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嬌女,傲世陰陽師 還記得嗎(八更,求首訂)

作者 ︰ 紅苕尖尖

之後,他們二人一路披荊斬棘,殺向人界。舒愨鵡

人界,已是一番修羅地獄景象。

許多曾經繁華的城鎮,已是一座瓦礫廢墟。

打開城門,里面甚至見不到一個活人。

自然,這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大批活人所化的僵尸,包圍了他們……

其中有多少辛苦,多少艱難,多少殊死搏斗,已經難以計數。

白素唯一記得的是,每一次她和這位銀發飄飄,英俊卻冷酷的聖將軍一起戰斗之時,她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

似乎很久以前,她曾經和某人一樣戰斗過。

心有靈犀,聯手傲視蒼穹!

然而,那個人是誰,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被忘卻在時間無涯的荒漠中。

而她身邊這個人,是遙遠的,不可踫觸。

雖然二人聯手經歷過許多次危急關頭,同生共死,也互相保護,然而隔得那麼近,卻還是听不見彼此的心跳,感覺不到彼此的心。

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她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然而他卻從來不看她。每當暮色降臨的時候,他總是披散著一頭仿若星河的長發,寂寞地站在荒原的邊際。

他是不是在思念一個人?

她總是在心中尋思,看他那樣迷茫的表情,那樣深沉的眼楮,他一定是在思念一個人吧,想必那是一個女子……

終有一天,他們二人剛剛聯手擊退了一伙潮水般的變種僵尸,那伙僵尸極其駭人,甚至可以分裂,一個分裂成兩個,兩個分裂成四個,一百個分裂成幾百,若不是他們二人配合默契,早就葬身于此。

二人雖然法力高強,卻也耗盡了力氣,只有靜靜地坐在城門口被火焰焚燒成黑色的石塊上。

他又在望著天空,天空的霞光,好像鮮血一樣。

她終于忍不住開腔問他。

也許當時的氣氛太過微妙,她忍不住就開了口,她唐突地問︰「你總是看著天空在想些什麼呢?」

他沒有轉頭看她一眼,眼中比冰還冷。

她覺得很尷尬,也許自己不小心觸踫了他的秘密,也許人家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一回事。

她訕訕地站起身來,準備默默地離開——只不過是同伴而已啊……

「我不知道。」

身後倏然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咦?

——他是在和我說話?

白素訝異地撓了撓頭,轉頭看過去。

只見那位同伴銀發飄散在空中,他的眸子凝視著遠處,卻沒有焦距。

「誒?」她不解其意地發出一句疑問。

「你剛才不是在問我,我在想些什麼嗎?我的回答是,我不知道。」少有的,這位同伴說出了這麼長的一段話。

「……」白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默默地也抬頭看著天空。

這個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呢?

不過……也許,自己也是一樣吧。

從天界到這里,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日子,這麼長的時間,除了戰斗以外,她似乎什麼也沒有想過……

除了,偶爾想要知道面前這個人,在想些什麼……

就這樣忘記我了嗎

原來的誓言呢

是不是也隨時間湮沒

若可以回到那時候

我不會再放手

或許我們現在會要幸福許多呢

一夢已千年

你依舊不變

只是這愛戀,已經千瘡百孔如煙

我們轉身錯過

只是命運在捉弄

縱使相遇早已是無言……

誰,唱我梵音,渡我浮萍殘生。

誰,亂我之心,騙我永世相隨。

誰,依我之肩,陪我青絲白發。

不知道過了幾年,在經歷了不知道多少場修羅之戰後,二人終于殺入了魔尊老巢。

那是一座曾經十分繁華的沙漠之城,然而在魔尊的盤踞下,已經變成魔鬼城。

遠遠地,巨大的動物骸骨形成城門。

遠遠地,巨大的動物骸骨形成城門,慘白帶著干涸血跡的巨大獠牙之上,懸掛著一具又一具燒成漆黑的干尸。

遠遠地風吹過,夾雜著血腥和腐爛的氣息,令人欲嘔。

兀鷲盤旋在城門口,伺機尋找新的餌食。

墨言卿持劍,佇立在城門口,他的表情陷入一種深沉的思索。

總覺得,這城里那個巨大邪惡的靈魂,似曾相識。

究竟是甚麼呢?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白素跟在他身後,紅衣獵獵,不知為何自從那一次與他有過一次簡短的對話之後,她愈加注意他了。

