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時候才剛進入飯點,顧客還不是很多,為了這尊大神,凌少卿已經打發人將所有的廚師聚集到這里了。
「都在這里?」皺眉,懷疑的聲音明顯的帶著不悅。
「我們原有的廚師,外加其他分號前來學習的,都在此處。」張掌櫃趕緊上前說道。
沐輕寒連眼神都沒有施舍一個給張掌櫃,而是看向廚師,嗓音不再冰冷︰「‘杭州西湖樓外樓’,誰會對?」
廣袖里面的手緊緊握著,掌心甚至已經濕潤,不管姐姐現在是男是女,他都不介意,只要是她……
凌少卿不明所以,感情這大神找他的廚師前來就是為了對對子好玩的?難不成,名人都是有些怪癖?不過,這下聯會是什麼呢?樓外樓,原來,這男人也這麼喜歡?
喜歡就好,喜歡的話,那麼大寶的病,就有希望了。
沐輕寒眼楮不眨,直直的盯著眾人,不放過任何人的表情,生怕錯過了什麼。
可是,等了很久,都沒有一個人開口。
「都抬起頭。」一個個都低垂著頭,他都看不到表情了。
條件反射的,眾人抬頭看向他,讓他的滿懷期望的心漸漸失落起來。如果是她,她肯定知道答案的,也知道他的……
顯然,她不再此列。
或許,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可是,哪有這麼巧的事?樓外樓、子俊、特色菜……
沐輕寒沒有說話,靜靜的看向眾人,直到清冷的雙眸再次泛上寒霜,轉身離開廚房,邁出樓外樓。
一切都那麼的自然,甚至灑月兌隨性,除卻渾身散發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還有失落、孤寂……
說不出自己的心情,難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嗎?還是消息不夠準確?抑或者,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查到的?
「查!」低聲說了一個字,空氣有一絲波動,他知道,吩咐已經下達。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種吆喝聲,不絕于耳,可是,對于某個形影只單的人來說,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孤單的可怕。
……
「小姐,他進了這里。」
「樓外樓?」雲若惜抬頭看見那陽光下依然如沉香般的字,輕輕呢喃,隨即抬頭,「走,咱們也進去。」
「姑娘,請問您幾位?」夏荷不卑不亢的問道。
「兩位。」雲若惜說完不等對方反應,拉著如意便進了樓外樓,四下尋找了一番,「奇怪,他人呢?」
「兩位姑娘,請問想吃點什麼?」服務員笑臉盈盈的問道。
「剛剛是否有一名白衣男子來就餐?」
「白衣男子?」服務員想了想,「你是說那個長的好看,渾身冰冷,脾氣很怪的人嗎?」
雲若惜一怔,想了想,點頭,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那位公子已經離開。」
「離開?」前後才這麼一點時間,怎麼可能吃完飯了?
「喏,那桌正是他點的菜,只動了一筷子。」他們樓外樓可是最好的酒樓,居然被人如此嫌棄,她是其中的一員,縱使那人長得不錯,卻仍然讓人生氣。
雲若惜詫異,這人如此難纏?
