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這樣的稱呼,听起來還真是親密又自然。♀
夏悠頭一次听到有人這樣叫陸辰,不由得好奇地看向眼前的高挑女生,暗忖著——這女生到底什麼來頭?她和陸辰學長之間又是什麼關系?難不成陸辰和輪滑社之間的那點貓膩……就跟她有關?
不待她想通一二,陸辰已轉頭看向她,神色神色中隱隱帶著促狹︰「夏悠,你別誤會,我和她沒什麼。」
夏悠模模鼻子,覺得有些不明所以,她明明什麼都沒說啊……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很識趣地對陸辰說︰「那個,你們先慢慢聊,我在這周圍溜達溜達。等會兒管理費拿到手,學長了一定記得轉交給我,不然我這顆腦袋就保不住了!」
陸辰猶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順了她的意思︰「也行,那我跟左彤說幾句話,順便幫你把管理費要來。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別走太遠了。」
夏悠點點頭,忙不迭地往場地邊緣走去。
她不願給人當電燈泡,但又實在是好奇心過盛,于是一邊挪著步子,一邊留心听著陸辰和左彤的低語,恨不能扒出來什麼天大的新聞。
如此心不在焉地走路,所帶來的直接惡果就是——夏悠走著走著,突然听到有人飽含怒意地沖著她吼了一句︰「哎呦我靠!」
夏悠一時也沒搞清楚狀況,莫名其妙就挨了這麼一句罵,氣得直結巴,低頭瞪著那個蹲在地上的長發男生,「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趁著她張口結舌的功夫,長發男生已經站起身來,擰著眉頭,居高臨下地訓斥她道︰「我說小丫頭,你閑溜達倒也看著點腳下啊!這是要踩死我嗎?」說著,他垂下眼簾,瞧了瞧自己的手背,悶聲感嘆道,「嘖,這一腳踩得可真是夠踏實的。」
夏悠這才明白了事情始末——剛才自己心不在焉地走來走去,竟然一不留神踩了他的左手。而且,從他手背的紅腫程度來看,這一腳確實不輕。
她心里有些愧疚,忍不住暗自替他辯白——剛才情況特殊,所以那句「哎呦我靠」可以理解為發泄疼痛的感嘆詞,而不是無禮的街頭粗口。所以這個留著長頭發的文藝小哥,應該也不是那種滿嘴髒話的不良少年。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夏悠低垂著眉眼,輕聲向身邊的男生道歉,「我沒看到你蹲在旁邊。」想了想,她又低低地問了一句,「是不是很疼?」
「不疼。」他雖不是矯情的人,卻也不是陸辰那樣的謙謙君子,于是,調侃的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不過出于生命安全考慮,小丫頭以後走路還是別盯著陸辰那小子流口水了。」
夏悠這只充滿好奇心的小貓,雖然看起來明眸善睞、和順可人,可到底不是任人揶揄的善茬,尤其是被人當作無知花痴少女的時候。
她模仿著長發少年的語氣,像模像樣地說︰「同樣出于生命安全考慮,你以後還是不要隨便把手放在地上了。」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他忍俊不禁,「要不是為了換這個倒霉的杠9陶瓷軸承,我至于蹲在地上等著讓你踩?」
「杠9陶瓷軸承?」夏悠下意識地重復著她听不懂的專業名詞,而後喃喃道,「原來是修輪滑鞋的啊,我還以為你也是輪滑社的人呢。」
長發少年似乎覺得她有趣,抿著唇笑了笑,卻也沒說什麼。♀他又自顧自地蹲子,不再理睬夏悠,繼續折騰那些七零八落的輪子和軸承去了。
可即便他什麼都沒說,半分鐘過後,夏悠還是訕訕地改了口︰「原來你真是輪滑社的人啊,我還以為是修輪滑鞋的。」
因為就在剛剛,傳說中掌管輪滑社財政命脈的「羅剎」左彤,已和陸辰並肩行到了夏悠身邊。並且,這位氣場十足的掌財人低頭看向蹲在一旁的長發小哥,恭恭敬敬地說︰「老大,換軸承這種小事,以後就交給弟兄們吧!」
假如這時候有人遞過來一副墨鏡給這位輪滑老大,順帶著替他點燃一支雪茄……那可真是格外有趣的情形,就像校園偶像劇里突然混進了一個黑幫大佬。
夏悠怎麼想都覺得自己腦子的畫面有種莫名其妙的喜感,于是一不小心沒憋住,悶著頭吃吃地笑起來。
「行了,都別在這給我添堵。」長發少年已經把手里最後一個軸承裝好,他站起身來,隨手拍拍衣角的灰塵,然後對著左彤發號施令,「你,那邊抱柱子壓腳腕去。」他隨即看向陸辰,「還有你,把這悶頭傻笑的危險品給我拎走。」
「危險品?」陸辰不明所以地追問,「什麼意思?」
