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太傅府的書房內,大臣們排著長長的隊伍,等候魚子謙的接見。舒愨鵡
室外,夏日里最明亮的陽光,照耀著魚府的小花園,柳綠花紅,鳥叫蟬鳴,一派的盎然。可是這樣活潑熱鬧的景致,卻襯出小書房內的氣氛,愈加的沉悶。
一撥又一撥的大臣們,相繼的匯報著國事,盡管魚子謙已經心生倦意,卻也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在這些呱噪、無聊而又沉悶的敘述中,分析事態的輕重緩急,以便做出最合適的決斷。
皇帝的病情已經愈來愈嚴重,以至于不得不罷掉每日的朝見,由魚子謙代為處理。可是他卻讓魚子謙,不要將自己的病情加重的事告訴飛揚。
想到這里,雲飛揚心里更加覺得煩悶。
現在,嗦的戶部侍郎李孝微,念念有詞的看著手中的奏本,「自今年清明過後,連日暴雨,河南山東一帶,黃河多處決堤,災情十分嚴重的有齊東、齊河、惠民、利津等地受災民眾總計二十余萬;又,福興會反賊趁機聚眾生事,滋生叛亂,兵部領人平定叛亂。此次賑災和平叛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導致國庫空虛,若是北地再生兵亂,只怕是……我們真是再也拿不出銀子來了」
魚子謙略煩躁的擺了擺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對于戶部侍郎近日來每天都要哭上那麼一兩回的「國庫空虛,急需銀子」的言論,他已再不想重復听下去了,他暗自嘆了口氣,有些無力又無奈的回道︰「李侍郎放心,今年的兵事,定不再從你那里拿銀子了。我答應了不再難為你,可你也要給我盯緊了,花出去的銀子務必要落到實處,若是有貪污受賄之事發生,雖你是三朝老臣,我也不會給你留任何情面!」
魚子謙擲地有聲的最後一句的話令李孝微頗有些尷尬,上個月他的一個老門生,就是因為貪污之事被斬首,魚子謙這是在警告他。
李孝微未再言語,退了下來,兵部的徐齊昌趁此機會搶先開口道︰「六年前,君千羽將軍因黃河決堤之事,救援不及,被貶至漠北鎮守。今年黃河再次決堤,但鎮守山東的蕭季寒卻沒有收到任何處罰,我認為這不公平。」
魚子謙沒好氣的說道︰「蕭季寒他都死了,尸體也找不到,你讓我如何罰他?」
徐齊昌是個不善言辭的武將,紅著臉為自己辯解︰「我不是想找蕭季寒的麻煩,我只是覺得,黃河決堤乃是天意,並非人為可控,君將軍被貶值漠北快有六年,且不論他從前的潛龍之功,只單說他在鎮守漠這麼多年,為國所做之貢獻,也是在座的眾位望塵莫及的。」
說道這里,徐齊昌掃視了場內的每一位,繼續說道︰「他如今年歲也大了,也該回朝享享清福。」
當年君千羽被貶漠北,表面上是為了平息言官的憤怒,實則是將他派過去鎮守要塞之地,不過明升暗降調過來的把戲罷了,只不過知曉的人並不多。其中包裹徐齊昌這個君千羽的老部下,他為君千羽鳴冤也情在情在理的。
不過明升暗降調過來的把戲罷了,只不過知曉的人並不多。
魚子謙低頭,遲疑了片刻,看向徐齊昌,慢慢的道。「君千羽將軍鎮守漠北的功勞,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目前突厥人正虎視眈眈,死死的盯住了北方十六城。我只怕,君將軍前腳剛走,突厥人緊跟著就會發兵。要不這樣,我把君將軍調回來,讓你去守著漠北。只是,你能守得住麼?」
