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驕 美人計

作者 ︰ 緩歸矣

秦慕歌毫不避讓的淡然回視秦慕箏,到了這一步還想著用苦肉計,可笑的是,怎麼著也得用滾燙的茶水吧,這半燙的茶還叫的如此慘絕人寰,真當他們都是傻子嗎?裝可憐不舍得下血本,沒前途啊!

秦慕箏臉上一白,覺得秦慕歌的目光似乎長著鉤子一樣,刮得她臉疼。♀更疼的是心,秦博安他明明看到了,居然一句話都不說。頓時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滾,哭的幾乎就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樣。

「箏兒下去換衣裳吧。」秦博安滿心復雜,這一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心里翻江倒海,至今還未平靜。可是見到秦慕箏淒然絕望的樣子,忍不住開口。

他一開口,這屋子里的氣氛就更沉重了幾分。

曹氏的臉色更沉,「三姑娘日後也小心些,這麼大的人因為拿不穩茶杯燙著了自己可不是讓人笑話了。」

秦慕歌眨了眨眼楮,曹氏並不是個愛佔口舌便宜的人,這次出聲諷刺,恐怕是著實被氣的狠了。

秦慕箏哭聲一頓,臉騰地紅了起來,然後哭的更大聲了,讓人覺得她隨時隨地都可能背過氣去。

秦博安眼見曹氏臉色越加不善,呵斥道,「春蘭,帶姑娘回屋梳洗。」

秦慕箏直愣愣的看著秦博安,連眼淚都忘了抹。

春蘭覷一眼秦博安神情,硬著頭皮上前扶著秦慕箏起身往外走。

如喪考妣的秦慕箏魂不守舍的被春蘭牽著走,等到了屋外,涼風一吹,如夢方醒,又要大哭。

春蘭顧不得上下尊卑,和旁邊的婆子一道架著她趕緊回清芷園。

听著哭聲漸趨漸遠,秦博安的臉色依舊僵硬,「箏兒已經回來,婚事我也答應了,我希望事情就到此結束。」

曹氏的聲音淡淡,「安分就好。」哪一次不是秦慕箏先惹到她,她才出手的。

秦博安臉色變了變,而後硬邦邦道,「我還有公務,先走了。♀」

曹氏神色寡淡的點頭,秦慕歌摟著貓好似沒有听到,壓根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等秦博安走了,曹氏才不贊同的看著秦慕歌,「再怎麼樣,他也是你父親,禮數上可不能落人口舌。」

「當著我的面,他和母親說這些話,要麼就是沒想起還有我這麼個大活人在,要麼就是不在乎我知道這些事。那我干嘛給他留面子,母親放心,在外頭我準保是個乖巧又孝順的好女兒。」秦慕歌笑嘻嘻道。

曹氏無奈的搖了搖頭,「就你理多。」

秦慕歌笑道,「有理走遍天下。」揉了揉小貓的爪子,忍不住笑道,「秦慕箏可是好本事啊,只要委屈一下,父親就什麼都忘了又開始心疼她。」

曹氏垂了垂眼皮,也笑道,「她娘本事更好,只要眉頭一皺,太夫人,肖秦氏和父親恨不得生吃了我的心都有。」

秦慕歌靠過去,挽著她的胳膊道,「她本事再好,還不是被母親收拾了,可見啊,還是我母親本事好。」

曹氏一笑,搖頭無語,模了模她懷里的貓,皮光水滑,顯見被養的很好。又仔細瞧了一眼,欲言又止,說不得過上一陣子,她就撩開手了,現在說了沒得敗壞她的興致。

「你去玩兒吧,我得吩咐下明兒宴請宋家人的事情。」

秦慕歌一笑,這動作可真夠神速。

時間匆匆而逝,下聘、婚事的過程。萬事俱備,只等秦慕箏及笄過門。其中還有個小插曲,秦博安竟然一直沒告訴秦慕箏婚事的事情,直到府里頭動起來,秦慕箏方得知,很是鬧了一場,鬧得結果就是從軟禁在園子里,變成軟禁在屋子里。

「夫人、姑娘,裴家沈家兩位姑娘說想見三姑娘,人已經在二門上了。」

曹氏正在教秦慕歌中饋之事,聞言抬起頭來,「三姑娘得了風寒,怕過給兩位姑娘,所以還是等三姑娘好些再說吧。♀」

秦慕歌繞了繞檀香扇上的流蘇,高門大戶之間拜訪,可不是你想來就能來,得先投了帖子,等對方回帖答復方行。兩人無帖而來,若她們和秦家是至交無妨,但是兩家不過是泛泛之交,這可就是很不禮貌的事了。

竹葉听了,便去回復。

「連沈佳年也來了!」曹氏眯了眼,裴青青之前是投了帖子邀請秦慕箏出門,不過曹氏用各種原因婉拒,秦慕箏是待嫁之人,本來就忙得很,不想這次直接不請自來。

秦慕歌眼神一動,「母親可還記得,我是玉表姐及笄那日上,見到沈佳年的反常才猜測到秦慕箏身上,想來她也可能有所懷疑,那天的人是秦慕箏,這是來試探了。」沈、裴兩位姑娘和秦慕箏關系平平,這樣上門,可見是沈佳年著實急了。