總覺得心頭有些什麼東西,就要破土而出。

倏然,天空中飄來一個巨大的物體!

那物體是如此巨大,漂移的又如此快速,甚至在那一秒鐘,二人有一種天黑了的錯覺!

然而二人畢竟不是等閑之輩,舉目望去,都一驚!

那是一只極其巨大而猙獰的鳥,通體烏黑,唯有眼珠是血紅的。

它有七個頭顱,從七張巨大而尖銳的喙中伸出出血紅的舌頭,每一張嘴都嚼著白骨。

再看,它的每一根羽毛之下都藏著一個骷髏。

白素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那是甚麼東西?」她沒有指望同伴會給她一個回答,純粹是下意識地發問。

果然,墨言卿並沒有回答。

烈風將他的銀發刮在她的臉上,她倏然心一跳。

「哈哈哈哈,好久不見了,二位。」

白素這才發現,那只黑色的可怖巨鳥之上,竟然坐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冷冰冰的,卻又夾雜著些毒辣和詭異的聲音,听起來十分不舒服,就好似冰冷的小蛇,爬過自己的耳膜。

她下意識地低下頭,不願意和那人對視。

墨言卿卻與她相反,他抬起頭,凌厲地注視著那個人!

那人戴著一個白骨面具,黑發獵獵飛揚!

「阿卿,你看我做什麼?難道你還認得我麼?」

那只可怕的怪鳥背上的,自然便是魔尊東方逸。

墨言卿冷道︰「我不認得你。」

「哈哈哈哈哈!」東方逸再次報以熾烈又冷酷的笑聲,「不錯,的確,你不認得我,那是自然的,可是,你連你身後的人,都不認得了麼?」

白素一驚,克制住自己心頭的那種無端端的厭惡之感,抬頭看那個人。

那個人戴著一個詭異可怖的白骨面具,身上的袍子殷紅如血,一雙眼楮卻好似在哪里見到過。

烈火……?

那種虛無的感覺,轉瞬無蹤。

「我身後的人?」墨言卿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一回身,看著白素,「你說的是她?」

東方逸瘋狂大笑︰「那還有誰?」

墨言卿根本看都不曾看白素一眼,表情古井無波︰「我自然不認識她,而且,為什麼我要認識她?她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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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白素倏然有流淚的沖動。

雖然他會說這樣的話,也沒有錯,而且,她也早已料到。

可是,為什麼在那瞬間,還是那麼痛苦?

一夢已千年

你依舊不變

只是這愛戀,已經千瘡百孔如煙。

我們轉身錯過,

只是命運在捉弄

縱使相遇早已是無言

留些許希望給我

靜靜懷念

過去的夢魘,醒不過來的白天

我只能靠想念你度日如年

原來漸漸的,你已經走遠,

手心的溫度,早已漸漸冷卻。

縱君一世狷狂醉臥黃沙,

吾當素衣白裳伶仃獨唱。

東方逸搖了搖頭︰「我真沒有想到,那幫老頭子竟然那麼厲害……墨言卿,你真的還是墨言卿嗎?本尊,不禁都有些怕你了。」

「你是應該怕我。」墨言卿冷然一笑,「因為你很快就要死在我的手上!」

東方逸自那只詭異的鳥兒背上躍下,靜靜地看著墨言卿。

「你曾經只有一個弱點,那就是你身後的這個女子,可是現在,連這個也沒有了……說起來,本尊還真是有些膽怯呢!」他話雖如此說,眼光中卻全是嗜血的絕殺!

