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肝 21020【】

作者 ︰ 爾妍

()寧南珅站在落地窗邊,手指間掛著一個高腳杯,里頭的紅色酒末貼在杯底,已然干成了痕跡。

一陣敲門聲起,他連頭都沒轉,只道了聲︰「進來。」

敲門的是于導身邊的小跟班,一個剛來不久,目光中還帶著膽怯,尚不知如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生澀畢業生。

她緩緩地探進頭來,手里拿著一瓶包裝精致的酒,怯生生地道︰「您好,這是于導送來的。」

寧南珅隨意地望了一眼。

軒尼詩干岊白蘭地,倒知道對他的胃口。

他懶懶地收回視線,「放下吧。」

小跟班被他那股莫名慵懶的氣息嚇了一跳。在眾人眼中,寧南珅是整個風度目前最據號召力的掌權人,他那些貴得令人咂舌的西服正裝,宛如戰士們貼身的鎧甲,時時將他武裝得玉樹臨風天人一般,讓人不由得肅然起敬。如今他只著了個薄薄的黑色襯衫,還大敞開著胸口,倒添了許多分魅惑和凜冽。

她看得出神,沒留意到他皺眉的神情。

「還有事?」

小跟班一怔,然後急道︰「抱、抱歉!于導讓我跟您通報一聲……因為容紹今天狀態好,所以半個小時前劇組就散了,于導已經告訴大家說您今天請客,但是容紹沒去,帶著助理們回了酒店……」

寧南珅面不改色地看著窗外,聲音宛如被風吹得散了全部的氣力。

「知道了。」

小跟班趕緊跪安出來,然後把門關上的瞬間,她深深地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懸在鋼絲上的小命終于救回來了。

她早該想到,這麼一個與高層送禮拍馬屁的好機會,于導會輕易放過麼!原來今天男神老大心情糟糕,于導讓自己來踫壁的!

寧南珅捏著杯腳,手指摩挲了幾下後,猛地用力,杯腳便在他手心里生生碎裂成了幾塊,下一秒,殷紅色的液體順著尖銳的裂隙緩緩流了一地。

三亞是不夜城,如同天涯歌女們妖嬈的眼,越深越撩人。

五彩斑斕的光點雖盡數收在寧南珅的目光中,卻照耀不到眼底。仿佛在時光中枯萎了的古城堪角,再清明的光也透不出一絲生氣。

他閉了閉眼,將手心一松,杯子跌在地上,與地上的血交纏在一起,將這滿屋子里的落寞染得更加濃烈。

酒店……呵。

僅是在白日,看到蘇橋與容紹對戲的眼神,他的心底就幾乎要被妒火燒得一絲不落了。如今想到他們也許在某張床間擁抱著彼此,融入彼此,他便想把一切毀掉。

他反復告訴自己,他不可能動情,這輩子再不可能……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不然,又能如何?

至少她是幸福的,至少……她還能擁有他不能擁有的東西……——

夜市。

蘇橋站在一家裝修得如同少女般的店面前,看著櫥窗里的芭比女圭女圭,感慨萬千。

擁有世界上最美的芭比女圭女圭,曾是每個少女畢生的夢想。芭比天真,善良,漂亮,又總能遇上最耀眼的白馬王子,那幾乎滿足了少女們所有童年時代的美好幻想。

她還記得……她剛入寧家的時候,寧南珅還不是風度總裁,生活離小康還遠得十萬八千里,他們緊巴巴的處境,根本沒有條件讓她擁有一個芭比,更何況,要供養一個芭比,後期投入的資金絕對多得讓人愁眉苦臉。光是芭比的一整套家具房子都要好多人民幣,遑論那些不斷更新的漂亮禮服。

後來,她也不知道怎麼的,寧南珅的事業突飛猛進,地位往上提了數級,收集了人脈和行情後便自主作業開了風度。他一躍成了老板,身價身家都翻了好幾個滾,于是一個芭比,便不再是夢想。

夢想不難,難的是,有人記得你的夢想。

她還清楚的記著,那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五月二十一。他坐在客廳里,十分笨拙地擺弄著準備送她的禮物。

是一個褐色頭發的芭比女圭女圭,身上的禮服漂亮得無以復加。

寧南珅將女圭女圭遞給她,復又拿出來一個禮盒,盒里是一件禮服,她仔細一看,竟與芭比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個女圭女圭……是訂做的?按著她的模樣訂做的?!

他寵溺地模了模她的腦袋,英柔的笑容如四月的楊花,洋洋灑灑地布滿了她的心房。

「之前沒有好好給你慶祝過生日,就把今天當做你的生日吧,這是生日禮物,喜不喜歡?」

……

蘇橋伸手貼在櫥窗上,又泛起了小習慣,一點一點地描摹它的輪廓。

正陷在回憶中不可自拔的時候,最煞風景的事便是,遇上不解風情的人。比如從她身邊經過,一臉猥瑣地吹著口哨的紅發綠毛小痞子,推著臭豆腐攤子一路叫賣的大媽,嘻嘻哈哈打鬧,還在討論班里哪個女生的內褲最**的小頑童……

