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不可言 074.放狗咬人

作者 ︰ 葉十七娘

「之矣,如果你真的不希望我娶親,我可以拒絕,你知道的,無論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听你的。」

胡小七這般深情款款的模樣,讓岑之矣覺得自己真是虧欠他了。

岑之矣騎虎難下,只能裝縮頭烏龜,躲進自己的房里。

*上的那個人已經醒過來了,他勉強睜開眼楮看著岑之矣,氣息虛弱的問︰「這是哪里?」

看見他醒來了,岑之矣將剛才的難受拋之腦後。

岑之矣彎腰,模了默他的額頭,俏皮的說︰「陰曹地府呀!」

那人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容,道︰「陰曹地府里哪有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岑之矣難得會害羞。

她是那種遇到軟柿子就捏一捏,要是被人捏就立刻發蔫的人,她紅著臉高興的說︰「我們這里是岑家莊,隸屬寶慶府,支江河水從我們村前流過,我是從河灘上把你撿回來的。」

「原來我到了寶慶府嗎」那人頓了頓,然後又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日後必當涌泉相報。」

他才剛醒,岑之矣也不好開口跟他算藥錢,便學著他文縐縐的回復,「不過是舉手之勞,合足掛齒!」

只見那人嘴角一彎,那笑容如開滿了絢麗鮮花的山野中,飄來的一陣香風,在岑之矣心里頭緩緩拂過。

那人又問︰「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岑之矣想了一下,然後道︰「我叫岑之矣,之乎者也的之,昔我往矣的矣。」

「我叫展雲飛,雲彩的雲,飛揚的飛。」說完這句,展雲飛咳嗽了一聲。

岑之矣連忙說道︰「你還有傷在身,別說話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端一碗粥來。」

說完,她也不听展雲飛的回答便跑出去了,雲飛揚眼角一憋,只看到了淡青色的裙角消失在了門邊。

十年間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他已經尋找了蘇清將近十年,天高地闊,他無法將每一處角落走遍。

那*似乎是一場夢,可是夢境卻又如此清晰,讓他清楚的記住了她身上的味道,她讓自己喚她婉柔。

婉柔,婉柔,溫婉輕柔。

名如其人,這正是他愛上蘇清時的感覺。

十年的時間,太過漫長,漫長到他腦海中蘇清的面容都已經逐漸模糊,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居然會從這樣一個鄉野女子身上,找到蘇清的影子。

他無奈的笑了笑,大概是因為剛才說話太多,消耗了元氣,他只覺得自己頭有些昏,遂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岑之矣熱好了粥端進房間,看見他又睡著了,也沒驚醒他,只是將粥放在了房間里僅有的一張簡易的案桌上,躡手躡腳的輕輕走出房去。

她再回次回到外面的時候,今日采摘的藥材全部已經鋪在了篾盤上,今日采的金銀花最多,滿院子都是撲鼻的恬淡清香。

岑之矣用木棍翻動著曝曬的藥材,皺眉道︰「娘,胡小七幾時走的?」

剛鋪好的藥材,又被她給翻亂了。

岑大娘將岑之矣手中的木棍搶了出來,「之矣,不是娘說你,對七好一點,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等著你,也算不容易。」

岑之矣漫不經心的道︰「又不是我讓他等的。」

岑之矣坐在矮凳上,側頭看著岑大娘,無精打采的說︰「娘,你們都說我失去了兩年的記憶,可我覺得不僅僅是這樣,我總是會做很多不同的夢,夢里面總是有一些我從未去過的地方和從未見過的人,還總是夢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胡小七人很好,可是他再好也讓我也喜歡不起來,我從來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可是我就是十分篤定,我喜歡的那個人肯定不是長成胡小七那樣。」

岑大娘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微笑道︰「我明白,你是喜歡他對你好,卻又嫌他長得不夠標致。」

「嘻嘻,還是我娘明白我。」

說完這句話,她收斂了笑容。抬頭看著天,良久後,落寞道︰「我分明不想嫁給他,可是一听到他要娶別人,心里還是會覺得有些難受。就像是我自己的東西,我不要用的時候,可以放置一旁,但是卻不允許別人拿走。」

忙碌的岑大娘終于停下來,她微微發怔,有些內疚道︰「你是娘生的,你心里想什麼,娘都知道。你心里把小七當成了自己的哥哥,你怕他娶親後,就不再理你了。是娘不好,一直都拘著你,也不讓你出去見見世面,所以你才會這麼孤單。」

岑之矣注意到了岑大娘的一樣,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這岑家莊多好啊,您就是趕我出去,我都不想出去啊!不過,您要是在每逢趕集的時候,讓我去看一看岑家班唱的花鼓戲,那就更好了。」

