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得那樣近,葉晨想把她攬進懷里,她微微揚起下巴,言藹霖給她擦干淨後見她還沒把下巴收回去,用食指抵了抵她,她意亂心迷,沒了心智,只痴痴地看著她,就連葉晨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喜歡言藹霖,只是想和她呆一起,做什麼都可以,一點也不高雅,很世俗,她露出一排白牙,傻傻地,笑得動人。
因為受了凍的關系,她噴嚏打個沒完,剛洗過的頭發還有著洗發水的香氣,玫瑰味的,香氣沁人。
言藹霖系上圍裙在廚房做菜,有湯煲在鍋里,她動作嫻熟地切著蘿卜絲,葉晨端著茶依靠在廚房門口,雙腿交叉站著,覺得言藹霖系上圍裙的樣子美爆了,她干嘛要拒絕她啊?逾美的東西越得不到,難過就會被夸大,葉晨只覺得心里酸酸的,開口問道,「你還會做菜呢?」
「談不上大廚級別,好歹從8歲起就會做飯煮菜了。」
「吹牛,你八歲能有這灶台高?」葉晨不信,她八歲的時候葉天霸已經有錢給她請保姆了。
「站凳子上啊。」言藹霖雲淡風輕地講到。
清炒蘿卜絲,胡蘿卜玉米排骨湯,番茄炒蛋,很清淡,很家常,葉晨卻吃了三碗飯,這一天,五味雜陳,言藹霖又何嘗不是,她不知道言世明找她什麼事,一方面又恨自己期待甚高,窗外雨聲潺潺,葉晨難得的收拾洗碗,這麼多年,她從來都沒有刷過碗,言藹霖和她爭,她將言藹霖推出了廚房,望著那些杯盤皺眉。
「言藹霖,你哪個是洗碗的?」
「範姐說用洗潔精不好的呢。」
「你這個盤子放什麼地方啊?」
言藹霖來到廚房就不打算出去了,支開她的手,重新收拾了起來,「你在家是不是從來都不做家務的?」她惦著腳尖拉開頭頂上的櫥櫃,葉晨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因為墊腳尖腰上露出的春光,她一手攬在她的腰上,只輕輕的,生怕褻瀆了她,言藹霖身子一僵,葉晨情難自已,從身後抱住了她,手臂緊緊地環在她的腰上,輕輕貼了上去,綢緞襯衣光滑如面,她貼著她的後背,心中一慟,就想著這輩子能這樣就好了。
言藹霖拉開櫥櫃的門懸在把手上,僵硬的身子保持著那姿勢一動也不動,只感覺後背傳來溫熱的氣息,她的氣息那樣濃烈,差點把她淹沒。
葉晨將頭埋入她的頸間,輕輕摩擦,曖昧低喃,「想一直和你這個樣子,嗯~?」
言藹霖被喚得動情,那濕熱的氣息撩.起身體最深處的欲.望,那是潛伏著的身子被召喚的靈語,她腿有些發抖,只站不穩,腳尖松懈下來,嗯抑制不住的情動,跌入了葉晨的懷里。
葉晨側過頭,唇抵落她的耳垂,薄薄的,毛茸茸的,特別軟,她想吃上一口,卻又不敢,只徘徊在耳根摩挲,身前人耳根子早已燒得通紅,身子的反應就快讓言藹霖失去理智,腦子里回想著殘存的聲音,只道著不行,不行,身子卻已經癱軟到沒了力氣。
葉晨的氣息就那樣點落在她的脖頸,似吻非吻,偶爾蜻蜓點水地落入頸間,她又受驚般拾了回來,這深秋的季節里,惹來一室燥.熱。
今夜無酒,卻早已生了醉意,言藹霖緊緊咬著唇,用僅剩的一溜溜清醒輕聲道,「不行,葉晨,,,,,,,葉晨」她叫得那樣輕,被身後人听了去,簡直就是催。情的情話,那個人本就還有些小孩心性,青春期時節的叛逆心沒有剝離完全,只紅著眼,掰過她的身子,傾身向前,咫尺之間,她問道,「為什麼不行?為什麼就我不行?」
「唔~」
她沒有給她回答的權利,整個人就壓了下去,唇壓著唇,她開不了口,葉晨身子又重,言藹霖怕跌,本能地伸手抓住她的衣角,她攬著她的腰,就那樣吻了下去。
舌。尖抵著她的唇,她倚著身體的本能探尋,索取,享受,想把她整個人吸進身體里,合二為一,她想佔有她,從里到外,她的所有,她吻得更用力,情動時,腦子里全是水。
「唔~」言藹霖拼勁了所有的力氣推開她,兩人似都沒從剛才那不該發生的一幕回過神來,四目相接,呼吸急促,無言的沉默,更像是蓄勢待發的暗涌,言藹霖有些無奈地垂下頭去,她想離開,路過葉晨身邊的時候,被葉晨一手捉住手臂。
「對不起,我心里有人。」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像一塊薄片輕輕劃開葉晨的血脈,無聲無息,倒沒有痛,只听到心里有地方像下雪一般,細細碎碎地掉了一地的冰渣,響徹在漫天的雪地里,悶悶的,鈍鈍的,有些生疼。