回想這些日子讓人調查他的資料,如同憑空出現的一個人般,根本就無從查起,若不是他們暗中跟蹤,可能,人到哪里都不知道。
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好奇,從最初的好勝到如今的……連她都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能夠冷漠至斯,落寞如斯。
「請問,您們想點些什麼?」服務員再次開口,她最關心的還是樓外樓的生意。
「就跟他點的一樣吧。」不理會服務員詫異的目光,挑了一個靠窗的絕佳位置,天大的事,先解決溫飽再說。不過,那男人找的地方還真不錯,縱使自己見多識廣,也沒有見過這樣的裝修,不過,真好看。坐在這里,有一種全身放松的感覺。
「小姐……」如意看著自家小姐,微微皺眉,小姐最近變得好生奇怪,可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出來。
主子交代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她不能掉以輕心。
……
卻說沐輕寒心情低落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他真的壓抑太久了。
這幾天的馬不停蹄,日以繼夜,理智告訴他應該回去好好休息,之後是事情再做打算,可是,他卻忍不住想要放逐自己,隨心所欲一次。更或許,冥冥之中,好似有個聲音告訴自己,要出來走走,不能休息……
思緒渙散,不去思索任何事情,憑著直覺,隨波逐流。
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喧嘩,驚擾了他的那份愜意。鼻翼中隱隱傳來脂粉味,皺眉,眼里閃過不喜,抬首隨意掃向來源。
只那麼淡淡的一眼,古井無波的臉上,那一塵不變的清冷孤傲疏遠冷漠瞬間被震驚驚訝所代替,如被人定住一般,久久無法回神。
好似一個世紀般久遠,震驚消失不見,臉色恢復如常,緊抿著雙唇,抬腳,緩緩向前,看似淡定從容風輕雲淡,只有自己知道,他此刻的緊張和顫抖……
眼楮直直地盯著「紫夢軒」三字,心,被緊緊的揪了起來,疼痛之後,泛著暖意。
那午夜的嬉笑爭吵,最後約定好的決定,歷歷在目,仿若隔日,一切是那麼的清晰——
姐,是你嗎?會是你嗎?
終于讓他找到了嗎?「砰砰砰」什麼聲音如此激烈?
馬上得到答案,讓他如何不激動?!
顫顫巍巍,緩緩的抬起右手,放至心口,感受到那一度絕望冰冷的心好似再度激烈火熱起來,抑制不住的激動緊張——難道,你也感覺到了,覺得是真的嗎?
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又害怕進去之後希望破裂,矛盾糾結讓他裹足不前,暗自好笑,自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舉棋不定?
調整視線,緩緩心神。
一副木雕楹聯垂于書有「紫夢軒」的牌匾兩側,上聯「禮事國之本,爰有愛心生黍麥」,講禮儀是國之根本,可以產生祥瑞獲得豐收。而下聯「物華人自珍,但經君手即玗琪」是說好的物件人各有所愛,只要經過你的手(送來的禮物)就像美玉一樣珍貴。上聯高處立意,下聯倍感溫馨,懸于兩側的門柱上,迎合「紫夢」二字,可謂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
而店鋪周圍的各色的山茶花爭相開放,更是顯得高雅大氣。
看著這些,好似一味良藥,突然有種莫名的心安。
深深吸氣,幽幽吐息,握拳給自己打氣,之前的希望失望絕望還不夠多嗎?反正早晚都要面對的,再多一次又能怎樣?或許,那份直覺牽引他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她……
舉步來到門口,還未進屋便看到滿目的光亮,那櫃台、牆壁、展架,是那樣的熟悉而又親切,而那上面擺放的東西,更是讓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里。
跨步進入屋子,牆壁上的銅鏡在高懸的四方木質絲綢印花燈籠的光影下,襯托出前面的飾品猶如珍寶一般,神秘美麗,誘惑著人前去擁入懷。
展台的角落放著木質花架,上面擺放著蘭花,而在與門正對著的櫃台上,一個簡單的陶瓷罐里面插著應季的花,櫃台兩邊分別擺放了兩盆蘭花置花架上。
這一系列的格局擺設,包括那上面呈現的東西,讓他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嘴角開始柔和,手,拿過站台上掛著的一條手鏈,喃喃昵語,情人扣……
「公子,這款情人扣是我們紫夢軒的特色,男女皆可佩戴,送給自己心愛之人,寓意綁定一生。需要帶一對嗎?」思涵看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美,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的男人,介紹道。
「情人扣……」
「是的,公子,今日開張大酬賓,全場八折優惠哦。」思涵眨眨眼楮,可愛至極。
「你們掌櫃……」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公子直接拿著這對手鏈去櫃台,我們掌櫃會為您結賬的。」
沐輕寒抬眼望去,微微蹙眉,期待的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那三個男人之一的男子,不是古逸凡是誰?突然之間,天旋地轉,有什麼是自己沒有了解清楚的?這個古逸凡在這其中究竟起了什麼作用?為何知道這些?
