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驕 第31章 何綺波

作者 ︰ 緩歸矣

郁英琭掃一眼又冒怨氣又冒酸氣的郁英華,對天翻了個白眼,拉著秦慕歌往耳房去,「我身上疼,你給我去看看。」

秦慕歌目光一動,隨她進去。

果然這不過是她的借口,郁英琭壓根沒有看傷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經的看著秦慕歌。

秦慕歌忍不住一笑,扶著腰慢騰騰的尋了把椅子坐下,笑吟吟的瞧郁英琭。

「容世子的夫人是個醋壇子,你以後萬不要這樣了。」郁英琭語重心長,在她那個角度正好能瞧見何綺波的眼神,何綺波將容瑄把持的緊,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說她善妒的有,嫉妒她的更多,她能把持容瑄歸根究底是容瑄願意讓她把持。

家世顯赫,人口簡單,風流倜儻,才華橫溢,他還用情專一,容瑄可是公認國民的好女婿。嫁給容瑄的何綺波自然就成了女性公敵。

秦慕歌歪了歪頭,笑著道,「驚艷過頭失了分寸,以後萬不會如此了。」說著,又笑起來,「嫁給這樣的男人可實在是件累心的事!」

郁英琭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她。

秦慕歌促狹的一眨眼,「站在他身邊,可不就被比成了歪瓜裂棗。」何綺波五官清秀,身段玲瓏嬌小,擱外頭也是個小美人,可是與容瑄站在一塊徹底就成了路人。「

郁英琭指著秦慕歌說不出話來,片刻之後架不住也笑起來,「擱誰都避免不了。」

「這位夫人性子如何?我瞧著方才可能是得罪他了。」秦慕歌想起那冷冰冰的視線,眉頭輕蹙,這可是大長公主和國公的兒媳婦,郁英琭又說是個醋性大的,她可惹不起。這次實在是她莽撞了,也怨不得人家。

郁英琭頓了頓,若真是秦慕歌看出了神,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誰讓容瑄長得招人呢。可容瑄也愣住了,就連他們這些人都震驚,更不用說何綺波。

何綺波會如何,郁英琭心里真沒準。她說何綺波醋壇子,那是因為自她嫁過去,十年之間,容瑄身邊別說姨娘妾室就是略微平頭正臉的丫鬟都沒有。至于何綺波的手腕卻是沒听說過,只因為但凡有死纏著容瑄或是嘲諷何綺波出身的都被容瑄收拾了,根本不用何綺波出手。♀

「你以前認識容世子?」郁英琭猶豫。

秦慕歌茫然的看著她,「我怎麼知道?」

郁英琭搖了搖頭,「應該不認識啊!」嘆了一口氣,「我讓六哥有機會打探一下,只是你記著,敬而遠之。」郁英琭心里說不出來的沒底,誰都知道容瑄極為愛重他這位夫人,若是何綺波不喜秦慕歌,自然有眼明心亮的願意代其勞借此討好容家。「世子夫人溫柔和善,想來也不會怎麼樣。」

秦慕歌點頭,暫且也只能如此了。

躊躇了下,郁英琭斟字酌句道,「這次多虧了穆將軍,也不知該如何感激他。」

秦慕歌見她一雙眼勸黏在自己臉上,生怕錯過一絲情緒,又想起外頭的郁英華。一開始她不明白,可聯系一直以來長寧郡主和曹氏似是而非的話語,再不明白,那她就白活了。想明白之後心情委實古怪,一言難盡。

「大恩不言謝!回府讓長輩備上厚禮,雖是俗物也是一番心意,否則也沒其他謝法了。」總不能以身相許吧。秦慕歌在心里暗暗加了一句,郁英琭擔心可不就是這個,就怕她因為這事生出什麼愛慕之心。

郁英琭觀察秦慕歌眉目間神色坦蕩,心頭一松,覺得自家哥哥的威脅解除。秦慕歌自小便對穆韓印象不錯,且他本身也是個極具魅力的男子。與容瑄奪人眼球的精致靈動不同,穆韓是那種令人安心的低調穩重,心生好感,太正常了。

