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靈 第十八章 赤絡?末日?涅槃

作者 ︰ 角落微笑

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紅色,紅得那麼鮮艷,那麼透徹,讓人想到濃濃的墨水,雖只是幾滴,卻能迅速擴散進水中,將他染上自己的顏色。♀剛剛明明還是紫紅如朝霞一般的光線,卻在短暫的幾秒里映成了大片的赤紅,眼看著就要鋪滿整個天空。

翮立神情凝重地撿起一個冰碴,看著里面分布的並不均勻的紅色顆粒,有些模不到頭緒。天空應該就是被這些小顆粒染紅的,但是他們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喂,你干什麼喊停啊!我和閆欣還能反擊,還沒到分出勝負的時候呢!快點讓開!我要重新開始比賽!」耳邊不停地傳來閆盡近乎瘋狂的叫喊聲。

「沒那個必要。」

「什麼?沒有必要?那你可真小瞧我了。要不是你喊暫停我就……」

「你夠了沒有!」翮立突然訓斥道,心里蒙著一腔怒火,「你真的以為你對抗的了那股水流?太自不量力了。你知道剛才那股水流的破壞力有多大嗎?假如沒有凌雨的限制,他可以摧毀你後面的這段看台!如果我剛才沒有強行阻止,你現在估計早就粉身碎骨了吧。」

所有人都被震驚了。連凌雨和凌陰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制造出了這麼大的破壞力。更讓人震撼的是,這樣大的力量,竟然就被翮立用一只手控制了。凌雨頓時感到這個男孩的深不可測,無論是心里,還是他的力量。

翮立緩了口氣,語氣又恢復了冷靜︰「而且,現在也不是時候。這樣的天空真叫人不安心……」他說著,目光便消散在一片紅塵當中。幾個人順著翮立的目光望去。沒錯,整個世界都便成了如鮮血一般的紅色,無論是雲彩,陽光,還是身邊的人,都被蒙上了一層紅紗。

一聲淒厲的尖叫突然從看台上傳來,幾個人驚恐地回過頭,趕緊趕了過去。女生痛苦地申吟著,一只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腕,指甲深深地嵌進了白皙的皮膚,而她手掌的下方正鑽出幾根細細的紅線,向外曲折地延伸著。翮立奮力地拉開女生的手。無數的細線同時在成長著,仿佛有生命一般從某一點蜿蜒交錯,織成一個密集的赤**絡,「咕咚,咕咚」有力地跳著。女生驚恐地看著那個像心髒一般跳動的印痕,不停地哭喊著,眼淚大滴大滴地掉下來。

「這……這是什麼呀?」凌雨一臉復雜的表情。而這一次,沒有人能回答她。翮立和凌陰同時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忽然,翮立感到手臂一陣疼痛,低頭一看,一塊兒皮膚已經開始發紅,幾根赤紅的印痕正漸漸地浮現出來,然後相互交織蔓延。

「糟糕……」翮立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臂,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凌陰連忙問道︰「怎麼了?」

「我好像……也染上了……」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直直地看著翮立,臉色有些蒼白,沒有說話。凌陰和凌雨的腦中一片空白,好像心被挖走了一塊兒一樣。

「誰都不要踫我們!都離我們遠一點。」凌雨剛要去踫翮立的手臂,就被他喝止了,所有人都無奈地向後退了兩步,「你們听好,任何人不許觸模身上有這個刻印的人,否則你們也有可能被傳染。作為新一代絕之士,你們必須保護好自己。」

這時,一道電光落在翮立面前。蕭守單膝跪地,抬頭望向翮立,卻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個紅色的刻印︰「什麼……」

「發生什麼了?」

蕭守瞥了眼翮立染成黑色的頭發,回答道︰「報告指導員,現在城市里許多人都染上了跟您手臂上同樣的東西,學院里也有少數學生染上了。」

翮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不知道。但是根據目前觀察的情況看,這個刻印會帶來劇痛,吸收人體重的養分,消耗人的體能。對于法師來講,它還會吸收魔法粒子,導致戰斗力下降。人會出現間歇性休克,時間長了足以致命。已經有幾個體弱的老人和孩子死亡了。現在,‘他’叫您趕緊回去呢。」

翮立晃了晃面前的女生,見她果然已經昏了過去,就轉向了凌陰和凌雨︰「你們兩個,把大家安全的帶回教室,不能有一個人再感染。同時隨時待命,你們自己也要小心。」他柔和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憂慮與贊許,說完後輕輕地笑了下,就抱起女生跟蕭守一起離開了。

