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醫 第46章

作者 ︰ 絡繽

趙清河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淡定,「那公子覺得多少合適?」

華衣公子非常認真的托腮沉思,旁邊的小廝在他耳邊嘀咕,華衣公子頓時瞪大眼,「這怎麼行!這麼一丁點哪能拿得出手,不行不行,我嚴晃是什麼人,怎可以這般小氣。♀這位小大夫可是治好了我的寶貝風兒,怎麼可以胡亂打發。」

小廝連忙低聲道︰「昨兒大少爺可是發話了,您要敢再在風兒身上投太多錢財,他就把風兒給宰了炖成火鍋。」

嚴晃頓時倒吸一口氣,整個人都好似縮小了一圈,一臉為難的看向趙清河,久久才非常艱難開口,「就一百兩吧,不能再少了。」

小廝差點沒感動流涕,好似這錢是賜給他的一般,「二少爺英明,二少爺英明!」

嚴晃挑眉,「是金子。」

小廝差點當場表演吐血,一個腿軟就要跪在嚴晃跟前,「二少爺,使不得啊。」

大少爺可是說了,若是二少爺再這般胡鬧,他們這些下人也跟著受罰,挨鞭子還是好的,被轟出嚴府那就完了,沒有哪個府邸能像嚴家這般,只是個小小的家丁都能養活一大家子吃香的喝辣的。想起大少爺那說一不二冷臉,小廝就渾身哆嗦。

嚴晃哈哈笑了起來,「逗你玩呢,我又不是敗家子,不過是治好了這點小病怎麼可能給百兩黃金。」

除了嚴晃所有人都將臉撇到一邊,百兩白銀也很敗家好嗎!

趙清河盡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一旁的侯哥兒早就驚得張大嘴,都快能塞進一個隻果了。等嚴晃命人真的將白銀送到他跟前時,侯哥兒狠狠吞咽了一下口水,京城的錢可真是太好賺了!

侯哥兒望向趙清河,趙清河合上眼點了點頭,侯哥兒這才伸手接了過來,若非銀子在手真是像做夢一般。一百兩啊,他們家一輩子都不曉得能不能賺到這個數,他們就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就賺到了。

嚴晃見趙清河收下了錢,頓時一臉燦爛,送人錢好似收到錢一般高興。

「小大夫走吧,咱們到京城里最好的酒樓里喝兩杯,雖說比起我們陽城最好的酒樓還是差了些,不過也還算湊合。」

嚴晃說不出的固執,趙清河推托不過,只能跟著離去。

一上那馬車,趙清河雖然極力保持平靜,可依然很鄉巴佬的瞪圓了眼。這馬車外形看著並不覺得有何,只是一般大戶人家馬車的模樣,可一進馬車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奢華程度令趙清河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總之他已經被閃瞎了眼,有種坐在金子里邊的錯覺。光是拆了里邊的東西去販賣,都能讓一個村子的人過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了。

常家的馬車也十分奢華,可比起這個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嚴晃到底是何來路?

雖是不明心里也舒了口氣,至少不怕會被綁架擄走了。說起來有些心酸,他的贖金怕都比不過人家馬車上一顆珠子。馬車里的照明竟是用拳頭大的夜明珠,真是太他媽奢侈了。

嚴晃見他這般模樣見怪不怪,解惑道︰「我父親乃嚴霸。」

趙清河一臉呆滯,嚴霸?誰啊,很出名的人物?

這下換嚴晃瞪圓了眼,一臉不可思議,「你竟然不認識我父親!」

趙清河毫無壓力的聳肩,「我剛到京城。」

嚴晃卻依然驚奇,大呼小叫道︰「你竟然不認識我父親,我父親嚴霸可是大佑最大的鹽商,你竟然不認識?」

趙清河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二百五這麼有錢,原來是大鹽商的兒子。這世和前世古代有相通之處,那就是鹽是非常昂貴且屬于壟斷行業,鹽商都是富裕得冒泡。而嚴晃的父親作為大佑第一大鹽商富可敵國也不驚奇。怪不得他不認識嚴霸,嚴晃會這般驚奇,哪戶人家不吃鹽,吃鹽就該認識這大佑第一鹽商嚴霸。