「就她?」墨言卿冷冷的,「你是記錯了麼?她能成為我的弱點——未免也太可笑了。」

風沙簌簌,天地無光!

天界。

透心境里,狐狸的黃黃眼珠又注視著那張俊朗暗藏威嚴的側臉,搖了搖頭︰「這小女圭女圭,他肯定不知道他是誰……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狐狸眼珠轉了半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唉,當初為什麼著了太乙小女圭女圭的道兒,不然,事情怎麼會搞的這麼復雜,到了現在,我都不知道該幫誰好了~~~~~算,車到山前必有路,由他們玩去吧~~~~~」、

——————————————

漫天飄舞著碎屑,地上盡是鏖戰過去後的廢墟。

冷月如霜。

仿佛一只看透人心的眼楮

一身紅衣的女子和白袍男子並肩站在一座只剩下支架的塔頂,默然相對。

他們的腳下,是一面水鏡。

水鏡呈夢幻一般的淺藍色,淺淺泛著波紋。

上面游弋著金色符咒,聚攏又散開。

而在水鏡中央,是一個金色琉璃盞。

二人衣袂飄飛,這一刻,似乎很近,卻又是天塹一般的遙遠。

他們曾經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然而這一刻,卻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紅衣女子終于忍受不了這難堪的沉默,肅然發話︰「墨言卿,你準備將魔尊怎麼辦?」

白衣的男子靜了許久,淡淡道「當然是將他打得魂飛魄散,難道,你還想要放過他麼?」

那聲音,在這無邊的夜色中,有一絲蒼涼之感。

白素心一滯,一仰頭,不知為何在這一瞬間那白袍的男子眼角竟然閃過一絲亮光,仿若流星劃過天際,璀璨晶瑩。

顯然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看見那絲亮光,很快地偏了偏頭,便照常冷冰冰。

「額……」白素心中涌動起一種想要把他臉頰上那顆淚珠擦去的沖動。

然而他毫無給她這個機會的意圖,她也只好訕訕地背過身去。

那個時候是整整一百年前。

那一年初秋,守護神墨言卿和聖使者白素二人花了一年時間終于在人間布出七十二星

宿陣,將魔尊封印進了一個八角形的琉璃盞,自然,這也費盡了他們二人的靈力。

這一段時間,他們都相當虛弱。

所以要站在這座籠罩神光的八卦塔塔頂,靠著吸取這座塔內部的靈氣恢復體內的氣場平衡。

天帝已經傳來命令,勢要將魔尊的魂魄打碎,令他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墨言卿雖然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的記憶,卻似乎還保有著一些對東方逸的殘存慈悲,每次凝視這個琉璃盞的時候,他的表情都相當復雜。

于是,日復一日二人對著這個八角琉璃盞沉默下去。

曾經那麼相依相戀的二人,剩下的只有遙遠的疏離。

你還記得嗎

窗外那被月光燃亮的海洋

你還記得嗎

是誰為你把夜點亮

為何後來我們

用沉默取代依賴

不知為何,月亮被一片雲遮住了,天際傳來行雲流水般哀怨嗚咽的簫聲。

白素無論如果輾轉反側也不能入眠,靜靜地站起身來,走向那個將魔尊封印的琉璃盞。

水鏡上符咒明明滅滅,她知道又有訊息從遙遠的天界傳來了。

——會是什麼訊息呢?

——無非就是天帝再次催促墨言卿立即將魔尊全部消滅,不給他任何反撲之機會。

然而,為什麼,墨言卿會每次找了些理由搪塞過去?

難道,他真的和那魔尊有某種牽連?

每次想到這里,白素就覺得腦中一陣鈍痛。

似乎有甚麼要破體而出。

而且……每當她看到魔尊的時候,心頭就泛出一種惡心之感!

