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走?——這種話要是直接問出來自然會惹人不快,仿佛趕人走似的。所以金鑫用了比較委婉的語氣拐彎抹角。
「我也是剛到不久。不急著離開。先四處轉轉吧。」藍睿好像沒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似的淡然作答。
「哦……」金鑫也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套話了。他打算暫時不要向花紫野訛錢了,面對她這樣豪爽的金主,保住眼前的飯碗是正事,錢財來日方長。
下午,藍睿帶人來將花紫野三人接回大宅。南宮清和的院子就那麼空著,藍睿和金鑫,莫宇良三人住在夏掬陽之前住的院子,花紫野依舊住在與之一牆之隔,她之前住過的小院落里。大宅子里就留下了幾個看宅打掃的下人,人不多,但也夠用。一行人在這里安心住下,等待莫宇良養好身子。
莫宇良雖然是小孩子身軀,但畢竟是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自幼習武讓他的體魄強健,身體素質和底子還是不錯的。在花紫野和金鑫的悉心照料下,三天後他便能下地活動,五天後就已經在院子里練武強身了。
這天。莫宇良在院子里晨練。金鑫和花紫野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喝著茶水,吃著點心,看他練武。都感嘆他驚人的恢復能力。再過幾日,恐怕攀岩走壁都不是問題。
「花花,你看還需要添茶嗎?」金鑫見壺里茶水不多了,沖花紫野諂/媚一笑。
「嗯。」花紫野眼皮不動一下,鼻孔里出了一個聲音。
「好 ~那你等著哈~」金鑫說罷一陣風似的抱著茶壺跑沒影了。
花紫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皺著眉頭搖了搖頭,她越來越不懂金鑫腦子里想的是什麼了。先是擅自叫她「花花」這個讓人惡寒的昵稱,花紫野最初還不願意,覺得像是在叫現代的時候鄰居朱女乃女乃家的大花貓。不過在金鑫鍥而不舍的努力下,她已經惡寒習慣了。隨他怎麼叫了。
讓她覺得不解的是金鑫的態度,最近幾日從來沒有借機訛她錢財,還總是百般討好,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萬事反常必有妖啊!她倒要看看金鑫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所以最近對于金鑫的討好獻/媚,她都是照單全收。
如果金鑫知道自己的努力在花紫野眼中是不正常的,或者換句話說,花紫野根本就沒領會到他為什麼這麼討好她的中級意思,一定會哭的。他只是不想丟掉將來滾滾而來的金山銀海,所以不願意為蠅頭小利而失去這個大金主啊。
「紫野姑娘。一大早就這麼悠閑?」身後,藍睿清朗的聲音響起。
「藍大哥。早。」花紫野起身招呼他。
「清和來信了!」藍睿手中拿著一片紙,揚著手臂略顯興奮地說道。
「啊?真的嗎?寫的什麼?」花紫野也不禁高揚了聲音。
早在藍睿帶著花紫野幾人入住南宮清和的宅子以後,他便飛鴻傳書給南宮清和,雖然他們可能身在旅途,但暗衛之間的聯系方式,即使不用待在某個宅子,也有能接收的方法。
按照花紫野所說的,陳婉儀和莫宇良假扮姐弟接近他們是因為有人要花紫野的命,而陳婉儀中途擅自改變計劃,買通同門師兄只是要留在南宮清和他們身邊的理由還不甚清楚,總是要防便是。藍睿如今陪同花紫野在一起,除了告訴南宮清和上述的事情之外,讓南宮清和不要擔心,他會照顧好花紫野的。
南宮清和接到信後與夏掬陽密談,兩人對淼生門不甚了解,已經派人去查淼生門和背後雇主是誰了。夏掬陽心中暗喜,恨不得立刻返回逍城去見花紫野。南宮清和讓他稍安勿躁,如今陳婉儀在身邊,如果讓她知道花紫野和莫宇良還活著,怕是打草驚蛇,唯恐她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便修書一封給藍睿,告訴他他們一行人繼續往都城行進,讓藍睿一直陪著花紫野,等莫宇良身體好後,帶他們前來都城匯合。
另補上一句,務必照顧好花紫野,千萬不能讓她受傷一分一毫。——當然,這句話是南宮清和為了夏掬陽補上的。而藍睿見這句話後,第一反應則是,大表弟終于開竅了。待他把花紫野平安帶回都城之後,恐怕藍垚國皇宮里是要辦大喜事了。
所以藍睿迫不及待地拿著信就來找花紫野,見到花紫野讀完信後喜笑顏開的表情,他這個做表哥的表示很欣慰。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向母親向舅舅發誓,一定要把將來的弟媳平安帶回國都。
…………五天後的分界線…………
一晃又是五天過去。莫宇良的功夫已經恢復如初了。藍睿雖然自己算半個神醫,但並未幫助他療傷,一來是對淼生門不知底細,還不了解他。二來是他自己的身份也很特殊,不能隨便暴/露實力。但僅憑著一般大夫的治療,莫宇良的體力便恢復地這麼快這麼好,看來淼生門的水平不容小覷。