嚴霸,鹽霸,這名字起得還真貼切。

原身沒有把這種小事繼承給他,趙清河也不會注意打听這種事,所以哪里會曉得。

「現在認識了。」

嚴晃嘖嘖道︰「我真該把你領去給我哥瞧瞧,在大佑竟然有不認識我爹的人。」

呃……這就不必了吧。

嚴晃很快把這事撇到一邊,「沒想到你年紀輕輕醫術竟是這般高名,可比那些庸醫厲害得多,虧他們好意思留這麼長的胡子。」

趙清河愣了愣,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和胡子有什麼關系。

嚴晃一看他這表情頓時明了,一副你怎麼連這個都不明白的表情,「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反過來不就是嘴上有毛辦事很牢嗎。」

趙清河嘴角抽抽,忍不住道︰「照你這般說,會穿衣服的是人,反過來不會穿衣服的就不是人了?」

嚴晃歪著腦袋品了品這話,突然拍掌哈哈笑了起來,「還真是不能這般說,否則我那一歲不到還需要別人伺候的外甥可不就不是人了。」

不久以後趙清河才知道,那個嚴晃口中的不到一歲的外甥竟是當今嚴妃之子,正兒八經的皇子皇孫。亂說話是要被滅九族的!

「我覺得你這人挺逗的,對了,你叫什麼來著?」

「趙清河。」

嚴晃跟著讀了一遍,「雖然名字起得一般不過還挺好記的。」

趙清河一點都不想跟這人說話了,可嚴晃卻跟個話嘮似的嘴沒個停,還不許趙清河不做聲,東問西問沒個完。♀雖說這人挺不著調,可沒有偏見卻也難得。畢竟他這獸醫的身份在這世這等人面前還真是挺上不得台面的,鹽商和一般的商人可是不同,可謂掌控了一國經濟,在有些朝代就連皇帝都要忌憚三分。何況還是第一大鹽商之子,而嚴晃卻是半點沒在意。

京城第一酒樓果然不一般,裝潢極盡奢華,富麗堂皇。而且不似其他客似雲來的酒樓人員稍顯雜亂,這里來往的人十分稀少,幽靜雅致,能進入的都是非富即貴。趙清河一身布衫連這里店小二的穿著都不如,若非有嚴晃領著,只怕連門都不能入。

店小二一見到嚴晃那叫個殷勤,「嚴二少爺,今日去那仙霞居可好?」

嚴晃微微皺眉,「那里行不行?我邀請的可是貴客,可不能怠慢了。」

店小二點頭哈腰道︰「那里也是上等包間,如同仙宮一般又雅致又奢華,最襯嚴二少爺您的身份。您之前沒去過,今日正好嘗嘗鮮。」

嚴晃也沒刁難,便是同意,「就那吧,諒你也不敢哄我。」

店小二連連道︰「嚴二少爺您可是我們的貴客,豈敢怠慢。」

店小二領著彎彎曲曲的還走了不少路,而一進那包間果然不同一般。雲霧迷繞,紅花渲染,流水潺潺,果真如若仙境,那店小二還真沒夸大其詞。

嚴晃點了點頭甚為滿意,轉向趙清河,「這里如何?」

真他媽太好了好嗎!當然,趙清河是不會表現得這般沒見過世面的,只淡淡點頭,「不錯。」

嚴晃朝向那店小二道︰「就這吧,把你們這所有好酒好菜都上來,我這朋友剛從外地來,沒嘗過你們這的,全都拿上來吧讓他瞧瞧吧。」

趙清河和侯哥兒頓時倒吸一口氣。

店小二早就習慣這樣的闊氣,並沒有表現出多驚詫,道︰「小店這有上千種菜,全都上上來只怕味道混了反而不美。不若精挑細選幾樣,興許更能品出味道。」

嚴晃揮揮手,「隨便吧,反正吃著都差不多,你就看著辦吧,別鬧得太寒酸就行。」

「是,小人必是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店小二連連應下便是退下了。

嚴晃癱在椅子上,一條腿搭在扶手,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吃來吃去都是這些玩意,沒勁透了。」

趙清河很識趣的沒說話,這種人只有餓幾天才知道糧食的美味。

等飯菜一上來,侯哥兒的眼珠子就快瞪出來了,這還是飯菜嗎?做得也忒漂亮了,讓人怎麼忍心下筷啊!而且他們才三個人要不要上這麼多啊,不是說精挑細選幾樣就行了嘛?這得有幾十樣了吧?

