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坐在我對面的展言隔著整張餐桌伏過身來,然後他有一些粗糙的大拇指輕輕拂過我的下巴,帶走了一粒米飯。
我肯定我紅了臉,然後我笑了笑。
「去休息吧,我來洗碗。」展言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和我說。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旁邊,很是好奇地抓起他的大拇指,就在前一分鐘,它還停留過我的下巴。
「有繭唉。」我像是模到了一個寶藏的孩子,驚奇地說。
展言輕笑出聲。「握手術刀久了,當然就會有。」
「嗯。」我又模了模他的手掌。
「去休息吧,臉色蒼白不怎麼好,說話也沒什麼精氣神。」展言有些擔心。他看著我放開他的手,按壓著自己的肚子,連忙一把鉗住我的手腕,將我身體的重量放在他的懷里。「痛經了?」
痛,月復痛,小月復痛,不!是整個肚子都被帶著抽疼起來。這疼痛一波一波的,像是海浪連綿拍打在沙灘上。
我呲牙咧嘴地抗議。「你就別老這麼正直著和我說痛經兩個字好嘛!」
「好。」展言一口就答應,「我幫你弄個熱水袋,能緩解一下痛經。♀」
「唉。」我嘆了口氣。和醫生住在一起,或許他給你做面條的時候,不會面條特別像腦子里病變之後的組織就很好了!
我半倚著展言,被送上了床。
「好好躺著。」展言撫開落在我額頭上的一縷碎發。
我躺在床上,或輕或重地揉著我的肚子,此刻,痛苦像是一座一座大山從我的肚皮上碾過。讓我覺得沉重而無力。
手機響了,我掏出一看,竟然是付秉軒。他找我?我的心沉了沉,然後接起了電話。
「秉軒。」我輕輕叫了一聲。
手機是接通了,可付秉軒那邊一陣沉默。我的眼皮跳了跳,感覺到一股不對勁。
當人一感覺沉默讓自己無所適從的時候,他便會忍不住先開口,而同樣,我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我控制不了著急地問他出什麼事情了,只會讓自己現在不可看清的形式更加糟糕。
「你在哪?」經過一段不短的沉默,付秉軒的聲音有些深林深處的幽靜。
我還來不及回答,疼痛又是一陣襲來,把我的腦子神經用一把銀剪子剪斷,我無助地申吟了一聲。♀
「楚月,你怎麼了?」付秉軒听到了,所以他關心的問我,之前有一些質問的語氣被他丟到了九霄雲外。
我死命地按著肚子,整個人側過來,弓起背,把肚子往身體里壓了又壓,似乎這樣會好受一些,疼痛會輕一些。
「楚月!」付秉軒有些著急了。「楚月,你沒事吧?楚月?」
我咬著牙關,硬繃繃地蹦出幾個字。「我沒事。你別擔心。」
「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付秉軒飛快流利地說,這一次的詢問,我明白已經不是剛開始那種懷疑與森冷了。
可是我根本顧不上說話,疼痛像是要把我攔腰截斷,我只能無助地發出申吟,幾乎無意識地哼著︰「好痛痛。」
「楚月!楚月!。」手機那頭的付秉軒著急而憂慮。
這時候,走廊響起展言的腳步聲,我長長吸了一口氣,從毯子中伸出一只手,把電話掐斷了。付秉軒關切的「你在哪里?」被我掐斷在一半。
展言看見我的樣子,快步走過來,手掌柔和地安撫著我的肩頭,另一只手將熱水袋放在我月復部上。
「乖!乖!」他像是在哄小孩一樣,哄著我。又指引著我的手抱住那熱水袋,按壓在下月復,而他的大手有技巧與指法地揉著我的月復部。
突然,我的鼻子一酸,有一種想要哭泣的感覺。我只是用楚月明亮的眼楮看著他,看著他並沒有多大關心擔憂的臉龐,可就是那眉頭的微微一皺,嘴角的一絲僵硬,讓我在這一系列微小的改變里感知到展言對我的擔心。
「乖!」他又說了一句。
我哭笑不得,心中是萬分喜悅。「乖你個頭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月復痛是一陣一陣的,在一陣走與一陣來之間有一個緩沖,那個時候沒有疼痛。
在月復痛稍微緩解,我的手機又響了,我以為像之前幾次一樣都是付秉軒,沒想到卻是肖?。
我看了看手機,對著一只用同一速率按摩我月復部的展言說︰「我好多了,你去洗碗吧,我睡一會。」
「好,疼了,叫我。」
我注視著展言離開,然後接起了肖?的電話。第一次,肖?沒有讓我說一句話,就劈頭蓋臉地說︰「你到底在做什麼!不是你說要弄呂美美的嘛!你現在把小霞送進派出所算個什麼事情!楚月!你到底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你現在在派出所嘛?」
「我一接到小霞的電話,我就跑過來了,楚月,這是你自找的,我告訴你,呂美美也在派出所,而且付秉軒也在!」
「付秉軒懷疑是我做的了嗎?」我按了按熱水袋,熱水袋便親了親我的月復部。
肖?冷笑一聲。「不就是你做的嘛!你到底想干嘛?!」
「付秉軒懷疑是我做的了嗎?」我重復道。
「是!呂美美說一切都是你和小霞聯合要毀了她,包括她為什麼會進那個酒店房間,她從小霞那里得到的什麼樣的消息,她為什麼會做出那些行為與動作都是因為她被下藥了,被小霞下藥了。你。」肖?突然很解氣地說︰「你是一切的主謀!」
「你親手把破綻和證據送到了呂美美手里。楚月!你到底想干嘛!你瘋了嘛?」肖?緊接著說。「你要瘋別拉上我和小霞啊!」
疼痛又一次襲來,我幾乎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件現下的處境,現在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我該怎麼做?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痛!好痛苦!
「楚月!你就是個瘋子!瘋子!」肖?有一些氣急敗壞。「你知道付秉軒如果相信,他會怎麼對付我嘛!你是要對付我吧!」
我長長吐了一口濁氣,只能按照意識繼續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躲在門外听見他們的對話的!你到底想干嘛?」
我竟然還笑了笑。「我真的什麼都不想干!」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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