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嬌女,傲世陰陽師 言卿浴火2(求訂閱,11000+)

作者 ︰ 紅苕尖尖

那人發似銀河一般飄灑而下,看起來凜然不可侵犯。

卻又沉澱著,永生永世的憂傷……

「師父——!!!」白素心一痛,手指狠狠一用力,那卷軸上留下她深深的指印!

是真的麼?

她敬若神明,愛若生命的師父,就這樣被深深地鎖在那個冰火之境,連飛鳥和猛獸都不願意踏足的惡魔之眼中……

心中一陣抽搐。

好不容易平靜了心緒,再睜開眼,她愣住了。

那幅畫還在,火焰和石室,冰柱依舊還在,只是那個人……消失了?

她不敢相信地仔細凝視著畫上的冰室,還是找不到那個人的蹤影,似乎那里只不過是一場夢……

——怎麼可能?難道是幻覺?

「軒轅寒,為什麼這幅畫……這幅畫會動?」白素終于抬起頭來,問前面衣袂飄飄的男子。

「會動?」軒轅寒的肩膀線條頓了頓,然後道,「我明白了,你是在那張畫里面,看見了你師父……」

「難道不是嗎?」白素心中劃過一絲詭異的情緒。

「白素,這正是證明了這座冰崖魔力的鐵證。」軒轅寒緩緩道,「我剛才是否說過,這座冰崖能夠映照出人心最渴望的東西——就好像你看見了你師父,你師父是你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重要的東西,所以你會看見他……」

「那麼,難道他不在這里面麼?」白素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問。

「不,他的確在。」驪冰道,「因為在打開這卷軸的時候,我看見了東方逸……」

「東方逸?」白素這下更是大驚失色。

記憶理解潮水一般浮上來,那全身隱沒在黑色中的男子,他說話的暴戾,他瘋狂的笑聲,他囚禁她,公開地說要娶她為妻……

「東方逸的一部分魂魄還附在這卷軸上……」

軒轅寒還沒說完,只听「啊~」一聲,白素手一松,倒吸一口冷氣,卷軸掉在地上。

一掉在地上,那卷軸似乎有生命一般地‘ ’一聲,立即關上了。

軒轅寒的臉色微動,跳下馬來,彎腰撿起卷軸,看了看臉色發白的白素︰「你好像很怕听見‘東方逸’三個字。」

「是麼?」白素勉強控制下自己的心緒,靜靜看著軒轅寒,「可能是本能地,對他有種懼怕吧……」

軒轅寒唇角霍然露出一縷笑容。那笑容十分俊美,卻帶著一絲魔幻詭異的味道︰「那若是他突然出現在你面前,你會怎樣?」

「……怎麼可能!」她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聲音過大了,听上去有種淒厲的味道,趕緊咳嗽一聲,「不是,我是說他已經是一百年前的人了,而且,他不是早就消失了麼?怎麼會再次出現?」

「那也未必。」薔薇色精致的唇邊若有若無地浮出一句話,露出雪白的牙齒,竟然帶著淡淡的藍色光芒。

聲音很低,白素都沒有听清楚。

她眉頭微蹙,仰頭看著軒轅寒︰「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們現在就出發前往阿尼瑪卿山吧。」軒轅寒那抹詭異的微笑突然消失了,整個人和從前一樣深沉俊朗。

可是,白素心頭劃過一縷異樣。

她的靈力雖然已經受到大半的封印,可畢竟還是心細如絲,本能地有些疑惑。

——今天的軒轅寒,和平日里不一樣啊。

可是,她現在還不能說出來,她現在還要依靠著軒轅寒的力量到達那個什麼山,他一定有什麼秘密,一定有什麼,沒有告訴她……

她佯裝若無其事地問︰「那座山及說在極遠的西域,我們怎麼可能輕易到達那兒?」

「若是一般人,自然無法輕易到達那兒。」軒轅寒笑了笑,拍了拍坐騎的背,「只是這匹馬兒,是傳說中的‘飛龍’!」

「飛龍?」倒是幽寶拍著翅膀先發話了,「飛龍不是凡駒,相傳中乃是紫薇大帝的坐騎,你是怎麼弄到它的?」

軒轅寒淡淡一笑,很愛惜地模著馬匹的背部油光發亮的毛,「飛龍誤入人間,恰巧和我遇上,便被我收伏了過來。」

軒轅寒又道︰「有飛龍作為坐騎,我們大約三天就可以到達阿尼瑪卿山!」

————————

三天。

這一路已是炎炎盛夏,且愈往西天氣愈是炎熱,後來竟然整日烈日高照,絲毫沒有一滴雨水,地上蒙罩著一層毫無生機的黃色。

這三天,白素眼見周圍的景色,從中原的碧水青山慢慢變為黃沙大漠。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色,偶爾不禁想,要是能夠和師父一起看看這樣的景色,他想必會很喜歡吧……