嘗了一口就撤下去又換新鮮的,這也忒浪費了吧。雖然能吃盡花樣,可是很肉疼好嗎,不是自己出錢也肉痛啊。

雖然曾經小有資產,可是平民出身以勤儉節約為宗旨的趙清河終于忍不住開口,「這些就夠了,莫用再添了。也無需著急撤下,都沒品出味道呢。」

嚴晃打了個手勢,不停上菜和撤下的情形這才打住。

「趙大夫真是客氣,不過是些小錢罷了。」嚴晃笑道。

趙清河並未說話繼續埋頭苦吃,與這種人說什麼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那是對牛彈琴。莫說嚴晃這樣含著金湯勺出身的人,就是前世他們村里一夜暴富的不少人很快就忘了從前的艱苦,花錢如流水一般。憶苦思甜的人極少數,都是活在當下。

侯哥兒見趙清河這般無顧忌吃得痛快,他也沒了那麼多顧忌,也放開肚皮吃了起來,還偷偷放松了褲腰帶。

嚴晃見兩人吃得那叫個風殘雲卷,自個竟然也覺得餓了起來,也忍不住下筷。旁邊的小廝麥冬連忙上前伺候為他布菜,嚴晃卻攔住了他,自個忙活了起來。

奮斗于美食中的趙清河敏銳發現,他的筷子往哪夾,嚴晃也跟著往哪夾。若是能搶到他想要夾的那一塊,嚴晃那小模樣叫個得意,吃到嘴里的時候那叫個享受。

還不等趙清河發問,嚴晃就道︰「趙大夫,你果然是個會吃的,你喜歡吃的都是好的,我以前吃怎麼就沒感覺有這味道。」

趙清河嘴角抽抽,這分明是搶來的東西就是香,一個字就是賤。

三人停下筷時,肚子都已經撐得不行了。嚴晃連連唏噓,「哎喲,這輩子都沒吃這麼撐過。」

趙清河和侯哥兒第一次這般認同嚴晃的話,毫無形象的挺著快撐爆了的肚子攤在椅子上。

侯哥兒模模肚皮,忍不住嘆道︰「這幾天都不用吃飯了。」

趙清河也嘆道︰「還好不是天天這麼吃,否則非成大胖子不可。」

嚴晃望著被掃得一干二淨的一大桌子菜,連連驚嘆,「這輩子都沒吃這麼干淨過,不用洗碗了都。若是讓我哥知道了,必是不會再說我喜好浪費了。每天都在我耳邊啵啵的,煩都煩死了。」

這嚴晃倒是有意思,滿嘴的我哥我哥,莫非平日教導的都是他哥哥而不是他父親或者母親?

喝罷了消食茶,這才進入了正題。

嚴晃道︰「趙大夫,跟我混不錯吧,吃香的喝辣的,到我府里給我看馬如何?我必是不會虧待你的。」

趙清河拱手道︰「多謝嚴二公子厚愛,我入京還有其他打算,若是不嫌棄今後你家的馬兒或者其他牲畜有需要的可以來找我,我若是能治必是不會推辭。♀」

嚴晃擺手,「那多麻煩啊,直接住我家里多方便,有你日夜盯著我才放心。做我家的門客絕對既有錢又有臉面,你去京城里打听打听,多少人都想投入我家門下。」

「嚴家確實不一般,能被公子邀請乃我的榮幸,可人各有志,還希望公子莫要強求。」趙清河表現得不卑不亢,可心底卻不由嘀咕起來,這人莫要太難搞才好。

嚴晃不悅,「你到底有何事比入我家做門客還要重要?」

趙清河搖頭道︰「這話不能這般說。就好似一個女子嫁人,不能哪個更好就嫁給哪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不能見到一個更好的就要嫁給那個人,若都是這般可不得大亂。」