他敢保證,除了姐姐當事人知道,這些東西,再無一個人了解。
「公子……」思涵見對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有些納悶,之前不是好好的嗎?難道是自己的服務不到位?
沐輕寒心里百味雜陳,對于那一臉笑意的男子恨不能狠狠揍一頓,甚至,殺之而後快——難道,一切都是他的陰謀?為了讓他給他兒子看病,故意引自己過來?
真的是自己太過于思念,想多了嗎?可是,這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甚至,他已經感覺到,周圍到處都是她的氣息,這讓他銘記一輩子的味道,怎麼可能錯?
不,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剛準備上前,卻是頓住,那笑語嫣然的女子是她嗎?雖然不一樣的面貌,可是,舉手投足間的神韻氣質卻是那麼的相似,難道,與自己一樣,也是魂穿?
如果是她,可為何與那男人這麼親近?
瑤兒?
瑤瑤?
沐輕寒感覺已經听到自己的心愈發大力跳動的聲音,突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情,急切的想要上前問問,她是不是自己的姐姐,卻又突然有些害怕,他的姐姐會好好的活在那個世上,怎麼可能會,怎麼可能會……
不知道說到什麼,她與那個叫古逸凡的男人相視一笑,男人更是親昵的揉揉她的頭,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有些膽怯和不確定,見女子視線往這邊過來,倉惶的轉身,快速的離去。
「公子,你還沒有……」買單呢,話未說完,一錠銀子穩穩的砸到自己的懷里,條件反射的接住,揉揉被砸到的月復部,暗自月復誹,這人好生奇怪。
逸凡一直都感覺到那束復雜的目光,只是不動聲色的想看看那男人想要干嘛,沒有想到,最終是倉惶而逃,這是怎麼回事?
不再多想,快速的追了出去,大街上,人來人往,卻是再也沒有那抹身影。
「怎麼了?」夢瑤追了出來,在逸凡身邊站定,不明白這男人怎麼了。
「沒什麼,可能是認錯人了。」逸凡搖頭笑笑,那人,怎麼與某個人那麼相似?難道是他來了?不可能啊,一來沒有接到任何消息,二來,這女人逛的地方,以那人的驕傲,肯定不會來。
或許是自己太過于緊張,草木皆兵了。
因為忙碌,夢瑤臉上有些疲憊,逸凡心疼,「累了吧?」
搖頭,她覺得男人有什麼事瞞著他,可是對方不說,她也不便多問,再次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在找誰?
待逸凡擁著夢瑤進屋,沐輕寒方從旁邊的角落走了出來。再次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那「紫夢軒」三個大字,重重吐息,轉身離去。
逸凡回到店鋪,找了個借口來到後院,無影恭敬的立于他的面前。
「你讓他們立即去查那個男人,什麼時候到的這里,去了哪些地方,見了什麼人,事無巨細,統統稟報。」
「對了,安排人給我盯著,有什麼情況立即來報。」
無影領命,快速閃身離開。
沐輕寒,不管你是誰,有多大的本事,若想將瑤兒從我身邊帶走,都別怪本少不客氣!
卻說沐輕寒快速回到酒樓,立即吩咐下去,查樓外樓,查紫夢軒,查古逸凡,查他身邊的那名女子,事無巨細,統統上報。
他要知道,古逸凡究竟有什麼目的,還有那女子,她究竟是誰?
