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點。(鳳舞文學網)」白夜驚狼很開心。宋玉和白夜襲不同,她是個要求很低很容易滿足的人,也是第一個贊揚他廚藝的人。當然,在此之前只有白夜襲有幸嘗過他的手藝。
「哦。」發覺白夜驚狼的殷勤,宋玉狐疑的望了他一眼。雖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但想著自己既無錢財亦無美色,便也無所畏懼。又加之美食吸引力太強大,她一門心思撲在美味上。
「對了,為什麼這個季節還有筍?」
「一年四季都有。」白夜驚狼臉上仍掛著盈盈笑意,宋玉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干了什麼損人利己的壞事。
「這是哪里?」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兩人吃完晚飯,正在收拾殘局,
「竹林啊,你放著,我來就好。」說著奪過宋玉手中的碗筷。
「竹林?這是什麼破名字?不想告訴我就直說,干嘛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
「要理論就去找師父,是他老人家起的這名,我也不能違背老人家的意思啊!」白夜驚狼無奈,雖然叫竹林做竹林是沒錯,可這種泛泛的稱呼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這里很安全?」宋玉靠在灶房門口,不知為何,看著白夜驚狼忙碌而熟練的刷鍋洗碗,她有種深深的罪孽感——怎麼能讓他這般豐神俊朗風華絕代的美人兒做這種難等大雅之堂的事呢?
感受到宋玉的凝視,白夜驚狼回頭沖她一笑,昏黃燭光更襯得他如珠似玉熠熠生輝︰「也不能說絕對安全,但是方霖無論如何是找不來的。」
宋玉不自在的別過臉。回眸一笑百媚生,自古形容女子。便是男子,也當是西岐王那種嫵媚妖嬈風情萬種型,白夜驚狼這家伙明明是殺伐果決霸氣凌雲型,怎麼也有如此媚態?宋玉捂臉,騰騰燃燒的臉頰讓她頓覺顏面盡失。
不行,不能讓他發現,不然一輩子都抬不起頭!念及此,宋玉急忙轉身跑去外間。微涼的風拂面而來,宋玉方覺臉上熱度退了些。半晌她坐在地上,望著竹林間透下圓月清輝,思緒飄得老遠。
白夜驚狼听見蹬蹬瞪的聲音,一回頭便不見了宋玉。微微愕然,隨後一笑,那般顏色,傾國傾城。
他洗淨碗筷,踱到外間,見宋玉坐在地上,忍不住道︰「別坐地上,小心著涼。」嘴里說著自己卻順勢坐在宋玉身側。
在心底小小的鄙視了一番,宋玉問︰「為什麼帶我到這里?明明出了城我就可以安全離開。」
沉默良久,白夜驚狼才開口︰「我不放心。王崇夫婦雖不像大奸大惡之人,但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是我師妹,也是師叔唯一的弟子,謹慎些,沒有壞處。」
「你懷疑他們?」宋玉張了張嘴,覺得不可思議。
白夜驚狼搖搖頭︰「懷疑談不上,只是不信任而已。」看見宋玉不以為然的神情,揉了揉她頭,道,「以防萬一而已。」
「他們只是山賊,重情重義……」
「世人趨利,既是賊,只怕看得更重。」
「可是……」
「好了,明天就知道了。」白夜驚狼無所謂道,反正他也不指望宋玉這麼個小破孩能明白。
「明天?你做了什麼?」宋玉寒毛直立。
「沒什麼。」他確實沒做什麼,只是做了記號告訴和豐樓的人,他們被方霖抓了而已。順便也檢查和豐樓那一群。「今天累壞了,早點睡吧!」
「睡不著,喂!放我下來!」
白夜驚狼看也不看她,淡淡道︰「早睡早起長得高。」
「你——」宋玉瞪他,這家伙說她矮?有沒有搞錯,她宋玉才六歲,長高什麼的易如反掌!再說,六歲的孩子看得出什麼高矮?!
「噓,乖乖睡。」白夜驚狼將宋玉放在床上,低聲哄。
宋玉自然不會乖乖听話,可奈何人小力輕,根本掙不過白夜驚狼。她不服氣的側臉表示反抗。誰知一側臉便看見窗戶中瀉進的皎潔月光,看見白夜驚狼比月光更晶瑩溫潤的臉,看見眼前青煙裊裊如夢似幻。
目光目不轉楮盯著絲絲縷縷飄飄忽忽的青煙,盯著盯著視線漸漸模糊,眼皮也似有千萬斤的重量,昏昏沉沉中看見白夜驚狼模糊的臉,宋玉直覺不妙,直覺那詭異青煙有古怪,卻說不出話來。
俯身為宋玉掖好被子,白夜驚狼坐在床邊靜靜凝視她的睡顏。
她皮膚暗黃,白夜驚狼視力驚人,哪怕在昏暗的視線中,也絲毫不受影響。他眉頭微蹙,伸手撫模她的臉,瘦削的臉頰並不細膩,甚至說得上粗糙,臉頰上的手指不由縮了縮。片刻後又撫上臉頰,最終停在那道明顯的傷疤處,輕柔的來回摩挲,似乎那樣就能將指月復下的凸起抹去。
直到月上中天,他才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可笑。搖了搖頭,熄滅香爐。盡管知道現在便是滾雷也驚不醒熟睡的宋玉,但他退出時仍舊輕手輕腳,好似稍有響動便會驚醒她一般。
運力于足,竹林青山在他腳下後退,不久便尋見白日里棄去馬匹,馬蹄達達,轉眼出現在車夫停留的茶館。
茶館里只車夫一人,他已等候多時,听見馬蹄聲便出門迎接。
「將信火速送往京中,親手交予太子。」車夫未及開口,白夜驚狼便鄭重吩咐。
太子?
車夫微愣。難道不應是三皇子?
白夜驚狼覺察車夫的愣神,將信扔他懷中,警告:「別誤了時辰!否則……」
車夫肅然,小心翼翼揣在衣內,再三保證不會耽誤。
白夜驚狼揮手遣走車夫,獨自在茶館坐下,一夜奔波,些許倦意染上眉眼,但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他一邊倒粗糙苦澀的冷茶,一邊召喚毛蟲白牙。茶到第三杯,白牙爬上桌,一頭栽在他欲飲的茶杯里。不到片刻,便直挺挺僵著身子,肚皮朝上,死了一般。
「嫌棄就別喝,少裝!」白夜驚狼低笑著放下茶杯,眉間倦意似乎淡了些,隨即肅顏,「叫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白牙動了動,慢悠悠地翻過身子,更慢的爬出茶杯,有一句沒一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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