嚴晃被繞得頭暈,怎麼扯上了婚嫁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就直說你還有什麼事吧。」

趙清河沒有隱瞞,坦白道︰「我這次上京是與人約好要考取太府寺牧馬監的獸醫。」

嚴晃撇撇嘴,不以為然,「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不就是想當官嘛,我許你就是。」

趙清河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用錢買官歷代都有,嚴晃怕是打的這個主意。

趙清河搖頭,「這不一樣,有些事親力親為才好。」

雖說太府寺的獸醫不等于就有了官品,可趙清河確實如大流是沖著那條路去的。

嚴晃哼哼,「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喜歡當官,有毛門子意思。想我之前在陽城待得好好的,非要把我拉到京城當什麼老門子的那個啥啥司務。」

麥冬出聲提醒道︰「是禮部主客清吏司司務。」

「對,對,就是這麼個破玩意,都不知道是干嘛的,還讓我沒法回陽城。京城真是沒勁透了,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說什麼有錢沒什麼了不起,一邊又舌忝著臉討錢花,一群偽君子!」嚴晃抱怨道,整個人怨念不已。

他在陽城就是個土大王,他說一別人不敢說二。可來到京城就不一樣了,各個家世背景都不一般的,若是不小心得罪,處理起來麻煩得很。就連他哥都讓他低調行事,莫要像在陽城一般張揚,差點沒讓他要夾著我尾巴做人。

連自個干啥的都不記得,果然是個不著調的。不過這也尋常,有錢就想著有權,有權才能保證有錢,頭上頂著烏紗帽心里才踏實,所謂官商勾結。

趙清河笑道︰「那是因為你沒遇到喜歡做的,像我就是喜歡做獸醫,若是能借此扶搖直上心里會更歡喜。既不會覺得無聊,放棄其他很好的機會也不覺得可惜。」

嚴晃歪著腦袋,有些不明白,「是嗎?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我喜歡做什麼。哦,我喜歡馬,特別喜歡馬。可千金易尋,寶馬難尋。好容易搜羅到了風兒,結果還被我給養廢了。」

嚴晃聳拉著腦袋,撅著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依然沒有放棄游說。

趙清河全當沒看見,「如今還不晚,你多訓練它,還是有可能讓它變成一匹名副其實的寶馬的。」

嚴晃眨巴眼,透著一股孩子氣,「真的?」

趙清河笑道︰「我可是獸醫。」

嚴晃眼楮頓時變得亮晶晶的,「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三天後行嗎?」

趙清河嘴角抽抽,這孩子真是心急,「若是尋到能耐的人訓練,約莫一年半載吧。」

嚴晃瞪大眼,隨即唉聲嘆氣道︰「這麼久啊!那我今年豈不是又進不去愛馬仕了。」

趙清河一臉不可思議,「啥?愛馬仕?什麼愛馬仕?賣包的?」

嚴晃白了他一眼,激動道︰「什麼賣包的?愛馬仕聚集著京城里的愛馬人士,經常會舉辦聚會,就如同詩社一般,馬社里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貴。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聚會有時候會拍賣稀世寶馬,而只有里邊的人才有資格購買。大佑的寶馬大多都是他國送來,愛馬仕上頭有人,經常能拿到第一手好馬,其他人求而不得。我的風兒還是我哥借職務之便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匹,原本還想指望著它能混進愛馬仕,結果又讓我養廢了。」

趙清河恍然大悟,這就是傳說中的超跑俱樂部?愛馬仕,嗯,起這名字的都是是錢多燒得慌的。

「進入愛馬仕需要什麼條件?」趙清河好奇,好馬都他們得了,其他人怎麼借助寶馬進入呢?