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個機會。

天空比中原濃艷而炫目,滿眼所見,都是沙子。

將這天地玄黃,牢牢捆住。

撲面而來的風,帶著**的氣息。

在風中,根本不能張口,因為一旦張口沙子就會飛進嘴里,用很多的水,都洗不掉。

但是在這樣的沙漠里,水又是何等的珍貴。

軒轅寒雖然是一代天子,深居皇宮。但是他卻十分熟稔沙漠中一切常識,哪里有水源,哪里可以避風,哪里不至于曬傷。

每天白素還沒有醒,一壺新鮮的水已經放在馬車前。

她很感激,心中想,這一次如果真的可以見到師父,回來要好好謝謝他。

然而……

她的封印還沒有解除,雖然真氣已經可以慢慢凝結起來,卻不知道為什麼靈台總是空的,沒有力氣將真氣使出來。

這一件事,連幽寶,她都不曾告訴。

她怕他們擔心——在這樣廣袤無垠的沙漠之中,人很容易就覺得自己很渺小,她不能再加深他們的這種恐慌情緒。

因此偶爾軒轅寒問起她身體如何,她總是回答好了許多。

然而第二天睜開眼楮,依舊沒辦法用靈力移動遠處的物體……

在這樣惡劣的漫天黃沙中,幽寶終于覺得倦極無聊,在調/戲了幾次軒轅寒未果之後,打了無數個哈欠。

加上這里又沒有好吃的蟹黃小籠包,于是干脆翅膀一縮就地一滾變成了一顆栗子,睡她的黑甜大頭覺去也~!

沒有了幽寶旁邊呱噪,白素倒是覺得寬心不少,耳根也清淨了。

但是這樣一來,她跟軒轅寒之間總有些若有若無的顯出些尷尬。

然而他畢竟是個守禮之人,很少和她對話,二人時常靜靜地望著各自的天空沉思……

轉眼已是三天後的黃昏。

白素見遠處還是一片黃沙漫天,沒有一點山脈的跡象,而冷冷的月亮已經好似一個透明的氣泡緩緩地懸掛上天空之上,像一只幽怨的眼眸。

北極星指引著最北的方向,是游子的歸期。

白素終于著急了,開口問道「為什麼已經走了三天,我們還沒有看到那座山?」

軒轅寒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在沙漠中經常會出現這種沙丘移動的現象,很有可能就會改變本來就存在的路徑,這樣我們有可能深入沙漠月復地,而找錯了路。」

「什麼?找錯了路?」听見這句話,白素于是狠狠的一個打擊,白素原本就虛弱,此時眼前不禁一黑。

「你不要著急。」軒轅寒一轉身握住了她的手,試圖將她從慌亂的情緒中解月兌出來,「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白素慘淡地皺了皺眉︰「其實我倒不是擔心我自己,我是擔心的師父,他被困在那座冰火之域中已經整整一百年了,我好怕他會承受不住——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就覺得很痛。」

軒轅寒的眼色黯了黯,看著她,沉思半晌終于問出︰「如果你能夠救出你師父,你準備怎麼辦?」

這個問題已經是第二次被問起了,白素嘆了口氣,閉了閉眼,言語鏗鏘有力︰「我並沒有想過救他出來之後怎樣,這已經超出了我的預計之外,但是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他出來,這是我的責任和……使命……」

她想了想,又抬頭望著軒轅寒,似乎想從他的眼中找到一絲些微的肯定︰「皇上,你覺得我能夠打破那座惡魔之眼,救出我師父嗎?」

軒轅寒緩緩道︰「這個也許只能看天命了,既然天界那幫神仙要將他囚禁在那處,想必不會是外力輕易可以打開的。」

「是呀,少了一顆水靈珠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打開……」白素嘆了口氣,「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當年他們為什麼將他封禁在那塊冰中……到底有什麼秘密,是我還不知道的呢?」

她遙望著西天的火燒雲,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因為太專注于自己的心思中,她沒有看見軒轅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瞬間即逝的異樣神情。

二人這樣坐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奇怪的隆隆聲,就好似在千里之外的地底,有一群裝備精良的戰馬隆隆踏著鐵騎,呼嘯而來!!