岑大娘佯裝怒道︰「好讓你再將銅板丟到人家臉上?」

「我那不是一時失手嗎?您不知道,這個叫做捧角兒,他唱得好我給他打賞啊!」岑之矣不滿的頂撞。

這才剛歇下,岑大娘又背著藥籃準備出門,臨走的時候她對岑之矣道︰「今天可能有雨,你看著點藥材,要是天變了就去隔壁喊小七過來幫忙。」

岑之矣正低頭看著地上的螞蟻搬家,頭也不抬的哦了一聲,岑大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見了。

過了一會兒,有幾個富貴裝扮的陌生人站在門口,有禮的問︰「請問這是岑大夫家嗎?」

岑之矣想都沒想,便回道︰「這是岑大夫家。不過,我們村里的大夫都姓岑,看您要找的是哪個岑大夫。」

為首的那人態度陳懇道︰「我要找的當然是醫術最好的岑道笙大夫。」

雖然他說話很有禮貌,可岑之矣就是覺得這人看著很礙眼,她故意說道︰「你們是來找我爹看病的?我爹在睡午覺,他最不喜歡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擾。」

那人笑道︰「不,我們是來找您的?」

听了這話,岑之矣心里就樂開了花,「你們是來找我的呀!難道你們剛才說的,岑家莊醫術最好的岑大夫,是指的我?我何時有了這麼響亮的名號?」

那人笑著搖頭,「不,我們要找的是岑大夫的女兒,岑之矣。」

然後,來人將幾個大箱子東西抬了進來,除了岑之矣看到到的綾羅綢緞,別的東西都放在箱子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不過光看著那幾個大箱子,岑之矣就覺得那是十分貴重的東西。

那人對著岑之矣拱手道︰「我們家主人想要求娶岑姑娘!」

岑之矣一心猜測著箱子里到底裝了什麼東西,想也沒想月兌口便道︰「你家主人是做什麼的,他年紀多大了,長得好不好?他為什麼想要娶我?」

為首那人看岑之矣似乎很滿意他們帶來的東西,便得意的說︰「我家主人不僅生得風度翩翩、儀表堂堂,他的身份更是了得,他便是這岑家莊的東家陸天遙。」

陸天遙,他不是有老婆麼?哦,好像是生病死了,岑老頭最後一次去治病的時候,岑之矣是跟著一起去的。

想到陸天遙看著自己的眼神,岑之矣就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岑之矣一生氣,抬腳就踢翻了她面前裝著綢緞的木盒,怒道︰「你們來之前是不是沒打听清楚,我岑之矣是個什麼脾氣。我呸,陸天遙算什麼東西,居然敢讓老娘做他的小老婆!」

那人被岑之矣這一句話給嗆到了,「不過是些鄉野刁民,我依著三媒六聘來提親,已經是給足了你們面子。丫頭,我們主人看上了你,是你的福分,別給臉不要臉,跟我們作對,日後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哎呀呀,我好害怕呦……」

岑之矣假裝害怕道︰「原本我只是想罵你們一頓解解氣,可現在你們卻不識好歹,非但不認錯,反而口吐惡言。現在我就讓你們知道,得罪我岑姑女乃女乃的下場。」

她將手放到嘴邊,吹了一記響哨,然後七八只大狗從四面八方的涌了過來,沖著這些人咆哮。

看著大狗們露出的森森白牙,那人被嚇得腿哆嗦一下,臉色更是變得蒼白,他放下了一句狠話,「你等著瞧吧!」

岑之矣看著他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樂得直拍手,「別害怕,他們不咬人的!千萬要慢點走啊,可別摔著了。」

睡夢中的岑老頭被岑之矣說話的聲音給吵醒了,他半披著衣服,叼著煙壺走了出來,問︰「你跟誰在說話呢,這麼吵!」

岑之矣樂道︰「陸家來了幾條瘋狗,說是要替他們主人提親,被我給嚇跑了!」

岑老頭看了滾得滿地都是的布匹,和幾口大箱子,擔憂道︰「你即便是不喜歡,也不要將他們得罪了。」

岑之矣滿不在乎道︰「怕什麼,除非他們不找爹爹看病,否則他們絕不敢亂來的。」

岑老頭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了,這是將散落在地的東西重新撿起來,放在了一旁。

岑之矣沒注意道他爹臉上滿布的愁雲,從廚房里將中午吃剩的紅薯拿了出來,去犒勞幾只大狗。

這幾只狗都胡小七家那只大母狗下的崽,也不知道那大母狗從哪里惹來的風-流-債,她一年一年的生下了這麼多只狗,都快把胡岑兩家給吃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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