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長公主︰一世帝女花 茶樓

作者 ︰ 即墨小酒

()嘉禾回了宮,憋了一度子話卻誰也不敢講,一個人悶悶呆在側殿里發呆,恰有個叫許嬤嬤的老人進來送茶點,便被嘉禾叫住了。(鳳舞文學網)

嘉禾長公主半坐在榻上,道︰「嬤嬤你坐吧。」

那許嬤嬤道了謝,便坐在一旁的軟椅上,堪堪只敢坐五分之一。

嘉禾先是笑笑,便接著說︰「今日無聊,又見著了許嬤嬤,知道您是宮里的老人,便想扯著您聊聊天。」

許嬤嬤在深宮中這麼多年,自是個心氣通的,听嘉禾這麼一說,連忙站起來福禮道︰「殿下盡管問,奴婢定當知無不言。」

嘉禾並不敢多問,只問了些瑣碎事情,列如記得自己小時是與父皇同住的,卻不記得母後住哪了;那老宮人便答,先皇後自是與先皇同住,與民間的百姓一般,煞是恩愛。

嘉禾又問,小皇帝與自己年齡相隔的太久,小時候頗有些孤單;那婆子便答,原是先皇後生長公主時弄壞了身子,原本太醫都說懷不上了,誰知過得幾年又有了皇三子。

嘉禾裝得面色黯了黯,道先皇帝卻並不曾歡喜,婆子卻答,先帝爺高興極了,在祖宗佛龕面前跪了一天一夜。

嘉禾抹了抹眼淚,泣聲道,她與母後最後卻還是進了冷宮;婆子也跟著抹眼淚,道要長公主殿下莫責怪先皇,先皇帝心里也苦啊……

嘉禾心中有了數,退下手腕上的金鐲子賞了那許嬤嬤,更道要她無事時便來陪自己聊天,那婆子便喜出望外的道謝出了門。

長公主殿下站起身來,揉了揉臉,露出一個戲虐的笑容,自嘲道︰「我倒想了些什麼,真是……」

待到開了春,南邊的雪一融,局勢果然更加緊張了;確有些流民領了種子便回了老家,但更有些卻落草成了寇,專司騷擾各地小城鎮;听聞這般你搶我奪的拉鋸戰,已在流匪與薛家軍之間展開了好幾場。

但比之南邊糜爛局勢更重要的,卻是這年的春闈。

因名滿天下的王元良在京,慕名拜訪的學子便如同過過江之鯽,再則王先生如今乃是帝師,若得他一句提拔,想來日後官路也要順暢許多;存著這般想法之人不甚枚舉,以至極為自律的王大人甚至都頗有怨言了。

京中恩科分考三天,有論、策、四書義、五經義等科目,早就鄉試之後,各地舉子便齊聚與京畿內外;閉門苦讀的有,尋師拜友的自然也有。

嘉禾長公主揣測不安的與王太傅商議後,得了他確切的答復,今年春闈莫說出題了,便連副考官都沒得這位先生的份,于是嘉禾便徹底放下了心來。

她回宮時小皇帝說得那句話果然不錯,她的一顆心似早就在外面玩野了,如今如何也收不起再藏在這內院深宮里去。

過了元宵,太皇太後依舊在宮中禮佛,帶著一干小王爺小公主不曾出屋,嘉禾便又如同前幾次般偷溜出了宮,一邊還想著盼著,若是日後出宮進了公主府,必然會自由很多罷?當然,這想法是決計不能同小皇帝說的。

嘉禾依舊換了男裝,帶著穿得似兩個小似的宮女,哪都不去,專挑人多的茶樓進,為得便是打听這開試前的風聲。

春風樓取春風得意之名,若干年前曾有狀元在此題字,舉子們因要博取了個好兆頭,因而格外照顧這家的生意,如今剛到晌午里面已是人聲鼎沸了。

嘉禾要了張靠角落里的桌子,端了四色點心,便坐下來準備好好看戲;茶樓中每日必備的節目便是書生們的清談,這四周頗有幾所會館,來關顧的則也多是寄居在會館里的學生;每日點壺清茶便在此與三五好友談論雜事,頗有一副指點天下的態勢,當然,口角自然也免不了。

嘉禾進來時,正巧便遇著了一樁。

起口角的一桌錦衣華服,另一桌則顯得有些寒磣,當然,雙方口才也都均還不錯;爭論的話題則是去年年中延續至今的南方天災。

錦衣華服一派執觀點為︰「朝廷不應再撥錢糧去南方,江浙稅賦豐盈,若需銀子賑災,大可扣留今年的賦稅便是。」

寒門一派卻嗤之以鼻,道︰「遠水解不了近渴,今年的稅賦連個影子都不曾見著,哪什麼去賑災?莫不寒兄以為,人人都能似你般不食人間煙火?」

被點了名了華服公子不耐的皺眉,道︰「諸兄何出此言?你我皆知南方災情這般嚴重,今年朝廷必要有轉款播下賑濟萬民,咱們提的,不過是個簡便的法子;再則,稅賦糧草千里迢迢運到京城,中途又要折損幾成,還不如就地便處置了。」

被叫做諸兄的學子穿得一件退了色的藍衫棉袍,拱手道︰「天下賦稅,皆交朝廷,這般規矩,哪里能不守?哪個又敢壞了祖宗的規矩?有一便有二,此事誰人敢開頭?」

嘉禾在一旁听了嗤嗤的笑了幾聲,錦衣學子明顯代表望門氏族,心中想法卻是踏實實干性,而代表寒門的,卻一心里只有規矩祖宗章法,這與她心中原本所認知的,可真是徹底倒了個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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