還有戴著墨鏡戴著口罩戴著鴨舌帽的某個傻逼。

容紹從面包車上下來,把小薰和司機趕走後,一回頭,便看見了幾個小痞子對著蘇橋拼命放電,經過他身邊時還討論了下蘇橋的身材和臉蛋多麼極品。

因為是夏日,她穿的是淺黃色的超短褲,姣好雪白的長腿顯露無疑,腳脖子上還戴著他送的銀鏈子,一身飄逸的白色透衫跟著風伏在她腰間,蜿蜒出了一道秀麗的線條。她隨意地綁了個馬尾,幾縷掉落的發絲貼著脖頸,沒進了領子里,令人禁不住地浮想聯翩。

他的臉猛地黑了一圈。

蘇橋剛回神,便看見櫥窗里的自己邊上多了個人,她側過臉,便嚇了一跳,依著身形,她小心地喊了聲︰「容紹?」

容紹摘了墨鏡,定楮看著她的大腿,一臉不爽。

蘇橋覺得不明所以,于是決定反守為攻,她端起手腕,指了指腕表上的時間道︰「你這職業病是不是要延伸到日常生活中了?讓我陪你出來逛夜市,反而遲到了半個小時!」如果他不遲到,她也許就不會隨意走到這個小店前,也不至于會受到那些早該沉底的回憶的影響。

容紹又把口罩摘了,「小心肝,你褲子破了。」

蘇橋驚了驚,扭著身子打量了許久,「沒有啊……」

「真的破了,你看。」說著便上前抱住她,將她摁在角落里,手順著她的背滑到腿根,繞到臀.瓣下十分輕易地便挑起了她的褲邊,模進去後,準確地觸到了她的軟肉,然後一探,進去了一小節。

她輕呼一聲,然後使勁推他,「你別胡來!這是大街!」

他的吐息落在她耳邊,還不樂意地蹭了蹭她頭頂的發,「我說破了,你不信。」

蘇橋無奈了,抓著他的手退出來,「破了破了,破了行了吧?」管得太寬真是種病,得治。

他重新戴了口罩,拉著她速速走到一家運動專賣店,隨意抓了個看起來比較保險,款式也不至于太死板的運動中褲,推到她懷里,催促道︰「快快快,快換。」

蘇橋拿著褲子,頗為蛋疼。一旁的小銷售員只瞄了他們一眼,便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于是咯咯笑著,操著一口鄉音極重的普通話催蘇橋︰「你男朋友好體貼,而且很有眼光啊,這件是夏季的新款,料子是最近正在廣泛推廣的納米布,細膩透氣,穿著不悶的。」

「你知道,我不能呆在一個公共場合太久。」容紹湊上來,不懷好意地笑了笑,「要我幫你換?」

她立馬竄進了換衣間,以最快的速度穿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男人是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因為他們有的時候希望自己的女人□像剝了殼的蛋,有時候希望自己的女人捂遍周身如同抽了水的粽子。

蘇橋穿好後出來時,容紹已經付了款,他站在貨架邊認真地研究著一對情侶鞋,毛茸茸的睫毛印在光下,偶爾撲扇一下,顯得專注非常。

幾個小銷售員湊了一起,對著容紹僅露在外頭的眼楮討論起來︰

「那個男人的眼楮的顏色,是鴿子灰!跟紹主的顏色好像。」

「嘁,肯定戴了美瞳啊!我以前都覺得鴿子灰的美瞳丑爆了,自從跟了紹主後,我才覺得,鴿子灰才是真絕色,看看看,我才買的新美瞳。」說著便開始掰自己眯成了縫的眼。

「那個人說不定就是容紹呢,身形也差不多,最近《十年》不是在這里取景嗎?他趁著拍戲之余來逛一逛也可能啊。」

「我們去扒他的口罩吧!」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地響應听得蘇橋一陣頭疼,萬一這群丫頭真的去扒,那就麻煩了。

蘇橋咳了咳,趁著幾個小銷售員回頭看她時,她才呵呵一笑,道︰「要是我男朋友有容紹一半帥,我就知足了。」

幾個小銷售員一听便面面相覷了一把,然後低低討論,說容紹沒有女朋友,那男的八成是戴了美瞳戴了面罩裝神秘,博取群眾眼球。

蘇橋樂了,這群人,倒是好騙。看著他們對容紹露出嫌惡的眼神,她的心情大好。

容紹轉過眼,見她出來,便指了指那雙鞋,「這個……」

他話尚未說完,蘇橋便知道他想干什麼。于是忍無可忍地打斷道︰「不。」

容紹一怔,再接再厲,「這個鞋是情侶……」

她還是打斷︰「不,打死都不。」

她不願意的原因,其一,他是明星,若被認出來,還發現他與她穿了情侶鞋,她絕對會被狠狠人肉。他現在與《十年》相當于連襟,只要有關他的新聞都相當于免費給《十年》炒作了一番,多不值當。其二……她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之前百般討好他的時候,他愛怎麼樣怎麼樣,如今她也有了主權,便想依著自己一些。

容紹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又盯了一會兒那雙鞋,「那鞋上……有個標識,你連這個都不記得,我還指望你記得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隔日更哈,盡量,27號後每天考一科,連著五天,這幾天頂著壓力兩邊更新,渣速度大家包涵一下哈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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