明明不是一樣的臉孔,為何讓他感覺這般熟悉?見到她,他的心跳會驟然漏跳一拍,隨即加速,而他的呼吸,更是急促,險些讓自己窒息……
而另一間客房里面,一名男子側躺在軟榻上,衣襟大開,露出精壯的胸,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膚,哪怕就是這麼躺著,也盡顯魅惑。
「你是說,那天的男子是從樓外樓出來的?」輕輕挑眉,坐起身,再是隨意的斜靠在小榻的扶手上,柔若無骨的的樣子配上他嬌好的面容,更顯嫵媚與誘惑——越來越有意思了。
「是的,」小廝立于一旁,恭敬的說道,「據說,這兩晚,樓外樓上演著殺手刺殺的戲碼。」
「樓外樓,又是樓外樓?」
「公子,如今樓外樓如雨後春筍,勢頭正強,如果不趕緊打壓,以後對我們的生意恐怕……」
「本公子自有打算。」男子揚手,打斷了小廝的話,「去查查樓外樓。」
待小廝離去,男子一直媚笑的臉瞬間嚴肅了下來,樓外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能耐將慕家的酒樓擠兌掉,他很是期待。
嘴角再次上揚,飽含溫柔和愛意——婉兒,很快,我就能為你報仇了……
再說夢瑤等人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皆松了一口氣,忙碌而充實的一天,也是邁向成功的一天。
「三哥,我們今天的營業額總共有多少?」夢瑤最關心的是這個。
孟雙 里啪啦的撥動著算盤,道,「貴賓卡賣出十八張,一張十兩銀子,共一百八十兩;手鏈、頭飾等賣出一百零九兩,今日總收入是兩百八十九兩銀子,除掉活動贈送、采買等成本,剩余兩百三十兩。」
「老三,你沒有算錯?」孟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賺了,這里面也有自己的錢呢。
「不信自己來。」孟雙沒好氣的說道。
「我這不是問問而已嘛。」孟全低聲抱怨,明知道自己最不願意做這種事了,還這樣說,怎麼做人家兄長的?
夢瑤看著兩位哥哥耍寶斗嘴,呵呵直笑,三哥平時在家可不是這樣子的呢。
「好了,咱們吃過晚飯,早些歇息吧。」夢瑤想著今天大家不但早起,還忙碌了一天,特意讓樓外樓的人送來飯菜,吃完後,大家便洗漱休息。
白天,已經有人將後面院全部打掃整理了一遍,該添置的添置,該更換的更換。
晚上,夢瑤與逸凡都住在了紫夢軒後面的院子里,他們住在左邊的正方,而旁邊的耳房,則是整理成書房。
趁著夢瑤泡澡的時候,逸凡在書房看了武馳送來的消息。
「消息屬實?」聲音冰冷壓抑。
「絕無虛假。」武馳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毫無遲疑的點頭,閣主這是懷疑他們的辦事能力啊,這怎麼可以?
「繼續給我盯著。」擺手,示意武馳下去。
武馳抱拳告辭,逸凡臨窗而站,臉色越來越沉,緊握的雙拳,甚至,帶著些微顫抖。
沐輕寒到樓外樓,點而不食,見廚師,卻莫名其妙問及一副對聯,見到「紫夢軒」三字百年不變的臉卻是詫異不已,不喜女子近身的他甚至進了精品店,看向四周的眼神,分明就是懷念追憶,以及激動與熱切,尤其是瑤兒出現之後……
一直存在著僥幸,可是,種種跡象,再也無法說服自己,難道,他們兩人之前真的有過交集?而且,還彼此有情?
這就能說的過本來一無是處人人厭惡的村姑為何會很多醫者都不知的醫術醫理,還有調理養身,也能解釋為何一提到「子俊」兩字,沐輕寒的過激反應,甚至,不遠千里到處尋找到這里……
難道,他一直在尋找瑤兒,然後……既然如此,那又為何分開呢?
如果真的如此,他該怎麼辦?能怎麼辦?
瑤兒知道嗎?知道之後會跟他離開嗎?
可是,她說過,她愛自己,怎麼可能會跟沐輕寒離去?
她這些日子對這個家的付出,對大寶、娘,還有他的照顧,對大寶的喜愛,對他的關心……哪一點不是證明她對這個家的依戀,對自己的依賴與愛?
對,她一定不會離去的!
可是,若她知道沐輕寒的存在,改變了注意怎麼辦?瑤兒的性格他是知道的,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無法更改,哪怕,他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她是自己的妻子,也依然可能離開……
妻子,丈夫……說的這麼好听,他們也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或許,她在堅持,堅持著那男人找來?然後離開……
不,怎麼可以,她是他的妻,一輩子的妻,女子都是在乎名節清白從一而終的,如果,真的如此,那麼,為了留下她,他不介意……
深吸一口氣,心里已經有了計較,離開書房,來到房間。
夢瑤已經躺在了床上。
「瑤兒……」這幾天都是睡地板,今日,他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忙完了?」夢瑤看向逸凡,頭朝軟榻揚了揚,「本來想送去書房,又擔心影響你,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軟榻上,兩床被子放在那里。
「娘子……」這是什麼意思?不但房間里面睡不了,還要趕到書房去?
