底是什麼讓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失去那麼多天真無邪的表情。我在她這個年齡的時候,連孤單都承受不了,所以我是多麼的想和她做朋友,想陪陪她,帶她回去,告訴她以後不管要面對什麼都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的……

然而我還沒有告訴她我可以帶她回去,我還沒有告訴她我和她一樣,來自另一個空間,她並不是孤單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這些我都還沒告訴她,我甚至來不及告訴她我的名字……

「慕清璇……你醒醒,你听我說!」

我搖晃著她的身子,我只想告訴她一聲,就一句,請她求她听我說……

「小慈,小慈你不要這麼激動,冷靜冷靜!」留措拉著我要把慕清璇和我分開,我一把推開留措,跪在慕清璇身邊,哭喊著,「你記住我叫顧慈,照顧的顧,恩慈的慈,我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你記住,你記住我是顧慈……」到最後只有支吾的哭聲,「我是真的……來和你做朋友的……」

光亮的皮鞋走進了我的視線,溫孤爵居高臨下的對我說,「顧同學,慕清璇已經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啊。

為了不給造成太大的影響,我們離開了肯德基。至于慕清璇,她幾乎是化作了一陣煙。♀她真的早就死了。

某棟大樓的天台上。

「留措呢?」我坐在天台的欄桿上,問站在我身後的溫孤爵。

「修補空間,他怕你一失足成大轟動,讓我來盯著你。」

又是一陣沉默。我抬頭看天,灰蒙蒙的,還下著雨,渾身上下沒有那一塊兒是干的,空氣都帶著潮濕的味道。比起我的狼狽,溫孤爵還是散發著干爽得體的氣息,雨水好像避開他一樣,如果我無視掛在他發梢的水滴的話……

「你們早就知道了?」

「維護者提醒過你,空間的問題與之前不一樣,這次更像是錯亂。」

「是怎樣的錯亂能把靈魂送到另一個空間啊……」

「知道為什麼我們不阻止你嗎?」

「為什麼?習慣了什麼都瞞著我?」

他察覺到了我的氣憤,但是沒有點出,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正是我貼在肯德基的那張留言,上面的內容讓人感覺迎面吹來了一股聖母風︰我去接孩子回家。

我尷尬的笑笑,「你們被這個感動了?」

溫孤爵沒說話,陪著我一塊兒笑。

「溫先生,我可能真的不適合當觀測者。」

「嗯,你太容易把自己牽扯進去了。」他贊同的點點頭,我有點無力,「這也是你為什麼不肯跟我結靈的原因吧,因為我不知分寸,很有可能害人害己。」

「別用的你大腦思考我的行為。」

我正準備頂嘴,又是一陣風刮來,這陣風直直的把落下來的雨吹散了,這是一種怎樣的風勢,呈球狀把我和溫孤爵包在中央。

我連忙從欄桿上下來,溫孤爵把我護在身後,我們屏息等待著凌駕于風上的人出現。我曾听溫孤爵說過,獵捕者大多是可以操控風的,所謂操控風,事實上也是借由空間的裂縫調整氣流的走向,那麼凌空站在我們頭頂的應該也是獵捕者。

「身為觀測者,不但不及時幫助獵捕者和維護者修補漏洞,消滅錯亂因素,反而想方設法保住錯亂因素,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熟悉的聲音,我一時卻又想不起是誰,隨後他從空中一步一步走向地面,在觸地的那一刻,我終于看清楚了他的面容。

「好久不見了,顧慈。」

「秦奧……」我想這一刻我的表情應該是和吞了蒼蠅沒有太多差別的。

溫孤爵整個人處于一種備戰狀態,身子硬邦邦的,我躲在他身後,探出個腦袋來,「原來你也是獵捕者!」

「所以我從小就不喜歡你,你太弱小了顧慈。還有,你又忘記長幼尊卑了。」

「叔……叔!」從牙縫里擠出的稱呼取悅了秦奧,說起這個輩分,數一數應該是我爸爸的弟弟的妻子的弟弟……這種又臭又長的關系!事實上秦奧很年輕,應該和溫孤爵差不多,但他從小就仗著是我的長輩,竭盡所能的欺負我!