繁榮金都的北邊就是連綿的山脈,起起落落,上下交錯。樹木並不是很多,山腳還有成片的樹林,到了山頂,就只是有些依稀的灌木和幼小的樹苗,星星點點地散落在岩石之間。有一個小鎮,遠沒有金都的繁華,福瑞恩的美麗,摩尼的富貴和波特克的親近。零零散散的房屋坐落在山坡上,雖然不破陋,但是簡單之極。本身人不多的地方,在這赤色的浩蕩天空下變得更加寂靜,只能听到人們的痛苦的叫聲偶爾回蕩在山谷。

雨弓馳站在人群當中,周圍站滿了噬能社的士兵。像其他人一樣,他身上披著個黑色的披風,只是那並不屬于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看著陌生的人,頓時感到一陣茫然,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做什麼。悲涼的叫聲不時刺穿耳鼓,一次次平靜地掀起心里的lang潮。

哥哥……哥哥……生日快樂……雖然已經過了時間,但還是想跟你說……

馳不禁睜大了眼楮。♀剛才听到的……是泉的聲音!他看了看周圍的人,並沒有什麼反應,看來是只有自己听到了。他輕輕地閉上眼楮,靜靜地等待了一會兒,沒再听見任何聲音。但是,他敢肯定那是泉,是她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他抬頭望向天空最遠的邊際線,試圖找到那個影子,可是,哪里有這樣種東西呢?在看似為邊際的線後,總有個另外一個空間,一個沒有自己的空間。血色已經籠罩了一大半天空,再過不久,也許會將這個世界嚴絲合縫地籠罩起來。泉所在的地方應該已經被波及到了吧……她……應該沒事吧……

夙隗有些憂傷地低下頭,才發現黯昈已經湊到了自己身邊。

「不用著急,再過不久紅色就會主宰這個王國了。」黯昈說著,眼楮自豪地瞄到一旁巨大的岩石上。只見祖魯被零星的紅塵圍繞著半懸在空中,面前一條條經線憑空交織成一個扭曲的不規則網絡,期間穿梭著無限能量。網絡沉重有力地搏動著,每一次跳動都激起一層沸騰的泡沫。他們撒著赤紅的光芒升上天空,然後炸成碎片,慢慢消散,增添幾分顏色。那一片紅,就這樣,從星星點點如風景一般的紫紅,變成了現在駭人的世界。

「那究竟是什麼?」馳緊鎖著眉頭問道。

「那可是祖魯大人用十年時間研究的病毒,被他稱為‘赤絡’。這種病毒一旦在身體里扎根,便會形成一個紅色的脈絡,從身體吸取養分來生長。一旦脈絡遍及全身,也就是死亡降臨的時候……」黯昈說著,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容,仿佛很期待看到這樣的死亡一般,「法術越高的人,就對赤絡有越高的抵抗力,但同時也給了它更好的成長環境。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呢?還記得離開東區迷宮時給你們每個人吃的藥嗎?」

馳默默地點點頭。

「那可是唯一能對抗這個病毒的藥,吃了就根本不會染上這個病毒。否則……」黯昈背對著馳目光隨著滾滾泡沫飄到空中,「死是早晚的事……」

馳模了模自己的口袋,踫到一粒小小的藥丸,使勁地抓了一下。

魔法已經被徹底的激活,一陣陣滾燙的氣lang向四周翻涌開來。祖魯奸笑著,表情變得更加恐怖。他的手指在不規則的交點間跳躍著,似乎是無序的動作,但好像遵循某種不為人知的規律。片刻後,他終于停下,半眯著眼等待著。突然,脈絡的跳動變得劇烈起來,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更大的咕咚聲。整張網絡開始膨脹,膨脹,迅速地擴大,無規律地高低起伏著,像是有什麼將要破網而出。

馳睜大了眼楮看著這景象,呼吸早已不知不覺地加快了。

緊接著,有什麼東西一窩蜂地破網而出,伴隨著巨大的鳴叫聲沖向赤紅的天空,然後朝不同的方向飛去。他們長著昆蟲一般的腦袋,四肢干瘦得能清晰分辨出骨骼,一雙近乎透明的翅膀高頻率震動著,振翅聲幾乎淹沒了其他聲響。

馳的瞳孔止不住地顫抖著,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懼,不禁向後退了幾步。

祖魯收了魔法,從空中慢慢落下,輕巧地跳回到地上。他嘴角滿意地向上一揚,一副要看好戲的表情。這時,黯昈走到他身邊︰「祖魯大人,夙隗逃走了。」祖魯瞥了眼黯昈,眼中的笑意並沒有減少,反而擴大了許多︰「哦,是嗎。那正合我意。不用管他了,讓所有人進迷宮。」

在絕域學院,凌陰凌雨和其他a組成員已經被隔離到了學校最大的教室里。看著滿屋子的學員,凌陰默默地想,看來整個學院沒有染上刻印的人都已經在這里了。城市一下子陷入了緊急狀態,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絕之士們忙碌的身影。在這種情況下,保護學院,轉移傷員病患,給金都中心提供支援都是他們的責任,就算有染上那個紅色刻印的風險,也沒有人會推辭。