……她很想將他整個除掉,可是如果這樣,墨言卿會傷心吧……

……她不想看他傷心……

……這麼久以來,雖然也許,他只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同伴」,

可是她自己心里明白,在她心中,已經對他長出了思念之芽。

不知為何,她就是容易淪陷在他的目光中……即使是那麼冷的目光啊……

靜夜中,白素伸手擎住琉璃盞,看著反射著光暈的琉璃,思緒萬千。

突然,從那個琉璃盞傳來一個聲音,充滿誘/惑,仿佛蘸了蜜糖一般︰「白素,你放我出去吧,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你和你身邊這個人,究竟有些什麼故事……」

「我,和他?」她疑惑不定的開口問。

是的,那個時候的她已經在那絕情池里被洗卻了和師傅的記憶,卻不知道為何每次凝視他銀發的背影時,心中就流過淡淡地悵惘之情……

她伸出手放在琉璃盞的蓋子上,卻又像火燒一般縮了回去︰「不,我不能放你出來,放你出來……墨言卿會生氣的,他會受天帝的責罰!!」

「白素,你果然太天真了。」魔尊的聲音帶著些奇怪的悵然,「你以為你們這樣回去,天帝就會不責罰你們,獎勵你們二人麼?我告訴你,他不會!!「

「你,你不要迷亂我們的心志!!」她下意識地低喊。

「……我迷亂你們的心志?哈哈,你難道真的不記得天帝那老東西的目的了?他不過是想拆散你們二人,不惜冒著讓墨言卿戰死的危險,將他派來人界!!白素,你最好和我合作,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樣傻乎乎地殺了我,跟著墨言卿回天界邀功領賞,你的結局就只有一個!!」

「是甚麼?」她下意識地開口。

「哈,如果你願意和我合作,將我放出來,我就告訴你。這個交易不錯吧?」魔尊在琉璃盞里發出一聲冷笑。

「……不行,我不能讓他生氣。」她心中無比掙扎,卻終于是收回了手去。

「你這傻瓜,他不會知道的,白素,你難道真的對他再也沒有一點

感覺麼?如果我告訴你,你們曾經是對彼此最重要的人……」

「對彼此最重要的人……」

「放我出來吧。」他成功地挑起了她的興趣,然後住口不言。

白素閉上眼,腦海中突然閃過不知何年何月的情景︰

「你這麼傻,我還沒有這樣沒眼光。」

「要是聰明一點,或許還可以考慮下。」

「額?」

「好了,你師父什麼也沒說。」

……是真的麼……

模模糊糊地,胸中涌起無限的悲傷和渴望……

為什麼,忘記了我……

「放我出來吧。」魔尊的聲音鑽進她心中,伸出觸手攪亂她心緒,「你放我出來,我就告訴你怎麼對付天帝那個老東西!怎麼贏回你這輩子的愛情!」

——可是……

——不要猶豫了……白素,其實天界對你來說,並不重要是不是?你在乎的,只有你最愛的師父,對不對?

她淚眼婆娑,過往的一點一滴,倏然都從她的心底深處涌起……

曾經的崇敬,曾經的愛情,曾經的山盟海誓,曾經的生死相許!

師父!——他們封鎖了我們的記憶……

為什麼,神仙們都那樣自私?

我們,有什麼義務和責任替他們浴血奮戰,而且還要犧牲掉我們最寶貴的愛情呢?