「即便你是姐夫的哥哥的女兒,和我有著親屬關系,但是為了組織,我也絕對不會包庇你。」秦奧走向我們,嘴角帶著充滿惡意的笑容,「溫孤先生,你的守則應該也是一切以組織為重吧。」

「不勞費心。」溫孤爵伸手攬著我,準備帶我走,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推開溫孤爵,又跑回了秦奧面前,「是你動的手?是你殺了慕清璇?!」

「顧慈啊,不是我殺了她,是她早就死了,我只是送了她一程。」

「你這麼做你就不怕斷子絕孫嗎?你這個缺德鬼!缺德!」

不管我的憤怒斥責,秦奧俯身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那聲音像極了勾魂奪命的低唱,「顧慈,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下一個死的一定會是你。」

下一秒秦奧在空中打了個轉體,推到半空中,溫孤爵再一次站到了我的身前,剛才就是溫孤爵打退了秦奧,那樣迫人的氣場,我這是第一次見到。溫孤爵冷下聲音,「是我向組織提出帶顧慈過來的,所以我不希望這個途中出現任何差池,請你離顧慈遠一點。」

秦奧大笑出聲,「哈哈,好。我看你能護她到什麼時候,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強者生存,弱者變為強者的食物……」他邊說邊消失在半空中,又是一個特殊體質的變態。

秦奧從小就天賦異稟,聰明能干,相對的他也足夠冷血和殘忍,我曾被他鎖在花園里,他就坐在鐵門的外邊,用一根細細的針,把一只只昆蟲貫穿,從頭部進入,再從下面出來,動作極為緩慢,嚇得我跑進了花園深處,直到半夜才被找出來。他還曾抓只兔子回來,說是要做解剖,鮮血淋灕的畫面,骯髒的笑容,變態無恥至極。他十分享受自己的變態,我曾以為這只是天才的癖好,可如今他站在我的對立面,我只覺得壓迫和頭疼。

這天夜里,我睡在公園的長椅上,身上蓋著溫孤爵的外套,留措和溫孤爵一左一右的守在我身邊,溫孤爵第一次坐在了髒兮兮的地上。

我又做了一個夢,與其說這個觀測夢,還不如說這是一封從天國寄來的書信。

顧慈,是這個名字對嗎。我听到了,我听到最後你的痛哭和吶喊了,十分抱歉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回應。但是如今我還是要告訴你,很感激你的出現,在我灰暗的生命力,以及其別扭又可愛的姿態創造了一段美麗的回憶。

在遇上你之前,我是一個跳芭蕾舞的。小時候我曾收到過一份禮物,是一個漂亮的八音盒,打開盒蓋,一只小小的穿著白紗的女孩就會跳起芭蕾舞,她的腳尖永遠挺立,她的舞姿永不停止,那是多麼神聖又美麗。因此我喜歡上了芭蕾,我花很多的時間練習跳舞,一開始每天都疼得我直掉眼淚,我甚至覺得腳趾好像骨折了,可是我想,不能這麼停止呀,因為八音盒還在唱著那首歌,芭蕾舞的小人也從來沒有停止過。

曾經有人跟我說,如果上天要奪走你的性命,掙扎是沒有用的。所以在我的芭蕾學得已經不錯的時候,送我八音盒的人永遠的離開我了,順手還帶走了年少的我生命里所有的色彩。我記得那是一場大火,縱火的人是我的父親,死在火海里的是我的母親,那個送我芭蕾夢的女人。我忘不了那樣的夜晚,充滿了絕望和疼痛,我的左眼被燒傷了,醫生說醫療費用是很大一筆錢,我沒有錢,為了學芭蕾,我和母親一直都省吃儉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芭蕾班的老師同情我,讓我留下繼續跳舞,那是個溫柔的女人。自從那場火災後,我極少回家,課也不上了,總是呆在舞蹈教室里,那個女人總是會在飯點的時候給我帶來一杯豆漿和一些零嘴吃,她總是笑著說,「我們家孩子喜歡吃零食,所以總是往我的皮包里塞零食,我不愛吃,全給你好啦。」