凌陰倚在窗邊,看著外面赤紅的光線,心情格外沉重。又一個學員被送向學院醫院的方向,而那個送他的絕之士身上也有紅色的印記。照這樣下去,留在學院的絕之士都會染上刻印的,然後戰斗力下降……假如到最後王國無法應付,我們就會……

「到最後,我們這些a組的都會被招去提前參與戰斗吧。」凌雨靠到窗戶的另一邊,與凌陰相對,淡淡地說道。

凌陰看了眼他,沒有答話,還是繼續望向外面。許久,他才說道︰「現在學院三分之一的人應該都染上刻印了……」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時間仿佛在他們這里停滯,帶著憂郁,帶著神秘,將他們永遠地留在紅色風景下的寬大窗台前。

凌雨忽然回過頭,發現所有a組的人都已經圍了過來︰「有事嗎?」

「那個……翮立……他是王子殿下吧?」其中一個女孩猶豫地說道,「看他的魔法超群,又總跟你們單獨說話,剛才還直接命令你們……他應該就是王子殿下吧?」

凌陰輕輕笑道︰「不是王子,是王。不要忘了現在在位的國王只是替他執政罷了,早晚他會是一個真正的國王。」

「而且,他的確是我們的王者。」凌雨補充道。

其他人面面相覷。雖然已經猜到是這樣,但仍舊有些不知所措。「你們怎麼不早告訴我們他的真實身份?」閆盡剛才的怒氣已經消減了許多,終于心平氣和地說了句話。

凌雨冷笑了一聲,閆盡的問題听起來就是個笑話︰「我們為什麼要透露他的真實身份?王刻意隱藏他的身份總是有原因的,我們沒有必要知道,也沒有違背他的意願。這是基本準則。」

「那你們有為什麼現在承認他是王的事?」

「因為他已經不打算再藏下去了。對于現在這種嚴重局勢,他必須以王的身份站在你們面前。」

正說著,教室的大門被轟然打開,翮立身穿一身戰服屹立在門口,他精致的面孔如神雕刻的藝術品,耀眼的金發有些凌亂地垂在耳朵兩側,劉海兒下伸出的金色刻紋直接宣告著他高貴的身份。而在他身旁的仍舊是蕭守,同樣帥氣但少了些平時的溫柔,他靜靜地陪在翮立身邊,像是堅強的後盾一般默默支持著翮立。兩個人傲然肅立著,用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場震撼著每一個人。兩人緩步進來,直徑朝凌陰凌雨的方向走去。其他人趕緊讓開一條路。

凌陰和凌雨趕緊站正,稍稍欠身行了個禮。

翮立低聲說道︰「凌陰,你現在馬上前往摩尼市,收集有關這場災難的情報。那里有很多情報商在那里做交易,一定能問出些情況。凌雨,你要和其他絕之士一起,參與戰斗。主要保護學院這一代。明白了嗎?」

「明白。」兩人齊聲答道。

「那我們走吧。」

四個人在眾人的驚訝的目光下走出了教室——這將是長期以來在戰場上最年輕的一批守護者。

跟著翮立,剛剛走出教學樓,就听見了極大的嗡鳴聲,像是某種昆蟲的鳴叫,卻又比那更擾人耳鼓。凌雨抬頭望去,看到遠處成群飛來了不知名的怪物,直撲學校。「你們快看!」凌雨趕緊叫住其他人。凌陰,翮立和蕭守一下都愣住了,還沒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巨大的怪物已經落到了面前。它咆哮著撲向三個人,就在快接近他們的一剎那,又被突如其來的一箭擊倒。緊接著,又有幾根箭羽閃爍著藍色的光芒深深地穿進怪物的身體,它就這樣碎成了紅色的泡沫。

「干的好,凌雨!」翮立回過神來,「凌陰,你快從這里出去!我們掩護你!到那邊也要小心!八成所有的城市都被這死怪物侵佔了!」說著,他放出了魔法陣,幾道閃光後,四五只怪物從空中掉了下來,化成了泡沫。

凌陰點了點頭,跑了幾步,翻身躍出校門。

蕭守的眼中已經布滿了旋轉著的復雜咒文,他瞳孔一縮,紫色的光芒瞬間充盈了黑眸。幾道閃電橫空劈下,隨著有一聲嘶鳴,又一個怪物應聲倒地。翮立剛剛從空中落下,身後是還未來得及消失的紅色泡沫。他面帶笑意地問蕭守︰「還行嗎?」

蕭守舉起了大拇指。

「那你留在這里幫一下凌雨,我必須回白金宮一趟。」

「好!」話音剛落,翮立的身影就消失在大門的地方。

閆盡透過模糊的玻璃窗,看著外面混亂中幾個人矯健的身影,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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