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生會後的第三天下午兩點時分,謝流光開著摩托車經過日河市市區的一間名片制作館,他停下了車,往名片制作館走了進去。♀接著他從身上掏出一張三天前在該名片館制作名片的收據證明,這時只見名片館的老板看了收據證明後,轉過頭從身後的工具箱里拿出一磚頭大小的紙盒,謝流光接著打開了紙盒,從里面抽出一張名片仔細地看了一下,覺得這名片還不錯,于是便心滿意足地開著摩托車去大鴻發商場上班了。
十多分鐘後,謝流光來到了大鴻發商場4樓的員工摩托車停放點。他停好了摩托車後,便從紙盒里拿出一些名片,放進自己的西裝大衣胸上的口袋里,剛好這時走來兩個頭戴紅色圍巾,上穿紅色工衣的女生,他走上前遞給其中一女的一張名片,那女的看了看他,接著便把名片放進了口袋。謝流光繼續往前走,當他走到三樓的辦公室,打了上班手指紋後,正要往衛生間走去時,有一穿西裝衣褲,腳踏黑色皮鞋,年齡看起來約在五十歲左右,身高約160公分,長著大啤酒肚,留著光頭,站在兩張白色長方形桌子旁的大胖子攔住了他︰
「領班剛才在對講機里對我說了,他讓你到二樓的出口處站崗值班。」
「哦,知道了,我一會就下去。」謝流光說完後看了看表,才兩點三十分,心想︰跑上四樓抽口煙再下來也不遲,正當他轉過身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
「謝流光,別走啊,我有話要跟你說。」謝流光轉過身,一看,原來叫他的那個人是大胖子光頭佬。
「什麼事?請說。」謝流光看著這大胖子光頭佬。
「煙呢?給根煙我。」這大胖子光頭佬笑嘻嘻地說。
「你這個莫西初,給你煙也抽不了啊,你現在在站崗,你敢抽煙嗎?」謝流光用不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沒事的,等下我叫領班來頂我一下。」這大胖子光頭佬依然笑著說。
「行了,我一次性給你兩根煙。還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的話我要上四樓去抽煙了。」謝流光說完後轉身就走,這時剛好看見一穿白色衣褲,頭戴菱形白色帽子的女生在三樓出入口旁的工衣櫃找東西,他仔細一看,原來這女的是烘焙部門的,叫梁加乳,于是他趕緊從自己的西裝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這梁加乳。誰知這梁加乳看了一眼後,就把這名片投放到這大胖子光頭佬前面的一張白色長方形桌子上,這大胖子光頭佬看見桌子上放了一張名片,于是身體便向前傾,一手抓住了那張名片,大聲地讀著︰
姓名︰謝流光;電話號碼︰13680668668;qq︰314627292,本人熱愛科學地理,業余網絡小說寫手,對玄學、宗教、面手相學略有研究,歡迎廣大同學朋友前來共同探討,相互學習,共同進步,非誠勿擾!
這大胖子光頭佬莫如初讀到這里便哈哈大笑起來,謝流光看到他這個樣子,一個箭步沖上去,搶走了他手中的那張名片,放進自己的西裝大衣口袋中,隨後便走上四樓的員工抽煙區,一坐到藍色長方形凳子上,從西裝大衣腰部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南京牌」香煙,從中抽出一根,拿起一個紅色的打火機點燃了香煙,抽了兩口後,這時走上來一個穿藍色上衣,黑色長褲,戴著一雙眼鏡,身高約178公分的高瘦個子,原來這時人力資源部的總務助理梁名濤,他看到了謝流光便大聲喊︰
「肥仔光,你怎麼又偷懶?等下我告訴你的主任老倪,你就慘了!要想我不告訴他也可以,派根煙給我。♀」梁名濤用嚇唬的語氣說。
「妖!不就要一根煙嗎?用得著拿我的主任來壓我嗎?你這家伙!」謝流光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
「這不是一根煙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大鴻發公司不是有規章制度嗎?員工上班時間不許抽煙,你已經違反了員工守則。根據……」梁名濤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謝流光听得不耐煩了,于是便打斷了他的講話。
「好了,別說了,你煩不煩?老是跟我說公司的規章制度,除了這個,你就不能說點別的嗎?」謝流光說完後,用鄙視的眼神看著他。
「是了,最近又看上哪個妞了?能否告訴我?」梁名濤用笑眯眯的眼神看著他。