嚴晃一臉窘迫,支支吾吾道︰「當然,當然是得有一匹好馬咯。」

趙清河眯眼,看他這模樣只怕不僅僅是這般吧。不過這種俱樂部和他完全搭不上邊,所以也沒興趣繼續問下去。

「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去尋我,不過去做你家門客之事就莫要再提了。你那馬兒並無大礙,以後少□□糧多讓它奔跑,自然會好的。今日多謝款待,告辭。」

說罷,趙清河與侯哥兒就要離開。

嚴晃連忙跳了起來,「等等,這麼急著走干嘛。」

「還有何事?」

嚴晃將趙清河拉入席,「這麼早回去做什麼,再陪我玩玩唄。我覺得你這人挺有意思的,在京城難得尋到這麼投緣的,我現在都快無聊死了。」

趙清河不知道自個哪里入了這大少爺的眼,似乎兩人也沒說什麼吧。

趙清河拱手道︰「多謝二少看得起,可我家里還有事,抱歉了。」

嚴晃卻不依不饒,「有什麼事啊?」

趙清河無奈,「我今日剛搬家,還有很多東西沒置辦,若是再不回去晚上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

嚴晃切了一聲,「還以為什麼大事呢,讓家里的丫鬟弄不就行了唄,哪里用得著自個盯著。若你家丫鬟這般不得用,我送給你幾個。」

趙清河嘴角抽抽,「不必了,我一個平民哪里用得著丫鬟伺候,自個來就成。」

嚴晃瞪大了眼,「你家里竟然沒有丫鬟?」

趙清河搖頭。

嚴晃一臉不可思議,「這世間竟然還有沒有丫鬟伺候的,那你平時得怎麼過啊?」

趙清河扶額,「有手有腳就這麼過唄,這世間有丫鬟伺候的人才屬于少數,與我這樣的大有人在。」

「可我都不認識啊,走,反正還早,我去你家逛逛去。」嚴晃說做就做,拉著趙清河就跑。

等趙清河能開口說話的時候,已經坐在了馬車上了。這人還真是不請自來,自來熟的厲害,就連稱呼都從趙大夫變成了清河。

「啊,你竟然已經十六啦?怎麼還是這麼點個頭?」嚴晃大呼,上下掃著趙清河一臉詫異。

趙清河心中憤憤,卻無可奈何,現在的身高是他一輩子的痛!

「還有幾年可以長,不急。」

嚴晃嘖嘖搖頭,「難哦,我十五了比你還小一歲,你瞧你竟然矮我大半個頭,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竟然這般矮。」

趙清河真想把他一腳踹到馬車下,怪不得看這人雖然長得雖高大俊俏,卻一臉稚氣,說話做事也不夠沉穩,原來才這麼點歲數。算了,原諒你年紀小。

一進家門,嚴晃又是大呼小叫的嚷嚷,「你家好小啊!」

趙清河哼哼,「嗯,還沒你家茅房大。」

嚴晃一臉認真道︰「這倒是沒有,清河不必妄自菲薄。我既然想與你成為朋友,就不會嫌棄你的。」

趙清河歪臉,這家伙真是太不可愛了!

周路和魏遠志看到嚴晃都頗為詫異,又見他穿著富貴華麗,心思不由越飄越遠……望向趙清河的目光都有些變了,目光里還帶著譴責。哼哼,殷公子才走幾天,竟然就勾三搭四了,怪不得殷公子離開的時候這麼不放心。

趙清河頓時明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釋。周路和魏遠志听罷都略覺尷尬,瞧他們怎麼可以這般看待趙清河,趙清河怎麼可能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