四人用過早膳後,花紫野在與藍睿經過致密商談之後,大家聚集一堂開了個小會,大致內容是商議今後該何去何從。她覺得莫宇良的身體已經恢復正常,即使這時候離開逍城也沒有任何牽掛了。
「莫宇良,之前你想殺我我不怪你,那是你的任務。現如今我們已不再是敵人,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這個忙就是對付陳婉儀。你做的到嗎?」花紫野看著莫宇良,表情絕決。
「我莫宇良說過,我的命就是姑娘給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莫宇良拍著胸脯保證。
「好!」花紫野再看向金鑫,「當初你也是為了錢財要我的命,如今你我金錢性命兩不相欠。這陣子你給我當保鏢,委屈你了。過一會我會結算銀票。你還是回你的淼生門吧。」
「為什麼啊?我哪里做的不好嗎?」金鑫一听花紫野要趕他走,急了,就差沒帶著哭腔央求了,花紫野那麼能賺錢,跟著她以後絕對有大把的金銀財寶進荷包啊~他舍不得金主啊~~~
「不是不好。是你原本就是偷偷幫著陳婉儀的。如果你現在離開,等見到陳婉儀的時候,我們會說是我偷偷逃了出來,與你沒有任何相干。諒她陳婉儀也不敢告到門主面前去,畢竟她也違抗了命令不是?所以你就當做從沒有遇見過我,從沒有發生這件事情吧。我這是為你好。你雖然貪財,但是人不錯。將來,如果所有事情都擺平了,我想我會和你做朋友的。」花紫野也不管他做出多麼可憐的一副委屈模樣,打定主意不要他跟著。
「你……真的這麼想的?」金鑫听了這話,不由得愣了一下,隨之覺得一陣心暖,這世上肯為他著想,且想著這麼周到的人。除了姐姐,就只有花紫野了吧。
「是。我不知道你們那麼淼生門多麼厲害。但是我也知道江湖人最重道義,你沒節/操,但是你們門主卻不一定那樣啊。所以,如果不想你被門主責罰,我勸你還是早日離開為妙。我會給你準備好足夠的報酬的。」花紫野想了想,覺得金鑫愛財,那麼就從錢財入手,戳他弱點。
「……嗯……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我金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金鑫沉思片刻,答應了。
「藍大哥。你看這麼安排行嗎?」花紫野向藍睿詢問意見。
「嗯。」藍睿點頭同意,「就這麼辦吧。」
決定好後,四人做足了準備出了大宅,從此以後分道揚鑣。花紫野給金鑫了一把銀票。金鑫也未加推辭,爽落地收下。臨行前,金鑫將莫宇良叫到一邊,叮囑了幾句什麼。
「花花,藍大俠,後會有期!」金鑫棄了馬車,騎著藍睿為他準備的駿馬沖著眾人抱一拳後駕馬離去。
告別了金鑫。花紫野,藍睿,莫宇良,三人分別乘坐三輛馬車往藍垚國都城方向走去。待他們的馬車一走,一道人影從他們身後閃過……
…………踏上新旅程的分界線…………
花紫野出了逍城,一路上都是興高采烈的,她發覺自從她來到這個時空,這次乘坐馬車的心情最為愉悅。也許和重新得到夏掬陽的消息有關。她發誓,以後和夏掬陽,一定有話好好說。再不能爆脾氣耍小性子了。
人吶,特別是女人吶,都是感性動物。花紫野心情舒暢,開始覺得乘坐馬車的旅途並不是那麼糟糕的一件事了,甚至連偶爾的顛簸都覺得是一種樂趣。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笑看紅塵人不老,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把酒當歌趁今朝,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花紫野干脆跳出車篷,坐在車前,放聲高歌。
「紫野姑娘,怎麼這麼開心?」忽然兩道暗影閃過,花紫野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原來是藍睿和莫宇良听到她的歌聲後各自飛身前來。
「呵呵。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花紫野見身邊多了這麼兩個人,車門前那窄窄的地方不夠坐的,便起身撩開門簾,她坐在里面跟他們搭話。
「姐姐。你唱的真好。教我吧?」莫宇良此時用年輕男孩的聲音說道。這才是他原本的嗓音。
「好啊。我教你啊。跟我唱啊。」………………
花紫野教會莫宇良這首歌後,覺得嗓子很累,肚子很餓,便問藍睿,「藍大哥,我肚子餓了,我們晚膳怎麼辦啊?吃野兔還是吃山雞?」
以前跟著南宮清和他們露宿的時候,都有許多人和許多行李,吃的喝的自然不愁,這次就他們幾人,不知道路上該怎麼安排膳食問題。
「不遠處有一家驛館,不如就在那里用膳吧。」藍睿指指遠處,笑著解釋道,「通往都城的道路寬敞繁華,南來北往的人也很多,所以路上有不少的驛站驛館,姑娘不必擔心膳食問題。」
「哦,那太好了。」花紫野這才安心。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停在一家規模較大的驛站前。這和之前與金鑫停靠的驛館完全不同,這顯然是只給官府用的,整個建築都輝煌大氣,旁邊的餐館豪華堪比得上城里鬧市區的酒樓。
