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朝著侍者看去,心頭猜測不已。
一雙肉乎乎的小手伸出來揮舞著,稚女敕的哭聲越來越嘹亮,順著海風,洶涌地卷入耳中,秦少倞猛地驚醒過來,眯著眼掃向四周,卻不見鐘曉珊的身影,修長的挺拔的身子立在那里,在舞台上投出一抹黑色的剪影。
侍者恭敬地走到他面前,將襁褓中的小鐘南遞到新郎懷中,「三少,這是一位女士送給您的新婚禮物。」
秦少倞長臂一伸,接過小鐘男,修長的手指一挑,解開了他捂著他臉的毛毯,映入眸子的是小人,瞬間,奪去了他所有的視線,氣息一凝,
小鐘南也張大眼楮,看著秦少倞,咬著手指不停地哭著,哭著哭著不哭了。
時間放佛定格了一般羆。
鐘如海、程芳緊張地站起來,周圍的氣氛整個變了。
「哥!」
一直到秦少婭奔過來叫了一聲,秦少倞才清醒過來。
他將孩子送到了秦少婭手中,「看好你佷子!」
一聲一落,眯著眸子,眼中攏了一抹霧靄看了一眼遠方,慢條斯理地扔掉了手中的戒指,「婚禮取消。」
人已經扯著剛才的侍者大步離去,「剛才給你孩子的女人呢?」
侍者懵了,完全反應不過來,指了指鐘曉珊站過的地方。
秦少倞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他的人在整個游艇上搜起來,他轉身看上了三層,到了杜娉的房間,一把反鎖了門,「我來陪你。」
杜娉放下手中的半杯紅酒,臉上的不自然迅即拭去,「難得少倞哥有心。」
兩個人默默對做,杜娉搖著水晶杯一杯一杯地灌紅酒,秦少倞一根一根吸著煙,沒一會兒整個房間都是嗆人的煙草味。
杜娉放下酒杯,去開窗戶,秦少倞猛地站起來,一把按住窗戶,抓過遙控器,方向了窗簾,繼續吸煙。
終于,杜娉受不住咳嗽起來,眼圈也紅了,視線落在他身上。
秦少倞依然悶聲抽煙。
突然杜娉的手機響了,她剛拿起來,秦少倞扼住她的手臂,強行取了過來,輕輕一點,接通了,熟悉的聲音柔柔地落在耳間,「我已經到岸了,按照約定,我現在就去機場。」
秦少倞沒有吭聲,掛斷了電話,陰仄仄地看向杜娉,「滿意了?」
杜娉眼中閃過一抹慌亂,第一次見他對自己動氣,「她找的我。」
「她還沒有那個能耐。」
秦少倞輕哼一聲,站起來,就要出門。
杜娉突然撲過去,從他身後抱住了他,「少倞哥!她不愛你,我喜歡的是鄂陽,他們已經走了。」
秦少倞渾身一僵,眸色陰寒。
「一開始你們就錯了,她不會喜歡你的。」
杜娉突然繞到秦少倞前面,一用力將他撲倒下去,壓到他身上,伸手扯出了他褲腰里的襯衫,解他扣子。
秦少倞眯了眯眼,攥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一抬手,將她撂在一邊,「我不喜歡被女人強干。」
杜娉癱軟在床上,看著他大步出門,只剩下一抹黑影。
她飛快地抓住手機,打給鐘曉珊,「計劃有變,中轉站下機,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讓他找到你,否則……」
她沒有繼續說,听著對面急促的呼吸,飛快地關斷了電話,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就這個點,他去的再快,也趕不上了,飛機只差幾分鐘就要起飛了。
……
鐘曉珊听著嘟嘟的忙音,關了機,系好了好全帶,看向窗外,漸漸地透不過氣來,眼前都是小鐘南的可人模樣,他哭的樣子,笑得樣子,咬著指頭的樣子,看著自己的樣子…
這一刻,她才理解媽媽對鐘曉辰的那份愛,無怨無悔,哪怕寶寶以後討厭她,她也會照樣會愛著他。
密密匝匝的痛意涌過心口,她急急地喘了一口氣,靠著座椅,閉上了眼楮,睫毛顫顫巍巍地動著。
藍天、雲海,在她眼里都變了小鐘南的模樣。
一個半小時後,中間站,她出了機場,看著一座陌生的城市,眼中多了一抹苦澀。
她不能回去念書了,大學、永遠成了一個夢!