軒轅寒倏然一抬頭,面色一沉。

西邊的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輝煌萬丈的金紅色變成了墨色!

並且那隆重的化不開的黑色迅即朝這邊侵襲過來!就在片刻之間,狂風和閃電聚集!

他面色變了變,握起了白素的手,向二人來處拉過去!

勁道十分大,令得白素不禁蹙起眉「哎呀」一聲,他仿佛也沒有听見,急速喊道︰「我們快回馬車去,閃避一下,黑旋風要來了!!」

「黑旋風?」

「是的,黑旋風又稱為魔鬼的風暴,就是沙漠中最可怕的一種風暴,到處游弋在沙海上。凡它過處,不論是人或者牲畜都會連根拔起,村莊也會被整個掩埋。牧民們都聞之色變,看來我們運氣不好,踫到了這種沙漠中最可怕的暴風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趕緊找個堅固的地方躲避這魔鬼風暴?」白素心中雖然慌亂但畢竟保持著冷靜。

軒轅寒一邊飛奔,一邊還贊許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們駕著飛龍,四處看看,總能找一堵堅固的石壁隱藏在後面!」

說時遲那時快,話音剛落,方才才在西邊泛起的那團墨色,迅即彌漫了整個天空。

風力一下也變得無比大,就好像無數條鞭子鞭打著人**在外的肌膚。

遠遠的,那一個巨大可怖令人顫抖的蒼黃色風暴中心,正在以緩慢而無堅不摧的姿態一步步地逼近。

黑色的雲朵如同那風暴座下的使者一般,猙獰地在天際盤旋,好像魔鬼的觸手就要像下界的渺小人類伸過去……

幸好,此時軒轅寒跟白素已經爬上了飛龍的背。

駕,駕幾聲,那飛龍果然是神駒,四蹄幾乎不挨沙地,神一般奔跑起來。

然而這方圓百里之地幾乎全是蔓延開來的沙丘,完全找不到一個可以躲避風沙的口!

這下糟了,軒轅寒深知‘魔鬼的風暴’的厲害——傳說每次它出現的時候,牧民們中總有幾十人和不計其數的牛羊被卷走,之後再也沒有消息。

他深深吸了口氣,鼻腔中一股干燥和血腥的味道︰「如果我們不能夠找一個堅固的東西來擋住我們的話,就算狂風也會把我們刮到半空中,到時候落下來滋味可是不好受……」

「這都是因為我!」白素抱歉地凝視著他,「實在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你明明可以坐在你那舒適的皇位上受你的手下擁戴,過著你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因為要陪我去找師父才陷你到這樣的境地!」

……不,我要保護他……我要保護他……

我發過誓,不能讓對我好的人再受傷害……

軒轅寒搖了搖頭︰「別說什麼傻話了,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相逢的時候,當時的我打攪了你重要的事情,害的你踫到一連串的麻煩,今天就當是我向你賠禮道歉吧!」

她感動地一笑,握住他的肩膀,銀發獵獵飛揚︰「軒轅寒,謝謝你,你真是我在這個世上交到的最好的男性朋友!」

「你這麼說我已經很高興了——當然,是要有報酬的,等我們回到京城,你要請我吃飯!」他畢竟是天子驕子,雖然心情壓抑,卻還是眨了眨眼,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她唇邊露出璀璨的笑意,銀發散漫地飛起,身後是漫天黃沙,以及敲金斷石一般的凜冽風聲!白素從來沒有發現風突如其來的力量也可以這麼可怕,就好像魔鬼的使者,狂風過去,龐大的沙丘就好像渺小的螻蟻一樣移動著,就好似一只無形的手,將他們好似駱駝一般驅趕,絲毫不停息。

幸好飛龍是一匹神駒,竟然能夠像沙漠中的駱駝一樣找到一個小土丘,在下面挖了一個坑,隨即帶著白素和軒轅寒臥躺,暫時避開了遮天蔽日的獵獵狂風。

只是土丘太小,現在還只是風暴的前兆,等到風暴那狂暴的中心一移到他們身邊的時候,這個土丘就像是一扇茅草門一樣不堪一擊!