藍睿出示了藍垚國官用令牌,帶著花紫野和莫宇良進了驛站。莫宇良對藍睿有官用令牌並不感到奇怪,因為藍睿一身貴氣,且正氣凜然,讓他覺得是天山雪蓮一般高大上的存在。就算說藍睿是皇親國戚,他也不會吃驚的。
三人上了三樓,找了張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窗外的廣闊天地,盡收眼底。
金秋時節已過,秋風陣陣滲著些涼氣,遠處的樹木早已過了滿樹金黃的時節,隨著秋風,片片落葉開始飄落。這動態的風景給浩渺的原野平添了幾分靈動和風味。
藍睿點了幾道家常菜,和兩壺酒,夜晚行走在廣闊平原之上,沒有點酒暖身還是會冷的。
「藍大哥。我來敬你一杯吧。」花紫野率先搶過酒壺,要為藍睿敬酒。
于她而言,藍睿就是天上降落凡間的天使。所以這一杯酒,她必須真心誠意敬給藍睿。
無奈藍睿點的酒壺太過豪放,花紫野單手竟然抓不動,她干脆站起身來,雙手抱著酒壺為藍睿斟酒。
正在花紫野低頭倒酒的時候,忽然「哎呦」一聲,背後響起一個女聲,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花紫野就感覺腰間被人一撞,抱著酒壺就往桌上撲去。
幸好酒壺夠大,花紫野緊緊抓住酒壺兩耳,只要酒壺不倒,她便不會撲倒于桌上,毀掉一桌好菜。
「這位公子,對不起啊。是我太魯莽了。」動听的女生從身後傳來。
花紫野此時已經直立起身,揉著犯痛的腰部,緩緩轉身。方才撞她的女人正低著頭抓耳撓腮,一臉局促。
「拓跋姑娘?」花紫野看清了撞她之人後,喚她的名字。
「啊?」拓跋雁屏沒想到對方能認得自己,差異地抬頭一看,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紫寶妹妹……」
拓跋雁屏遲鈍撞到人後羞愧不已的表情還未散去,臉還是通紅的,此時連眼眶都變得通紅,「我……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花紫野一見拓跋雁屏這架勢是要哭啊。趕忙扶她坐下,遞出一條帕子給她。「拓跋姑娘,有話好好說啊。別激動啊。你怎麼了?不是和獨孤大哥回去了嗎?」
一旁的藍睿听到獨孤二字之後眉頭一動,不過不動聲色地為自己倒酒,小抿一口,弟媳敬的酒不急于一時,以後再說吧。
「這……說來話長……」拓跋雁屏左右看看,隨後壓低了聲音,「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哦。」花紫野表示了然,「拓跋姑娘,你也剛進來,看你這風塵僕僕的樣子,不如先用膳再談吧。」
「嗯。好。」拓跋雁屏許是餓極了,也未作推辭。
膳後,花紫野帶著拓跋雁屏回到自己的馬車內談話。藍睿放心不下她,便守在馬車外,不過以他的耳力,馬車內的兩人不管說什麼,他都不會漏听一個字。
當然不是他有愛听人牆角的習慣,而是剛才花紫野的話中帶出了一個「獨孤大哥」,雖然他自己到了二十六歲還未娶妻,但是對自己的大表弟的親事還是很上心的。
這個獨孤大哥讓他提大表弟覺得有隱隱的危機感。所以,他勸說自己,為了大表弟的終身幸福,這個小人,大表哥不做誰做呢?
「拓跋姑娘,你不是和獨孤大哥回到赤焰國了嗎?為何你獨自一人又回來了?」花紫野對拓跋雁屏獨自一人回來感到非常不安。
「這事要從回到赤焰國以後說起……」拓跋雁屏將回到赤焰國之後的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花紫野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獨孤勉帶著幾名心月復去見赤焰國皇帝,為了讓他退位交出玉璽。圈禁皇帝之地一直是個秘密,除了獨孤勉和拓跋雁屏的父親拓跋猛大將軍,便無人所知。獨孤勉的心月復慫恿獨孤勉去找皇帝逼宮,趕在大皇子之前先下手為強,獨孤勉在逼供前一晚說出了皇帝藏身之處。誰知道獨孤勉的心月復中出了內殲,那人正是大皇子手下的人。第二天,獨孤勉帶領心月復找到了赤焰國皇帝之後,大皇子也帶著人來了,將獨孤勉和他的心月復全部圍在院落里,一網打盡……
「這麼凶殘?」花紫野一想到自己的那個烏鴉嘴的夢境,不禁憂心不已,「那獨孤大哥呢?他現在在哪里?有沒有生命危險?」
「星兒哥哥被他們抓起來了。現在情況很不好。我的爹爹和哥哥都被大皇子的人抓起來了。我偷偷逃了出來,就想來找到你們以助星兒哥哥一臂之力。」拓跋雁屏說著就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花紫野在一邊撓著腦袋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才好。
車外的藍睿聞言後,輕易腳步,若有所思地蹙眉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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