她猛烈地搖頭,食指和拇指就要旋開那琉璃盞的蓋子。

魔尊大喜,在里面左沖右突,瘋狂地嘯叫著︰「對!就是這樣!白素,你放我出來吧!我知道你都想起來了,你為什麼還要替天帝那老東西賣命呢?你忘了麼,你忘了你一進入天界的時候,那些人就把你綁在驅魔柱上,要用三味真火來焚燒你這麼一個小小的孩子!你忘了麼?!你忘記你那只可愛的幽寶不過是偷了一顆仙丹,卻要讓你入輪回麼?你忘記在你師父和你第一次打敗我的時候,你們花費了那麼大的努力,卻被天界那些該死的老頭子誣告說是和我同謀!哈哈哈,我真的不知道墨言卿怎麼可能忍受得下去?白素,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女子,你放我出來,我會回到魔界去,再也不會危害人界,天帝和那群老頭子也再不會找到我的下落,就算找到了,那時候你和你師父早已攜手離開,從此再也沒有什麼勞什子的責任和使命,這三界,你們想去哪里就去那里,難道不好麼?」

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最銳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著白素的心扉。

……是啊……

……我多麼想和師父一起離去……

可是!

——不……

不是……

是的,那個人是我一直深深眷戀著的……

可是!

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所以,他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

我永遠不會背叛他……

寧可死,也不會背叛他!

這就是白素的使命和愛情!

白素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抓住八角琉璃盞那雕刻著猙獰符咒的蓋子,心中已經作出了決定。

魔尊以為她已經松動,期待地在琉璃盞中閃出瑩綠色的光芒︰「白素,來吧,放我出來!——乘著墨言卿還沒有醒來,放我出來!」

「——誰說我沒有醒來?」

一個冷冷的,似乎比滿天寒星加在一起還要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白素伶伶地打了個抖,手一松!

——他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難道,剛才那一番對話,全被他听了去?

她登時又驚又喜。

難道,他也回憶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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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回憶起來了他們之前的一切?

太好了……

她帶著滿月復的盼望和柔情,顫抖著抬起眼楮。

閃動的睫毛,就好似撲火的飛蛾!

她期待著……

期待著那最崇敬和深愛的人,以同樣溫柔的目光看著她,回應她的這份熱烈和忠誠!

可是,她失望了!

她看見的,是一張冷冷的臉。

不,不僅是冷。

還帶著些許的鄙夷和不屑。

墨言卿的身軀巍然不動,銀發閃著匕首一般肅殺的光芒,俯首看著白素,冷酷道︰「怎麼?聖使者竟然要放魔尊出封印麼?」

「不,我沒有!……」白素倒退了一步,嘴唇顫抖。

他的表情,和他的話語,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鮮血淋灕。

她哀怨地咬了咬唇,手下意識地一松……

那琉璃盞便往水鏡里墜去!!

瞬間,琉璃盞中一點左沖右突的瑩綠色光芒大作!

那是魔尊的力量!!

剛才,白素雖然沒有給他解開封印的蓋子,卻也令它松懈了些許!

而且,這封印魔尊的力量,原本就是白素和墨言卿二人的靈力構築而成的封印。

在這一瞬間,白素被墨言卿冷酷的話語打擊得遍體鱗傷。

她的真氣渙散,再也無法凝結,封印也隨之減弱。

魔尊深知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他鼓出最強的光芒,試圖憤然反擊!

——只有這一刻!

「你不要垂死掙扎了。」墨言卿面色不動,再也不看白素,伸手下去,撈起那只金色琉璃盞,手心中涌出一簇純白的靈光,硬生生地一寸一寸,將那魔尊的瑩綠色幽火壓了下去!!

「不!!你這混賬!!!不能殺我!!!你難道不記得了麼,我是你的兄弟,你最好的兄弟啊!!!」魔尊尖利地叫囂著!

「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墨言卿面色冷峻,一伸手,目中煞氣頓生,那琉璃盞竟然在他掌心中融化!

瑩綠色的亮光一點點消散……

瞬即,幾不可見……

「你……你殺了他?」白素勉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他……他……」

墨言卿掃視了她一眼︰「這是天帝的旨意,我想你也不敢違抗吧?現在本神要回天庭了,你請自便。」

「不,不要丟下我!」她驚惶地沖上前去!