而這,是必定要到來的!

白素心中努力地思索著還有什麼辦法!

遠遠地白素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一個殘存的帳篷,半邊埋藏在黃沙中,氈皮已經被扯得粉碎,唯有那根固定帳篷的中心木柱還牢牢挺立!

她驚喜地大叫一聲︰「有了!」

便用盡全力撲過去,抓住將帳篷牢牢固定在地上的木樁,木樁是以極其堅固的牛皮繩跟帳篷的脊鏈接在一起的。白素經听說過,這種牛皮繩是以最堅固的牛皮淬水,經幾十道工序加工而成,幾乎比鋼鐵還要堅韌。

她回頭看來看軒轅寒,「快過來,我們抓住這個東西,興許還有救!!!」

她的聲音在這魔鬼的威力中,簡直就是滄海一粟。、

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無力過。

風聲越來越強了,冥冥中好像千軍萬馬好像踏過她的身邊,她撕心裂肺的喊叫被卷得遠遠地,幾乎連半米也傳不出去。

她的背上一片血肉模糊,眼中全是漫天黃沙。

但是奇怪的是,透過這片彌漫蒼黃色沙石,白素還是能遠遠看到軒轅寒的,即使是從十米開外的地方,她依舊覺得他看上去還是有點奇怪,有一種捉模不定的神情在他面上逡巡。

這一瞬間他看上去仿佛不是他,好像是另一個人!

那種表情……就好像……

那個人……是誰……

然而時間已容不得她再去思索,風暴的中心就要來了,軒轅寒願意為了她而孤身犯險,她是絕對不能讓他有遭到何危險的,不然,做人就太不負責任了。

在心中默念了一下咒語,她從指尖蹦出五條紅色光繩,往前一揮,五條光繩像是長了眼楮一般朝軒轅寒飛去,牢牢地將他環在其中!

白素暗喝一聲「呔」,接著光繩一收,軒轅寒便被一寸寸拉到她身邊,緊緊地靠著那塊木樁。

他的面色有些變換不定,俯視了一下沙暴中唯一的支撐,開口道︰「白素,這地方估計只能承載一個人的重量,不要管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白素用盡自己最大的聲音叫著,因為風聲已經太過可怕,如果她不用最大的聲音,恐怕兩個人都不清楚對方說什麼……

她一手抓住那只突出地面外大約半米的木樁,一手緊緊地握住軒轅寒的手腕,借著些微的靈力在身體里下了一個咒,這個咒可以保持半個時辰。

在這半個時辰內,不管是什麼力量都不能把軒轅寒從她身邊拉開,她不能讓他死……

風暴越來越劇烈了,整個天地已是一片烏黑,風將發絲狠狠地打在她的頭上!

好痛!

鮮血一絲絲滲出。

從來沒有想過即使是頭發也能將人打得血肉模糊!

她甚至不知道那是自己的頭發還是軒轅寒的發絲,心中慶幸地想著幸好幽寶已經變成了栗子安然無恙地躺在她的袖子里,不然以它那種愛惹事的個性一定會很危險……

——為什麼?要經歷那麼多的千難萬險,才能夠再見到師父麼?

然而身後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大,仿佛有一只巨手在後面,要將他們二人活活拔起。

白素使出全身的力氣固定住那個木樁,以咒術控制著它,希望這個木樁能夠成為她的救命稻草……她還沒有去救師傅,她還沒有實現她的諾言,她不能就這樣被卷上半空,然後摔成血肉模糊……

然而仿佛是天上的神仙已經發怒,白素的祈禱並沒有湊效,風暴的中心抵達時,幾乎連天地都在搖動,白素仿佛在經歷著宇宙混沌的浩劫!

大大小小的旋風在狂舞,手中的那根木樁再也抵御不住那麼狂暴的風,竟然從根部松月兌了開來,一點一點地被拔出沙地,眼看就是搖搖欲墜。

她在心中大叫了一聲不要。試圖通過自己殘存的靈力的固定住木樁。

只是,她的靈力已如強弩之末,根本沒辦法維持。

有的時候,大自然瘋狂的力量,比起任何魔鬼都要可怕。

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在這樣生死的關鍵時刻,求生的意志以及想要把師父解救出來的念頭壓過了一切!