急了好了,眼看著她的事情膠著在那,有力的證據了無音訊。

找不到證據,那就制造證據。

「母親,咱們散個消息出去。」

曹氏疑聲道,「什麼消息?」

「我已經想起,在雁山上我之所以摔下山,是因為膝蓋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秦慕歌知道,這消息一出,整個西陵城都不會太平。她這可是很明白的告訴人,是有人在害她。多麼勁爆的消息,足夠西陵上層津津樂道一陣子了。

沈佳年會不會惶惶不安如喪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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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看這對手血玉鐲怎麼樣?」沈胡氏興高采烈捧著一個錦盒小心翼翼而來。「妹妹出嫁那天,就帶這對鐲子,多配嫁衣啊!」

婚期已定,沈佳年也露了一點笑意。因為圓通大師一句話,原定于七月的婚事取消,不過水患已消,婚事重新提上議程定在十月。

沈胡氏精神抖擻的拉著沈佳年說了一大堆事,比沈佳年這個當事人都來的興奮。以前沈佳年會嫌棄沈胡氏聒噪,今天倒也耐著性子听了。

「這秦家姑娘倒也可憐,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竟是差點被害了性命,菩薩保佑,讓她想起了一些,否則可不是讓著歹人逍遙法外了,可惜了,想不起是誰干的喪盡天良的事。」說著說著,沈胡氏開始八卦城里頭的新鮮事。

沈佳年悚然一驚,不由的揚高了聲音,「你再說一遍。」

沈胡氏嚇了一大跳,捂著胸口詫異莫名的看著臉色煞白的沈佳年,戰戰兢兢道,「妹妹,你怎麼了?」

沈佳年拽著她的手,力氣大的驚人,定定的瞧著她的眼楮,「你再說一遍!」

沈胡氏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又說了一遍,覷著沈佳年的臉色,不安道,「怎麼了?」

沈佳年恍若未聞,滿腦子都是秦慕歌要想起來了,她現在是想起有人害她,哪一天是不是就會想起是誰害她。也許她想起來也沒用,花容說了,她做的十分隱秘。可是萬一呢。沈佳年突然警醒過來,「你怎麼會知道這事,是秦家說的。」

「听說是秦家在暗地里頭尋線索,這種事怎麼好說出來打草驚蛇,不過也不知哪個環節漏了風聲,一傳十,十傳百,傳了開來。」

沈胡氏終于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如今當日和秦慕歌在一塊的幾位姑娘家里都是焦頭爛額,恨不能分分鐘將凶手揪出來,省得自家姑娘被人評頭論足,猜測是凶手的可能行有多少。

沈佳年可是在場的!

沈胡氏看著沈佳年變幻不斷的臉色,一顆心逐漸往下沉,又不敢置信,沈佳年和秦慕歌難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恩怨,就是有,這手段也未免……

沈胡氏打了個寒戰,看著沈佳年的花容月貌,頭一次生出膽寒之心來。

「我身體不適,想休息下。」沈佳年開口,看著沈胡氏的目光如利劍。

沈胡氏臉皮抽搐了幾下,干巴巴道,「妹妹,好好休息。」手腳僵硬的往屋外走,腳步凌亂,似乎有什麼在後面追著她一樣。

「嫂嫂,你不要多想,咱們是一家人。」

聲音甜美如蜜糖,沈胡氏的背上卻出了一身冷汗,手足無措的站在那,硬邦邦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先走了,廚房還有事!」

沈佳年看著落荒而逃的沈胡氏,月兌力般靠在椅子上,無神的望著門口。

暮色四沉,廊子上的燈籠不知什麼時候被點亮。

可沈佳年覺得眼前卻黑的不見五指,一步錯,步步錯,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她不想對秦慕歌下手的,可是她不死,死的就是自己。好不容易覺得眼前出現了一絲光明,只要那天那人是秦慕箏,她就不用再惴惴不安,也不用費盡心機對付秦慕歌。秦慕箏一定會幫她保守秘密的。哪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她相信也是很多年之後,那時候她也已經生兒育女,將成林牢牢把持住,不過是無憑無據的流言蜚語,又能把她怎麼樣。

可是秦慕歌竟然說是有人害她摔下山。她要想起來了,等她想起來,順藤模瓜查下去。

**、謀殺,成林也保不住她,也未必願意護她。

沈佳年猛地站起來,疾步走到內室,從牆角一個青瓷花瓶中倒出一塊令牌來。

一旁默不作聲的花容大驚失色,「姑娘,您是?」

沈佳年笑了笑,眼里一片黝黑,喃喃道,「我不想的,可是我沒辦法。」

花容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在沈佳年面前,視死如歸道,「姑娘,奴婢死了,秦姑娘就是能想起什麼來,也死無對證。」

沈佳年定定的看著看著花容,死灰一片的臉上露出點點笑容,美得驚心動魄,輕聲囈語道,「我們打小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則姐妹,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死。何況你死了也是于事無補,你是我的貼身大丫鬟,你沒了,這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可是,姑娘,那是秦家嫡女,後面還有兩家手握實權的侯府,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秦曹兩家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若是查出來,不止您,沈家也完了。」花容伺候沈佳年十幾年,太明白沈佳年要做什麼了。

沈佳年涼薄一笑,「我自顧不暇,沈家關我什麼事。」母親被她氣死了,父親、兄長的生死與她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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