她頹然放開她的手,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石化在原地。
像全身被言藹霖抽離了個干干淨淨,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在門上,支撐著中心,她面色有些蒼白,實是早就知道的答案,言藹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第一次的落荒而逃,第二次的婉轉相拒,再加這一次,早就知曉的事情,還要一頭熱地撞上來,她沒有珍姨那樣的通達,她喜歡言藹霖,當然會希望言藹霖也如同喜歡她一般的喜歡自己,單相思是這個世間最為蠢笨的事,她不只一次地罵過榮容,卻殊不知,在她二十五歲的那一年,卻也自顧自地來走這麼一遭,相思最難將息,這是人能控制的嗎?要能控制,這世間也就沒那麼多哀侶了。
她只覺心口抽抽地,吸氣會有些疼,葉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出了廚房,換上笑意妍妍,「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言藹霖背對著她,望著窗外傾盆大雨怔怔出神,听到葉晨的聲音,回過身來,見她已走至門邊,葉晨揚起手來,傻傻地揮了揮,打開門,踉蹌而去,防盜門被風吹過,她甚至忘了,自己還穿著言藹霖的家居服,她拼命地按著電梯,進了車庫,卻遲遲發動不了引擎。
那一夜,大雨如注,石塔依舊矗立在風雨中,我的愛人,在遠方遺忘是不是我們的愛情,也要等到霜染青絲,年華逝去時,我們的愛情才能象北方冬天的枝干一樣,清晰,勇敢,堅強?
她趴在方向盤上悶悶地哭了一會兒才開車回家。
言藹霖站在窗邊,看著她紅色的寶馬漸漸駛入眼線,又漸漸遠離,慢慢的,也就看不見了。她靠在那兒,心里不是滋味,那一瞬的動情,她分不清,是渴望?是吸引?還是僅僅只是久旱逢甘霖?她有些木然,回想著剛那一幕的磨人難耐,不禁緊緊咬住了下唇,搖了搖頭。
她說不清對葉晨是何種感受,可她亦是明白,說不清,那不過是因為不夠愛,她攏了攏肩,也從未說自己要給顧慕青守寡,守什麼寡呢?什麼名都沒有,她只是知道,顧慕青在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太充實了,已經容不下其他人。
她有些失神地望著窗外止不住的大雨,心有戚戚。
葉晨把車開得飛快,一池池的水花濺在路邊,這一切,也就這樣了吧,她不願去做榮容那樣的人,明知不可能的事還非要變態地一輩子呆在心愛的人身邊,呆在她身邊做什麼?看著她與其他人恩愛纏綿?看著她與別人情我兩部欺?她受不了,最受不了熱臉去貼人冷**,雖說她並不拿派,但從小被寵,更不會干提著自己的自尊去下愛這樣的事情,她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可不知道的是,在今後的日子里,她終歸是在言藹霖這里絆了腳。
沒多久,她回到了上官水水的住處,這才想起上官水水失蹤了一周的事情,可已經沒了多余的力氣去管她,只是去臥室看了一眼,見那女人還穿著從外面回來的衣裳臉色不好地趴在床上,這樣的境況簡直就是晴天一個大霹靂,上官水水那樣潔癖的人一回到家就要洗澡換衣服,沒有換上干淨的家居服不會上床,更何況這樣四仰八叉地趴在那兒。
葉晨以為她睡著了,沒想驚擾她,只要她安全回來就好,給她拉上房門的時候卻又瞥見上官水水睜開了她那雙全然無神的眼看了她一眼,敢情壓根就沒睡著。
她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葉晨順著她的視線看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自己還穿著言藹霖的家居服就跑了出來,還好一直開車,沒出去丟人現眼。
「你吃過晚飯了嗎?」葉晨有氣無力地說道。
上官水水搖了搖頭,「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