「alc的那個譚少玲如何?樣子還可以吧?」謝流光用試探的語氣問。
「嗯,樣子還可以,只是人家怎麼會看得你?泡妞,要看看自己的實力,不然的話會惹出笑話來的。」梁名濤話中帶刺,語氣很不屑。
「哼,你這個家伙,你的實力很強嗎?竟然敢跟我說這樣的話。」謝流光此時心中很不服,說話的語氣也加重了很多。
「老子再怎麼說也是一個總務助理,幫助管理公司一切大小事務,級別比你高多了!你不過就是一個站崗的保安,能跟我比嗎?」梁名濤瞪著眼楮,咬著牙根,趾高氣揚地說道。
「行,你夠拽!老子不跟你作口舌之爭,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甘拜下風!」謝流光此時突然改變臉色表情,微微笑著說。
「口舌之爭?就算跟你比口才,我也不會輸你,不服的話就來呀。」梁名濤得意地笑了幾下,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謝流光沒有繼續與他爭話,只是看了看表,對著梁名濤說了一句話︰
「我要上班了,沒功夫跟你瞎扯。」
「哦,既然這樣,那你去上班吧,快走。」梁名濤向他揚了一下手說。
謝流光听到他的這話後,頭也不回地往二樓走下來。當他走到二樓的出入口時,向他的同事打了個手勢。由于下午兩點半到四點鐘是大鴻發商場員工上下班的高峰期,所以進進出出的人很多。謝流光一邊站崗,一邊向一些他心儀的年輕女子發名片。那些女的看見他發名片時,大多數感到很好奇,當然,不是所有的女的都接受他的名片,有的人看了名片後直接扔掉,還有的一看是名片,馬上拒絕。謝流光在發名片之前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這些都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並不感到有什麼好悲哀的。就這樣,謝流光在二樓進出口發了三天的名片。
一眨眼,半個月就這樣過去了。謝流光每天不時地上qq,看看公司里有什麼女的加他的號碼。然而,謝流光本人發出去的名片,如泥牛入海,正當他失望之時,有一客服部門的女的主動地加了他的號碼,這讓謝流光欣喜若狂,激動不已。于是謝流光便頻繁地上網發信息聯系她,但是這女的卻對謝流光愛理不理的。謝流光此時的心里很納悶,一直在冥思苦想,直至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為什麼。最後,謝流光直接問這女的為什麼加了他的qq號碼卻不和他聊天,誰知這女的听了心里不爽,最後刪除了他的qq號碼。為此,謝流光的心情跌落到了低谷,上班的時候也是無精打采的。
由于臨近元旦春節,日河市對其市區的交通整治在一瞬間嚴格了很多。12月29號上午11點20分左右,謝流光心不在焉地像往常一樣開著他那輛紅色的普通二輪摩托車去上班,在市區一叫日江路的大道上行使,當他要過前面的紅綠燈時,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有十幾個穿黑色制服的交警在紅綠燈路口值班,謝流光此時想掉頭卻發覺為時已晚,因為他已經進入了交警們的包抄範圍內。一個子高大的交警這時朝他大聲喊︰「喂!你怎麼走小車道?你已經違反了交通規則,請馬上停車!」謝流光听到交警大聲喊他,心里甚是著急,匆忙之下只好掉頭往摩托車道上行駛,這時迎面沖上來兩個交警,謝流光一看,前後左右都有交警,心想︰這次肯定完蛋了,不知要罰款多少錢。謝流光想到這里,只好停下車來。這時從他身後走來兩個交警,其中有一個身高約165公分,大月復便便,皮膚發黃,年齡看起來在五十多歲,滿口黃牙,左手抱著一個大本子,右手拿著一支筆的交警朝他走來。這交警面露笑容地對他說︰
「這位同志,請你出示你的摩托車駕駛證和行駛證。」
謝流光此時怒火中燒,但還是強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從掛在他那輛紅色二輪摩托車車頭上的那個黑色的背包里拿出了摩托車駕駛證和行駛證,站在一旁的另一個交警,一手奪過了他手中的那兩個證件,迫不及待地翻開來看。這時,迎面又走來兩個交警。謝流光前後左右地掃視了一眼他們後,便心平氣和地問他們︰
「你們要我出示證件,我照你們所說的去做了。那麼我現在想看看你們的證件,不知是否可以?」
「我們是市區交警大隊的,不用出示證件。」一身高一米八幾,身材魁梧的交警大聲地說道。
