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出了宮,回到自己的清雅居。扈叔開了門,看了看蘇莞,似乎有話要說,最後卻什麼也沒說,扶著蘇莞進了屋子,便退出去了。
「蘇莞。」熟悉的聲音突然想起。蘇莞緩慢地抬頭,終于看到他健康紅潤的容顏。
「公子。」她有些不敢看她,又低下了頭。
屋子便這樣沉默下來,氣氛越來越壓抑,蘇莞有些受不了。
「公子是否需要茶水,我出去弄一些。」蘇莞說罷,便要離開這沉悶的屋子。
「不必了,蘇莞,你坐下吧。」百里蕭平靜地說道。蘇莞好似做了錯事的孩子,小心地坐在椅子上。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慘白。」百里蕭問道。蘇莞一愣,連忙模了模自己的臉,勉強笑道︰「是嗎?」
「是不是有什麼事?」百里蕭問道。蘇莞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百里蕭坐了一會,感到無聊,看著蘇莞,也不知道說什麼,最後站起來。
「時候不早了,我離去了。」百里蕭拍拍衣服,走出去,蘇莞連忙跟著送。
到了門口,百里蕭停住,忽然轉頭,道︰
「前些天,我說的有些激烈了。在這里,我道歉。」百里蕭靜默地看著蘇莞。
蘇莞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孔,笑道︰「公子,您一直都沒錯,您說的都是事實。是我錯了。」
「這是我的抉擇。我也付出了代價。希望公子能好好珍惜。公子馬上就是要做駙馬的人了,從今往後,請公子不要再來我的居所了。」蘇莞笑著。眼底卻是最深處的悲哀。
「我知道了。」百里蕭點點頭,面色平靜,看了看蘇莞,一轉身。一步步離去了。
蘇莞看著百里蕭越來越小的背影,突然有種沖動,她忍不住了,喊道︰
「公子珍重。」百里蕭似乎听到了,微微停住腳步,但隨後抬起腳步。♀沒有回頭地離去了。
蘇莞感覺臉上有些冰涼,她模了模,有些濕潤。
這天夜里,蘇莞正在點燈讀書。
窗戶突然響了幾下,蘇莞心中嚇了一跳,一轉頭,窗外空無一人。她忍住心中的害怕,悄悄來到窗前,用手動了動窗戶,望了望窗外。沒有什麼奇怪,這才呼了一口氣。伸手把窗關上。
她拍著胸口轉過身子,沒等這口氣下去,就看到房間里,竟然有個黑色的身影,拿著刀子。陰森森地面對她。
「你……你是誰?!」蘇莞問道。那黑影沒有回答,看著蘇莞,緩步來到她的面前,拿起大刀,舉起來。
蘇莞早已經嚇的癱軟了,連動彈都動彈不了,盯著那陰森森的大刀。
大刀舉起來,那蒙面人用力,便要下手。
蘇莞閉上眼楮。
想象之中的疼痛敢沒有到來,她緩緩睜開眼楮。發現黑衣人的脖子上有根銀針。她猛然回頭,才發現後面是喘著粗氣的風煜。
「你,你怎麼來了?」蘇莞驚訝地問道。
「我為什麼就不來?要不是我早點來,下一秒鐘,你就是刀下鬼了!」風煜不禁怒罵道。
蘇莞看到倒地的黑衣人。沒有爭辯,誠實地說道︰「謝謝你。」
風煜看了看她,哼地轉過頭,沒有理會。
「你這次來,有什麼事嗎?」蘇莞輕聲問道。想起上次的吵架,她還耿耿于懷。
「我這次來,是給你帶了要出嫁的嫁衣的布料。你從現在,開始準備吧。」風煜走到旁邊,拿出包裹里紅色的布料,在光線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看,就是好布料。
蘇莞接過,模了模光滑的布料,才猛然記起來,她不到三個月就要及笄了。
「你不用太急,反正及笄後,要定婚期還有一段時間。你慢慢做就好了。♀」風煜道。
蘇莞緩慢地點點頭,看著布料,愣愣地發呆。風煜看著她,沉聲說道︰
「這是你答應的。」
「我知道。請你放心吧。」蘇莞笑了笑。
「這幾日,我會派人保護你的居所的。這次刺殺你的人是誰派來的?」風煜問道。
「我……不知道。」蘇莞知道這是皇後派來的,沒想到動作這麼快。也許是听到了她和舒貴妃單獨見面,心中才更加焦急吧。
「你一切小心。該做什麼,該說什麼,一定要注意。我不可能時時在你身邊,你要學會保護你自己。」風煜說罷,似乎想上前,走到蘇莞面前,蘇莞抬頭,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風煜眼神一暗,看了看蘇莞,沒有言語,一個閃身,跳著窗戶走了。
她回身,看了看躺在地上,鮮紅的尸體,這才覺得膽寒,癱軟在地上,渾身冰涼。
扈叔早上過來的時候,便看到蘇莞旁邊有個拿著刀子的男子的尸體,嚇得他把準備好的洗臉水都灑在地上。
「主子,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扈叔嚇著跑進屋子,看到躺在地上的蘇莞。