雖然她什麼也看不見,滿眼都是毫無生命力的蒼黃色,卻在風沙中肅然抬起來手,用牙齒狠狠地朝手腕動脈咬去!

這一口咬的很深,殷紅的血立時飆了出來。

然而她根本感覺不到痛楚,只覺得溫熱的血流過了她的手臂,溫暖,帶著些許的安全感。

她微微地一笑,試圖通過自己的血咒來喚醒她最後的一招——靈血咒!

靈血咒就好像是網游里面的最後一擊,即使陰陽師的靈力已經非常微弱,這一招還是能夠在片刻中激出最後的能量,保全自身!

然而,這個咒必須以陰陽師自己的鮮血做引……對自身的損害是永久的。

所以這雖然是最後一道保全的策略,卻也後患無窮!

然而到這兒,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血漸漸地流在了沙地上,凝結出一個非常奇妙的符咒。

就好像一只朱色的筆在沙地上輕輕地寫著什麼似的,她在胸中默念著,一點一點,那符咒竟然發出金色的光籠罩著那只幾乎拔地而起的木樁。

那光芒雖然微弱,卻還是在這魔鬼一般的天地中如同一盞燈,顯示出片刻的希望。

白素見有希望,連忙又狠狠地咬了一口手腕,更多的血流了出來。

本來就很虛弱的她意識已漸渙散,然而她知道現在絕對不能停止,一旦停止一切就完了。

血一滴滴滴下來,在黃色沙地上織出細密的圖案。

她再度狠狠地咬去,血更加熾烈地滴了出來,越來越濃,越來越深。

仿佛開到荼靡的花朵,而沙地上的血咒也越來越多,緩緩地譜寫著真言。

當六十四字真言咒文只差一個的時候,那些符咒忽然放射出無與倫比的金光,在金光中布下一個八角形的結界!

在這個結界中沒有風沙,仿佛是另一個世界般,溫柔,平靜。

白素嘴角含著笑,想要這最後一滴血給這六十四字真言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她將手臂抬起來就要咬下去的時候,卻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一股大力,狠狠地將她推了下去!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她的血咒六十四個字還未能完善,最後一個字是用來鎮定整個陣法之用,卻沒法寫完全!

難道這就是命運?

沒有了最後一個卍字鎮住陣法,那八角形的金色結界一縷一縷的暗淡下去,漸漸消散,狂風狂沙再度襲來,白素無望的看了看那瘋狂侵襲而來的黑色,心中一陣絕望!

她知道這已經是自己最後的掙扎,憑自己的靈力已經再也無法寫下另一個六十四字真言咒,也沒有那麼多血可以耗費了……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楮,任自己朝越來越黑的風沙中飄下去。

好累……

真是太累了……

全身每一根神經和肌肉都已經疲憊到了極致。

她一直都是積極面對人生的女子,可是在這樣的時候,她突然覺得好虛弱。

冥冥中,她似乎看見師父的臉,她無助地朝他伸出雙手……難道,我和你真的只有來世麼?來世也好,請你在那里等著我,一直等著我……

不知道過來多久,耳邊那魔鬼一樣的風沙聲已然不復見,突然到來的寂靜令她竟然有些不習慣。

她茫然地抬起頭,睜開眼楮,想著這一回自己應該是到了冥殿吧。

然而這里都被鮮紅的光芒籠罩著感覺並不像冥殿,她發現自己竟然是飄在這個鮮紅的空間里的,空間並不太大,地面並不是平滑的,而是濃稠的,翻滾的,還冒著咕嘟咕嘟的氣泡,給人一種惡心的感覺。

奇怪,這兒是哪兒?

軒轅寒去哪兒了,那風沙怎麼不見了?

她茫然地向前望去,突然一雙手從後面伸了過來,將她狠狠地環住!

白素大驚,發力掙扎,卻完全無法掙開。

一轉頭看去,面前距她一寸之遙的是一張說不上特別英俊但卻霸氣十足的男人的臉,黑發黑瞳,眉間朱色猙獰的符咒,以及那菱角分明帶著些不真實的血紅的唇,是東方逸!!!!