「你干嘛?」夢瑤警惕的看著一臉委屈上前而來的男子。
「娘子,可以睡覺了……」
「嗯,晚安,出去的時候記得帶上門。」「大病初愈」,加上一天的忙碌,雖然眼前的男子在旁邊照顧著,也是有些疲累。
「娘子,為夫可否睡床?」追妻守則之一,故作無知死纏爛打。
「我以為你更喜歡地板。」否則,書房有床干嘛非要賴在這里?不過,當初欺騙之仇,哪是那麼容易原諒的?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娘子,你辛苦了,為夫給你揉揉肩按摩按摩吧?」深邃的目光閃過精光,守則之二,無賴到底!
記得女子給兒子說過一句話,叫什麼「條條大路通羅馬」,此條路不通,換一條路總行吧?
「泡了澡,已經舒服很多,你也累了,趕緊去休息吧。」這男人今晚很不正常,還是少接觸為好。
「沒有關系的,我不累。」不等對方拒絕,便不由分說的將對方翻個身,讓夢瑤趴在床上,手慢慢的撫上對方的肩膀,「為了這個家,娘子辛苦了,為夫心疼。」
「我真的不用……」想要拒絕,卻發現這個曾經對她百依百順的男人也有這麼倔強的時候,不過,真的挺舒服的呢。
逸凡見夢瑤慢慢放松下來的身子,嘴角上翹,滿是笑意的眼楮帶著得意,「娘子,舒服吧?」
「嗯……」喟嘆一聲,閉上眼楮。
「娘子……」逸凡揉按肩膀的手漸漸放輕了力道,不動聲色的轉移陣地,改按為撫模……
追妻守則之三,霸王硬上弓,先下手為強,生米煮成熟飯……
迷迷糊糊中,夢瑤感覺到那雙大手十分不安分,且越來越過分,直到自己胸口一緊,垂眸看著那修長的大手,她瞬間清醒過來,臉頰爆紅。
翻過身,看著面前衣著整齊的男子,嘴角抽搐,狠狠瞪去,「你干嘛?」
「按摩。」想都不想的的答道,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夢瑤無語,閉眼,有這樣按摩的?垂首看了一眼自己松垮的褻衣,再看了一眼對方,男子站在床邊,彎腰,手卻是放在她腰間,指月復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這樣子,敢說是按摩?
「瑤兒,我愛你……」
逸凡趁機整個人貼了上來,吻,落在了她櫻唇上。
「唔……你……」停下來,逮著空隙,剛一開口,卻是給了靈舌長驅直入的機會,隨即開始了你追我躲的纏綿。
是要忍耐不住了嗎?唇舌糾纏之間,夢瑤腦中有過清醒,與往日的輕吻不同,逸凡今日大有不屈不撓不罷休的趨勢,深邃的眸光火熱而熾熱,**之色是那麼的明顯。就連呼吸聲,都粗沙起來。
而她,應該怎麼做?答應,還是推開?
如果自己不願意,以逸凡對自己的尊重,此刻喊停就可以,可是,為何,心里有一絲期待?
——她是愛他的,而面前的男人,不是嗎?他們本身就是夫妻,不是嗎?