打的到市區,漫無目的,如游魂一樣飄蕩在街頭,耳邊又是寶寶的笑聲、哭聲、咿呀聲,然後變成了耳鳴,那一瞬,呼吸都難,痛,是連著血脈的痛。
「小姐,要辦證嗎?」
突然听到人的聲音,鐘曉珊恍惚睜開眼楮,看向問話的人,「辦什麼證?」
「看你想辦什麼證?」
「身份證呢?」
「要保險的還是不保險的?」
男人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價錢,鐘曉珊也懶得去講價,「保險的。」
當晚害怕著他們查到,她找了一個不用身份證的地方,在ktv包間將就了一夜,第二天到了和辦證那人約好的地
方,拿到了新的身份證,看到杜麗兩個字,渾身不由地一抽,人生不是太狗血了一些?
那個女人逼得自己連真名都不敢用,到頭來,她還要姓杜!
拿上新的身份證,第一件事是去網吧,搜了一下秦少倞,看到婚禮取消,心口一股悶氣頓時舒暢了,網上還流出了來了一些照片,鐘妤靈踩著捧花跺腳的模樣,鐘如海失望的眼神,瞬間蒼老的感覺,程芳眼中的不甘,鮮活地印在照片中。
她哪里知道,那些都是秦少倞故意放上去,引她上鉤的長線。
為了試花五百塊錢辦的假證到底好不好用,出了網吧,她就去買了北上的火車票,甚至不惜破費了,買了高鐵,只剩下商務座,她也豁出去了。
只有到了那里,才會感覺離寶寶近一點。
……
夜晚的霓虹燈撲稜撲稜地在眼前閃爍,出了西站,再看著這座繁華的城市,那是另一種心情,只是,她已經不再是她!
……
秦少倞接到電話的時候,臉色還是沉了一下,「中轉站呢?」
「也沒有找到。」
這時,趙立拿著一份資料進了他的辦公室,放到了桌子上,「三少,我剛剛查了一下,發現鐘小姐自己買了很多次趟航班。」
秦少倞長指捻起來,掃了一眼,眼前一亮,這麼說來,她至少擺月兌了杜娉,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聰明!
沒想到杜娉也會著了道!
多少天來,他眼中第一次有了抹笑意,「就這樣吧,別刻意找了,讓人定好杜娉就行,想辦法買通她身邊的人。」
「知道了,三少。」
看著趙立出門,他抓著手機在手里丟起來,尋思了一陣,拿起鑰匙徑直回了秦宅。
季晴抱著小鐘南正在喂女乃,頭也沒抬,「三兒回來了?」
秦少倞吃味地一笑,「太後大人,有了孫子,我的地方就立馬降下來了。」
「少貧嘴,你整的那些破事,沒揭了一層皮就不錯了。」
「我說給你抱孫子,沒食言吧?」
「那我兒媳婦呢?」
秦少倞無賴地攤手,「我也不知道誰肚子蹦出來的。」
「滾,少在我孫子跟前說這些不堪的東西,教壞了他。」
季晴罵了一句,看著小鐘南,心頭那個甜啊,「乖,再吃點。」
小鐘南抱著女乃瓶用力地吸了幾口,一小瓶女乃沒一會兒就見底了。
秦少倞坐到旁邊,「讓我抱抱。」
季晴這才看了一眼秦少倞,懷疑地看著他,「你會抱嗎?弄哭我孫子,用藤條抽你。」
「…」
這是他兒子!
秦少倞接過小鐘南,眯著眸子,看著。
小鐘南曜石一樣的黑眼珠子也定眼看著秦少倞,咬著手指頭,咿咿呀呀地出聲,沒一會兒笑起來。
季晴在旁邊看著,「這孩子一點都不怕生,疼到我心坎里去了,比你小時候漂亮多了。」
「…」
秦少倞臉色一僵,突然拿過扣留秦少婭的手機,伸手掐了小鐘南一把,力度已經盡可能輕了,依然在那蓮藕一樣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抹紅印。
「你干什麼?」
季晴啪地一巴掌朝著秦少倞頭上招呼去,一把奪過了小鐘南。
小鐘南已經抗議地大哭起來。
秦少倞也不吭聲,拿起秦少婭的手機,拍了一張小鐘南哭的照片,還特寫了手臂上的紅印,很快傳到了秦少婭的微信上,而且還配了一段文字,「現在的保姆真沒素質,竟然虐童,小佷子哭,掐得他手臂到處是紅斑,果斷地辭退了,心疼小佷子~~~~(>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