「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我。」他冷冷地在身後築起一道障壁,生生地隔絕了他和她,「你自己走吧,如果你不想我公開你要放走魔尊的事情。」

「我,我沒有要放走魔尊的!」她心中一片死灰——他,她最愛的人,最信任的人,竟然不信任她!

「好了,這些我都不管了,我要走了。」他無意再听她多說,一揮衣袂,就準備離去。

她絕望地跌坐在水鏡邊……

最終,她鼓足勇氣,對著遠去的白色身影發出一聲大喊︰

「師父,你忘記我了麼?你不是答應和我一起去一個開滿桃花的地方麼?」

他沒有回答。

似乎根本沒有听見。

或者是,渾不在意。

「師父,你不是答應我,此生此世一定可以和我在一起,永不分離的麼?!」

他衣袂飄飄,駕了一朵雲,飛身躍上。

「師父!!!……嗚……」她心若死灰,跌坐在地上,已經如同朽木般絕望。

他走了。

帶著她全部

的希望,愛戀和*離開……

留給她一個遠遠的背影……

她的心,從此如同這黑夜一般孤獨冷寂,沒有任何光亮。

無處可逃……

這世上,最傷心的事情,大概是被自己所愛的人厭棄吧……

——————————————

然而,天總是要亮的。

第二日,天光照射之際,白素悲哀地發現自己還活在這個世間……

多麼想,就此消失……

她癱倒在那座塔之下,長發散落在地上,宛如一幅最淒涼的畫卷。

太陽慢慢升起,白素微微張開一絲眼楮,卻發現自己的頭發,反射著一片銀光!

她驚訝地抬起頭,默默凝視著自己的頭發,發現她的滿頭青絲,竟然在一夕間,全數變為銀色!

她輕咳了一聲,嘴角綻放出淒涼的笑意,伸出手,捏起自己的一根發絲,慘笑道︰「*白頭……哈哈……這種事情,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不過,那樣也好,就可以,更接近他一點兒……」

她再次閉上眼,沉入混沌。

紅顏白發,被銀發襯托得更加美麗的容顏上,呈現刻骨的悲傷!

如果能不再醒來該多好……

「咳咳……」她半明半寐之際,身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這里還有人?

——不會吧,這兒已經是一座空城,早就被他們二人以術法將所有的居民給驅逐了出去,以避免受到他們和魔尊大戰的傷害。

這兒已經是一座空城,早就被他們二人以術法將所有的居民給驅逐了出去,以避免受到他們和魔尊大戰的傷害。

可是為什麼這樣的空城,特別是在這座神力非凡的八卦塔旁邊,竟然還有人?!

她的心里早已失去了生存的意志,這樣的一個聲音並沒有足以令她鼓起一點好奇來。她依舊保持著那靜止的姿態,沉溺在她的悲傷里。

他走了,她已生無可戀。

「姑娘,你是……」她雖然不動,那男子卻發現了她。

披散著一頭黑發爬了過來,語氣中似乎很是疑惑。

白素撥了撥覆蓋在面上的銀發,那男子微微咦了一聲,似乎也很訝異這樣年輕的一個女子,卻是紅顏白發。

白素心中倏然升起一種類似與憤怒的情緒,吼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姑娘,我沒有別的意思,啊對了,你是誰?……而我,又是誰?」

白素這才很不情願地睜開眼,睨視了一眼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人。

真是好笑……

可是這一眼,她全然呆住了。

繼而,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這個男人黑發高鼻深目,身材高大,正是東方逸!