「怎麼會是你!」白素失聲大叫,想要把他推開,然而她已經失去全部的靈力,就好像一個軟弱的凡人一樣任他擺布。

他冷酷地看著她以指尖挑起她的臉︰「怎麼?不能是我嗎?」

「你不是已經死了一百年嗎,你不是……」

再也沒有詞句能夠形容白素心中的驚訝,曾經的噩夢再度復蘇——他,竟然還活著!!!

東方逸風狂地大笑,眉飛色舞,饒有興味地凝視著她︰「你以為墨言卿活了下來而我死了是嗎?你有沒有想過我跟他這個兄弟都奇跡一般的獲得了永恆的生命呢?」

「不會的……」白素拼命搖著頭,「你是魔尊,你是被我和師父封印的,你不應該還有邪性在身上,即使你復活了也不應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東方逸邪肆地笑著,眼中卻有一抹失望︰「你還記得我是魔尊,可是你還沒有想過,在剛才那個關頭,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葬身在這萬頃黃沙之中了……你的師父、你最愛的人、你最敬佩的守護神也不曾來救你,救你的是我!是我!!你為什麼總忽略我的存在呢?」

「我並不是忽略你的存在,只是你的出現太過很戲劇化,讓我不禁覺得有些蹊蹺,說吧,一切是不是你精心計劃好的陰謀?」

東方逸猛地將她推在紅色結界的邊緣,他的黑發刮在她的臉上似乎比剛才的風暴還要可怖︰「是嗎,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這樣的嗎?!為什麼到現在你都從來不曾正眼看過我?!」

「就是我看你看得太清楚!」白素朝著他淡淡地一笑,這一剎那間她突然覺得他也很可憐,「其實你也不是真正的有多在乎我,不過是因為你總覺得你是天地間唯一一個可以和我師父並列的人,而我卻對你那樣冷淡讓你不滿意了是吧?枉你是魔界至尊,卻和三歲孩童的智商沒什麼區別!」

「沒有,不是這樣的!!」東方逸的眼中迸發出激烈的紅,好像最熾烈的曼陀羅,「墨言卿,他根本就不算什麼,他只不過是天帝養的一條狗而已,最後當我被他解決的時候,他這條忠實的看門狗最終得到了什麼下場,哈哈哈!!」

「不論他現在如何,他都比你高尚一萬倍。」白素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這個喪心病狂的魔尊。

師父……好可憐……

為什麼……竟然和這樣的一個人,曾經是兄弟?

「沒想到過了一百年你還是這樣說我。」東方逸收回掌,颯地一聲,眼中涌現出殘酷的光,「不錯,除了白素沒有哪個女人有這樣大膽,這樣不怕死,所以,你就是我唯一想要擁有的女人!」

「呵呵……」白素笑了,「我可以說我並不需要這個榮幸麼?我想要轉讓,掛牌出/售,誰要?誰要做魔尊唯一的女人?我五元錢處理掉!」

東方逸面上翻滾著濃黑色的煞氣,五指分開,往前一伸,頓時啪的一聲在白素的身後慢慢延伸起一座黑色的大門!

大門仿佛是以最堅固的玄鐵鑄成,門上有兩個猙獰獠牙的獸頭門環,每一面上星羅棋布地密密麻麻分布著許多圓形的釘。門縫的交接之處滲出殷紅的鮮血,令人觸目驚心。

就好像在這座門上,曾經釘死過不計其數的人。

那種鮮血的顏色,令人渾身發抖。

「你想干什麼?」白素情知這一次東方逸絕不會同自己罷休,雙手點中眉心正中。想要逼出自己的靈力,然而依舊是不行。

在一百年前她尚且不能夠支撐東方逸作為魔尊的滔天力量,過了一百年,他蟄伏了一百年,而她法力殆盡,要怎樣跟他纏斗?