嚴晃不著急離開,其他人也沒工夫理他,都各自忙去了。剛開始周路和魏遠志還覺得不妥,後來看這人雖然不著調卻也挺和善,便是不再理會。才剛搬進來,還有不少事需要忙活呢。

沒人理會不代表嚴晃不會自個找樂子,跟個跟屁蟲似的跟著趙清河,看什麼都稀奇。

「清河,你在干什麼?」

趙清河頭都沒抬,「鋪床。」

嚴晃嘖嘖嘆道︰「哎喲,這種事還得你自個來啊,我給你送幾個丫鬟唄。」

「別,我這就這麼大點地方,來個丫鬟住哪啊?」

嚴晃笑得婬=蕩,「誰你床榻上唄,平日還能給你暖=床。」

趙清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多謝,我可沒你這嗜好。」

嚴晃嚇了一跳,突然嚷道︰「我才沒有呢!」

趙清河掏掏耳朵,「干嘛突然這麼大聲,我沒聾。」

嚴晃撇撇嘴,「你這話可不能說給我哥听,我哥會打死我不可。」

趙清河無語,「我都不認識你哥,怎麼說給你哥听。」

「對哦,嘿嘿。清河,你這又是在干什麼啊?」嚴晃站在趙清河身後,一臉好奇。

趙清河推開他,「別跟我站這麼近,讓我怎麼打水啊。」

「打水?好像挺有意思的,讓我來玩玩唄。」嚴晃卷起袖子摩拳擦掌。

趙清河不信他,「你能行嗎?」

「這有什麼難的,瞧我的——哎呀,木桶掉下去了,怎麼辦啊?你要跳下去撿嗎?」

……

直到臨近晚飯時間,嚴晃才依依不舍的離去,「我得回去了,我哥讓我晚上必須回家吃飯。」

趙清河揮揮手,「再見。」

嚴晃不高興的嘟著嘴,「你竟然都沒留我!」

趙清河嘴角抽抽,卻不想跟他糾纏,這人粘人起來真是要命,哄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哥罵你嗎……」

嚴晃不悅打斷,「我哥才不會罵我呢,我哥對我可好了。」

趙清河快服了他了,前面誰說他哥還會打他的?

「天色已晚,你再磨蹭真的沒關系嗎?」

嚴晃打了個激靈,連忙跳上馬車,「再見,我會再來找你玩的。」

說罷,馬車嗖的一下不見了蹤影。

「可算滾蛋了。」趙清河這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對著那遠去的背影搖頭。

周路探出腦袋笑道︰「這二少爺還挺逗。」

趙清河想起自個怎麼也收拾不好的房間,頭就痛了起來。這嚴晃什麼都稀奇,他干什麼嚴晃就跟著干什麼,結果本來弄好的又被弄得一塌糊涂,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現在還有一個木桶沉在井底拿不上來呢。

「逗不逗我不知道,不過錢多燒得慌倒是真。」趙清河將今日看診得來的一百兩放在周路和魏遠志面前,兩人都驚呆了。方才看嚴晃的言行穿著知道是個有錢的,卻沒想到這麼大方。

「這,這也忒多了吧?」周路不可思議道,他家是府里的,幾代行醫從沒見過這般大方的。

侯哥兒嘻嘻笑道︰「趙哥不想收人家還不干呢,沒見過這麼喜歡撒錢的。」

侯哥兒又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沒有添油加醋也讓周路和魏遠志感嘆不已。果然是京城,什麼樣的人都有。

「既然有人送錢,咱們今晚喬遷之宴也能弄得隆重些。別說,今天跟著去吃了那些好的,今晚上要是吃得太差,只怕覺得如同嚼蠟了。」一回想起今天吃的那頓,那口水就忍不住的流啊。不過還好不是他們掏錢,否則怕不是口水流而是在流血了。

這邊歡快,常廷昭那邊卻不輕松。

「昭哥兒,快到祖母這。你這孩子,竟是這般狠心出去這麼長時間才回來。」常老夫人見到常廷昭一臉燦爛,嘴里卻嗔怪道。

常廷昭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一臉愧疚,「讓祖母擔憂了。」

定國公板著個臉,語氣不善,「下次不可再這般任性,若非皇上仁慈,否則怪罪下來我們整個家都要受你牽連。」

常廷昭頷首,表情淡淡,「是,父親。」

常老夫人見這般不由皺眉,「行啦,昭哥兒才剛回來就板著個臉,連皇上都不計較要讓他官復原職,你在這里起什麼勁。」

定國公無奈道︰「娘,你再這般寵他,他更是要無法無天了。」

常老夫人哼道︰「我不寵他誰寵他?有得寵總比沒得寵好。」

定國公沒再說話,自顧自喝茶。

常老夫人又一臉心疼道︰「別站著了,趕緊去坐著吧,搖晃了大半個月,人都搖晃傻了。一會等皇上的聖諭下來就去休息,過幾日還得去軍營,得養好身體才成,否則怎麼能熬得過去。」

常廷昭笑著應下,在常廷恩身邊坐下。

「哥,你近段時間身體可還好?」

常廷恩用手絹捂著唇,輕輕咳嗽一邊擺擺手道︰「無礙。」

常廷昭見他這般不由皺眉,這哪是無礙的樣子,怎麼瞧著比之前臉色更差了?

