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這個充滿lang漫氣息的時刻,還帶有一絲絲挑逗的意味。♀其實多數時候卻代表著社會畸形的丑陋,人們所看不到的罪惡,也在這個時候慢慢的展開。
重慶的春天已經有些悶熱。寂靜的校園內,破舊的路燈閃著昏暗的黃光。除了三三兩兩喝醉的好友,也就只有舍不得分開,互相啃來啃去的情侶們了。
大學生一直都是最激情的群體,但a1作為大四學生的寢室,忙著各種事物的大四畢業生也抵抗不住疲倦的來臨,陷入沉沉的夢鄉當中。
作為其中的一員,張真二卻瞪著小眼楮,看著模糊的天花板,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四散在張真二略顯單薄的身軀上,本就少的可憐的淡眉毛也擠做了一團,思索著伴晚發生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張真二在圖書館忙活了一天,準備著論文的開題報告,本來就不願思考的大腦,被各種資料充斥的痛苦不堪。
最後總算有點成效,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苦逼的張真二只好拖著疲憊的身軀,準備回到寢室洗個熱水澡,舒緩下自己緊張的神經。但是推開寢室門的那一刻,張真二的神經繃的更緊了。
看著自己的桌面上,小香爐里的香燒成了奇怪的三長兩短形狀。自小隨母親修道的張真二,年紀不大,對待陰陽五行,雖然不如符那麼痴迷,但也登堂入室,獨擋一面了。
他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祭祀最擔心兩短一長,活人最忌諱三長兩短。張真二清楚的認識到,寢室要出事了。
可是張真二的寢室除了他自己以外,就只有留在學校的上海室友陳沖。自從上個禮拜發生了那件事後,陳沖就經常夜不歸宿,難道是他自己惹禍上身了。
但沒理由呀,張真二從家鄉離開來大學四年,很少與人發生過沖突,一切都是循規蹈矩的,而且一般的髒東西踫上他,早就離的遠遠的了,哪里還敢挑釁。
就在張真二思考,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要害自己時。寢室的門又一次被推了開來。還沒看清楚是誰,一身的酒氣撲鼻而來,雙手伏在門上,還沒站穩,一個踉蹌就倒了下來。
「我說沖哥,這大白天的,咱能好好做人嘛,喝成這副鬼樣,還穿的這麼非主流,西裝褲配花襯衫,頂個雞窩頭,你家里人知道嘛?」張真二趕緊扶住了來人,出聲調侃到。
這個喝高了的人,正是張真二的室友,上海來的高富帥陳沖。可是平常打扮的光鮮亮麗,四處沾花惹草的陳沖,卻一反常態的出現在張真二眼前,潦倒的像個流lang漢。
不過這個小插曲卻提醒了張真二,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一切巧合的令人出奇。張真二伸手撥開了陳沖的劉海,運起**,看向陳沖的額頭。
「我去,這印堂黑的發亮,這家伙不是得罪了千年老妖了吧。」張真二嘀咕道。
人的額頭堅硬程度僅次于牙齒,也是人體三把陽火最盛的地方。所以在道家術士看來,這里也是人體最不怕被妖邪傷害的地方,所以一旦有什麼不妥,陰邪之氣會被額頭擋在外面,形成黑色。這也是為什麼印堂發黑,經常被人當做不祥之兆。
看著眼前這家伙,醉的都意識模糊了,張真二也知道問不出來什麼。手腳並用的將他抬上了床。
「你是舒坦了,老表我可就難受了。」張真二轉身打開了自己的櫃子,翻出最下面的一個用油紙報上的包裹。
「老伙計,本來以為大學用不上你們了,沒想到臨畢業還踫上這回事。」只見張真二解開了油紙,竟然是一副筆墨紙硯。
當然,這不是普通的文房四寶,是張真二離家的時候,他母親特意送給他防身的,淘寶上可沒有的哦。可惜這四年他專心體驗大學生活,沒有跟高中時候一樣,沒事就下鄉傳播「封建迷信」。
筆是上好的北尾雞狼毫,公雞一向是陽氣最重的生物。墨自然是丹砂墨,古法煉制,值得信賴。紙是裁好的黃紙條,硯是文化市場上花二十五淘的,特點是耐用。
準備好家伙,調好墨,還沒開始,張真二一拍腦門說道︰「忘了沐浴更衣了,要是被老娘知道,一定會抽我的,最近葷腥吃多了,不沐浴更衣的話,符畫出來,靈性就低了。」
張真二放下手中的筆,拿出三支香,右手運功,心中默念,一個劍指,將香點燃。面向東方,拜了九下,插回香爐內,徑直走向浴室。
一刻鐘過去,洗掉俗氣的張真二走回自己的桌前,將三張黃紙依次排開。拿起毛筆,輕點墨汁,五指緊緊抓緊筆桿,多年的苦練,張真二的馬步都沒有握筆穩。
「天地乾坤、陰陽借法。法由筆出、生生不息。如律令。」
此時的張真二一改往日的和藹可親,面目嚴肅起來,每個成功的道士必然是個一流的書法家,何況張真二家學淵源,平日里在鄉間一向以正統自居。