徐齊昌被魚子謙一席話給嗆得滿臉通紅,只能選擇默默的退下了。
再來,就輪到了吏部的程維時上場,「福興會的亂黨造反,將河南山東幾處地方的知府給殺了四五個,如今一時之間,也找不到這麼多人來替補,還請魚大人舉賢推薦幾位。」
這是笑話!若是太平時候,為爭知府空缺,這些人爭得頭破血流,也要去擴展自己的勢力範圍。
如今福興會的人,轟動群眾把知府給殺了,這些人一個個都成了縮頭烏龜。
「眾位將消息散播開,這屆舉子,成績在三甲之上的,哪些人願意上這幾處擔任知府,並願意跟我簽下生死狀,承諾三年之中,讓百姓安居樂業,我就選誰擔任。有貪生怕死之輩,總也有願意為國為民舍生忘死之人…」
就是這樣的一來一回,小書房內外,長長的隊伍直到傍晚才開始散盡。
此時,坐在大廳里等候了許久的天香書坊大總管,此時才得以接見。
看到了
大總管,魚子謙緊繃的神經才開始舒緩下來,他伸了個懶腰,自顧自的說道︰「想我魚子謙張狂了半生,自以為灑月兌,可是到頭來卻還是被困在了這朝堂之中,不得月兌身。你說我到底是圖的什麼!真懷念當初我們仗劍江湖,行走天涯的生活。」
想到這里,魚子謙幽幽的嘆了口氣,「哎!若不是因為我,你的這張臉就不會被傷到,以至于現在連個笑容都展不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天生冷血呢!」
那時,年少的魚子謙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他執意要捉拿嶺南雙絕,落入了敵人的圈套,若不是大總管相救,只怕是性命難保,可是那一戰之後,大總管的臉卻被傷到了,從生只能擁有一個表情。
雖然大總管的臉上,還是冷冰冰的模樣,可聲音卻能听出來些許笑意,「你以前不是總嫌我不夠嚴肅,鎮不住別人。如今好了,我都不用刻意去裝,別人只看到我這張臉,就會被嚇跑!」
魚子謙站起來走到大總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了,你不說話的時候還挺嚇人的,可你一開口就立馬破功。」
大總管仍是冰塊臉,鼻子里哼哼兩聲,也只有魚子謙才知道,他這是在笑。
敘完舊,魚子謙正色問道︰「今日怎麼是你親自來找我?是蘇州沈府那邊有消息了?」
大總管嗯了一聲,回復道,「我們為了不暴漏蘇清的身份,只讓她孤身一人入沈府,以致事態嚴重,讓蘇清只能用手帕將消息傳達出來。這還多虧了太子殿下前去鬧事,否則這消息我們也不知何時才能得到。我們記住了那次的教訓,在沈府留下了內應,今日內應送來最新的消息,說蘇清已經得到了確認了,沈惟善沒有與福興會勾結在一起。
想那沈惟善也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福興會剛開始接觸他的時候,他故意擺出了不與福興會同流合污的態度。等到後來,察覺到了福興會的野心,又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有機可乘。
蘇清在信中特別強調了,這沈惟善是個了不起的人,他願意散盡家產,拋棄性命,只為保證了天下百姓的安寧,拼了也要將福興會背後隱藏的勢力給揪出來。」
魚子謙雙手靠背,在小書房來回踱步。
思考了片刻後,他才說道︰「如此看來,這沈惟善的目的,與我們是一致的。我想,除了沈惟善的態度,她應該還有別的事情匯報吧,要不然你也不會親自過來這一趟。
大總管點頭說道︰「不錯,她還說,沈惟善打算將娶她為貴妾,半年之後再宣布讓她假死,再替她偽造一個新身份。」
