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就等著看吧!」幻界倏然片片破碎,一股巨大的金色光柱從原來幻界存在的地方直沖向白素!
殺戮的氣息是如此濃厚!
「白素……主人說過,若是你不肯去妖界,就讓你死!」月魂發出歇斯底里的大笑,「主人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違抗的,我月魂是主人最忠誠的臣下!!」
白素盯著那飛來的光柱,幾乎無可躲避。
她被紙錢式神的蠱毒攻擊,剛才又在幻界中損害了大部分靈力,此時的她,已經十分虛弱了。
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候,她綻開一個純白的笑容,怔怔地望著天空……
雖然,這兒其實看不見天空……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消失了,也很好吧……
與其看見那一場生死相搏,不如在此之前,讓我消失。
只是,可惜,師父,我終于要負了你了,你不要等我了吧……
只希望,下一個來世,你和我相遇的時候,已經沒有如此多的牽絆和束縛。
你就是你,而我就是我。
我再也不是天界的白素星,我也再不是附在他人身上的一縷幽魂,我就是我,帶著微笑,伸手來迎你,去向一個水草豐美,桃花飄飛,再也沒有人能找到我和你的地方去……
謝謝你愛過我……
那金色光柱,就要沖向白素的心髒!
那樣的強度和力度,明顯就要將她的心髒轟出一個洞!
幽寶急得跳腳,可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沖破結界,根本幫不到它的主人!
「咻!」倏然空中飄飛出無數淡藍和淡綠色的音符,繼而延展出許多細細的絲線,刷地束縛住了白素的手腕和腳踝,將她一把提了起來,逃避了那金色光柱瘋狂猛烈的攻擊!
是鳳無聲!
白素此時恢復了所有的神智,一轉頭,發現一身紅衣似血的鳳無聲,握著一根白玉長笛,飛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不是人,甚至連生物也不是,所以根本不懼怕月魂的攝魂術!
而且,也許是因為鳳無聲早已死了,玉魄又在他的體內,月魂那連幽寶都無法沖破的結界竟然不起作用!
「你是誰?」月魂往後退了幾步,差一點就要取走白素星的心了,有了這顆心,主人復活指日可待……
可是,怎麼最終被這只冤魂攪了局?
「我是不會讓你傷害白素的。」鳳無聲微眯著雙眸,淡淡地開口,「白素是我的恩人,我會保護她到最後一刻!」
說完,把笛子放至唇邊,隨著笛聲的音符,交織在一起噴出藍色和綠色的火焰!
那火焰竟然極其猛烈,令月魂也不由得退後了幾步,然而火焰如同生了眼楮一般沖著他攻擊而來,月魂剛才編織了這麼大的一個幻界已經耗費了不少的靈力,此時幾乎無力還擊。
「白素,這里有我,你快走吧」鳳無聲凝神吹笛,纏繞在藍色和綠色的火焰之中,沖著白素高聲呼喊!
「可是我不能丟下你——」
「說什麼傻話,若不是你救我,我早已魂飛魄散了,放心我不會死,我來世會投生!這已經是我最好的結局,所以白素你就放心地走吧,記住以後再也不要到這兒來!」
白素含了眼淚,看著那被藍色火焰包圍,不停亂吼亂叫卻終不得掙月兌的攝魂師,終于下了決心︰「幽寶,我們走!」
月魂被困住,幽寶撲騰著翅膀,喉中吐出紅色光球,只听「啪」地一聲,無形的屏障終于片片碎裂!
幽寶成功地沖破結界!
一人一鳥殺出重圍,直沖密室的出口而去!
火焰很快蔓延開來,吞沒了這間密室……
在洶涌的火焰中,白素忍不住回了一下頭。
她看見鳳無聲嘴角流下的鮮血,如同綻放開的絢紅花朵……他眼中沒有一絲恨意,怨悔,反而是……一種得到解月兌的輕松。
白素,也許你說的沒錯,冤冤相報何時了,雖然沒有親手殺死謝震天,但是能與你相識,我真的無悔了…
到得門外,白素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來。
在這極短的時間,而且心情在極度的震撼之中,她也無法想的清楚。
只能拉著幽寶,以二人的體重狠狠霍然一下子關上了密室大門,並且將它反鎖住!
一**坐在地上,白素只覺得好累好累,那種從身體到心靈的累,似乎再也沒有一個細胞有著充分的水分,再也沒有一根神經活躍。
她心中又是震驚又是震撼,震驚于謝宰相到底有什麼秘密,似乎跟那個錦盒有關?那攝魂師是魔尊派來的?魔尊?!不是在一百年前就死了麼?可是為什麼她還有一半的記憶想不起來?
「素素你還愣著做什麼,快走啊!」幽寶急了。
「哦……」她呆呆地應道,心情卻還是無法掙月兌出來。
「你還在那兒發什麼呆!這兒可是那死老投資的弘輝殿啊,你以為宰相那死老投資不會追上來,把你一鍋端?