可是沒過多久,她就被炒魷魚了,臨走她還替我教了芭蕾學費。新來的老師不像她一樣和善,是個時髦又臭脾氣的女人,她經常發脾氣,而且十分瞧不起我。有一次我在舞蹈教室里休息,被她撞見了,她進來就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我氣急了,扯著她的頭發踢她。就這樣,我們又換了一個老師,這個老師不再理會我,其他的同學也不敢搭理我。我最喜歡的那個男孩子也越來越少和我說話。

再後來,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來到我們班上,此後各種表演各種比賽,她都是跳女主角的。天知道我多渴望能跳一次女主角,和我最喜歡的男孩子搭檔。好不容易等來了這次機會,可最後……還是落空了。

那天她趾高氣昂的站在我面前,嘲笑著我,她伸手撩了我的頭發,咂舌說我有一張如此恐怖的臉,又怎麼敢去染指女主角的位置,我不明白,這樣小的孩子,怎麼能說出這麼傷人心的話。我記不清當時我們為什麼爭吵起來,可是我記得的是,最後是我點了火,我想一把火燒干淨這一切,把印在我身上髒兮兮的紋路都燒干淨,把所有的怨恨和思念都燒干淨。大火很洶涌,不比那一天的弱,那個漂亮的女孩子,嚇哭了,我開始笑,我十分開心,所有欺負我的人都會得到報應。可是,我最喜歡的男孩子闖了進來,他接走了她,還對我說,「慕清璇你這個神經病,死了也活該!」

我想,你會懂我有多難過的。

現在,我已經徹底的離開了人世。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我已經葬身火海,可是老天卻留下我的靈魂,大概就是要我來遇見你,遇見久違的溫暖。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健康的,充滿快樂的活下去。其實活著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可你活的很好,健康樂觀,我真羨慕你。

放心吧,我會在天堂很好的。也期望你一切都好。

謝謝你朋友,我記下了,你叫顧慈。

留措告訴我,我是哭醒的,說是醒可我怎樣也不肯睜開眼楮,眼淚就像壞了的水龍頭,瘋狂的流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應該叫蕭留措,應該叫無措,手足無措。

我不知道人世間還有多少擁有著灰暗生活的孩子,我活得太無憂無慮了,哪怕是謊言也好,我生活在美麗的謊言里,相信著那些高尚聖潔的東西,幸福得不知天高地厚,所以現在遇上一點點問題都好像要折斷我一樣。可是比起更多的人來說,我又何嘗只是幸運。

「溫孤爵,我能做些什麼事嗎?能不能做一些事讓我覺得不那麼揪心,那麼難受。」

「接受你的身份,去守護你該守護的。大概,就會堅強起來。」

當朝陽再次降臨人世間的時候,我已經重新站起來了,雖然我沒有那麼堅強,堅強到可以治療心上所有的傷口,但是我很想努力,很想盡力,很想去保護住那些嬌女敕的花朵,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知道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

在這里沒有可以做的事了,我們就啟程回第一空間。

當我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腦海中驟然閃過零星片段,憤怒的女人,滿地凌亂的畫紙和顏料,還有哭泣的臉。難道又是誰受迫害了?我的觀測能力已經發展到不需要夢境做媒介了嗎?

正準備轉身去找留措,溫孤爵站在二樓的陽台上叫了我的名字,「顧慈,組織傳來消息,空間漏洞已經不再單純只是需要修補了,出現了許多混亂多個空間,打亂空間平衡的元素,我們需要即刻動身,挽救局面,現在這種危險的狀況,就是錯亂空間。」

「錯亂……」

「沒錯,慕清璇就是第一個墮入錯亂空間的人。」

「我們要想辦法,不能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溫孤爵歪頭,笑著看我,「那顧同學就要加油了。」

我會的,從現在開始,我要盡自己全部的力量,守護住無辜的生命,如果破碎的空間想要奪走什麼的話,只管來吧,我會全部都打回去。因為我是,平行空間觀測者,顧慈。

給讀者的話:

qaq看到一只可愛的小讀者,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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