魚子謙面露疑惑,「這就奇怪了,沈惟善為什麼這麼做呢?他花了天價為蘇清贖身,卻又打算娶了她之後又放手?難道說,這沈惟善對蘇清是真的動了情,知道自己的處境危險,所以想把蘇清送走?」
大總管道︰「關于這點,蘇清在信中也沒有多做解釋,只交代了,她跟沈惟善提出要考慮幾天,再做答復。」
「以蘇清的性格謹慎,她既然沒有多說,自是有她道理的。半年時間,也足夠了,既然沈惟善已經布下長線,我們就靜觀其變吧!」說完這句,魚子謙又面露疑慮之色,「她沒有提到飛揚吧」
大總管再次點點頭稱是。
「我想她可能是對飛揚動心了,她出閣那日,飛揚大鬧天香書坊,若非我即使制止,我們的計劃便會受阻,這點她心里十分清楚。後來,飛揚又緊接著兩次大鬧沈府,也給她造成了不少困擾。如果她不是為了保護飛揚,肯定會將此事報告給我們知道。她還不清楚飛揚的真實身份,以為我們會傷害到飛揚。」
大總管看到了魚子謙眼底的怒意,連忙為蘇清辯解道︰「我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這孩子是什麼心性,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即使她有一些小小私心,對我們的計劃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看到大總管如此護短,魚子謙皺眉道︰「希望是我多慮了。」
蘇清其實是有私心的,她不想把芸娘的真實身份告訴暗部的人,也沒有將藏寶圖之事透漏,只是沒頭沒尾的交代了納妾之事。
此時暗部的計劃才剛啟動,他們給蘇清的任務,只是讓她在沈惟善身邊,收集與福興會有關的消息。
正因如此,蘇清才敢將這麼重要的消息隱瞞下來,此時的她,還沒有料到這一小小的舉動,為暗部鏟除福興會的計劃,帶來了
多大的影響。
與蘇清接頭的,是暗部埋伏在沈家產業的一個管事,他每隔半月才會到蘇州沈府去面見沈惟善,為了謹慎,暗部的消息也是過了半月之後,才傳到沈府。
接到了大總管指令的那一刻,蘇清又想到了展雲飛,她看著擺在案桌上,那條的寶藍色絡子,心里泛出了一陣陣苦意,她與展雲飛之間的最後的結局,恐怕也只能如那未完成的絡子一般,無疾而終。
可是東宮內的雲飛揚,卻不像蘇清那樣悲觀。
雲飛揚正做著甜甜的美夢,夢里面他和蘇清同坐一條小舟游湖,蘇清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在他耳畔溫柔的訴說著情話。
他對蘇清坦白︰「展雲飛只是我的化名,我真實的名字,叫做雲飛揚。我是大秦的太子,等我登基後,就要將你封為皇後!」
「皇後!」蘇清听到這番話,就如嚇壞了的兔子那般惶恐。
雲飛揚將蘇清抱在懷里,十分的意氣風發,「你莫要害怕,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等你當了皇後就是萬人之上,倒時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
蘇清嬌羞的靠著他懷里,柔柔的對他說︰「我不想當什麼皇後,我只想當你的妻子,與你一起過最平凡的生活。你賺錢養家,我生兒育女,等到我們都老了,兒孫滿堂之後,在一起攜手共赴黃泉。」
可惜,這樣的美夢卻硬生生的被人吵醒了,他听見王福又在門外教訓著誰。
「殿下,我有急事要稟報!」是侍衛長順的聲音!
