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因為咱家女主暈(睡)過去了,所以主要以咱們師傅的角度來寫……
作者在煽情方面實在能力欠缺,所以字數可能不是很多,姑娘們見諒喔∼
孟修將沉睡的孟真抱起來,放在房中唯一的短榻上。
他被關在這里許久,吸了太多的迷香,身體虛弱得厲害,此時亦是冷汗涔涔。
如今他的眼楮已然清明許多,雖比起常人來要差上許多,可是只要離得近了,還是可以看得稍稍清楚一些。
想這三年來,他竟是第一次看清她的樣貌。他原本並不好奇她的樣子,只道是有朝一日,他總要離開,所以他將這份師徒情誼看得極淡。以往只是听她脆生生地師傅前師傅後的喊他,初時總是不習慣,但這些日子以來,沒了她在身邊嘰嘰喳喳地吵他,他竟覺得更不習慣起來。
偶爾會忍不住回想起這三年的時光,竟是他難得輕快讓他舒心的一段時光。
她腰間掛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小荷包,孟修知她總喜歡在里面裝幾顆糖來甜嘴。她素來不愛吃苦的東西,可是這次,饒是讓她吃了一次大苦頭。
伸手取下她那個小荷包,里面的東西有些讓他熟悉的輪廓。孟修反手倒出來,一塊小巧的玉佩落在手掌中。
那是他走時,托柳四娘交給孟真的那塊玉佩。
當時他囑咐柳四娘,要她告訴孟真,將這玉佩當了。他原本想著,以孟真的小聰明,該是能明白他的意圖。城西的那家當鋪里有他早先安排的人,若是孟真拿著玉佩去那家當鋪,至少會有人將她安排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不想孟真追過來,可沒想到,她竟真的找到這里來了……
那顆毒藥,其實是他讓柳四娘準備的。柳四娘難得很听他的話,是個可以放心利用的人,她在孟真被捉之前便提前通知了他。
他知曉孟真怕疼,往日里一點小小的傷口便能讓她兜著眼淚喊疼一整天。他更是曉得,那個女人將孟真捉到這里來意味著什麼。他生平最厭惡受人擺布,所以他不允許讓自己有軟肋存在。
三年前,孟真的命是他救的,並且依她的意思,洗去她腦中讓她傷心絕望的記憶。可沒想到,她一覺醒來,竟將所有的事情忘得干干淨淨。她以前的日子究竟有多難過,他不想探究。當初他肯留她在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那時沒了記憶的她就像是一張干淨的白紙,而恰巧,他厭倦了那些心思雜多的女人……
孟真被帶進來時,他心中仿若有根弦被狠狠地撥弄一下。他不肯回頭,耳朵卻比平日敏感十分,听到身後她隱忍不住的嗚咽……
她一定是疼極了,所以那聲「師傅」她雖喊得小聲,卻一口震斷了他心底的弦。
他還是忍不住,阻止了那個女人。
就像之前柳四娘嘲諷他,先生嘴上說的冷酷無情,可縱然先生的確鐵石心腸,對孟姑娘怕也硬不下這份心吧……
他以為,孟真的命既是他救下的,就算現在償還給他也未嘗不可,柳四娘卻比他要更早地看清楚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故而孟真將那顆毒藥塞進嘴中的時候,他竟真的害怕了。
什麼時候起,他將別人的性命看得這樣重了?明明沒遇到她之前,他手上不知已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推門聲響起,那個女人問他︰「敘舊的話可是說完了?」
孟修起身,目光卻仍是放在孟真身上︰「我洗去了她關于見到你的所以的記憶,你無須擔心她會將你的事情說出去……」
「所以?」
「所以,」孟修語帶堅定,轉而看向她︰「我要她平安無事!」
「這個很容易。」那個女人輕笑︰「我可以保證不再傷害她,可是安大哥,這是不是表示,你答應我了?」
孟修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繼續說道︰「我要親自將她送出去,你派人去準備。」
「這我恐怕不能答應你。」那女人笑得愈發嫵媚︰「安大哥且放心,我既看明白這丫頭在你心中的份量,便不會輕易動她,難得我又找到你的一根軟肋,自然要好好將她留著。你放心便是,我還沒笨到現在便了結了她。」
孟修冷笑一聲︰「憐縈,你的為人,我早便信不過了。」
「安大哥說笑了。」那女人的語氣亦是漸漸冷起來︰「不若這樣,我們各退一步可好。這丫頭是跟著六兒的駙馬來京城的,同行的還有宋太尉的佷子宋楚雲。這丫頭倒是命好,現在住在宋太尉府中。我雖不能讓你將她送回太尉府,但恰好今日老佛爺留六兒和駙馬在宮中看戲,不若找個機會,將這丫頭交給那個駙馬如何?」
「林長清麼?」孟修並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他伏子,將手放在孟真的耳際婆娑幾下,開口問道︰「真兒,可是能听到我的話,林長清是誰?」
孟真依舊閉著眼楮,睡熟了一般,卻是在他話音落下後,張口吐出兩個字來︰「狐狸……」
孟修怔了怔,又問︰「宋楚雲呢?」
孟真眉頭緊了緊,吐道︰「紙老虎……」
孟修拿不準她話中的意思,只得再問一句︰「誰待你好一些?」
孟真的睫毛忽然煽動幾下,就在孟修以為她要醒過來,卻見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仿佛想到什麼讓她難過的事情。她雙唇動了動,小聲呢喃︰「師傅……」
孟修收回手,堪堪站起身來,他將心中的微顫壓上一壓,轉身對那個女人說︰「便將她交給林長清吧。」
那女人呵出一口冷笑來。
傍晚時分,六公主和駙馬的馬車從皇宮駛出來,趁著天色還有清明,車夫趕著馬車快速向公主府駛去。
就在快要到達公主府時,馬兒突然受驚了一般揚蹄而已,車夫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馬兒安撫好。
車廂的簾子被人撩起來,林長清不悅問道︰「出了何事?」
車夫忙下車去看,很快跑回來回稟報︰「駙馬,有個姑娘昏倒了,身上好像受了很重的傷……」
「駙馬,」六公主攀上他的手臂︰「定然是個可憐人兒,我們先將她帶回去,找個大夫診上一番在說可好?」
林長清回頭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笑道︰「那便依你的意思……」
車旁的侍衛得了命令,上前將那姑娘抱了起來。
剛要落下簾子的手忽然頓了一下︰「等一下!」林長清神色一峻︰「將她抱過來!」
「怎麼了,駙馬?」
林長清的表情立即變得諱深起來︰「怎麼是她?」
公主府的馬車駛走時,不遠處的座小客棧中,一扇窗子輕輕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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