在被擄險遭糟蹋的時候,她唯一想到的就是眼前的男人,後悔為何沒有早些向他敞開心扉……
本以為,一切都晚了,她的英雄,再次從天而降,挽救了她的身,她的心,讓她還有機會挽回虛度的遺憾……
罷了,如果他想要,就隨他吧……
「瑤兒……我要你……」逸凡將頭滑向耳畔,唇舌包裹著耳朵,溫熱的氣息讓身下的人兒一陣輕顫。
粗重的喘息,隱忍著一動不動,身體的緊漲難受,越來越是明顯,夢瑤感受到他明顯的變化,抬頭看著那一臉深情和渴望時,心跳陡然快速起來。
沒有點頭應允,也沒有搖頭拒絕,垂在兩邊的雙手慢慢攀上男人的後背,一手輕撫摩挲著後背,一手繞過頸項,稍微用力,讓他的頭低下,抬頭吻上他的唇……
還有比這更美好的邀請嗎?逸凡心中一喜,「瑤兒……」聲音顫抖,化被動為主動,從最初的溫柔纏綿,到後面的輾轉急切,大手挪動,似乎每一處都猶如至寶一般讓他喜愛,甚至流連忘返,讓她在自己手下盡情綻放……
由上到下,吻過之處,衣衫滑落,直到,彼此坦誠相待……
……
覺得她準備得差不多,抬頭,他的吻從額頭到眼簾、鼻尖、臉頰、唇,一下一下,最後到耳邊,沙啞而蠱惑,目光如火似的看著她,深邃熾熱的眼眸似乎要將她融化在其中,
她羞赧的閉上眼,不敢看他,迎接著蛻變的那一刻。
「瑤兒,我愛你……」再次吻上了微微紅腫的唇,繾綣悱惻,趁其不備,快速的與她合二為一。
夢瑤痛呼,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真的到來,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讓人難受。
「瑤兒……」全身僵直,其實,他也不好受,可是眼下,卻是心疼憐惜身下的女子,這是為了他才承受的痛……
將眼角的淚水吻盡,接著額頭、眉毛……一點一點的盡數吻遍,一只手支撐著自己的力量謹防壓住身下的人兒,一只手輕輕的安撫著身下的人兒,讓她慢慢的放松,直到全部接納自己……
夢瑤睜開眼,見男人面色緋紅,一臉隱忍,眼中的擔憂疼惜並沒有讓**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他,更多的卻是處處為自己著想,就如此刻,縱使難受的不行,也依然不敢動一下,就怕增加她的痛苦。
感動,主動的伸出雙手環著男人,回應著他的吻,耳鬢細語。
話音剛落,引來男人渾身的顫栗,以及粗魯的親吻,而身下,他更是有些不受控制的瘋狂起來,所有的理智煞那間被**替代,腦中都只想著要她、要她、他要她的全部——
「瑤兒……瑤兒……」
「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相信我……」
夢瑤只感覺自己就如江面上的一葉扁舟,在風雨交加中隨浪起伏,想要尖叫,卻又哽咽,在男人的帶領下,直攀浪尖……
直到,顫栗之後,才漸漸平息……
逸凡喘著粗氣,一下一下親吻著女子,「瑤兒,謝謝你……」
饜足的喟嘆,抽離,躺在旁邊,將渾身無力的女子撈入懷中,輕輕的摩挲著女子光滑的肌膚,終于,他與她合二為一,從此,她便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女人,無論從身到心……
歇息了片刻,逸凡起身,將架子上的毛巾浸濕,運轉內力,布帕瞬間溫熱起來,再來到床前,揭開被子,仔細的為女子擦洗。
夢瑤實在是太累了,任由男人擦拭,事後有人清理,何樂不為?求之不得!
布帕繼續往下,讓他憐惜中帶著心疼,他是不是太粗暴了?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清心寡欲並非放縱自己之人,也一直以為自己制止力意志力是世間罕有,可是,在她面前,一切都丟盔棄甲……
將女子清理干淨,再到自己,然後,上床睡覺。
這回,真的要休息了,可是,當擁著女子,兩人完全沒有任何的隔閡,細膩的肌膚摩擦這彼此,某處分身又開始蠢蠢欲動起……
懊惱,嘆息,瑤兒本來就身體虛弱還未完全恢復,加之今日已經勞累一天,怎能經受得住自己的需索無度?來日方長,細水長流,只有如此,他之後的福利才不會少,當然,對于這一點,他是堅決不會承認的。
……
第二天一早,夢瑤在某人的熱切目光中漸漸醒來。
「娘子,早。」逸凡眼楮下面有著青色的暗影,顯然是一夜未睡的結果,但是,卻不影響他的精神,或許是因為吃上了肉,整個人神采奕奕,精神抖擻——不光是他,小逸凡,亦是如此。
夢瑤睜開眼,朦朧中,漸漸看清面前放大的笑臉,這男人,一大早笑的這麼風騷,打算是勾引誰啊?