心頭石塊移去,郁英琭心情好了幾分,說道,「回頭是得好好準備謝禮。」

兩人又說了會兒,就听人稟報,曹家、郁家來人了。

桐君堂就在碼頭附近,是以郁英華和容瑄先到一步,兩家人反而落後。

長寧郡主和曹氏都是摟著女兒一幅後怕不已的模樣,郁巡撫和曹父得知兒女平安,因事情牽連到反賊雀龍會,茲事體大都已經去衙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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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瑄知道何綺波心情不好,出了桐君堂沒有上馬,而是鑽進了馬車。

何綺波見他,正眼都不看一下,低頭喝茶。

容瑄訕訕的模模鼻子,殷勤的拿象牙筷夾了一枚豌豆黃到她碗里,「奔波半日,你也該餓了,咱們這就去用膳,你先吃點墊墊。」

何綺波眼皮都不抬一下,悶不吭聲的喝茶,好似喝的是瓊漿玉露。阮青蘿曾經對她笑言,吃醋,並不是一件羞于承認的事,就該讓他知道你在乎他。

何綺波慢慢的摩挲著白瓷杯沿,阮青蘿吃醋依舊阻止不了王府里一個又一個的新人。而她,何綺波抬頭便見眼含愧色的容瑄。

「你別胡思亂想,我只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地方挺像阿蘿,這才晃了神。」容瑄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慣常的嬉笑之色消失的無影無蹤

何綺波窒了窒,臉色微變,不過容瑄正垂眼把玩著折扇並沒有發現。

「阿蘿何等風采,豈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比得上的。」何綺波佯怒,「阿蘿知道,怕是要氣你眼拙。」

沒見到秦慕歌之前,阿魯一路就將秦慕歌的豐功偉績添油加醋的說了,什麼一箭穿喉,松仁阻敵,屋頂狂奔……尤其是沒有放棄是累贅的朋友。這些都讓容瑄對秦慕歌印象十分之好。見了本人之後,容瑄驚覺秦慕歌有阮青蘿幾分神韻,印象更佳。

何綺波如此說了,容瑄很有一種把阿魯對他說的轉述給她的沖動,不過打量著何綺波的神色,終不想她多心,遂笑嘻嘻道,「還是夫人火眼金楮。」

見此,何綺波倒也見好就收,不再板著臉,夾起碟中的豌豆黃細細咬了一口。

容瑄眉開眼笑。

何綺波看著他精致無雙的臉龐上,一雙桃花眼盛滿笑意,其中倒影滿滿是她,一顆心漸漸安穩下來,阮青蘿已經死了,物有相同人有相似,方才那人不過有些小動作相似,她有什麼可擔心的。

後院不起火,容瑄又有了招貓逗狗的閑情逸致,探出馬車外問阿魯,「穆韓現在在哪?」

阿魯想了想,給出答案,「都督府。」應該是在和謀士商量大事。

「這家伙一忙起來,定是又忘了用膳,干脆咱們去嘗嘗都督府大廚的手藝。」容瑄對何綺波道。

這種事,何綺波向來不會違拗他,她也知道容瑄和穆韓交情莫逆,遂點頭道,「好。」

半年未見,手上的事情已暫且安排好,遂穆韓也沒晾著容瑄,陪著他小酌。

穆韓和容瑄久別重逢,何綺波明白兩人定有些話要說,男人之間的事情,她不是阮青蘿,可以參與其中,她在這,穆韓恐不方便盡言,便知趣的提出告辭。

有穆韓派人護送,容瑄倒也放心,何綺波便離開都督府回了御史府。

何綺波等到月亮高懸,等來一句,容瑄醉了,歇在都督府。

何綺波神色如常的打發了報信的婆子,還嗔怪了幾句。等梳洗完,躺在床上的時候。她臉上的從容如潮水般褪去,目光幽幽的望著頭頂的綾羅紗帳。

醉了之後,他心里想的那個人是誰,嘴里念的那個人又是誰?