雲飛揚大聲喊了一句,「你們都給我滾進來,要是你們之間,誰說出為什麼要在寢殿外大聲喧嘩的理由,我就賜誰一百個大板子!爺好不容易才做了回美夢,卻被你們兩個兔崽子給攪渾了。」
王福真是用滾的,出現在雲飛揚面前,長順卻是理直氣壯的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在吵什麼呢!」
王福惡人先告狀,委屈的抱怨道︰「我說殿下正在休息,可長順偏要大聲嚷嚷…」
長順素來就瞧不上王福,也不搭理他,神色如常的對雲飛揚說︰「殿下讓我們去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雲飛揚面上一喜,指著王福道︰「這里不用你伺候了,出去吧!」
王福自知理虧,狠狠的瞪了長順一眼,然後認命的退出去,將門帶上。
長順不像王福那樣喜歡邀功,他是東宮御前侍衛,受過正統的軍事教育,思維敏捷,卻不喜多話。
因此,長袖善舞的東宮大總管王福,更看不慣他,總是借機為難他。
「接到您的命令後,我們的人聯系了沿路的驛站,追查到了沈府馬車的蹤跡,可是馬車內的貨,卻是沒有任何問題。
于是,我們就從沈家的銀子入手,終于在山東渮澤境內,我們發現了大量沈家銀號所鑄之銀錠,兄弟們在一家銀號守了兩天,查出了可有沈家標記的銀子大多數從這里流來的出。
又過了兩三日,我們發現有沈府記號的馬車,駛進了那家銀號的後院。到了夜晚,我們派了個輕功最好的弟兄進去打探,在他們地下的庫房中,發現了大量沈府所鑄的銀子。
我們原本還想蹲守在那里,等著發現更多線索再行動。可是,卻發現這些人打算將這筆銀子轉移出去,我們的人在跟蹤的途中,被他們所發現。除了趕回來報信的人,所有派出的兄弟全部被滅口。」
雲飛揚怒道︰「竟然有這樣的事!你給我繼續追查下去,務必要找到沈家與福興會勾結的證據。好個沈惟善,表面上裝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模樣,賑災施藥,讓大家都以為他是個好人。誰知道,他背地里卻與反賊勾結,意圖謀反。」
長順再次請示,「我已將第二批人馬派出去了,這群人都是從一等侍衛中挑選出來。現在需要得到您的明示,一旦我們找到福興會的老巢,是要一舉剿滅,還是要留下活口當做證據。我們這麼多兄弟被殺害,第二批派出的弟兄們都將這口氣憋在心里,只等著行動的時候,能向他們討回這筆賬。」
雲飛揚嗤笑道︰「證據?那些刻著沈家標記的銀子就是鐵證,我倒要看看沈惟善如何辯解。你若能留下個活口,當然更好,卻不用因此而限制了你們的行動。對方實力太過強大,我們的侍衛,都是大秦未來的棟梁,沒
必要為了這群敗類,做無畏的犧牲。
現在,我只等著能抓到了沈惟善和福星會勾結的證據,等我將沈惟善緝拿之後,你跟六扇門的人打個招呼,讓他們拿出看家本領,好好的伺候這位沈大善人,把他怎麼跟福興會反賊勾結的事情,全部都給我如實招出來!
師傅和傅丞相,他們總是小瞧我,讓我不要輕舉妄動,怕打草驚蛇。現在,我就要好好的做出一番成績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不再是不懂事情的孩子了。」
雲飛揚一想到能擊垮沈惟善,將蘇清姑娘從火坑里救出來,然後在傅丹青和魚子謙面前好好的露臉一次,他就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蘇州沈府內,沈惟善並不知道雲飛揚對他有這麼大的敵意。
上次芸娘跟他提過,要教蘇清幻術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他走進香雪閣的,只見蘇清正坐在窗邊沉思。
「在想你的心上人嗎?」沈惟善對蘇清打趣道。
蘇清苦笑著搖頭,「我八字太硬,六年前克死了我的父母兄弟,等到我把與親人團聚當成生活的信念之時,又克死了蘇家所有的親人。我這樣的人,注定了要是個孤寡的命運。姑父,最好你跟小姑姑也不要再理我,免得我又連累到你們。」