「這位同志,你的摩托車沒年審,根據交通規則,我們要扣留你的摩托車。」另一身材稍微矮小的交警走近謝流光身旁,接著大聲地說道。謝流光听到這里,怒不可遏,再也強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于是對著他身旁的那些交警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吃飽飯沒事干的家伙,一天到晚只會守在紅綠燈路口攔截摩托車,有本事你們去攔截那些小車!」
那些交警看到謝流光這樣罵他們,根本無動于衷,一個個默不作聲,任憑謝流光指著他們的鼻子罵。謝流光罵了他們一頓後便不罵了,這時一年齡看起來五十多歲,大月復便便,滿口黃牙的交警一本正經地對他說︰
「這位同志,你還要不要罰款單?」謝流光此時雖然停止了叫罵,但心中怒火依然不減,他不想要那張罰款單,于是便大聲地說了一句︰
「我不要!」
「真的不要嗎?」這滿口黃牙的大胖子交警問道。
「你還要我再重復幾遍?我說不要就不要。」謝流光說完,用手提起背包,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不要就算,到時候你去取車的時候就麻煩了。」這滿口黃牙的大胖子此時冷冷地笑了幾聲說。謝流光這時掏出手機,給他的領班老丁打電話說︰
「老丁,我的摩托車現在被交警扣留了,可能會遲點到公司,麻煩你先找個人頂替我一下。」
「不是吧?你的摩托車被交警扣留了?怎麼這麼不小心?那你怎麼來上班啊?」
「別說了,一言難盡,你先找個人頂替我一下,我現在就搭坐摩托車過去。」
「好的,我這就找個人頂替你一下。你先不要著急,注意安全,知道嗎?」
「好了,不說了。等下我到了公司,再慢慢跟你說。」謝流光說完,掛掉了電話,提著那個黑色的背包,步行走過對面的馬路,對馬路邊的一從事摩托車營業載客的中年人說︰
「這位師傅,請問從這里到大鴻發商場要多少錢?」
「八塊錢!」這中年人月兌口而出,接著伸出一只手,露出四支手指頭。
「平時不是四塊錢嗎?怎麼這會漲價了?」謝流光用疑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靚仔,這年頭汽油漲價賊快,生意難做啊!我看這樣吧,五塊錢載你過去,如何?不去拉倒!」這中年人瞧了他一眼說到。
「行了行了,五塊就五塊,快開車,我趕時間。」謝流光不耐煩地說了一句,接著便坐上了這中年人的摩托車後面的座位上。當這中年人開車到了距離大鴻發商場前面的紅綠燈路口一百米左右遠的地方時卻停下了,謝流光看到他停下了車,便問︰
「怎麼到這停車了?從這到大鴻發商場還有五六百米的路程呢,你該不會是要我走過去吧?」
「沒辦法呀,你看,這紅綠燈那不是有十幾個交警嗎?我的車沒有年審,等下被逮住就不好了,你還是走過去吧。」這中年人此時面露難色,嘆了口氣說道。
「那我應該給你多少錢?」謝流光一邊說話。一邊掏錢。
「四塊錢就行了。」這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說道。
「不是吧,從剛才的紅綠燈到這,才走了一半的路程,還剩下一半路程,按理說,兩塊五才對呀。」
謝流光盯了他一眼說。
「靚仔,這摩托車一上車就得四塊,快拿錢來!」這中年人不耐煩地說道。
「好了,四塊就四塊,給你。你這個兩塊五!」謝流光說完,從口袋里掏出了五塊錢,這中年人找了他一塊錢後,看了前方的交警一眼,就急匆匆地開車掉頭走了。
謝流光步行回到了他所在的商場上班,他的領班讓他繼續在二樓出入口值班,因為這個崗位比較清淨,除了公司的員工進出外,外來人員是不允許隨便出入的,除非經相關的領導批準方可出入。謝流光站在二樓出入口,此時正值午餐時間,公司內很多員工買著吃的東西從這出入,謝流光站在這,表情是相當地沮喪,平時看見公司的同事們是滿臉微笑地打招呼,此時的他變得沉默寡言,不少人看到他的這個樣子,紛紛投來好奇異樣的眼光,有些人便問他︰
「肥仔光,你怎麼了?為何如此一副表情呢?」謝流光听後,便苦笑了一下說︰
「呵呵,最近上火喉嚨痛,所以不想說話。」
「原來是這樣,那你要去買涼茶喝呀。」
「呵呵,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會的。」謝流光接著苦笑了一下說,他話音剛落,公司一賣化妝美容品的女的提著一只燒雞和一塑料袋藍色的葡萄從他面前走過。他攔住了這女的,要她出示購物的票據。這女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票據,謝流光看了一眼便蓋上章,仍然面無表情地站著。這女的看到謝流光這副表情,便逗他︰