「宰相?「白素倏然反應過來,驚訝地扯著幽寶的翅膀,「宰相還沒死?」
「暈,你哪只眼楮看見那謝震天死了,你瘋了……」
「可是……」白素模了模密室那被燒得火燙的門,「這麼大的火,他又不是變形金剛,咋可能逃月兌?」
「人家早跑了,在你跟那攝魂師四目相對、含情脈脈的時候,宰相那老太頭子早就腳底抹油啦!」
「放p!誰說我和那死攝魂師四目相對、含情脈脈了?他那麼丑!而且……而且宰相那老頭子跑了你為毛不去阻攔她?」
那鳳無聲的犧牲不就白費了麼?
「我倒是想啊,我還不是為了救你個沒良心的,被那個該死的老紅薯攝魂師的結界給封住了,不然你以為我會放過那殺千刀的老頭子?」
「狡猾……」白素最終只能迸出兩個字,「那老頭子一切都听到了吧,我們得趕快撤!」
「已經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倏然一個冷而陰狠的聲音在空蕩蕩黑漆漆的弘輝殿里響起,周圍涌上大批火把,就好似許多只邪惡的眼楮,慢慢地,朝著白素和幽寶一步步逼過來。
「擦!早要你快點走,你在這里唧唧歪歪的,都是你害的!」幽寶牢騷滿月復。
「沒時間了,幽寶,我騎著你飛出去吧!」白素看了看幽寶,咬著牙好似在市場上買老母雞一般掂量著捏了捏它的翅膀,「看來你挺結實的,載我應該沒問題的!」
「我擦!我才不要載你呢!你那麼重,會把我壓扁的,會把我的發型壓壞,會……」幽寶還在唧唧歪歪,倏然鳥脖子中發出一聲慘叫,臉色發白,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白素這下驚呆了。
原本和幽寶一人一鳥還可以互相照應一下,現在幽寶怎麼回事?
剛才它似乎也沒受什麼傷啊?
她又是擔心又是疑惑,趕緊將幽寶的身軀抱在胸前,使勁拖著,此時謝震天帶著眾人已經密密麻麻圍在白素周圍,好似鐵桶也似,圍得密不透風!
白素眼見事態嚴重,自己的靈力是絕對不能支持自己瞬間移動了,只能面對現實,抬頭炯炯有神地凝視著謝震天的臉︰「宰相大人,我就是一名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你何必這麼勞師動眾?」
「弱女子?本相還沒有听說過那個弱女子能紋絲不動的進入宰相府」謝震天抿著薄唇,在陰森的火光下,他的面容看起來扭曲而邪惡,全然沒有平日假裝的穩重,就好似被揭了一層皮,皮下是森森白骨。
「爹,好好教訓下這個踐人!」謝儷珠瞪著白素,似乎要把她瞪出一個大洞來。
「儷貴人不在皇宮好好帶著?莫非是你那「怪疾」康復了?」白素一邊說著廢話拖著時間,一邊在心中飛快地打著主意……怎麼辦呢?此時,謝震天面上絲毫不見表情,謝滿兒則是陰狠狠地看著白素︰「踐人,死到臨頭還那麼多廢話!「」
謝震天不再看白素,手一揮,登時那圍得鐵桶一般的侍衛個個亮出兵刃!
第一排的亮出刀刃,那刀刃上依稀可見藍色毒液。
第二排的亮出弓箭,拉滿弓,在火光的映照下,每一只箭頭都好似毒蛇昂然抬起的頭!
哇靠,這真是圍得水泄不通啊,這謝震天挺會布陣的,難道她也是打植物打僵尸的高手?!
白素深呼吸一口氣︰「宰相大人,你為了殺我白素,還真是好費陣仗,畫了這麼大的成本,浪費這麼多的錢,不容易啊,白素宮覺得好榮幸。」
「你別說廢話,以為這樣本相就會放過你麼?你未免也太可笑了。」
「我倒不會以為心如蛇蠍面也不如桃李的謝宰相你會放過我,但是宰相大人,若是我死了,宰相府也落不下什麼好去,這事兒層層追查起來,包括你養的那個攝魂師的死,包括連接到皇宮的密室焚毀,查起來,你可知道是什麼後果,就算你上頭有人也包庇不了你哇!」
「哼,你不就是仗著皇上喜歡你,才在這里信口雌黃,威脅本相。」謝震天獰笑,「你知不知道,本相最討厭別人要挾哀家。皇上此時正在休息,他是絕對不會找到這兒來的,等他來的時候,密室早就毀掉了,從來就不曾存在過,是府里丫鬟半夜不慎點火自燃了,和本相一點關系也沒有。至于你,我會讓你尸骨無存的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