「哥,你最近有沒有按時吃藥,我怎麼瞧著你比之前還不好了?」

常廷恩搖搖頭,「每逢天氣轉冷熱的時候我都這樣,今年已經比往年好不少了。」

常廷昭嘆氣,「哥,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自個要多注意身子,若不養好身子,其他都是假的。」

常廷恩望著他,深深嘆了口氣,「是為兄拖累了你。」

常廷昭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笑道︰「瞧哥說的,和你有什麼關系,是我不喜歡束縛不想娶女人才跑的。」

常廷恩蹙眉,「不可胡說。」

常廷昭目光灼灼,「哥,我是認真的。」

常廷恩愕然,這樣的目光讓他心驚。他從小看著這個弟弟長大,如何不知道他的喜好,什麼想娶男妻不過是不想兄弟二人因為世子之位生間隙罷了。可現在這個目光是如此的堅定執著,只怕現在已經不是說說而已了。

莫非這次是動真格的?

「你這次是認真?」

常廷昭笑了起來,「瞧哥說的,我何時不認真,是你們總以為我在玩笑。」

常廷恩頓時心里五味皆有,這個弟弟最是固執,做出的決定從沒有回頭箭,沒想到這種事也是這般。原以為只要他誕下麟兒,常廷昭就會沿著正常的軌跡娶妻生子,哪曉得人算不如天算,這個弟弟現在已經走歪了路不再回頭。

常廷恩幾乎是痛心疾首道︰「你怎能這般糊涂。」

娶男妻無疑是自毀大半,以後就算有再大功勞,只怕也只能就此停步。

常廷昭目光深幽,低聲道︰「哥,就是因為我清醒,所以才想得透徹。我必須走這條路,也只能走這條路。」

常廷恩閉上眼,一臉痛苦。他又如何不知這個道理,不僅僅是怕兄弟鬩牆,更怕他們家出兩個大將軍,位高權重惹猜忌。可是他們家若是沒有軍功,很快也會沒落。

常廷昭嘴角微微翹起,「哥,我沒有委屈,我這次尋到了良人,等時機成熟就領你一見,你必是會喜歡。」

常廷恩沒有他這般輕松,卻沒繼續糾結,只道︰「為何不現在領過來?」

常廷昭想起現在不能與趙清河同眠,就恨恨道︰「他說不做籠中雀,說是要闖出個所以然之後再說。」

常廷恩從這個弟弟眼里看到了不同的情感,又是嘆了口氣。

此時,馮側夫人走了進來,半老徐娘套上一身華服和精致的妝容,風韻猶存。雖不及年輕女子嬌媚,卻依然耀眼。

「哎喲,四少爺回來啦,瞧瞧這模樣,越發俊朗了。四少爺不知道,你走了之後老夫人和老爺急得嘴上起了燎泡,就怕你在外邊吃不好睡不好呢,現在他們看到你這模樣可算放心了。」

這話說得精巧,表面听著沒什麼,實際句句戳著常廷昭不顧家人獨自出去逍遙。

常廷昭一臉冷冷,不屑與馮側夫人搭話。

馮側夫人並不意外也不在意,徑直走到常老夫人跟前,給常老夫人和定國公行禮。笑語盈盈道︰「說來今日真是雙喜臨門,今兒昭哥兒回來了還官復原職,而輝哥兒那邊也傳出了好消息。方才剛查出輝哥兒的媳婦盧氏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大夫說這胎十有八=九是男胎。」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感謝︰

鷹家扔了一個地雷

啊咦呦扔了一個地雷

飛羽扔了一個地雷

╭(╯3╰)╮l3l4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獸醫最新章節 | 獸醫全文閱讀 | 獸醫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