東方逸看她蒼白的臉色,嗓子中發出得意的冷笑︰「怎麼,我心愛的小白素害怕了,快,展開翅膀,給本尊最猛烈的一擊吧——過了一百年,本尊很期待呢!!」

見她只是沉默著凝視著他,雖然無法發力,那沉默的眼光卻好似有千鈞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東方逸的胸脯劇烈起伏著,他狠狠地勒住她的身軀,好似寸寸收緊的繩索一般將她纏繞︰「為什麼你從來不曾正眼看看我?!墨言卿到底哪里比我更好?!他太蠢了,永遠不會為自己而活……永遠也不會為你考慮!他總是執著于那些愚蠢的東西,絲毫不懂得人生的意義……而我不一樣,只要你願意做我的魔後,我會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一切!」

「也許我愛的,正是你所謂他的‘蠢’。」她淡淡地一笑,渾不在意,「像你這樣自私的人,根本不明白愛是基于雙方的自由,是要尊重對方!你根本就不懂得愛,你只懂得掠奪!在你身邊的人,遲早都會成為一個空殼!請問你這樣的給予,有什麼意義?有什麼意義?你比起我師父,真是一個天一個地,你連做他身後布景的資格,都沒有!!!」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東方逸眼瞳中涌現滔天的怒焰,眉心騰出可怖的黑氣!

他強壯的軀體緊緊壓迫著她,將她朝著那扇血跡斑斑的大門狠狠壓下!

她一個激靈,發現自己已然無處可逃。

東方逸挑釁地看著她,勾起她下頜︰「說,做我的女人。」

「死也不——!!!」她扭過頭去,寧願凝視那座可怖的牆壁,也不願意和這個惡魔對視!

「死也不?好,我不會讓你死的。」他似乎全然不意外她的反應,張狂而熾烈地笑著,「我會讓他們一個個死去——你的*物,軒轅寒,包括你的師父——他們一個個都要死在你面前!」

「你已經泯滅了全部的良心!」她狠狠對著他啐了一口,目中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怒意,「沒想到過了一百年,你還是這樣不擇手段,這樣狂妄自大,這樣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

他貼近她的臉,伸出舌頭來輕輕舌忝著她的耳垂,如此挑dou的動作在他做來只令她覺得惡心,就好似有**、滑膩膩的蛇在耳後扭動,令人不快之極,耳邊似乎有魔鬼的聲線在叫囂,只想要甩開他!

她的不適和身軀本能的掙扎全部落入他眼內,他好似十分滿意,又似十分興奮,唇角綻放出血紅殘忍的笑意,舌尖的溫度更加上升,炙熱︰「你會喜歡的,我的小白素,很快,你就會知道我是唯一適合你的人,適合你的男人……只有我配得到你……那個愚蠢的墨言卿會化為飛灰!!成為碎片!!!」

就在他說這句話的同時,白素全身都再也無法移動分毫!

「乖乖的,小寶貝。」東方逸將嘴唇移至她的鎖骨,那白希滑女敕,猶如凝脂一般的肌膚,在他的嘴唇下顫動著,仿佛就要寸寸爆裂!!

寧可爆裂,也不願意受這樣的欺辱!!

他舌尖打著旋兒,似乎十分愛憐︰「果然是柔軟的軀體啊……說起來,比起那些被本尊咬斷脖子的人間女子們,沒有一個有你這樣好聞的香氣呢……果然,白素就是白素,怎不令人如瘋如狂?……可惜,墨言卿他再也無法享受到了……」

很滿意地看著她羞憤的表情,青龍挑起眉道︰「只是可惜啊,我倒想現在你那最愛的師父就在身邊呢……哈哈……看到你這樣被我狠狠地貼著,想必他那麼高尚正直的君子一定會吐血吧?好想看看他那一身不染塵灰的衣袍染血是什麼樣子,是不是很像喪家之犬呢?哈哈哈!」

「你給我滾開!」白素又怒又氣地大喊,然而他絲毫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舌尖一寸寸帶著濕潤在她的下頜、脖頸處輕輕打著旋兒滑過,力度由輕到重,竟然好似真的要咬穿她的頸部動脈!

他瘋了……

每一次他舌尖和她肌膚相觸之際,她都心一窒。

就算經受再劇烈的痛苦,也沒有這種感覺可怕!

「你要是不住手,我就……」她狠狠咬牙,下了決心。

「你就怎樣?」東方逸饒有興味地望著她,齒間微微一吸,便在她潔白如玉的脖頸上留下一個嫣紅的印記。

他似乎十分喜歡這印記。嘖嘖贊嘆不已,流/連忘返。

「你放心,現在的我只是暫時失去了靈力,等我恢復了之後,我會讓你嘗嘗我的厲害!!」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她心頭,眼楮狠狠地瞪著,幾乎要在他的身上戳出幾個窟窿!