沈惟善沒想到,她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居然會有這麼沉重的心思。他在蘇清的對面坐下來,悉心對她言道︰「傻姑娘,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別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在自己頭上。」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玉佩,在蘇清眼前晃了晃,然後說道︰「姑父跟你變個戲法怎麼樣?」
蘇清瞪大眼楮看著沈惟善。
「來,你將眼楮盯著這個玉佩,眼神跟著這個玉佩一起走。一、二、三、四……好,現在的你,已經回到了你母親死去的那一天,你月兌離危險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誰?」
蘇清道︰「文殊」
文殊是誰?沈惟善又繼續問︰「你當時在哪里。」
蘇清乖乖回答︰「我從狗洞鑽到了隔壁的魚先生府上。」
「你去那里做什麼呢?」
此時的蘇清神色略帶嬌氣,仿佛又回到了十歲時的模樣。「我去找魚先生談一筆交易,若是他幫我,讓我手刃仇人,我就將這一生都賣給他。」
沈惟善有些心疼,當時的蘇清只有十歲,她怎麼能下得了這樣的決心。然後,沈惟善繼續問蘇清,「魚先生幫你了?」
蘇清點點頭,非常驕傲的說道︰「我拿著匕首,一下一下的捅進了太子雲錚的胸口,直到他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我替爹娘和弟弟報仇了!」
沈惟善再問︰「魚先生跟你談交易的結果,就是要將你培養成為天香書坊的花-魁嗎,替他掙錢?」
蘇清搖搖頭,「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沈惟善用幻術,還原了十歲時的蘇清,所以蘇清十歲之後的記憶,他是沒有辦法問出來的。
然後沈惟善換了一個方法,繼續問道「現在的你,回到你從天香書坊出閣的那日,我就是魚先生。蘇清,你還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嗎?」
「請魚先生放心,暗衛蘇清,必定不辱使命。」
暗衛,原來魚子謙與她之間的交易是這個。
「暗衛蘇清,你再次重復一下,我交代給你的任務,看你是不是牢記在心。」
蘇清信誓旦旦的保證,「我一定會用天香書坊頭等姑娘的身份,查清楚沈惟善與福興會之間的聯系。小心行事,不會透漏自己暗衛的身份。」
听到這里,沈惟善已經全部都明白了,為什麼親如芸娘,婉柔也不肯將自己內心最真實的一面坦誠相告。
沈惟善再次將玉佩晃了晃,蘇清的眼楮也跟隨著玉佩一起晃動。
「你現在已經回到了蘇州沈府的天香書坊,婉柔,你現在看看我是誰?」
蘇清這才從幻術中驚醒過來,她倒抽了一口涼氣,神色驚恐的看向沈惟善。
沈惟善安撫的笑道︰「別怕,我不會將你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包
括你小姑姑。我今日在你面前施展幻術,並不是為了要窺探你內心的**。這幻術,是我沈家的不傳之秘,我和芸娘注定了此生無後,你也知道我二弟是個扶不上牆的,如果將幻術傳給他,只會助長他的氣焰,好讓他去危害世人。我想,將幻術傳授與你,是最最合適的。一來,讓你有一個防身的技巧,可以供你自保;二來,也是為了讓幻術能夠繼續傳承下去。」
蘇清疑惑道「這樣行騙伎倆,也能自保?魚先生也曾讓人教過我一些幻術,只不過姑父的術法,要比我以往所學更勝一籌。若是一般的江湖中人在我面前施展幻術,恐怕無法讓我輕易著道。」
沈惟善呵呵笑道︰「你學的那些,不過是幻術中的皮毛而已。就是我今日在你面前施展的,也不過是幻術中最最下乘的術法。幻術是一門非常高深的學問,它是通過自身的精神意念,再結合一些專門的動作,聲音,和物件,控制別人的思維。當你將幻術,練習到最高境界之時,你的意念能夠殺人。」
蘇清的眼神中,明顯透漏疑惑,她不信這世間還有這樣的術法。
沈惟善笑著搖搖頭,然後將視線轉向桌上的水壺。
非常神奇的一幕在蘇清的眼前發生了,她只見水壺緩緩升到半空中,然後忽然間就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