「肥仔流光,怎麼這副表情啊?是不是又失戀了?」謝流光盯了這女的一眼,淡淡地說道︰
「是啊,我失戀了,你今晚過來安慰我好嗎?」
「你,不用我安慰,自己解決。」這女的對著他嬉皮笑臉地說。
「你這個加多寶,難道你不知道我最近上火嗎?我要瀉火,當然得找你了。」謝流光此時突然間一臉壞笑地看著這女的說道。
「來呀,老娘不怕你!等下我又給你來個「皮膚保養按摩」,看你還敢在這找我便宜不?」這女的對著他大聲說道,表情有些詭異。
「你再走慢點,老子我剝光你的衣服!」謝流光這時朝著這女的大聲說道,表情有些憤怒。這女的看到謝流光要發火了,便飛快地跑上樓,最後還回頭對著謝流光擠眉弄眼地做了個鬼臉,謝流光被她氣得無可奈何。
漸漸地,太陽落山了,馬路上的車也多了,謝流光打開手機看了看表,6點45分,原來下班時間快到了。過了10分鐘後,公司的一個同事過來接崗了。謝流光提著背包,有氣無力地走下了一樓的空地上集合,一副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表情。他的領班老丁在眾人散開後,便走近他的身旁,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說了幾句︰
「挺住!不要因為這事喪失斗志!謝流光,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別在你敵人面前倒下!你要打倒你的敵人!」謝流光听後苦笑了幾下,跟他的領班老丁說了句謝謝後就離開了。
謝流光搭坐公車回到了銀沙鎮的家里,他的父親看到他便問︰「小光,那摩托車怎麼樣了?要多少錢才能取出來?」謝流光听後,沉思了一會說︰「這個我也不清楚,得去拿了罰單才知道。中午不是打了個電話你嗎?這摩托車能不能找人幫忙取出來?比如說市區新房子的那個鄰居馮區長?」
「人家馮區長都退休了,他認識的那個交警大隊長李夢挺被調到市區做巡警了!」謝流光的父親听後便發火了,大聲地對謝流光說。
「算了,我自己的事情,我一個人解決。」謝流光說完,放下了背包。他的父親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想再說什麼了,只是叫他吃晚飯。謝流光看著滿桌的飯菜,卻沒有半點的胃口,他隨便地扒了幾口飯後就把碗筷扔到一邊,隨後便走上二樓的房間,關上了大門,一個人在陽台上失魂落魄地望著夜空。這一夜,對于他來說,應該算是人生中目前為止,最難眠的一夜。錢財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對于一個普通的打工仔來說,是維持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基本。如今遇上這樣的事,等于把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想到這里,謝流光忍不住地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因為他的內心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次摩托車被扣留,沒有個上千塊以上是取不出來的。在大鴻發這里做的這份工,每個月才那麼一千七八的工資,扣除社保後一千五不到,每天來回上班的車費和伙食費,一個月至少也得五六百塊。如今用來取了摩托車,這個月就當是白干了。謝流光仰天長嘆了一聲,隨後仍茫然地看著夜空。
過了一個星期後,謝流光和他的同村好友謝可樂來到了市區的交通違規處理中心辦理取車手續。在大門口旁,有不少從事代辦取車手續的車販來回走動著,一看見有人來到這交通違規處理中心,便上前湊近,詢問要不要幫忙代辦取車手續。謝流光沒有理會這些車販,帶著他的好友走進了交通處理中心大廳。謝流光在人群中排了五六個小時的長隊,總算交清了罰款,辦理好了取車手續。第二天,也就是2013年1月8號這一天,謝流光和他的好友謝可樂去了郊外的一車輛存放點取出了他的那輛紅色摩托車,一看自己的愛車變得繡跡斑斑,謝流光心里有說不出的心痛。
「走吧,別在回頭看了。」他的好友謝可樂用安慰的語氣對他說了一句。
「這種地方,我是不想再進去了!」謝流光說完,用怨恨的眼神看了幾眼他身後的那些穿黑色制服的交警,隨後便啟動摩托車離開了。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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