「你……你怎麼沒死?你不是被師父打得魂飛魄散了麼?!你……」她慘笑一聲,「難道你真是命不該絕,而我要死在你的手上?」

「額?姑娘,你說什麼?」「東方逸」疑惑地看著他,揉了揉自己太陽穴。

「你不要裝傻——想殺我麼?來吧。」她閉上眼楮,閑適地躺倒在地上,心中一片寂靜,「我已經不想活了,過來,盡管殺。」

「……姑娘,我平白無故為什麼要殺你?」

「……你覺得裝蒜很好玩麼?」白素實在不想和他廢話了,「我師父已經走了,我一個人打不過你的,你殺了我吧,快!不然我也許就要反悔了!」

「姑娘,我是真的不明白你說的什麼,你是誰?我是誰?而你師傅又是誰?這兒又是哪兒?」

‘東方逸’依舊滿臉茫然,看起來的確不像作偽。

「你……」白素終于爬起來,呆呆地看了看他,腦中倏然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

,「你失憶了?」

「失憶?我以前是什麼人?姑娘請你告訴我吧!」‘東方逸’不依不饒。

「……」白素冷笑一聲,「你是殺孽累累的魔尊。」

「魔尊?魔尊是什麼?不是人嗎?不可能吧,我明明是人……」‘東方逸’苦惱地糾結著自己的黑發,然而白素看地清清楚楚,在陽光下,他明明是有影子的——他已經是一個人!

白素心頭猛地一凜,接著明白了,不由得心頭顫抖——

這決不會是師父的疏忽……

師父啊……你還是沒有忘記你的兄弟……

即使他已經化身為魔,罪行累累,罄竹難書,你還是給他留了一條生路!

怪不得,昨晚,他捏碎琉璃盞的時候,面上流露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似乎是悲傷,又似乎是……塵埃落定的安穩。

她知道,在天界,頂出色的仙人可以除去一個魔身上的魔性,將其封印起來,在重塑一個肉身,將其殘存的善的一面保留下來,等于說是重新塑造一個命盤!

然而,從來沒有人對魔尊這樣做過!

因為風險太高,而且對自己靈力的損耗,幾乎是致命的!

而師父,他這樣做了……

只為了,重塑一個他心中的「東方逸」!

淚珠滾滾而下。

而「東方逸」看著那哭泣的白發女子,心中憐惜之心倏起。

他拉住她︰「你怎麼了?你不要哭啊,我在這里,沒人敢欺負你的。」

白素淒涼地笑了笑,心中卻有些淡淡的安慰。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朗聲道︰「你要好好活著,為了墨言卿!「

「墨言卿,墨言卿是誰?!」

「你連他也忘記了……不過,忘了也好!」白素昂首望著天空,「請你記住,你之所以還能活著,都是因為墨言卿,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那你呢?」他看著這個女子,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自己的記憶已經是白紙一片,和她寥寥數語之後,他卻似乎對她微微動了心。

「我?我是墨言卿的徒弟白素……你不用記得我了,再會。」她往前走去,縴細身影劃出一道亮麗的弧線!

「喂,白素——!!」他在身後呼喚她。

「嗯?」她沒有停下腳步。

「你不能留下麼?」

「不能。」她依舊執著地往前走去,「我要去找他,不論他還要不要我,我都要去找他!」

「那個人,真幸運啊……」東方逸喃喃嘟噥道。

他下意識地一低頭,卻發現地上有一塊金色的東西。

看起來,似乎是一個什麼器皿的殘片。

心中微動,他想那大概是那位白素姑娘留下來的,便籠在袖中。

他想一直記著她……

——後來,這個已經被鏟除了所有魔性的‘東方逸’,開創了軒轅大國。

改名軒轅寒,登基為帝。

而他手心的那塊金色殘片,一直被作為代代皇帝最珍貴的信物,埋藏在皇宮「隔絕密室」的底部!

經過了不知多久的掙扎,白素終于回到了天界。

經過魔尊一役,白素已經相當虛弱。

再加上被師父拋棄的痛楚,她只覺得自己的形體都要消散了。

唯一的心願,不過是再見到師父一面。

她已經想清楚了。

假若師父執意不要她,她便從誅仙台上跳下去。

永生永世,都滅了這個上仙的身份。

永生永世,都忘了他,都忘了這一段熾烈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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