想要掙出某人的懷抱,準備起身,被褥滑落,肩膀一涼,放反應過來,此刻的她,與面前的男人坦誠的不能再坦誠。
時間倒退,晚上的一幕漸漸的浮上腦海,一夜之間,完成少女到少婦的蛻變的某個小女人臉色越來越紅,直到後面干脆身子往下一縮,將自己整個的埋進了被子里面,啊,真的太丟人了。
「瑤兒,出來,」逸凡好笑,現在害羞是不是晚了?他可是從上到下全部看光光了,「別悶壞了自己。」
「不要,」夢瑤搖頭,「你快起床,先出去。」
這男人,不是說給她按摩的啊?為何一覺醒來,她渾身上下不但沒有舒緩,反而更是雪上加霜?尤其是腰和……
逸凡臉黑了下來,才不過一晚上,自己就被掃地出門,沒有任何地位了?那怎麼可以?
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柔,「瑤兒,我們是夫妻,現在更是名副其實的夫妻,我好開心,你沒有逃避,沒有拒絕,願意全身心的接受我,相信我。你放心,我古逸凡發誓,此生唯你一人,定不辜負!」
側身背朝他,「嘶」的痛呼出聲,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有些難為情罷了。
「瑤兒,你怎麼了?」逸凡的耳朵可不是一般的尖。
「我,我相信你!」她怎麼可能說是因為做了愛做的事讓她下面疼痛?這男人,平時見他雲淡風輕溫潤儒雅,沒有想到,那啥時這般狂野,險些讓那個她招架不住。
突然有些害羞,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只是那麼一瞬間,逸凡已經想明白了,「我昨晚明明有給你上藥的,」晚點再問問兮然有沒有什麼特效藥。見對方仍然不願意出來,無奈的嘆息,笑著搖頭,自己先起身。
夢瑤悄悄的伸出腦袋,重重的吸了兩口氣,一想到剛剛听到的「給她上藥」就囧的不行,她的老臉哦……
視線來到某男赤~果著後背,剛才平息下去的燥熱又爬上臉龐,這男人,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他的身材是這樣的勻稱健碩,渾身上下,沒有意思贅肉,身材好到爆,可謂多一份嫌多,少一分嫌少,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完美的人呢?
眼中閃過得意,這麼美好完美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是與自己榮辱與共共度一生的人,從此以後,無論身心,都是徹徹底底的屬于自己的了。
「怎麼樣,對你看到的還滿意麼?」不知何時,男人已經轉過身,寵溺的看著她,好笑的問道。
夢瑤一听,呆愣了一下,隨即「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記得有某一個懷春少女在她面前講過言情文里的小白句子常用套路。其中,最經典的,不就是這一句麼?而這一句話,已經被評為男主對女主最雷的對白之一,其他的還有什麼「我該拿你怎麼辦」,「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迷人」,「你這個小妖精」……
好吧,她真的被雷到了。
男人臉上閃過懊惱,隨即,目光愈發的深邃,這女人,之前還一副羞赧的樣子,此刻卻笑的「花枝招展」,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迷人嗎?
夢瑤收起笑容,方發現男人的異樣,隨著他的目光低頭一看,「啊」的一聲,趕緊扯上被子,自己怎麼就得意忘形了呢?
逸凡突然上前一步,將她壓在床上動彈不得,「瑤兒,你不該誘惑我。」
說完,吻上了女子的唇。
夢瑤︰「……」她怎麼誘惑他了?
不對,她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一大清早的,這男人又發情?關鍵是,她,她,她還沒有刷牙呢。
在對方快要無法呼吸的時候,逸凡放開了身下的人兒,雖然小逸凡叫囂得難受,可是,他沒有忘記女人是初次交歡,不能如此隨意而為。
負氣的趴在女子身上,腦袋在她的頭側蹭了蹭,喘息著,「今日放過你,到時再好好補償為夫。」
「……」她能說她很無辜麼?