阮青蘿,何綺波朱唇輕啟,輕輕的吐出這個名字,神色莫測。

打更聲響起三遍,何綺波才在疲憊不堪的睡去,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再一次夢見了當年他們初見的情形。

平坦官道,一行人招搖前行,前後左右俱是氣勢彪悍,全副武裝的軍人。

胡大探頭一看,回頭對後面的人猶豫道,「真要這樣嗎?要不還是算了,畢竟徐縣令已經補了雙倍的銀子給咱們。」他們都是孟縣何家村的普通百姓,民不與官斗的觀念,深入他們的骨血。

何綺波咬了咬牙,果決道,「等他們離開,誰敢保證徐縣令不轉身就把銀子要回去,到時候我們怎麼活。」說罷,不理還在猶豫的幾人,率先從樹林里跑出去,一路喊著冤,奔到大路上。

何家村地下發現玉礦,地自然守不住,上頭撥下來的補償金,勉強也能讓村民滿意。可是徐縣令貪得無厭,連他們安身立命的銀子也要雁過拔毛,到他們手上的銀子,根本不能支撐生活。

這年頭天災*不斷,民生多艱,無疑是雪上加霜。

她父親是村長,苦求無果,便去知府那告徐縣令,不想縣令和知府早就坑瀣一氣,被打成重傷,至今還危在旦夕。

出了這事,何家村的人也歇了討回銀子的心思。

哪里想到峰回路轉,阮青和容瑄要到他們這來,這幾年兩人俠義的名聲早已傳開,一個阮帥的佷子,一個是東北王的外孫。

這可急壞了徐縣令,他已經到了致休的年紀,為了晚年生活,就想撈上一筆,哪里想到,兩位公子哥會來孟縣這個不起眼的小地方。只好威逼利誘堵上何家村的嘴,為了以防萬一還派人看守著何家村眾人,可惜還是有漏網之魚。

阮青自然便是阮青蘿,正是冬天,披著狐裘大衣,加上丫鬟一雙巧手裝扮,一般人也看不穿她的真實身份。

正和容瑄互相嘲諷,便見一藏青色的影子,飛奔而來,後面還跟著五六個男子。

若不是那姑娘喊的是冤枉而不是救命,阮青蘿還以為是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

何綺波已經到了隊伍正前方,但是最前面的軍人手放在刀柄上,目光凌厲的看著她,似乎只要她稍有不慎的動作,便會將她手刃。

追著她而來的五個男子已經生了退卻之心,只是在如此如狼似虎的官兵面前,連拔腿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戰戰兢兢的跪在雪地上。

阮青蘿驅馬上前,笑著道,「一個不會功夫的姑娘,也讓你們這樣如臨大敵,你們也太一驚一乍了。」

何綺波抬頭看著背光而來的少年,明眸善睞,顧盼生姿,眼下正笑意融融的看著她,一時怔住了。

「作孽啊,小青子,你說你得禍害多少好姑娘。」清冽的聲音帶著嬉笑。

何綺波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到了臉上,局促不安的站在那,不經意間就對上了眉宇間盡是挪揄的另一個少年,猛地心頭一悸。

容瑄對阮青蘿得意的一眨眼,阮青蘿隨手就揮著鞭子抽過去,冷哼道,「孔雀!」

容瑄一勒韁繩,往左邊退了幾步,險險躲開沖著臉而來的鞭子,大怒,「臭蘿卜,你就是嫉妒我長得你美。」

「我就是嫉妒!」阮青蘿以更高的聲音的吼回去。

容瑄一噎,似乎沒料到她承認的這麼爽快,一時詞窮。

阮青蘿轉過頭來,瞬間又恢復成溫和可親的模樣,和剛才那個用馬鞭抽人大吼大叫的模樣判若兩人,「這位姑娘,你有什麼話,慢慢說,地上有雪,起來說話就是。」又吩咐人,「拿熱茶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宅媽的地雷

宅媽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5-0613:4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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