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色的身影晃出,喉嚨被一只大手鎖住。舒愨鵡
即墨毓負手,緩步踱到她面前︰「你哥沒教你長幼尊卑嗎???朕告訴你,南瀟夜,你不嫁也得嫁!!!」
「……」
被掐著喉嚨,萬俟雲說不出話來。
冷睨了要掐著她的暗衛,心神一動,袖中的手里劍飛出,直直切斷了暗衛的褲腰帶。
那暗衛的反應倒真是體現了「風雨不動安如山」的真諦。
冷著張黑臉,掐著她的手像被定住般保持原位。
萬俟雲憋笑,但被掐著笑不出來,臉漲得通紅。
她分明感覺到剛才脖子上一松,而那暗衛的臉色黑了幾分。
「退下吧!!!」
眸光從掉落的褲子上轉到那旋在空中的手里劍,即墨毓的眼中溢出別樣的流光。
玄藤手里劍,世間只有月兒一人懂得使用,而這女子竟然會。
「是,皇上!!!」
別扭地後退幾步,暗衛提起褲子以光速消失。
「你應當有話跟朕說吧???」
聞言,萬俟雲輕笑不語,素手一指,手里劍飛至桃樹上拮下一朵怒放的桃花,捻起花朵,簪在鬢上。
「有關月兒的事,你想起來了???」
他記得,莫離月喜歡花,尤其是桃花。
每當桃花節一到,他便會帶她來桃城,看十里桃花。
而她,則會用手里劍采下桃樹頂端開得最盛的那朵。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最是無情桃城樹,依舊花紅十里堤。」
沉思了一會兒,萬俟雲開口道。
聞言,即墨毓面色一變,舉目望向那十里桃花。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依稀昨日,花前月下,舉案齊眉。
他和她的點點滴滴還歷歷在目,這桃花盛放依舊,那個「她」,卻從生命中消失,再也尋不著了。
「皇上可信鬼神之說???」
見他神色恍然,萬俟雲悠悠開口。
欺騙,是她所能為即墨焱痕做的,即墨焱痕一步一步走得太苦,她不希望上一輩的恩怨再讓他的眉頭深鎖。
雖然她不願欺騙這痴情的帝王,但只有這樣,才能讓兩人解月兌。
「這與你要說的一切可有關???」
即墨毓心中激動。
他終于可以再尋到那負心的女人,將她生生世世囚在身邊。
「想必皇上曾派人查過雲兒是如何在消失十二年後憑空出現的,可是無論如何查詢都找不著,對吧???」
深吸一口氣,萬俟雲開始闡述她在內心里胡編瞎鄒的故事︰「這天有九重天,而各路神仙們按照各種條條框框分布在不同的天重……」
「這些東西朕都听過,講重點!!!」
即墨毓心急地打斷她即將到來的長篇大論。
萬俟雲一愣,她這些知識可是看了無數仙俠小說堆疊起來的,醞釀出口也不容易。
這才剛講了開頭兩句就被打斷,看來還得重新在腦子里打草稿。
「神仙懷孕時間為期三年!!!」
萬俟雲好不容易將所有長話壓縮成一句,結果即墨毓發起了楞︰「什麼意思???」
「我的突然出現,俊王大人用墮胎藥墮不掉,月妃娘娘落水後消失不見,這麼多疑點集合起來,皇上還沒猜到什麼嗎???」
「如何讓朕相信你所說的一切,朕可以認為你這是為了自保胡編瞎鄒的!!!」
萬俟雲剛說完,便被即墨毓將內心放線擊落大半。
萬俟雲心里那個苦啊,皇上你能不這麼精明嗎???這讓她後頭的謊話如何說下去啊???
「怎麼???拿不出證據???」
見她表情有一瞬間的異常,即墨毓板起了臉,周遭的溫度霎時下降為零下。
好在萬俟雲抗凍能力強,深呼吸幾口氣,便繼續了她的說謊之旅︰
「雲兒便是最好的證據。
我能駕馭這別人都駕馭不了的玄藤手里劍,而且突然消失又憑空出現,知曉月妃娘娘的喜好。
這都說明了我與月妃娘娘有過長時間的接觸,而月妃娘娘在十五年前消失,當時雲兒不過兩歲,又怎能與有交流???」
「月兒是神仙???」
即墨毓的呼吸已經有些紊亂。
心中期待,卻又在害怕。
「是的,聯系以前發生的一切,皇上應該就能確定了!!!」
「那她,為何不說???」
「仙凡之戀,本就違背天規,況且,月妃娘娘怕您無法接受。」
萬俟雲輕嘆一口氣︰「這番話雲兒一直不說,便是月妃娘娘不希望您內心自責。可如今,您和俊王大人矛盾重重,若再隱瞞下去,于您于俊王大人,都是不利的!!!」
聞言,即墨毓閉目長嘆,沒再多說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萬俟雲閉目,這是她說過的最大一個謊言,因為即墨焱痕其實根本就不是即墨毓的兒子。
莫離月被弄失憶,被安排了一場和皇上偶像劇般美麗的巧遇,然後被帶入宮中。
後面的一切,都是已逝的八王爺幕後操縱的,而即墨焱痕,則是八王爺的兒子。
若非她夢見即墨焱痕的身世被南瀟澈揭穿,墨淵國發生了一場兵變,百姓流離失所,她是不會說這一切的。
「既然不喜歡說謊,又何必說謊???」
低沉的男音自背後響起,隨後,縴腰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環住。
「你不是走了嗎???」萬俟雲一僵。
「我若不走,你豈不是要在樹後一直躲著???」
即墨焱痕的笑聲自頭頂傳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說謊???」
轉身反抱住他的腰,萬俟雲問道。
「看你的表情便知道了!!!」
即墨焱痕輕撫著她的背,有些擔憂她的情緒︰「你似乎在害怕。」
「怕,很怕!!!」萬俟雲聲音有些哽咽。
她這幾日夢得太多,像連續劇般。
夢到墨淵兵變,她被送給了南瀟澈,差點被強要。夢到他為了救她落入南瀟澈布下的陷阱,滿身是血。
她不想再待在這紛擾中,她討厭這些爾虞我詐,勾心斗角。
「怕什……」
話還沒說完,便被她主動地吻住了薄唇。
濕濕的帶著苦澀的淚水。
不遠處,南瀟澈看到這一切,眼中浮現嗜血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