老大的視線若有似無地從夏悠面頰上掃過,帶著點捉弄的意味︰「拎走了自己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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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及時將這學期的社團管理費上交給社聯財務部,陸辰和夏悠兩人離開d樓後,立即沿原路返回大學生活動中心。
路上,夏悠一直灰溜溜地跟在陸辰身後,無論陸辰如何變化著花樣詢問她和老大之間的事,她就是絕口不提、打死不說。
夏悠當然知道老大所說的「危險品」是什麼意思。雖然她理直氣壯地認為是長發小哥的自我保護意識不強,活該挨踩,可她還是不能將當時的情形描述給陸辰听。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得不繼續解釋自己為什麼走路的時候會走神。
更何況,方才她也見識了老大在輪滑社里的威嚴,不由得就擔心自己會被這位輪滑大佬的追隨者通緝。輪滑社那幫流氓,她可招惹不起。
夏悠固執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她鐵了心的要以無辜應萬變,陸辰自然也毫無辦法。
他很識相地不再提什麼危險品,話題一轉,又說到了輪滑︰「上個學期一直忙著處理社聯的事情,算起來我也很久沒去輪滑了。今天看到他們,還真是心癢癢。」
「學長準備回歸輪滑大軍?」她本是隨口一問,並沒動什麼歪心思,可當陸辰點頭的時候,夏悠陡然想到四個字——機會來了。
只要她也混進輪滑社,還愁沒機會八卦?瞧著陸辰和左彤也能猜到,輪滑社必定是個緋聞聚集地。
她忙不迭地想確認陸辰是真的會去輪滑,然而嘴上卻故意說著反話︰「我听人說大三功課很多的,而且這學期社聯里的事情一定也很讓人頭疼,學長真的能抽出時間輪滑嗎?」
陸辰彎起唇角笑了笑︰「當然可以,別忘了社聯的‘時間管理方案’就是我一手策劃的。」
她心里有了譜,說起話來便也多了三分底氣︰「我知道學長很擅長支配時間,可我想著,就算你再怎麼喜歡輪滑,也還是應該多多休息的,畢竟身體健康更要緊嘛。」
「小姑娘怎麼突然懂事起來了?」那樣赤誠的關心,讓陸辰忽然心有所動,他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夏悠的頭發,語聲里都帶著笑意,「我們還年輕,怕什麼辛苦。」
夏悠不習慣這樣親昵地動作,登時怔住,嘴巴張了張,很想說句「學長請自重」,但為了八卦大業,最終還是忍住了。
她沖他笑了笑,或者更恰當地說,只是露出了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學長,其實我也想跟你們一起輪滑。」她這樣向他宣布,直率而天真,仿佛她根本不是為了滿足自己強烈的八卦之心。
陸辰其實很少揶揄他人,總告誡自己言多必失,毋寧三緘其口。
可不知怎的,此刻,他饒有興致地望著夏悠那雙晶亮的眸子,突然就很想逗逗眼前的小姑娘︰「你不是說‘不要和流氓為伍,輪滑什麼的,還是繞道走’嗎?」
「快別提了,那句話我說完就後悔了,真的呢!其實我打心底里喜歡輪滑社的氛圍,感覺大家一起練輪滑,特別熱鬧特別親切。可惜我當初錯過了招新,後來就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加入社團。」夏悠同學態度誠懇地說著謊話。
這套說辭包含多大的水分,陸辰不是不清楚。可他始終認為男生應該沉穩大度一些,不能像老大那樣,總是拿女生尋開心。所以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夏悠一眼,對她的熱情陳詞不置可否,而後自顧自地繼續行路,仿佛她什麼都沒有說過。
「學長你就可憐可憐我,把我帶進輪滑社,行嗎?報名費啊管理費啊什麼的,我明天就全都補上,好不好?」夏悠正準備施展自己軟磨硬泡的功夫,不巧兩人卻已經到了活動中心門口。她望著幾步開外的大理石台階,忽而靈機一動,楚楚可憐地扁著嘴巴威脅陸辰︰「答應我吧,不然我就不進去交差了!」
「不進去,然後呢?」陸辰不動聲色地反問。
夏悠吱唔半晌,末了悶聲說道︰「然後我、我就把管理費全都私吞,明天直接提著腦袋去見部長……」
「真是小姑娘脾氣,我答應你就是了。」陸辰到底還是忍俊不禁,略帶著些寵溺地說,「現在可以跟我去財務部交差了吧?」
夏悠忙不迭地點頭,生怕稍一遲疑他就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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