兩人磨蹭了好半天,終于穿戴整齊洗漱完畢出現在眾人面前。
孟雙滿意的看著自家妹妹被男人百般呵護,這個妹夫,找的好啊,只是,小妹今日,怎麼如此怪異?
「小妹,你受傷了?」孟全不似孟雙那麼心思慎密,想到什麼就直接問了出來。
夢瑤一听,臉瞬間爆紅,哥哥這關心,也太……
而一旁的逸凡則是看著她得意的笑了,你看看,都說抱你的了,非要自己逞強,現在不好意思了吧?
相較于逸凡的春風得意,沐輕寒此刻卻是有殺人的沖動。
看著屬下送來的消息,面若寒霜的臉更是壓抑著無盡怒氣。
古逸凡,你居然如此對待我最愛的姐姐!
再次端詳了一遍消息,上面,不光有樓外樓的來歷,還有「孟瑤」這些日子以來的經歷,從婚前受傷到被迫嫁人,從婚禮被辱到丈夫久去不歸,從繼子病重到衣不懈怠的照顧,從家徒四壁到如今的生活富足……
種種的介紹都證明了一個問題,她不是原本的孟瑤,而近段時間「反常」的種種,包括對外介紹說自己是「雲孟瑤」,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是自己的姐姐。
沒有想到,他們還能有機會在異世相逢,這是老天對他們的眷顧。
只是,她為什麼也會來到這里?看樣子是魂穿,那麼,是不是代表,她已經死去?在他離開之後,她究竟經歷了什麼?
一想到這個問題,異世相逢的激動喜悅瞬間被心疼代替,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應該高興,還是心疼她的遭遇,想必,他走之後,她的日子很難過吧?相依為命的兩人,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可以想象,一個女子,面對陌生世界的惶恐無助,辱罵的委屈難過,甚至……甚至差點被人欺凌……
古逸凡,這個男人究竟還是不是男人、不但沒有擔當的離開,還讓她一個女子承受如此之多,這個仇,他遲早要報。
還有那個凌少雄,比起古逸凡,這個男人更是該死,很好,都當他沐輕寒不存在是吧?他倒要看看,那些人如何給瑤報仇,不夠爽快,他不介意再補上一腳。
……
沐輕寒一直以來古井無波的臉此刻猶如調色板一般,變了又變,如若被身邊熟悉的人看到,肯定都會驚嚇出聲,懷疑莊主是不是被鬼附身。
不斷的在房間徘徊思索,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與姐姐相認,直接上前表明身份?
繼續翻著資料,臉色突然一僵,好你個古逸凡,居然這麼快就將瑤吃干抹淨?是巧合還是故意的?
哼,不管你是情之所然還是故意為之,傷害了瑤,就別想好過!
嘴角勾起,或許,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開業第二天的生意雖然不如第一天火爆,卻也絡繹不絕的有人前來詢問,甚至,城里的幾大首飾店的掌櫃也扮作顧客前來打探消息。
夢瑤沒有為難,而是隨意別人刁難,都態度情切,謙遜有禮的對待,搞得對方灰頭土臉無地自容。
她能放心大膽的任人查他那還有個原因,那就是這些手工編織手藝,工序復雜,手法繁多,一般的人,哪怕是買回去細細研究,也很難掌握其中的奧妙。
兩天下來,準備好的貨物已經開始告急,手工編織速度本來就很慢,這麼多天的努力,根本頂不住瘋狂搶購,如此下去,可不好。
——看來,她要考慮一下建立一間工廠,專門成產這一塊的了。
而且,現在的資金不相對比較寬裕,也可以在首飾上增加一些新的元素,讓這些普通的東西變得更加高檔值錢。
將自己的想法與逸凡一說,對方想都沒有想,點頭支持,並說好一切交給他。
夢瑤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即感動的笑笑,在兩人初相識的時候,這個男人就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選擇無條件的相信支持自己,何況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