「哈哈哈」東方逸繼續埋首下去,齒間一合,嘶地一聲,她的衣襟隨即被扯裂,他的嘴唇緊貼著她的肌膚,一陣冰冷夾雜著火熱的奇怪觸感,從皮膚上一陣一陣的反轉上來,令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緊閉著眼,用自己最後的意志去抵御那如火如冰的感受,寸寸肌膚快要爆裂了。

東方逸徘徊在她的肌膚中間,發出冷冷的笑聲︰「你以為你還會恢復靈力嗎,你可知道你的靈力是誰摧毀的嗎?」

白素的腦中如閃電般劃過一個念頭,卻又不敢相信,牙齒間緩緩咬出一句話︰「你,你不要說是他做的,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哼哼,也是的,你就是這麼天真,所以才會一再被人迷惑,老實告訴你吧,那位軒轅皇帝早就臣服在我的麾下,做了我忠心的奴僕……」東方逸磔磔地冷笑,「他已經願意將他的身軀獻給本尊作為祭品,這一路上就是本尊派他跟在你身後的!」

「我不相信!軒轅寒,軒轅寒他是個善良的人,剛才他還用性命保護了我!」仿佛覺得所有的信任在一瞬間被摧毀,她搖著頭不敢置信。

「哼哼,那不過是出于我這個主人對他的指令罷了,你是我想要的魔後,我怎麼能夠放任你有事呢,是不是?」東方逸臉上扭曲出妖異的笑容,「你不相信是嗎,你知不知道這幾天里他給你喝的是什麼水?」

這冷冷的一字一句直直擊入白素心底,她突然想起在那天黃沙中軒轅寒的表情,那一剎那間他看起來像另一個人……對,就是像東方逸,那一剎那間他的眼楮放射出戾氣,只有東方逸一個人才有那樣的表情!

只可惜,當時她並沒有注意!

細想起來……

也許一切早就發生了吧……

也許在那一日軒轅寒在峨眉山和她們分別後,軒轅寒就已經被青龍附體了。

只是那個時候她不好意思直面他,于是沒有注意……

可惜,一切已經不可挽回。

若說一切都是命運,那便是不可阻止的……

人力,不過螳臂當車而已啊……

青龍見白素沉默著,再度將手指挨近她的領口,一寸一寸向下挪去︰「听著,白素,只要你願意做我的魔後,我可以放過他們,但是如果你還要這樣一意頑抗的話,首先我就會殺了我那衷心的軒轅寒手下,你想不想看到他那俊俏的臉龐一下一下撕碎?眼楮,鼻子,嘴唇,一片片地落在地上,多美啊……哈哈哈,多美……」

東方逸的嘴角綻放出血腥的笑意。

白素一咬唇,嘶喊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哈哈哈」,軒轅寒發出歇斯底里的冷笑,「你難道覺得他真的只是一個凡人皇帝嗎?」

「難道不是麼?」她意外地睜大眼。

「我告訴你吧,百年前,你跟墨言卿……

隨著東方逸的語調,風沙慢慢地揚起……

亙古的風,依舊緩緩地吹著。

似乎要把人世間,一切都全掏空。

白素眼前變換著往事不同的畫面,天地茫茫,漫天飄舞著碎屑,地上盡是鏖戰過去後的廢墟。

冷月如霜。

仿佛一只看透人心的眼楮——

畫面結束…….

白素已經淚流滿面,她一直想明白為什麼自己神仙不當,不陪在師父身邊,為什麼要跳下誅仙台…

原來當初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都是天界那一批人……

當初的,白素和墨言卿誰也不曾料到,當時墨言卿封印魔尊時的力量,畢竟有所削弱。

那塊金色的殘片,就是他未能消解的一塊當年魔尊的殘骸。

而且這個殘骸還被軒轅寒當寶一樣放在密室里面保留著。

直到白素和軒轅寒見面,因為謝震天而誤入密室,再次喚醒那塊金色殘片里魔尊的力量!

魔尊躍然出世,附身在軒轅寒體內!

之後的事情,不用再多說了……

「原來當年,還是我和師父對你有恩。」白素冷笑著,看著面前的東方逸,「以怨報德,忘恩負義……這是你的本性吧?」

「呵呵,談什麼有恩。」魔尊露出猙獰笑意,「墨言卿封印了我,你難道會認為後面那個軟柿子是我嗎?哈哈哈……太可笑了,空有我的身體,卻如此委屈地活在世間!!!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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