筆尖落在紙上,手腕發力,毛筆猶如龍游戲水一般,在黃紙間由上而下,一氣呵成。如果有人看見的話,一定會稱贊一番,不說符怎麼樣,單就這一筆小篆也著實不凡。
「預警靈符還是比較好寫的,不用畫什麼復雜的東西,接下來再寫兩張大將軍符。」張真二顯然很滿意自己的作品,雖然自己這個陰陽五行還未大成,但這符二法卻非常出彩。
大將軍符自古以來就是用來鎮壓之用,最長用作鎮尸符,上書「大將軍到此」。大家平常看的僵尸臉上貼的就是此符。專門對付難以消滅,或要收服的凶物上。
寫好三張符的速度很快,看著眼前的作品,張真二想了想,又抽出一張黃紙,考慮是否要寫一張主殺伐的誅邪符。但從小母親的教育,讓張真二明白,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斷別人後路,哪怕是妖魔鬼怪也好。
俗語有雲嘛︰「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降妖除魔固然是張家的祖訓,但懲惡揚善也是張真二修道的宗旨。
「算了,還是畫一張昴日星君的牒文吧,就當復習畫了。」
符本為一體,但卻分兩門。符以咒為主,以役為核。其實流傳至今,已經沒有分的那麼清楚了,只是張真二今日以練習為主,符其實合起來使用,殺伐的威力最大。
張真二收拾好東西,將預警靈符貼在房間的巽位,一旦有什麼東西進來,第一時間就能反應過來,再將剩下的三張符放好。也溜上了床,準備著夜晚的到來。
等待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慢,百無聊賴的張真二卻感覺自己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身上的汗毛也一根根的立起,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十分不適。
「總感覺哪里不對,看樣子時間真的是把殺豬刀,我竟然也會緊張。」張真二自嘲的想到。下意識的想側身看看陳沖怎麼樣了,怎麼打了一晚上的呼嚕突然停了。
可是張真二卻發現手腳竟然動彈不了,一種束縛感從四肢傳來。仿佛有巨石壓住自己一般,呼吸也顯得有些苦難了,脖子依稀能感覺到一雙強有力的雙手開始掐著他。
「靠,能不能來點新鮮的東西,什麼年代了還玩鬼壓床。你二爺我打小就是被壓大的。法由心生,給我起!」
一切束縛感瞬間消失了,張真二迅速的揚起上半身,準備坐立起來。卻有一股巨力從虛空而來,重重的砸了下來。可憐的張真二還沒來得及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就又被牢牢的釘在了床上。
可是剛剛短短的一段時間,張真二卻看清了陳沖的情況,面部極其猙獰,頸部依稀可以見到五個烏黑的指印。看樣子他快撐不住了,必須去救他。
張真二艱難的攤開手掌,將中指與無名指並入手中,其余三指伸直。一個淡金色的古「赦」字出現在手掌里,此乃龍虎宗避邪手勢。修煉高深者,僅憑這個字可以令百鬼退避。
當然張真二沒有這本事,但對付的鬼壓床,還是可以的。手腕用力,張真二的手掌向上方拍去。只听「吱」的一聲,壓在張真二身上的力道銳減,他迅速的彈坐起來,一個箭步跨到陳沖床前。
「哪來的妖孽,招子也不放亮點,敢在二爺的地盤混飯吃,不怕魂飛魄散,永不超生嘛?」張真二一邊厲聲呵斥道,一邊拿出身上的大將軍符,貼上陳沖的胸口。
可是符紙剛接觸到陳沖,就迅速的燃燒起來,發出妖冶的綠光,變成了一團灰燼。看到符不起作用,而陳沖的臉色已經接近青紫。
來不及顧慮太多,張真二咬破自己的食指,將第二張大將軍符用血打在陳沖的胸口。符紙上的丹砂被印了上去,頓時一陣青煙起。
而陳沖脖子上的黑指印也消失了,但抓的時間太長了,淤血還是必不可少的。但是陳沖還是沒醒,臉色也並不好看,畢竟窒息的時間太長了,出現了短暫的休克。
本來這個時候掐人中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張真二想到這混蛋不聲不響就帶這麼個髒東西進來,還呼呼大睡,他自己卻要為之勞累,這個世界真不公平。
一想到這些,張真二就用力的一個耳光抽了過去,聲音之清脆,讓本來不爽的張真二頓時覺得世界還是挺美好的。
「我回寢室了嘛?頭好暈,臉和脖子怎麼都那麼痛,老二,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哦,我看你做噩夢了,所以叫醒你」
「別拿網上的段子糊弄我,你肯定打我了。」
「沖哥,幾天不見,你腦子好使了很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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