「扈叔,安靜
中國英雄吧
無聲地處置這具尸體,知道麼?不要讓院子里的任何人知道。」蘇莞緊緊抓著扈叔的手,叮囑道。扈叔艱難地點點頭,拖著尸體,下去處理了。
蘇莞模模自己的心跳,踫踫直跳。她感覺她的世界都模糊了,身子根本沒有任何氣力。
她就這樣病倒了,發了高燒。
這場病持續了三天三夜,才送算退了高燒。
「你總算過來了。」舒貴妃看到瘦了許多的蘇莞,笑道。
蘇莞微微低下頭,沒有言語。
「本宮給你的提議,你想得怎麼樣了?」舒貴妃問道。
蘇莞狠狠吸了口氣,道︰「很抱歉娘娘,我做不到。」
「怎麼。不願意活在本宮的庇護下麼?這世上有多少人,希望得到本宮的恩惠,可你呢?竟然如此恬不知恥!」舒貴妃雖是微笑,但眼底卻暴露出她的憤怒和惡毒。
「不是的。娘娘。」蘇莞立馬跪倒在地,「小的沒有這個意思。小的只是個大夫,只想做大夫該做的事。請娘娘成全。」
「你不會是已經是皇後的人了吧?」舒貴妃惡狠狠地問道。
「不是的,娘娘,你想多了。」蘇莞連忙辯解。
「你不會是在欺瞞我吧。」
「不會的。娘娘,小的怎麼敢欺瞞娘娘。」
「在這皇宮中。沒有一方勢力做庇護,你就是犧牲品。太醫院的人也都一樣。」舒貴妃看著蘇莞固執的樣子,一臉不屑。
以為本宮是求著你麼。
「你既然不願意。雖說你救了本宮的孩兒,但也別想著利用這個讓本宮庇護你。說不定,本宮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讓你消失。在這宮里,你既然不能為本宮所用,本宮也不會允許你存活。」
蘇莞退下後,想著剛才舒貴妃的話,一陣哆嗦。她拉了拉領口,加快了步伐。
這時,從迎面走來李瑾。雖說蘇莞在康寧宮待得時間不短,但由于治療病情,一直沒有跟李瑾有過打交道。
「蘇大夫,這幾天。把脖子洗的干淨一些,等著我和我妹妹去取!」李瑾低聲說完後,狠狠瞪了瞪蘇莞,轉身離去。
蘇莞呆呆地站在那里,感到天地之大,自己不過是孤身一人。
她還有事情,還有心願沒有完成。她要給自己的爹娘復仇,她還不可以死。知道這個心願完成,她還不能死。
她急忙出了宮,趕到清雅居。躺在床上。捂上被子,一動不動。扈叔進來,看了看,嘆了口氣,又出去了。
晚間的時候。她忽然坐起來,對著扈叔說道︰「扈叔,你跟我一起,騎著馬,出去一趟吧。」
扈叔一愣,搞不懂她葫蘆里裝的什麼藥。
就這樣蘇莞帶著扈叔,騎上馬,走了三天,終于來到了芷陽。
「赤土,赤土!」蘇莞按照赤土信上的地址,找到了赤土居住的地方。
只見門一開,赤土已經笑著迎過來。蘇莞一激動,抱著赤土,不願撒手。赤土一愣,也伸出後,抱住蘇莞。
蘇莞感到自己的心似乎終于有了著落,不再漂浮在空中,想起曲重重殺機和困難,在看看這里幸福安樂。她不禁流下眼淚。
赤土感到後面一片濕潤,知道蘇莞哭了,抬頭用眼神示意了扈叔,問怎麼回事。
扈叔嘆了口氣,搖搖頭。赤土懂了,拍拍肩膀安慰蘇莞。
蘇莞在這里住了三天,跟扈叔一起逛了逛芷陽的好地方。赤土憑一身精湛的武功,已經成了芷陽的地頭蛇,手下也有幾個跟班,現在發展的情況很好。
到了第四天,扈叔終于忍不住了,跟蘇莞說道︰
「主子,我們要走了。」
蘇莞一愣,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道︰「扈叔,這里有美酒美人,我們干嘛要回去?」
「主子,你在逃避。這樣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扈叔勸道。
蘇莞眼神一呆,想起百里蕭說的話︰你懦弱了,你屈服了。
她閉上眼楮,想起了齊先生,老伯,綠珠,海夫人。這些人一個個都離她而去了,那麼現在的曲,對于她來說,又有什麼吸引力?
是啊,她還要報仇呢。知道她報完仇的那一刻,她都不可以放棄和屈服。即使困難,她也要迎著上,即使痛苦,她也要狠心吞進肚子里。
她不能再逃避了。
「我知道了,明天,我們便回去吧。」蘇莞揉著額頭,無奈地說道。
次日,二人騎上馬,馬不停蹄回到曲。
回到清雅居,兩人敲了敲門。等了許久沒人開門。蘇莞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抬起腳,突然一個用力,門本身便沒有鎖住,一踢,便開了。
院中的景象讓蘇莞和扈叔大吃一驚。
整個院子和屋子凌亂不堪,東西飛的哪里都是,好似被人翻過一樣。
到底是誰,搜了他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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